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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可能很幸运,在美国大概不同。”一切都不同,为什么结婚例外?但她喜欢传统方式,她更喜欢让父母在她到结婚年龄时给她找个丈夫。
“你会同意和你从未见过面的人结婚?”他对她的想法更加不解,他听说过类似的事情,但他不能同意人们现在还要这样做,他表姐就更不行了。她很漂亮,她想找什么样的丈夫都没问题。
“我当然会和他见面的,健二君。和他见面,然后再决定是否喜欢他,我父亲和我母亲见过面。”她父亲开始也不相信弘子需要人做媒,但她母亲却总是跟弘子说她会说服她父亲的。
“我看你是疯了。”肯边说边摇着头,他们已快到圣马蒂奥了。
“我才没疯,健二君,我不吃花生酱,我的嘴会被那东西枯死,张不开。”听到这话,肯大笑起来。他知道她不喜欢吃花生酱,他还记得她第一次吃花生酱时害怕的样子,她后来说过她害怕嘴巴永远也张不开了。“你才疯了呢,肯君,你听的是疯人音乐。”他喜欢听古典音乐,也喜欢听爵士乐和布基伍基乐。萨莉对弗兰克·辛那塔发狂,弘子也喜欢他,但她更愿意听日本音乐。每回她听日本乐曲时,肯都取笑她,这时苔米会用双手捂住耳朵大喊大叫,她说那种曲子难听死了。
可弘子还是感到回家和他们在一起好,她在家里自由自在,也不像以前那么腼腆。
一到家,弘子就热情地拥抱武雄叔叔,然后直接去厨房帮助礼子。第二天才是感恩节,可礼子早就开始准备苹果饼和肉馅饼,为明天的“大宴”做准备了。萨莉在帮着和面,看到弘子进来,她就跑到外面和女朋友们玩去了。
“你好,弘子,学校怎么样?”看到弘子进来,礼子抬起头问她。肯贪婪地搜查了一遍冰箱,最后找到一块剩的羊肉饼。
“她说学校糟透了,”肯替弘子回答。“我得承认,我表姐的英语大有长进!”三个人都笑了起来。苔米从楼上跑下来给弘子看一本杂志,上面有条玩具娃娃的广告,她想要玩具娃娃做圣诞礼物。她想要圣诞老人送给她这个娃娃,其实礼子早就将这个娃娃藏在她的衣柜里了。
“你得学做好孩子。”礼子鼓励她。
肯笑着倒了杯牛奶,然后善意地逗着妹妹:“可千万不要忘了!”
苔米冲着他瞪眼睛,弘子一把将她抱住。回到家,和他们在一起,真是太好了,她喜欢这个温暖的家,对她来说,他们是真正的美国人,是好人。
晚餐后,肯和萨莉都出去了,但弘子决定留在家里和武雄、礼子在一起。他们听了一会儿新闻,武雄尤其对有关日美关系的内容感兴趣。日美此时已经中断某些贸易合同,两国的关系已经开始走向低谷。来自欧洲的消息也比以前更糟。
“世界已经陷入地狱一般的境地,礼子。”他轻轻地说,极为关心他听到的消息。罗斯福虽然已经保证不介入战争,但几个月来,武雄就已经不相信他的话了。他知道,华盛顿有些关注日本的人士认为:日本总有一天会成为一个主要的入侵敌人。武雄认为不太可能,但谁又知道能发生什么事儿。仅仅一周前,一条英国货船被日本鱼雷击沉。“我真担心日本国内发生的事情,担心欧洲的局势,可怜的英国人坚持不了那么久,可他们确实已经坚持得够长的了,真令人惊讶。”礼子点点头、尽管与武雄相比,她认为政治对她来说是那么的遥远,她还是对事态的发展表现出同样的关心。政治学是武雄的专业,他的工作就是分析世界上发生的事情,目前的局势并不令人感到乐观。
到了第二天,世界政治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他们把两个节日合在一起庆祝:感恩节和日本的劳动感谢日。那年,两个节日恰好是在同一天。在日本,这天是感谢老天赐予人们丰收的日子。
“我认为今年我们有着双重感谢!”武雄举起一杯酒,轻松地祝酒。然后开始切火鸡。“不,是三重感谢!”看着大家,他又加了一句。“我们还要感谢弘子,她是我们家庭的新成员。”他又举起酒杯,彼得·詹金斯也举起杯,他和他们一起过感恩节,每年如此,他的女友卡洛琳现正在和家人在密尔沃基度周末,他喜欢独自一人来田中家,尤其是他知道能看到弘子。他有意坐到弘子的对面,她坐在桌子的另一端,在肯和苔米中间,他有一个月没见着她了。上次见面她使他心神不定,似乎他们的每次见面都使他感到心里放不下,每次分开后,他会有好几天忘不掉她。今天,他下决定心,不让自己再次陷入这种感情。她是个小女孩,被她吸引似乎有些可笑。他想,大概是她的胆小,还有她那件浪漫和神秘的和服吸引了他。发现这些后,他感到轻松了许多。
那天下午,她穿着一件浅红色的和服,上面绣着秋天的树叶,还有一条很厚的红色织锦腰带,这件衣服很吸引人。她穿着木展和日本短布袜,闪亮的头发技在肩上,动作优美地四处忙碌着,特别动人。她却似乎没有感到她自己是多么光彩照人,只是一心帮助礼子做晚饭。火鸡和点心非常好吃,礼子做的馅饼也非同一般,就连彼得都说这是她所做的最好的感恩节晚宴。礼子微笑着说,这是由于弘子今年的大力帮助。弘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可一会儿,又抬起头,向大家微笑。
尽管弘子天生就是那么腼腆,她还是觉得和他们十分融洽,她甚至还向彼得看了几眼,在苔米不打断她的情况下主动引出话题。这使彼得想躲开她的计划更难以实施。到傍晚时分,他更加难以自拔。他曾竭力使自己不看她,不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不看她伸到面前来取餐具的手,不看她快步从他身边走过时飘在她面颊上的秀发。他没办法忽视她,她站在自己的身边时,他禁不住要拉住她,他后悔今天真不应该来这儿吃晚饭,离她这么近,看到她那动人的姿态甚至是种折磨。
武雄都看出了发生的事情,他为彼得感到难过,显然,他被弘子彻底迷住了。
只有弘子还不知道自己对他的影响有多大。她走过他身边时像一阵夏日的清风,虽没有接触到他,但却驱走了他身上的燥热,使他感到凉爽舒适,使他失去控制而不能自拔。
“你还需要什么吗,彼得君?”她关心地问他。那天下午,彼得好像很严肃,还有些烦恼,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猜想他一定是和女友之间闹了点矛盾而感到不快。可事实是,他爱上了弘子,因此而不知所措,她岁数太小了,他错了,爱她是不可能的,但他已神魂颠倒。
“不……谢谢,弘子君,我很……”可后来又请礼子给他倒杯咖啡,弘子看到了他异样的表情,误解了,以为他在生她的气。他在痛苦中挣扎,因为弘子离他太近,在她弯下身来时,他闻到她身上的天然清香,他感到这时他快要发狂而难以自制。
帮助礼子收拾完碗碟之后,弘子伤心地看着婶婶。
“出什么事了?”礼子问她,弘子的脸又红了起来,所有情感都表露无遗。
“我惹着彼得君了,他在生我的气,礼子婶婶。”
“我想他没生气,”礼子立即做出反应,她看到了他不安的表情,但她比弘子更能理解到其中的奥妙。“用‘神魂颠倒’来描写更为恰当。”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得更明白一点,这事完全在彼得,不能怪弘子。礼子其实不太想看到事情的结局,最好看不到。
“神魂颠倒?”很明显,弘子听不明白礼子的话。
“我想,他在思考很多东西。”礼子温柔地说。
弘子点了点头,不仅听到了肯定的答复,还因礼子似乎不认为是她冒犯了彼得而感到解脱。
弘子将刚煮好的咖啡和一小碟曲奇饼送到书房,这时,武雄和彼得正在讨论英国和德国的战况。彼得看了她一眼,露出不高兴的神色。将曲奇饼递给他们之后,弘子放下托盘向他俩分别鞠躬。这时彼得在想尽办法来保持镇静,想努力全神贯注地听武雄讲话。
但年长的那位在弘子离开后理解地看着年轻人,他比彼得更清楚,没有办法阻止他了。“你好像没听见我的话,对吧?”
“我听见了,我正在思考。”他说了谎。武雄温和地看着他,彼得也仍然是个孩子,他深深地爱上弘子,所以不敢大胆直接着她。武雄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但知道有时计划和提醒都与事无补,有时事情的发展得靠命运来决定,而一个人的表亲或父母是左右不了的。
“我刚才是说丘吉尔和希特勒会在周六结婚。你去参加婚礼吗?”
武雄揭穿了他,彼得不好意思地笑了。
“好吧,我有点儿走神,请接着说。”他有些难堪,他所有的痛苦和有意的自我控制都露馅了,他在勇敢地进行自我斗争,却毫无结果,他俩之间已无秘密可言。彼得只能坐在那儿,看着武雄。彼得不想惹他生气,或伤害他的感情,或给他的家庭添麻烦,但此时,他却控制不了对弘子的感情。
“你跟她说过吗?”武雄小心翼翼地问,他觉得弘子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似乎对彼得的感情毫无察觉。
“我怕吓着她,”彼得承认。“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讲,这不公平,武雄,我没权力这样做。”彼得有自知之明,他在第一次见到她后就上千次提醒过自己。
“我猜你在想办法抵抗。”武雄看到了一线希望,彼得点点头。
“我想方设法不伤害她,我知道她每周都回来,所以我尽可能不来这儿,但这好像没什么作用。我每次见到她,都感到更糟或……更好。”他无奈地笑了笑,“我想这就是问题所在。”武雄同情地看着他,他可以看出他的感受,深深地陷入爱河不能自拔。彼得接着用蚊子般的声音说:“我想你的表弟——她的父亲——是不会同意的。”武雄看着他,想找到个简单的解决办法。二十年前,他和礼子的事情比现在彼得和弘子的要简单得多,现在的世界变得太复杂了。弘子又是他远在日本的表弟交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