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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的非法利润250万出头。她没有见好就收。她觉得身上有一股无法抑制的亢奋。她的背上开始冒汗,觉得恍恍惚惚。她注视着面前的屏幕,难以名状的欣喜油然而生。一个星期前她进行第一次非法交易时的担惊受怕心理现在已经一扫而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现在的每一秒钟她都有如履薄冰之感。里拉完全可能突然大幅下跌,就跟几分钟之前它很快攀升一样。只要出现一个政治丑闻或者暗杀事件,就可能使它猛跌,那一来她就会变得囊空如洗,分文全无,她的欺诈交易也会东窗事发。她现在就应当收了,可是她有些欲罢不能。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一秒一秒地进行着这种超级赌博。
她感受到一股使她感到周身瘫痪的欣喜,就像性冲动一样。她纹丝不动地坐了15分钟,一直在等待着。她终于挺不住了,按下巴黎银行的通话键。麦克德莫特立即抓起电话。
“美元里拉汇率,约翰尼。”
“1585。40,1586。90。”
“我买进5,000万美元。”萨拉消仓,净赚300万。
“成交。”麦克德莫特略带怒气的声音里有了几分轻松。
他干净利落地很快处理完这笔交易,然后退出通话。他晚上将把电话打到她家里,到时候再跟她把话说清楚,不必现在被机器把每句话都录下音来。他要弄清究竟是他妈怎么回事。他把这笔交易的记录做好之后,怒冲冲地离开交易大厅,前往皮格—波克餐馆去了。
萨拉仰靠在椅子上,喘了口粗气。她点燃一支烟,迫不及待地抽了起来。阿诺特密切地注视着她,觉得她是个疯子。他在交易大厅干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看见一个像她这样冒险的。卡塔尼亚只是透露了一点消息,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总是有出现差错的可能性。她所冒的险可谓险恶至极。可是她似乎很喜欢冒这种险。如果出了问题,如果里拉下跌,她就无法把帐补上。那样就要进行调查,他们的非法交易活动就会败露。她将把他们全都拉下水。
阿诺特突然感到一阵恶心。他摸出一支香烟,用哆哆嗦嗦的手把它点燃,然后长长地吸了一口。尼古丁进入了他的血液。他做了个深呼吸,觉得平静多了。他看了萨拉一眼,见她坐在那里,泰然自若地注视着屏幕。这个他妈的疯子,而且就在他身边。想到这个他颇为不安,可这也是不得已的情况下最好的选择。他转过脸,朝她不安地笑了笑。
“你是他妈的疯子,你知道吗?”
她暗自一笑,不过她的眼睛仍然是冷冰冰的。
“你赚了多少,阿诺特?”
他的眼睛一亮,他的自负超越了他的审慎。
“2,000万。”
萨拉轻轻吹了一声口哨。阿诺特咧嘴一笑,可是嘴上却说:“索洛斯在黑色星期三赚了10个亿。”
“是的,可那是合法的。”
“是啊……想想看,我用非法手段应当能赚多少呢?”
“你赚了多少了?”
她有些谨慎起来:“那就可观了。”
阿诺特看了看表,1点了。他想赶快离开交易大厅,给卡拉打电话庆贺一下。他突然感到一阵幽闭恐怖,随即站起来。
“我要去吃午饭了。”
“为我喝一杯香槟吧。”
他脸绷得紧紧的,走开了。让她入伙也许还可以,可是一切依然如故。她还是个臭婆娘。
斯卡皮瑞托走出办公室。威尔逊在离他两张交易台的地方跟结算部的姑娘们说话。附近没有人能听见他说话。
“你的头还疼吗?”
萨拉抬头看了看他,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哦,不疼了,谢谢你。”他看着她微微一笑。她抬头看着他的脸,接着又把视线转开了。她抵挡不住他那凝视的目光,偷偷地看他的东西使她觉得是做了亏心事。她的脑子里又响起松本那嘶哑的声音。那笔非法交易弄得她头昏脑胀。她太疲劳,她的脑袋里已经没有容纳他的空间。她直愣愣地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可是什么也没有看进去。斯卡皮瑞托低头静静地看着她,过了几分钟便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萨拉见他走后,朝威尔逊喊道:“嘿,西蒙,你今天可以顶替我一下吧?求你帮个忙了。”
他隔着几张交易台冲她笑了笑。“好,不过明天该你顶了。”
“没问题。”她说着拿起手袋,匆匆走到外面,在下泰晤士大街上叫了辆出租车,径直朝梅费尔驶去。
她感到周围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可是她却为松本感到担心。整个上午她不时给她打电话去,而那边只有录音应答。萨拉知道她肯定在家,不过是不接电话罢了。20分钟后,她来到海斯小街,站在松本的寓所前面,按响她的门铃。过了几分钟,对讲机里传来松本正美幽灵般的声音。萨拉简短地说了几句,门叭嗒一声打开,把她放了进去。
萨拉推开门,穿过门厅,上楼进入松本的卧室。松本躺在床上,身后垫了一只长枕头,身上盖了一条浅蓝色的开司米毛毯。她朝萨拉笑了笑。萨拉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几乎认不出她了。她看见的不是她那窈窕的身姿和细腻白皙的皮肤,而是鼻青脸肿、累累伤痕。自左眼向下到面颊处的一道口子缝了好几针。她的白眼球上布满了血丝,几乎看不到白色了。那张漂亮的嘴唇肿得老高,两只牙齿被打落。
松本向萨拉伸出一只纤细的胳膊,指了指她床边的扶手椅。萨拉机械地走过去坐在上面。她看着自己的朋友,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她感到愤怒,感到难受,心跳加快,背上冒汗,禁不住泪如雨下。她实在控制不住了,索性放声大哭起来。
“天哪,正美,我真太对不起你了。我万万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如果我知道,说什么也不会让你……”
松本打断她的话说:“现在已经是这样了。你当时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她费力地喘着气说道。每说一句话都要停顿一下,“就我来说,这事已经结束了。昨天晚上医生就来过了,今天上午又来了一次。他做了处理。过6个星期,这些都会拿掉的。”她指着自己的脸说,“我的肋骨也会长好。我不会去报警的。反正我感到还是不报警的好。”她对萨拉笑了笑。萨拉感觉到了,松本正美已经猜到这不仅仅是办公室里的钩心斗角,而是有更大的背景,不过她很明智,不想了解更多的情况。她似乎觉得萨拉也不希望警方介入。
萨拉向她的朋友报以微笑,并用手抚摸着她那乌油油的头发。松本正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只手臂弯着放在胸前,仿佛是想支撑两根被打断的肋骨。
“不要担心,萨拉。马修·阿诺特和他的拳打脚踢最终是要有报应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相信这一点。”
萨拉抓住松本的手,轻轻地握着。
“会有这一天的。”
第20章
整个下午,萨拉都尽量躲着阿诺特。每次看见他的脸,她都想用手撕他脸上的肉。她在图书馆呆了一个小时,钻进杂志堆里,假装在看《经济学家》。
回到交易大厅后,她在交易台之间随便走走,聊聊天,抽抽烟,一杯接一杯地喝咖啡。到4点钟,她已经挺不住了。她必须在她那点可怜的自我控制崩溃之前离开。她走到自己的交易台前,关掉电脑,拿起手袋,以她能调动的最愉快的语言说了句“再见”,转身准备离开。匆忙间,她险些撞到洲际银行首席执行官卡尔·海因茨·凯斯勒身上。平常凯斯勒难得到交易大厅来。她急匆匆地说了声“对不起”,身子一闪从他边上走了过去。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看了看表。
“我还不知道我们这儿4点钟就下班呢。”他对阿诺特说道。
“哦,这个嘛,她是个谁都管不着的人。似乎一般规定对她都不适用。”
凯斯勒停下脚步,仔细打量着阿诺特,“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她?好像很怕她嘛。”
“哦,别瞎说了。她这人很讨厌,如此而已。每天在她旁边坐8个小时,一个星期坐上5天……任何人都受不了。”阿诺特深深吸了口气,同时耸了耸肩,希望这个动作能表示他对此不感兴趣。
“不过,我来要谈的不是关于她的事,”凯斯勒把嗓门放低,“我对今天的汇率变动非常感兴趣。我想我们可以聊聊这个问题。明天晚上吧。7点半到马克俱乐部,怎么样?”
阿诺特点点头。
萨拉4点半一到家就给雅各布打了电话。一个钟头之后,他来了。看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他让她在餐桌边坐下。
“你被发现了,是吧?”
“你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昨天晚上我朋友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有个装置不发信号了。当然,可以做出比较天真的解释,那就是它可能被清洁工人无意中拽掉了。没有看见你的脸之前,我也希望是那样。是怎么回事?”
萨拉看着坐在餐桌另一侧的雅各布,看着他那张慈祥、沉着的脸。她真希望看到他脸上出现惊慌的表情,在小事情上他会显得很紧张,可是在紧急情况下,他总是镇定自若。
“阿诺特发现了他交易台里和卡拉公寓住房里的窃听器。他把松本毒打了一顿,打得鼻青脸肿,还打断了她两根肋骨。”
雅各布脸上的肌肉在抽搐。萨拉继续说道:“我设法稳住了阿诺特,使他相信我也想参与。我觉得他相信了我的话。”她苦笑了一下,“意大利把贴现率提高了1个百分点。阿诺特得到了内部消息。是卡塔尼亚透露的。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吧?他显然以为我知道的情况很多。他是说走了嘴,说了卡塔尼亚的名字。他说:‘卡塔尼亚说买进里拉。’所以我就替自己买了5,000万,然后又把它卖出,赚了300万。”她耸耸肩,“于是我就表明了自己的诚意。我认为阿诺特是相信了。现在的问题是,他是否告诉过第三和第四个人,如果告诉了,他们是否也会相信我。我原先以为斯卡皮瑞托是第三个,可是我现在肯定不是他。如果我再在里面呆一段时间,我肯定能有机会知道是谁。”
雅各布沉着的脸上出现了惊慌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