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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毕张目四顾,不见公孙阏,立时沉下脸来问道:“请恕微臣粗直,子都哪里去了?”庄公知原繁铁面无私,见公孙阏不在身边保护,所以气恼。庄公心中感动,于是賛公孙阏辩解道:“寡人让他准备明日的车驾去了。”原繁惊道:“主公明日去哪里?为何微臣不知道?”庄公笑道:“子衿不必担心。我只是去朝见天子罢了。”原繁奏道:“主公不是已经择定了二十六日启程吗?什么时候把时间提前了?”庄公笑道:“寡人见你们新婚,没有告诉你们。那周天子欲夺我权柄,而委之于虢公忌父。寡人何得不急?所以明日我一定得入朝谨见。”原繁皱眉不语。庄公拉原繁之手道:“好了,既然来了,你就陪在寡人身边说说话儿吧。”原繁方才笑道:“原繁有幸蒙主公垂训,敢不从命乎。”君臣二人在殿中叙谈,言语十分相得。
夜间二更,车驾行装粗备。庄公留下一道旨意:着公子吕和叔詹奉世子忽监国。身边文有祭足,武有公孙阏与原繁,于三更起行,向洛邑进发。一路故意散播平王厌弃功臣,委政于虢公之言。那洛邑与荥阳相离不远,待赶到洛邑,适值平王正在朝中和诸大臣议事,还未散朝。平王因周公咺年老体弱,不能常在身边理政,又见庄公治国有方,久不相见,心中着实想念。此时见到庄公,就如渴苗得遇甘霖,亲自下座来迎。
岂知庄公不待平王来扶,就地拜倒奏道:“君臣有别,请我王留步。”平王迎不是,不迎亦不是,站在当地,十分尴尬地道:“爱卿此言差矣。朕久望爱卿不来,心中甚是悬挂。如今爱卿来朝,朕即如鱼得水,一时忘情,乃人之常情矣。爱卿请起。”说罢,平王上座,令黑肩扶起庄公。庄公感激黑肩送信之谊,轻轻捏了黑肩一下。黑肩会意,以微笑答之。庄公环顾两班文武,却不见虢公在朝。
平王赐座,庄公不敢坐。平王无法,没话找话说道:“朕前些日子,曾看邸报上说,爱卿将于二十六日来朝。不意今日即见君颜。朕心甚慰。”这句话更是擢到了庄公的心病,于是不接平王的话茬,反而启奏道:“臣此来是拜别我王的。臣自我王继位以来,深荷圣恩,父子相继辅政多年。臣实不才,有赎职位,请我王恩准微臣拜还卿位,退守藩地,以守臣节。”平王惊道:“爱卿久不来朝,朕心甚是牵挂。如今爱卿即来,君臣际会,相协如水。爱卿何出此言耶?”庄公又奏道:“臣因国中有逆弟之乱,旷职已久。如今国事稍安,所以星夜来朝。但臣于一路之上,闻路人风传我王有委政于虢公之意。臣之才分,不及虢公之万一。怎敢占着卿位,而阻塞贤路乎?”平王听庄公说及虢公之事,心里发虚,面红耳赤,勉强说道:“自从卫武公谢世,朕治国仅依靠周公与爱卿矣。然目下周公年老多病,不堪辅助。朕亦知爱卿因国中有变,久不来朝,恰遇虢公朝见,朕即欲使其掌权数日,以等待爱卿。虢公再三推辞,朕已经听其自便,让他回国了。爱卿不要多疑,朕实无他意。”庄公得理不让,又奏道:“夫政者,乃王之政也,非臣一人之政。抡才之柄,我王自可操之。虢公才堪辅助,臣即理当避让。不然,百官必以臣为贪于权势而不知进退矣。请我王明察。”庄公之言,表面上句句在理,实则暗藏机锋。朝中有一些不明真相且又和庄公不和的,听他这样说,都感到快慰,巴不得平王准了庄公的要求。平王在位几十年,却深知其中厉害,因此再三不准。无奈庄公步步进逼,再三推辞。平王被逼无奈,低头沉默良久,方才向庄公说道:“爱卿父子都有大功于社稷,所以朕相继委以大权。四十余年了,君臣一直十分相谐。如今爱卿即有疑朕之心,朕用什么剖白?爱卿如果还不能明白朕的心,朕却有个提议:朕命太子狐交你为质,你看如何?”庄公大骇;伏地奏道:“从政罢政,臣唯王上决之。古往今来,少有臣子委质于天子,更没有天子委质于臣下之礼。我王此举,恐天下之人会认为微臣要谋逆犯上。如此,臣万死亦难辞其咎矣!”平王道:“爱卿有所不知。爱卿治国有方,朕亦欲太子观风于郑久矣,不惟仅释爱卿之疑。爱卿若再力辞,那就是怪罪朕了。”
庄公此来,固然是想夺回政权,另外也想顺便试探平王是否变心。不想以退为进之法使的太过,引出平王这个不成体统的主意出来。庄公虽然得意,心中却有点害怕。因此哪敢轻易受旨?于是再四的固辞。满朝文武,见庄公把平王揉搓的也够受了。其中几个有胆识的大臣刚想出班启奏,以解平王之困,却再料不到平王居然想出交质与郑的主意,而且理由又是那么冠冕堂皇。大臣们见事情闹的大了,先是不敢言语,后来又见君臣二人推辞不休,心想事情到了这一步,不如此做也不能解郑候之疑,于是都一起启奏:“依臣等之见,王若不委质于郑,无以释郑候之疑;但独委质,又使郑候悖于臣子之道。莫若君臣互相交质,两下猜疑可释,也可全上下之不虞。”平王绽开面颜,笑道:“众爱卿此议甚善。”众臣又奏道:“即如此可先请郑候委质于周,然后王方可委质于郑。”
庄公于是先遣人到郑,延世子忽在周为质,然后谢恩。平王亦使太子狐入郑为质。庄公叫众大臣优待于太子狐。自此庄公在周辅政,君臣暂且相安无事。
平王五十年初,周公咺病重。时平王已经七十多岁,偶感风疾,却扶病来探视周公。平王见周公枯瘦如柴,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想到当初他保自己继位时的忠义之举,不禁凄然泪下。平王见周公尚能开口说话,就说:“公去之后,朕身边再无心腹之人了。公可推举一人,以掣郑候之肘。”周公咺微微摇了摇头,喃喃说道:“我王放心。大周有八百年之基业,不会因郑候而缩短的。只是我观郑候不是个甘于现状的人,我王不可让其恃宠生骄。选一卿士倒是牵制他最好的办法,然臣顾满朝文武,不是胆小怕事,就是心怀叵测,如此用之,不如不用。”平王道:“你觉得虢公如何?”周公咺摇头道:“不可;不可。难道我王忘记了周郑交质的原因吗?再说虢公虽然贤能,但稍缺胆识。而且他投鼠忌器,不敢出头。”平王道:“然则黑肩如何?”周公咺道:“论起小儿智计,还在我之上。但小儿心术不正,也不可不防。”平王会意,点头道:“爱卿好好养病,我去了。”周公咺听了,才把眼睛慢慢闭上。
回到宫中以后,平王便觉得病势愈重。第二天勉强上朝,听得周公咺已死,亦不禁伤心流泪,就于殿上命黑肩袭周公之爵,与郑候同朝辅政。挨到下半年,平王见政务不见起色,大权均旁落于庄公,心甚忧之。他本来年老的人,禁不住忧思痛楚,更何况本就有病,于是病体渐渐沉重。平王五十一年秋,周平王宜舀病重,最终医治无效而崩。
庄公于平王逝世之后,遣世子忽回郑,并迎回太子狐归周继位。岂料太子狐惧于庄公之威,无意于王位。他又至孝,父王生病时他不能侍候汤药,死时也未能见上最后一面,哀痛太过,又兼一路风霜雨雪不断,归周不及继位,就一命呜呼了。庄公与黑肩又扶其子林继位,号为周桓王。
听闻先王与太子狐谢世,桓王继位,众诸侯都来奔丧并谒见新天子。虢公忌父于众诸侯之前先到,言行和蔼,执礼甚恭。在那个诸侯割据,虎狼盛行的乱世,象虢公这等人物,怎会不讨人喜欢呢?桓王观虢公言语举动,始信先王喜爱虢公不谬矣。因此心中甚相敬爱。
第三回:少君夺权罢郑侯 老臣恃强割周禾
年轻的周桓王继位之前,就骤逢先王忧心下世以及先太子伤孝而毙。及至继位之后,想到自己的爷爷和父亲都因庄公专权而死,心中甚是不平。无奈惧于庄公之威,自己又刚刚继位,不敢有所表示,更谈不上有所行动了。庄公见桓王年轻不谙政事,更加肆无忌惮。他生怕周朝有了人才,会重新强大起来,因此就在朝中排除疑已,打压贤才。朝中人才本来就十分稀薄,被庄公这么一折腾,稍微有些才智又不愿投庄公之意的更是人人望而止步,个个叹息而走。桓王身边能托心腹者,止有在潜邸时的老师周公黑肩。桓王心中更加愤怒,屡屡要罢黜庄公之权,都被周公黑肩劝止住了,只好忍气吞声,隐忍不发。
周桓王初年秋,朝中贤豪一空,诸事都听郑庄公调遣。周公黑肩不能牵制其势,只能由庄公胡做妄为。桓王心中十分忧虑。一日早朝,庄公因郑国今年粮食欠收,奏请天子颁旨救助。桓王闻奏,说道:“爱卿自从平太叔之乱,今已十年矣。这十年间,爱卿都在减免赋税,与民休奍。郑国今岁虽然欠收,然贵国粮食何至于就不够百姓食用?其实爱卿也深知朝廷诸事艰难,今年晋国和卫国同样都欠收,朕都不及救助。如今即使朕肯,那晋卫两国难道就没有怨言么?秦国今年丰收,我下一道旨意,让秦伯救助郑国如何?”庄公奏道:“天子之言,微臣深以为然。然而诸侯之间互相借粮,那是臣子之间的情分,但若是天子的救助,则不论多少,都是我王的恩赏。臣国虽然有多年的积蓄,但是无奈军民嚼用,所剩不多。肯请我王怜惜百姓,恩准老臣之求。”桓王听了,拿眼瞅着周公。周公踌躇一会,微微点头。桓王于是就说道:“也罢。朕就俭省些,从内廷库银中拨出一些,拿去给爱卿救济百姓吧。”庄公谢恩,桓王勉强受了谢,就宣布退朝。
下朝之后,桓王怒气无处发泄,仰天大叫三声,吐血数口,昏迷不醒。周公黑肩十分惊慌,一边叫太医调治,一边就要派人请庄公入宫。被指派的太监还未出门,桓王就醒了。他摆摆手,示意周公:“你不要听风是雨,朕刚才只是气愤填胸,痰迷心窍,血不归经,哪里就死了?若真是要死,朕也不要他在身边。只怕有了他,朕死的倒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