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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声音,似乎连气都喘不过来。
“萨拉,我是正美。听这段录音的时候,一定要没有别人在场。”一段长时间的停顿之后,松本继续说道:“听着,我得警告你。阿诺特已经发现了那个东西,办公室里的和卡拉住处的。昨天晚上他到我这里来过。我跟他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他就毒打了我一顿。”她的声音很平淡,毫无感情,“我只好告诉他了。我很对不起你。我说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你认为他想让人炒你的鲸鱼。你想搞到他一些隐私,为的是保护自己。”她干笑了一声,接着说:“不管怎么说,事实就是这样,对不对?”
萨拉知道她这么说大概是怕别人听到这段录音。接着电话就挂断了。
萨拉迫不及待地拨通了松本的电话。没有人接。她木然站在那里,又气、又恨、又怕。她右手的指甲紧紧地压在左手的指尖上,在上面留下深深的红印。她从小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先坐下,然后把烟点燃。她深吸了一口,迫使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头脑清醒。他必须对付阿诺特,保证完成自己的任务。如果能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一个小时后,萨拉不慌不忙地穿过交易大厅。至少她已经有了足够的时间调整情绪,想好了如何对答,她希望自己编出来的故事能自圆其说。如果她能沉着冷静地应付,说不定还能触及到阿诺特那个肮脏小阴谋的核心部分,找到第三和第四个成员(现在她已经相信斯卡皮瑞托不是他们一伙的),为巴林顿取得更多的证据。不过她还得先压一压自己的报复心理,演好另外一个角色。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悄悄地坐到阿诺特旁边她自己的位子上。
他抬头看见她,先是一惊,接着怒从心头起。还没等他开口,她就先冲他会心地笑了笑。
“我想我们最好谈一谈,你说呢?我们到外面去走一走好吗?”她站起身,慢慢穿过交易大厅朝外走去。阿诺特看着她的背影,随后跟着她走到外面。在办公室里的斯卡皮瑞托看他们一起出去,心里有点纳闷。
他们倚在泰晤士河畔宽宽的石板便道旁绿色钢栏杆上。他们的身后是高耸的洲际银行大厦。栏杆下面几英尺的地方,泰晤士河在静静地流淌。一艘吃水很深的拖船正在土黄色的河水中驶过,它的后面拖着一条满载砖头的大驳船。海鸥尾随着它盘旋,或扶摇而上,或俯冲而下,对着苍天吱吱乱叫。
便道上的一对对男女或含情脉脉、相对而视,或窃窃私语、笑逐颜开,都在偷偷利用这半个钟头。有几个人向这位衣着刻板的银行职员和他身边这个漂亮女子看过几眼。他的态度拘谨严肃,而她则显得轻松自如,几乎带着嘲弄的神情,他们也许会以为这是一对闹别扭的情侣,似乎平衡力掌握在这女子手中。
阿诺特目光冷峻,满怀疑虑地看着萨拉,似乎是在说最好放聪明些。萨拉不急不忙地点上一支烟,深吸了几口,把烟灰弹进浑浊的河里。他受不了这沉闷,开口说道:“你想过没有,你究竟想干什么?”
萨拉看着河面,又抽了几口烟,然后转过脸对着他。她微微一笑,但脸仍紧绷着,目光冷淡。
“我想沾点儿光。”
阿诺特眼睛向两侧看了看,朝她靠近一步,像钳子似地一把抓住她裸露的胳膊。
“你这个糊涂虫。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是不是?”
萨拉朝前走了一步,用右脚高跟鞋的鞋尖踩着他的左脚,把全身的重量集中到脚尖上。阿诺特伸开巴掌,正准备拍她,可是她脸上的一股神情迫使他住了手。他松开她的胳膊,她回到原来的位置。
“你忘了,我完全知道我在干什么。一个非常有油水的小欺诈团伙,我很想入个伙。”她向后靠在栏杆上,踮起脚尖把后跟放在贴近地面的横杆上,“我承认,我根本没想到会碰上这样的事。我原来以为你的朋友卡拉也许会稍稍连累你……我想我可以利用这一点作为把柄控制你,”她顿了顿,并注意到他眼睛中的怒火,“我想你昨天跟我朋友谈过之后,一切都应该明白了。可是我无意中发现了你那个肮脏的小阴谋。”阿诺特气急败坏,刚要开口,可是她把手一扬,没让他说,“别着急,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再说,我又能告诉谁呢?我还看不出那样做会有什么特别的好处。”她说得很随便,嘴唇上还挂着一丝笑意。
她见他身体渐渐有所放松,便继续往下说,说得不紧不慢,而且不无道理。“我只想共享一些信息。仅此而已。这个你已经给了我。我将把这些危险的带子放进保管库的保险柜里保存起来。它们将永远放在那里。谁也不会再见到它们。当然,如果我遭到不测,就另当别论了。到那时,他们就会交给欺诈要案办公室的梅纳德首席检察官。”萨拉昨天才在《旗帜晚报》上看到有关梅纳德的消息。她也是灵机一动才说出这个名字的。
阿诺特死死盯着她,一时沉默无语。接着他开了腔,声音清楚而且带有威胁。
“你想参与?那好吧。告诉你吧,卡塔尼亚刚才跟我联系了。他说买进里拉。大宗。现在。”
萨拉猛抽了一口烟,看它快烧到过滤嘴了,就把它扔进河里。她的目光越过浑浊的河水,落在远处朦胧的青灰色伦敦塔桥上。她转过身朝他笑了笑。
“我们走吧。”
他们从交易大厅走过时,阿诺特落在她后面两步,仿佛是在监视以防她逃跑似的。萨拉坐下来,抓起手机,接通巴黎银行的线。阿诺特在控制面板上接通了同样的线开始监听。过了几秒钟,约翰尼·麦克德莫特就说话了。
“萨拉·詹森,我的老朋友,你好啊!”
“好哇,约翰尼,”她说话简明扼要,没有半句废话,“你那边美元对里拉大宗现价是多少?”
约翰尼看了看屏幕,查对了汇率。美元对里拉。这不是她通常所做的买卖。发生什么事了?“87。60对98。10”,他给出报价。
“我按87。60给你5,000万美元。”
一阵令人不安的停顿。这是一宗二级货币的大买卖。这是使经纪人感到担忧的一宗买卖。麦克德莫克回答的时候,声音里带着挑战性。
“好的,成交。你以87。60卖出5,000万美元。”他说着向自己的电脑里输入了这宗交易的细节。
“这是我自己的,约翰尼。在科迪隆公司。”
电话另一端的人有些火了。
“你他妈干什么吗?”
萨拉打断他的话说:“就这么办了,约翰尼。”
一阵紧张的沉默过后,约翰尼嘴里才迸出“好吧”两个字来。他签上自己的名,还喃喃地说以后再跟她谈。
阿诺特退出通话线路,用手捋了捋头发,然后环顾四周,看是不是有人无意中听见了什么。没人听见。他的同事一个个都忙着用电话大声进行业务联系。他两眼注视着屏幕。该死的里拉最好现在就开始攀升,否则他们就要栽了。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阿诺特问道,“他那么发火干什么?”
萨拉淡淡一笑。“你难道不觉得5,000万在个人帐户上是一笔很大的数目?它是我日交易限额的十倍。我的资本只有20万英镑。”
阿诺特脸陡然白了:“你他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那要经过核查部的。他们会发疯的。”
她冷静地朝他笑笑,“除非他们注意到了,给他们送副本还不就在于我了吗。”
“这么说你就秘而不宣了?”
萨拉点点头。
“那么麦克德莫特呢?他会怎么样?”
“我想这很可能不会引起他多少注意。他每天能做上40笔交易。这笔交易不大可能显得特别突出。”
“如果还是被核查部发现了呢?”
萨拉向他甜甜地一笑,“那样的话,就得有人把款划到我的帐上来替我这笔交易担保。”
“你不会指望我来替你干这样的事吧?啊?你是疯了。”
她笑起来,“你不干也不行啊。你总不希望核查部来让我回答许多很难堪的问题吧?再说,你也不会有什么赔的风险,当然了,除非卡塔尼亚那边出了差错,而这又是不大可能的,是不是?”
她内心十分紧张,转身对着屏幕,静观其变。
约翰尼·麦克德莫特看着面前的屏幕,暗暗诅咒着萨拉·詹森。她做这笔交易找的是假托的借口。他认为那是洲际银行做的,用的是他们的钱,证实了他们具有巨大的储备。他在向电脑输入交易细节的时候,她却对他说是私人帐户。他完全可以对这笔交易提出质疑,拒绝用她的名义在她的个人帐户上进行交易。他当时应当这样做。可是不知怎么的,他却没有那样做。也许是出于友谊,也许是她说话的语气。反正现在是生米已成了熟饭。他只希望他的结算部不要发现什么不幸的事,但愿里拉能够攀升。那样的话萨拉就能消仓,清帐,净赚一笔。如果里拉下跌,她那20万英镑的资本底金转瞬之间就会被一笔勾销,她将无力结算这笔交易。那一来就乱了套。他会被解雇,她也会被解雇,天知道还会有什么事。破产法庭和刑事诉讼的情景在他的头脑中闪过。
15分钟后,布卢姆伯格牌屏幕下方出现一条消息:意大利银行把贴现率提高了1个百分点。萨拉和阿诺特看了之后喜笑颜开。麦克德莫特看了心中愕然,但也如释重负。他觉得闻到了一股脏钱的臭气。不过至少萨拉·詹森可以结清她那笔交易了。如果运气好,他们都不会被套住。
那条消息出现1分钟后,美元对里拉的汇率从1620。20上升到1621。70,即每里拉增值4个百分点。10分钟后,里拉仍在攀升,汇率先后达到1603。80,1604。50。阿诺特的个人帐户利润达到2,100万美元之巨。他伸手抓起电话,消了自己的仓和交易台的仓,大获其利。
萨拉的非法利润250万出头。她没有见好就收。她觉得身上有一股无法抑制的亢奋。她的背上开始冒汗,觉得恍恍惚惚。她注视着面前的屏幕,难以名状的欣喜油然而生。一个星期前她进行第一次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