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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敬这种做法,倒有点像后世的水客,为了逃税零打碎敲蚂蚁搬家似得把货物逐步运过关去。
“皇城司腰牌一亮,怕他啥的?”西门庆倒不信这个邪:“城中也自有大客栈,还怕容不下这些货物?”
蒋敬转念一想倒也是这番道理,反口怪自己还是商家的思路。
此时已是rì头偏西,众人胡乱用些干粮,吃饱了一步步把大车拉到城门口。
众人从城北渡黄河而来,此刻前面就是新酸枣门,这时候进城的人流倒也不多,西门庆等人的运酒队伍倒是醒目的很。
城门口把守的士兵远远看见了就是眼前一亮。
“兄弟来油水了。”一个士兵低声对旁边士兵道:“快去找头来这似乎是运酒的。”
酒水收的税一向是重上加重,城门口先剥层皮不说,等开了酒铺贩卖,又要另外交税。
至于这城口税钱交多少,也就是城门口的税官说了算,虽然交的税要看货物的不同和数量的多少,但很多时候都是税官粗粗一点,张口就来。
酒水本来就是利润极大的货物,税官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时常玩命的要钱这钱绝大部分都塞了自己腰包,只有一小部分缴上去。
所以等西门庆的运酒队伍出现在城门口的时候,税官带了两个士兵喝停了队伍,趾高气扬的问道:“酒商何在?”
西门庆懒得先出面,便叫神算子蒋敬上前应付:“大人有何吩咐?”
税官虽然是正儿八经的官,但实在是不入流,蒋敬这一声“大人”叫的反而让税官板起脸道:“你这车上装的都是什么?”
“大人,是酒。”
虽然酒坛都有泥封,但陶器本来就容易散发味道,所以一阵风刮过来,酒香让那税官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有多少坛?”
“回大人的话,约莫有一百七八十坛。”
蒋敬是实话实说,但那个税官一腆肚子:“一百七八十坛?你当老爷的眼睛长在狗身上不成?明明有五百坛之多!”
神算子蒋敬也知这满口乱说是税官的常例,西门庆也未发话倒也不用翻脸,便回道:“须交税金几何?”
“每坛一贯。”那税官大咧咧的伸出一根手指道:“五百多坛就算你五百坛好了省得数着费劲。”
五百贯!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这税官还真是大张血口,身后两个士兵也是眉开眼笑,一付得意洋洋的样子。
若是寻常酒水,一坛也就卖个一两贯,东京汴梁的物价虽然高,也就是加上个半贯一贯的卖,这税官一下子就要了全部利润过去,让酒商怎么做生意?
当然,这批货物的主人可不是寻常酒商,而是有些官方背景的西门庆。
西门庆在马上看着那个肚子不小的税官,脸上一对狗油胡子,顿时心生厌恶。
这样的人还真是什么时代都有,从来都是冲在最前线欺压民众。
把良民逼上梁山的,多半就是这种货sè。
不过今天么哥就是从梁山上下来的。
西门庆姿态优美的翻身下马,咳嗽一声道:“蒋先生这里交给我罢。”
身后武松和孙二娘也翻身下马,左右护卫;鼓上蚤时迁摸了胡子暗笑,只等了看好戏。
那税官见西门庆一身白袍,腰间悬着块羊脂玉佩,眼睛贪婪的往玉佩上扫了两下,依旧摆出官架子道:“你又是何人?”
“我才是这批货物的东家。”西门庆笑嘻嘻的上前道:“大人有啥吩咐,还是冲着我来罢。”
“五百贯,再加上那块玉佩。”
那税官伸出又粗又短的手指点了点西门庆腰间的雷公石:“老爷我见那块玉佩不错,你还不摘了献上来?”
“唔?”西门庆身后武松和孙二娘见那税官一眨眼的功夫又加了价码,怒目以对。
东京汴梁可不是乡下地方,明摆着手持利刃可不是耍的。
所以那对雪花镔铁戒刀被武松收了起来,此刻放在车上。
虽然是赤手空拳,武松这一瞪也让税官身后那两名士兵打了个哆嗦,其中一名士兵拔出钢刀上前喝道:“兀那汉子,你乱看什么!”
“做生意嘛和气生财。”那税官慢悠悠的说道:“动刀动枪的,你看这就伤了和气了。”
“不过如果还是不见那五百贯的话,老爷这手下士兵可有点管束不住了。”
“这年头辽国金国的细作不少,到时候把你们当细作给砍了可不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大人说的是。”西门庆笑笑,叫蒋敬掏了张交子出来,塞在那税官手中道:“这大热天的站在城门口不容易,这钱就给兄弟们喝茶了。”
那税官收了钱,满脸堆笑:“你看看你这个人还是很懂规矩的么。”
说着那税官把手中的交子展开一观,满脸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一贯?”那税官怒不可遏的挥舞着那种一贯的交子:“你是特意来消遣老爷的?”
“来人啊!”
“在!”身后两个士兵应声道:“大人有何吩咐!”
“这些都是辽国的细作抓起来!”
“大人且慢!”西门庆缓缓的举起右手,摊开五指道:“大人请看我这手中是什么?”
风流相公西门庆:
第一百九十八章新酸枣门的税官:
第一百九十九章打脸又见打脸
“什么?”
那税官听了这话下意识的往西门庆高举的右手看去,立即勃然大怒。
“到了这份上你还敢消”
那税官“消遣”二字还没吐出来,西门庆就把脸一板。
“对不起,你答错了!”
西门庆甩开胳膊,摊开的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了过去。
目标么自然是税官那张肥脸。
那一刻,税官呆住了,木木的看着那个巴掌拍过来,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
“这不是真的我一定在做梦!”
“啪!”
这打脸的声音要响有多响,税官身后的两名士兵顿时呆住了,就连税官作为当事人也木木的伸手摸了摸有些被打肿的左脸。
现场一片沉默,过往看热闹的百姓互相看看,没有人敢出声。
大多数人觉得自己的三观已经开始崩溃。
作为一个商人,面对城门税官的敲诈,不是主动送钱,也不是苦苦哀求,反而是伸手打了税官一耳光。
这种事情就好像官家出宫逛窑子一样让人无法理解。
三宫六院的粉黛还不够官家宠幸的么?
等等,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
因为官家却是出宫逛窑子去了,只不过去的是马行街李行首那里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数息之后,围观的百姓开始饶有兴趣的偷偷议论起来。
“这个商人不简单,不会是哪位大人一时兴起微服私访了吧?”
百姓们暗自猜测着事情的真相,更有人大胆的预测,武松和孙二娘是这位年轻大人的护卫。
“女护卫还真是少见”
“你那那条大汉虽然服侍和你我一般,但往哪里一站啧啧,禁军侍卫也没这般威风啊。”
百姓们的窃窃私语顺着风传到了那税官的耳中,让他心头一惊。
“你到底是谁?”税官捂着又胖又肿的脸,jǐng惕的问道。
这税官是半年前花了大价钱托爷爷告nǎinǎi的才升到这种肥差,下手非常黑,黑到知情的客商都宁愿绕去别的城门口也不愿意来这新酸枣门。
花了大价钱,自然要往回捞才是,何况这税官每月还要把捞到手的上缴五成,不狠命的捞实在对不起已经花出去的钱。
不过在这东京城,城门税官这种小角sè只是个虾兵蟹将而已,“不到东京汴梁不知道自己官小”这句话实在是真理。
谁知道哪天从城门口进来的是哪位大人的亲戚?就连是个管家税官也惹不起。
所以税官在大手捞钱的同时,也保持着高度jǐng惕,生怕一步踏错。
这是为什么被狠狠打脸之后,税官的反应不是动怒,也不是招呼士兵动手,而是先冷静的问上一句。
上个月西边卫州门的同僚就是因为一时大意拦下了给朱勔朱太尉送礼的大车,被一撸到底,连个胥吏都做不成,直接赶回家种地去了。
“清河县客商。”西门庆似笑非笑的把手掌在那税官的官服上擦了擦:“贩卖酒水至此。”
“那你为什么打我!”
那税官的脸sè顿时变了,暴跳如雷。
“原来只是客商这厮胆子好大!”
旁边的百姓本来崇拜的眼神开始变成惋惜:“这些酒只怕是保不住了。”
“大人脸上有个蚊子”西门庆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让税官有点看不透:“你看都叮肿了不是?”
税官顿时放下捂脸的手,气得浑身发抖,原来以为是个了不起的角sè,原来只是个失心疯的汉子,真真切切是来戏弄自己的。
“大人;怎么办?”一个士兵问道。
“抓起来!”税官被来回戏弄,像被点燃的炮仗,伸出的手指险些没戳到西门庆脸上:“都给我抓起来,所有货物一律没收!”
“得令!”
两个士兵手持钢刀上前,税官又大声嚷嚷道:“还有人呢给我一起上!”
城门口约莫有十多个士兵,听了税官号令顾不上其他人,纷纷走过来准备动手。
“噗哈哈哈哈哈!”西门庆身后大车上,鼓上蚤时迁看到高兴处忍不住突然发出一阵大笑一边拍着酒坛一边大笑。
“怎么回事,又一个失心疯的?”
税官怒火冲天,一指那笑得打滚的时迁:“那厮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先与我拿下了!”
“且慢!”有点被时迁搅了戏的西门庆大喝一声,从怀中适时掏出那块腰牌,直直送到那张肥脸面前。
“你可认得此腰牌!”
税官肥胖的身躯猛然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