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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东归。后太初弑逆,果是此年月。自知将终,赋诗言志云:“精气因天行,游
魂随物化。”克死日,卒于剡山,身体柔软,时年六十四。还葬旧墓,木连理出
墓侧,县令江山图表状。世祖诏欢诸子撰欢《文议》三十卷。
佛道二家,立教既异,学者互相非毁。欢著《夷夏论》曰:
夫辩是与非,宜据圣典。寻二教之源,故两标经句。道经云:“老子入关之
天竺维卫国,国王夫人名曰净妙,老子因其昼寝,乘日精入净妙口中,后年四月
八日夜半时,剖左腋而生,坠地即行七步,于是佛道兴焉。”此出《玄妙内篇》。
佛经云:“释迦成佛,有尘劫之数。”出《法华无量寿》。或“为国师道士,儒
林之宗,”出《瑞应本起》。
欢论之曰:五帝、三皇,莫不有师。国师道士,无过老、庄,儒林之宗,孰
出周、孔?若孔、老非佛,谁则当之?然二经所说,如合符契。道则佛也,佛则
道也。其圣则符,其迹则反。或和光以明近,或曜灵以示远。道济天下,故无方
而不入;智周万物,故无物而不为。其入不同,其为必异。各成其性,不易其事。
是以端委摚穑罨荩患舴⒖跻拢阂闹G骢枕嗾郏畹橹В缓坠
踞,荒流之肃。棺殡椁葬,中夏之制;火焚水沈,西戎之俗。全形守礼,继善之
教;毁貌易性,绝恶之学。岂伊同人,爰及异物。鸟王兽长,往往是佛,无穷世
界,圣人代兴。或昭五典,或布三乘。在鸟而鸟鸣,在兽而兽吼;教华而华言,
化夷而夷语耳。虽舟车均于致远,而有川陆之节;佛道齐乎达化,而有夷夏之别。
若谓其致既均,其法可换者,而车可涉川,舟可行陆乎?今以中夏之性,效西戎
之法,既不全同,又不全异。下弃妻孥,上废宗祀。嗜欲之物,皆以礼伸;孝敬
之典,独以法屈。悖礼犯顺,曾莫之觉。弱丧忘归,孰识其旧?且理之可贵者,
道也;事之可贱者,俗也。舍华效夷,义将安取?若以道邪,道固符合矣;若以
俗邪,俗则大乖矣。
屡见刻舷沙门,守株道士,交诤小大,互相弹射。或域道以为两,或混俗以
为一。是牵异以为同,破同以为异。则乖争之由,淆乱之本也。寻圣道虽同,而
法有左右。始乎无端,终乎无末。泥洹仙化,各是一术。佛号正真,道称正一。
一归无死,真会无生。在名则反,在实则合。但无生之教赊,无死之化切:切法
可以进谦弱,赊法可以退夸强。佛教文而博,道教质而精:精非粗人所信,博非
精人所能。佛言华而引,道言实而抑:抑则明者独进,引则昧者竞前。佛经繁而
显,道经简而幽:幽则妙门难见,显则正路易遵。此二法之辨也。
圣匠无心,方圆有体,器既殊用,教亦异施。佛是破恶之方,道是兴善之术。
兴善则自然为高,破恶则勇猛为贵。佛迹光大,宜以化物;道迹密微,利用为己。
优劣之分,大略在兹。
夫蹲夷之仪,娄罗之辩,各出彼俗,自相聆解。犹虫嚾鸟聒,何足述效。
欢虽同二法,而意党道教。宋司徒袁粲托为道人通公驳之,其略曰:
白日停光,恒星隐照,诞降之应,事在老先,似非入关,方炳斯瑞。
又老、庄、周、孔,有可存者,依日末光,凭释遗法,盗牛窃善,反以成蠹。
检究源流,终异吾党之为道耳。
西域之记,佛经之说,俗以膝行为礼,不慕蹲坐为恭,道以三绕为虔,不尚
踞傲为肃。岂专戎土,爰亦兹方。襄童谒帝,膝行而进;赵王见周,三环而止。
今佛法在华,乘者常安;戒善行交,蹈者恒通。文王造周,大伯创吴,革化戎夷,
不因旧俗。岂若舟车,理无代用。佛法垂化,或因或革。清信之士,容衣不改;
息心之人,服貌必变。变本从道,不遵彼俗,教风自殊,无患其乱。
孔、老、释迦,其人或同,观方设教,其道必异。孔、老治世为本,释氏出
世为宗。发轸既殊,其归亦异。符合之唱,自由臆说。
又仙化以变形为上,泥洹以陶神为先。变形者白首还缁,而未能无死;陶神
者使尘惑日损,湛然常存。泥洹之道,无死之地,乖诡若此,何谓其同?
欢答曰:
案道经之作,著自西周,佛经之来,始乎东汉,年逾八百,代悬数十。若谓
黄老虽久,而滥在释前,是吕尚盗陈恒之齐,刘季窃王莽之汉也。
经云,戎气强犷,乃复略人颊车邪?又夷俗长跽,法与华异,翘左跂右,全
是蹲踞。故周公禁之于前,仲尼戒之于后。又舟以济川,车以征陆。佛起于戎,
岂非戎俗素恶邪?道出于华,岂非华风本善邪?今华风既变,恶同戎狄,佛来破
之,良有以矣。佛道实贵,故戒业可遵;戎俗实贱,故言貌可弃。今诸华士女,
民族弗革,而露首偏踞,滥用夷礼。云于翦落之徒,全是胡人,国有旧风,法不
可变。
又若观风流教,其道必异,佛非东华之道,道非西戎之法,鱼鸟异渊,永不
相关,安得老、释二教,交行八表?今佛既东流,道亦西迈,故知世有精粗,教
有文质。然则道教执本以领末,佛教救末以存本。请问所异,归在何许?若以翦
落为异,则胥靡翦落矣。若以立像为异,则俗巫立像矣。此非所归,归在常住。
常住之象,常道孰异?
神仙有死,权便之说。神仙是大化之总称,非穷妙之至名。至名无名,其有
名者二十七品,仙变成真,真变成神,或谓之圣,各有九品,品极则入空寂,无
为无名。若服食茹芝,延寿万亿,寿尽则死,药极则枯,此修考之士,非神仙之
流也。
明僧绍《正二教论》以为:“佛明其宗,老全其生。守生者蔽,明宗者通。
今道家称长生不死,名补天曹,大乖老、庄立言本理。”
文惠太子、竟陵王子良并好释法。吴兴孟景翼为道士,太子召入玄圃园。众
僧大会,子良使景翼礼佛,景翼不肯。子良送《十地经》与之。景翼造《正一论》,
大略曰:“《宝积》云‘佛以一音广说法’。老子云‘圣人抱一以为天下式’。
‘一’之为妙,空玄绝于有境,神化赡于无穷,为万物而无为,处一数而无数,
莫之能名,强号为一。在佛曰实相,在道曰玄牝。道之大象,即佛之法身。以不
守之守守法身,以不执之执执大象。但物有八万四千行,说有八万四千法。法乃
至于无数,行亦逮于无央。等级随缘,须导归一。归一曰回向,向正即无邪。邪
观既遣,亿善日新。三五四六,随用而施。独立不改,绝学无忧。旷劫诸圣,共
遵斯一。老、释未始于尝分,迷者分之而未合。亿善遍修,修遍成圣,虽十号千
称,终不能尽。终不能尽,岂可思议。”
司徒从事中郎张融作《门律》云:“道之与佛,逗极无二。吾见道士与道人
战儒墨,道人与道士辨是非。昔有鸿飞天首,积远难亮。越人以为凫,楚人以为
乙,人自楚越,鸿常一耳。”以示太子仆周颙。颙难之曰:“虚无法性,其寂虽
同,位寂之方,其旨则别。论所谓‘逗极无二’者,为逗极于虚无,当无二于法
性耶?足下所宗之本一物为鸿乙耳。驱驰佛道,无免二末。未知高鉴缘何识本,
轻而宗之,其有旨乎?”往复文多不载。
欢口不辩,善于著笔。著《三名论》,甚工,钟会《四本》之流也。又注王
弼《易》二《系》,学者传之。
始兴人卢度,亦有道术。少随张永北征。永败,虏追急,阻淮水不得过。度
心誓曰:“若得免死,从今不复杀生。”须臾见两楯流来,接之得过。后隐居
西昌三顾山,鸟兽随之。夜有鹿触其壁,度曰:“汝坏我壁。”鹿应声去。屋前
有池养鱼,皆名呼之,鱼次第来,取食乃去。逆知死年月,与亲友别。永明末,
以寿终。
初,永明三年,征骠骑参军顾惠胤为司徒主簿。惠胤,宋镇军将军觊之弟子
也。闲居养志,不应征辟。
臧荣绪,东莞莒人也。祖奉先,建陵令,父庸民,国子助教。荣绪幼孤,躬
自灌园,以供祭祀。母丧后,乃著《嫡寝论》,扫洒堂宇,置筵席,朔望辄拜荐,
甘珍未尝先食。纯笃好学,括东西晋为一书,纪、录、志、传百一十卷。隐居京
口教授。南徐州辟西曹,举秀才,不就。
太祖为扬州,征荣绪为主簿,不到。司徒褚渊少时尝命驾寻之,建元中启太
祖曰:“荣绪,朱方隐者。昔臧质在宋,以国戚出牧彭岱,引为行佐,非其所好,
谢疾求免。蓬庐守志,漏湿是安,灌蔬终老。与友关康之沈深典素,追古著书,
撰《晋史》十帙,赞论虽无逸才,亦足弥纶一代。臣岁时往京口,早与之遇。近
报其取书,始方送出,庶得备录渠阁,采异甄善。”上答曰:“公所道臧荣绪者,
吾甚志之。其有史翰,欲令入天禄,甚佳。”
荣绪惇爱《五经》,谓人曰:“昔吕尚奉丹书,武王致斋降位,李、释教诫,
并有礼敬之仪。”因甄明至道,乃著《拜五经序论》。常以宣尼生庚子日,陈
《五经》拜之。自号“被褐先生。”又以饮酒乱德,言常为诫。永明六年卒,年
七十四。
初,荣绪与关康之俱隐在京口,世号为“二隐”。康之字伯愉,河东人。世
居丹徒。以坟籍为务。四十年不出门。不应州府辟。宋太始中,征通直郎,不就。
晚以母老家贫,求为岭南小县。性清约,独处一室,稀与妻子相见。不通宾客。
弟子以业传受。尤善《左氏春秋》。太祖为领军,素好此学,送《春秋五经》,
康之手自点定,并得论《礼记》十余条。上甚悦,宝爱之。遗诏以经本入玄宫。
宋末卒。
何求,字子有,庐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