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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就好。”太夫人说。
她仔细打量着尤莎,发现她比以前更可爱了。
事实上,任何一个见到尤莎的人都不得不惊叹她宛如仙女下凡,除非他是瞎子。
在她椭圆形的小脸上,闪动着一对特别引人注目的、灰里带黄的大眼睛,一点也不象父亲的蓝眼睛。
每当忧虑或悲伤时,眼睛便蒙上一层淡紫色。
这是一双完全不同与她同龄姑娘的眼睛。
她,肤可照人,白如木兰花的花瓣,在富有光泽的头发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白哲。
她的头发是金黄的,是波提塞里画笔下那种金灿灿的黄,而且,松软纤细,与她那迷人的微笑浑然一体。
这是一种生动活泼的美,充满了动感,简直无法用画笔描绘。
她的每一个举动荡漾着光辉,每一句话无溢着文彩,比头发颜色还深的睫毛,每闪动一下,都闪耀着聪慧。
她很美,美得勾魂摄魄,美得足以使任何一个男人目不旁视。
太夫人把手放在尤莎的手上:
“亲爱的孩子,我刚才还在跟你父亲商量,他同意你先去法国,然后他再带你去伦敦。”
“是吗,外祖母?太好了!”尤莎高兴极了,“我们要去巴黎吗?”
“去,不过要晚一步,去给你买更多的时装。但我首先要你去看看我从小就感到十分亲切的城堡,看看你母亲象你这么大的时候住过的地方。”
“您指的是蒙特维尔城堡吗?”尤莎惊讶地问,“哦,太好了,外祖母,即使什么地方都不去也得去那里看看。”
“我正希望你这样说哩。”大夫人微微一笑,“三天之内动身,你得赶快收拾行李。”
尤莎双手十指交叉,看着父亲的脸色。
“我已同意这次远行。”他说,“但是,到那里后,如果感到失望,你外祖母答应马上带你回来。”
“我为什么会感到失望呢?”尤莎问道,她父亲没有回答。
当天晚上,大家饭后坐着谈话时,她才知道父亲忧心忡忡。
离开餐厅,他们便来到大客厅。这里的每一件什物都使伯爵想起了尤莎的母亲。
他对尤莎说:“亲爱的孩子,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使你幸福!”
“我知道,爸爸。您对我一直很好,特别是妈妈去世后。”
“我非常想念你的母亲,这种思念之情非言语所能形容。”伯爵承认,“幸运的是,我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还有两个儿子。”
一提到约翰和威廉,他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他们两个都在骑兵团里,他们是他的骄傲。
尤莎心里清楚,虽然父亲爱她,但更爱她的两个兄弟。
正是这一点,使她从母亲六年前去世后越来越多地躲进自己的幻想世界里。
那幻想世界里汇集了仙人仙女,男女豪杰,与她每天接触的人相比,他们显得更为真实。
入夜时,他常常默念着那些为了信念而英勇战斗,甚至不惜献身的勇士们的故事而进入梦乡。
也默想着那些通过祈祷,求得上帝拯救,创造奇迹的信女们的故事。
她太姥姥在结婚前曾经是蒙特维尔家族的一个成员。因此,她常常为她有法国的血统感到自豪。
她的母亲从小就信天主教,因此,她接受了洗礼,成为一名天主教徒。她的两个兄弟,和父亲一样,信奉的却是新教。
在许多娶了法国妻子的英国贵族家庭里,信奉不同的宗教是常见的,并不影响家庭的和睦。
这就使尤莎的生活完全不同于她的英国朋友们。
她不仅在不同于全家的教堂里作祷告,还曾被送到诺曼底的一家修道院,专为贵族子弟开的学校里读书。
修道院的另一边住着过着隐居生活、献身于宗教的修女们。
尽管这似乎不影响存在于她父母之间的幸福与爱情,但尤莎总觉得,在她与其他家庭成员之间有一道隔阂。
在某些方面,她觉得象个局外人。
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但感情上总觉得是那样。
这就意味着,她越来越多地依赖自己所认为的内心世界。无论做什么,她总是想着这一点。
话说回来,她在门外无意中听到了外祖母与父亲的谈话,不禁想,父亲是否会对她与外祖母的此次法国之行表示担忧。
也许他宁可保持沉默。
她知道,父亲很矛盾,内心斗争激烈,认为他应该使她对到达法国后将遇到的事情有所准备。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外祖母很想带你去看看城堡,她的一生都受到它的极大影响。”
“是的,爸爸,她常常提起城堡。”
“这的确是座了不起的城堡。”伯爵继续说,“但是,你会发现蒙特维尔家族有些与众不同。”
“您指的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伯爵说,“他们对待公爵就象对待万能的造物主一样。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他们都屈膝服从。”
伯爵笑了一下,接着说:
“我们英国公爵,固然意识到他们的地位,但似乎并没有你将从蒙特维尔那里发现的权力及敬畏感。”
尤莎没有做声。过了一会儿,她父亲又说:
“不要让他们吓着你,亲爱的。毕竟,正如我父亲过去常说的,如果你刺的是个国王,他也会象普通人那样流血。”
尤莎忍俊不禁:
“爸爸,我尽量不让他们吓着我。不管怎样,如果塞萨尔公爵真象你说的那样了不起,我想他会不把我放在眼里的。”
“记住,即便他把你放在眼里,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伯爵说,“在英国,我们也有自己崇拜的英雄,但还不至于趴在地上,让他们从我们的身上踏过去。”
他说得很不客气,尤莎天真地问:
“塞萨尔公爵会那样吗?”
“我有好多年没有见到他了。”她父亲答道,“我听说,他变得目中无人,需要有人来杀杀他的威风,并不是说,非得你来。”
“哦,当然不是,爸爸。”
“所有法国人的毛病就在于,他们觉得很了不起。他们不象我们受过公立学校的教育。”伯爵似自言自语地说下去。
“那有什么不同吗,爸爸?”
“当然罗!你的两个哥哥会讲给你听的。如果他们翘尾巴了,他们马上会改掉的,而且会改得一于二净!”
停了一会儿,伯爵又说:“你还很年轻,尤莎。我要你明白,你不要急于结婚。”
“当然不,爸爸。”
“我喜欢你留在我的身边。我们去伦敦后,你会在同龄人中交许多朋友。社交季节过去后,你可以邀请他们来玩。”
“谢谢您,爸爸。”
“重要的是,他们是英国人。如果你真要结婚的话,我希望你嫁给一个英国人——一个体面的、爱你、尊重你、使你幸福的人,就象我使你母亲感到幸福一样。”
伯爵还有很多话要说。尤莎知道,他在搜索能够表达他的感情的话,这对他并不容易。
伯爵背朝壁炉站着,尤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抱住他的脖子说:“我爱您,爸爸。我不希望做任何使您不愉快的事情。”
伯爵拥抱着她。
“你是个好女儿,尤莎。我不敢说总能理解你,但我非常高兴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我也高兴有您这样一个父亲。”
尤莎吻了吻他的脸。
似乎为他如此儿女情长感到难为情,伯爵于是将话题转到第二天早上的安排以及要骑的马上面来了。
直到上了床,尤莎才细细考虑听到的对话。她感到奇怪的是,外祖母居然认为她有可能改变公爵的想法。
如果他铁了心要娶季蕾·得·萨隆,那正如她父亲说的,任何人也别想阻止他。
当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听到过各种各样关于蒙特维尔家族中的塞萨尔的传说。
他是公爵,是太姥姥的亲戚,她母亲又曾经是这家的好朋友,这些使他象神话中的王子一样。
他的战绩与财产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她总听到母亲谈起塞萨尔,最后竞觉得好象亲眼见过他,亲耳听到过他的声音。
现在这一切破天荒都要变成真的了。
她知道,如果没有听见外祖母与父亲的对话,那么,只要一想到要同外祖母去城堡,她会有多么激动啊!
但是,她清楚此次拜访完全出于某一种原因,而不仅仅是看看城堡。
外祖母怎么会在那一霎那想到塞萨尔会对她感兴趣,会娶一个稚气未脱的英国少女呢?
他已三十三岁,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从刮到她耳朵里的事来说,也显然经历过不少风流韵事。
眼下,他正打算娶那个五亲六眷都不喜欢的女人。
尤莎确信,公爵根本听不进他们的劝告,除非他不是她听说的那种人。
自从第一次听到他,她脑子里就赶不走公爵那我行我素,自行其乐的样子。
她十分肯定,他说要娶季蕾·得·萨隆就会娶,不会顾忌旁人况三道四。
她很清楚,而且脑子里灌满了这样的想法,无论是英国还是法国的贵族,只会娶门当户对的女子,
那种超越社会地位的婚配,只会使人遭受无穷无尽的轻蔑和不愉快,是无论如何也要避免的。
她意识到,父母的亲事不是出于自愿的。
好在他们在订婚前就深深相爱了。
他们的爱情与日俱增。后来,母亲去世了,父亲感到心都碎了。
由于父亲是矜持的人,所以他把丧妻的痛苦及悲哀对外人掩饰了起来。
只是由于自幼就很敏感,尤莎才感觉到在母亲离开后,父亲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处于多么悲哀的境地。
他是英国人,不愿流露自己的感情,甚至对她也一样。
而尤莎在表示自己的同情与理解时,只有显得比她的性格更外露一些。
尽管父亲什么也没说,她却知道,他是很替她担心的。
父亲一想到她要嫁给公爵——即便在世人的眼中,这是一门了不起的亲事——就不寒而栗,只是他没有说出来。
她肯定,父亲一定在想,公爵还会丢人现眼,追逐他人妻室,挑起一桩桩桃色事件。
这无论在法国还是英国,都会成为人们的话柄。
父亲认为这些事丧风败俗,尤其是当涉及到他家的成员时。
她想让他放心,想告诉他,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