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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她有没有……那个?”太子结结巴巴地说道。
太后一副听不明白的样子,含笑道:“哪个啊?”
“皇祖母你知道的。”太子像孩子一样生着闷气,这般稚气的模样,诺舞还是第一次见到。也许高高在上的他,和九五至尊的皇帝,在太后面前,都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平凡得,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太后揉了揉太子的后脑勺,笑道:“你这孩子,丫头现在是你父皇身边的人了,你还打什么主意呢?”语气虽然很和善,但话里的含义,却带着某种警示,试图让太子划清两人的界限。
太子不依不饶地说道:“我不信,她一定还是原来的那个诺舞。”这般笃定的神情让诺舞看着不免有些心惊,近一个月不见,太子似乎变了不少,是因为那个叫银铃的女子么?
太后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和你父皇年轻时还真是一模一样,九头牛都拉不回的倔脾气。”
“皇祖母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到底有没有呢?”
“她还是她的宫女,只不过今后会在御前行走,你放心了吧!”太后连连摇头,真不知道拿这个她最疼爱的孙子怎么办。太后的思绪不禁回到四十多年前,当年还未登基的皇帝情窦初开,大婚前与他最爱的女子夏氏良娣伉俪情深,不能容下其他的女子。他与太子妃大婚的当晚,夏良娣就自缢在两人相识的地方,从此,他性情大变,除了皇后,对任何女子,都柔情似水,但不曾专宠。作为皇帝,这也是最好的结局罢……太后初闻皇帝册封诺舞为夏娙娥时,就敏锐地感觉出其中必有蹊跷。夏,这个字,是皇帝心底最深的伤痛,如今封诺舞为夏娙娥,想必也是提醒太子,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专宠,只会将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初出茅庐的太子,怎会明白皇帝的苦心?
太子方才开心地笑了起来,不时地望向诺舞,太后与太子聊了会,忽然记起诺舞刚才去了花园里一趟,便问道:“丫头,你刚才不是说要给哀家表演什么斗草来着?”
经太后这一提醒,太子也起了兴致,问道:“诺舞,刚才我见你在那拔草,现在拿出来瞧瞧,我还没见过什么是斗草呢!”
诺舞手里拿着几根草,上前道:“也就是奴婢小时候自己找的乐趣。”她的手指缠上草,灵巧地翻转了几下,就将两根草系了一个疙瘩,双手各执一头,解释道:“其实这是两个人玩的,一人拉一头,看谁的力气大,就能把另一边的草拉断,奴婢以前都是自己拉的。”
“来,我试试。”太子蹲下身子,从诺舞手中拿起一头,笑道,“我不会让你的。”说罢暗下使劲,诺舞当然不肯认输,使出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却见太子神态自若。她还是第一次和旁人斗草,那种奇妙的感觉远胜自己一人玩耍。
太子朝她眨眨眼,一使力,诺舞脚下不稳,就这么硬生生地摔在太子怀里,手里的草也断成了两截。
“哈哈,我赢了。”太子笑道,抓着诺舞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那般明朗的笑容,带着阳光的气息,让人的心头暖暖的。在那一瞬间的恍惚里,诺舞觉得自己似乎要迷失在太子的温柔如水的双眸里了,直到太后轻咳了两声,她才慌忙逃离了太子的怀抱。
“奴婢失礼,冒犯太子殿下了。”她退至太后身侧,不敢直视太子炙热的目光。
“你们俩真像个孩子。”太后起身,在太子的搀扶下缓缓步出亭子,对太子说道:“哀家以前听过一句诗,今天才体会到其中的意味。”
“是什么诗?”太子好奇地问道。
太后吟道:“君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66章 夏花'陆'
那半分欣喜,半分酸楚的情意迎上心头,太子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莫名的哀伤。诺舞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太后点到为止,在宫人的搀扶下回了长乐宫。
诺舞跟在其后,待太后回宫后,太子与诺舞并肩站在长乐宫门口,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言,欲言又止。
太子浅笑道:“你先说吧。”
“殿下,奴婢该回未央宫了。”浅浅地行了个礼,诺舞转身便想离去,太子却一把抓住她的长袖,僵持之下,诺舞只得站在原地,“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下个月初,宫中会举办我行冠礼的大典,你回来看吗?”太子言不由衷的问道,依诺舞的性子,要是真没什么事,估计不会与他多待片刻。
“如果陛下让奴婢去,奴婢肯定会去的。”诺舞平静地看了太子一眼,说道:“太子若没有什么事,奴婢就先退下了。”
“我真不喜欢你一口一个奴婢的。”太子依然拉着诺舞的袖子,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那压抑了一个月的相思,在见到她的时候,填满了他的心房,举止也变得大胆起来。这世间,原来真的有那么一个人,让人迷失心智,朝思暮想。宫中美艳出众的女子不计其数,他却独独只贪恋这一朵静宜的青莲。
诺舞不敢直视太子的眼睛,强迫自己忽视那如水的温柔,忽然想起昨夜的变数,想起那个叫银铃的女子,有些于心不忍,问道:“殿下身边是否有一名叫银铃的宫女?她现在安好吗?”
“你也听说了那些谣言吗?”太子有些不悦,坦言道:“那天我把她当成你了,所以才……后来就没有让她在身边伺候了。今天早上掖庭将她调到了其他地方,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殿下你……”这样直白的回答,让诺舞的心乱作一团。如果她与太子真的发生了什么,与那银铃的结局,怕是相差无几吧?宫女的身份是那么地卑微,全凭主子的喜好,一不留神,就会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宫中。至于那银铃的命运,最惨淡的,诺舞已经了然于心,但却无法在太子面前揭穿这样的事实,太子心善,要真的追究下去,皇后那边不会落得好看,连皇帝也会插手进来,这样一来,太子今后参政,怕是困难重重。
太子自嘲地说道:“你现在是父皇身边的女官,其实也满好的。今后我就能时常看到你了,能看你一眼,也挺好的。”
诺舞垂下眼,莫名地一阵心疼,高高在上的太子,却只有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即使知道他的心意,她却不能跨出那一步,郡主,才是陪着他的最好的人选。今后他会成为一代帝王,后宫佳丽三千,她不能做一个在空庭中寂寞等待的女子。
“诺舞,如果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会不会在我身边?”太子试探地问道,他心中的以后,是当他成为执掌天下的君主,拥有滔天的权力时,也许就能正大光明的得到自己所爱的女子。
“殿下,我不知道。”
太子还想追问,却见一道明黄的身影从远处走来,皇帝在假山后看了两人许久,此时才现身,扫视两人一眼,皇帝说道:“珞儿,今日的太傅教你的,你都记住了吗?不如跟朕一起回未央宫,朕也好考考你。”
“儿臣遵命。”太子恢复了惯有的平静,跟在皇帝身后。
皇帝回宫后,与太子在偏殿谈了很久,无关乎治国之策,与对天下民生的看法。诺舞默然地站在一旁侍奉,从太子的言辞中,她能看出太子精进了不少,逐渐显现出一代贤君的气势来。为人君者,以天下为怀,不失为万民之福。
近两个时辰的时间里,大多是皇帝问,太子答,一来一往。太子的每一句话,皇帝都听的很仔细,还会补充一些自己的见解,直到日落西山,偏殿里的光线晦暗起来,皇帝才说道:“今天就问到这里罢,珞儿的表现,朕很满意。”
太子跪安后,皇帝朝诺舞招了招手,“丫头你过来,给朕按按肩。”
诺舞拿捏着轻重,有一下没一下地为皇帝按着,皇帝的身上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是大齐历代帝王所用的熏香。
皇帝惬意地合上了双眼,过了许久,忽然问道:“你觉得太子如何?”
诺舞一惊,手上的动作停滞了片刻,说道:“奴婢愚见,太子今后将是一位贤君。”
皇帝微微颔首,神色如常,令人看不出他的想法。过了一会,皇帝复又问道:“你觉得当今天下局势如何?”
“陛下,后宫不得干政。”
皇帝睁开眼,笑道:“你又不是朕的妃子,提什么后宫。朕知你在三弟府上待过一段时间,熟读诗书,你就别再朕面前藏拙了。”
诺舞面上一红,心想这皇帝还真是精明,连这些事都打听的一清二楚。殊不知,她却忽略了一点,皇帝能知晓她在平阳王府里的事,对平阳王,也不在话下。
“奴婢以为,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皇帝的脸色由惊,到怒,再到释然,皇帝抿嘴道:“你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去了,就算十个脑袋都保不住你的小命。”
诺舞正想跪下,皇帝却扶住了她,叹道:“你能坦然地对朕说这些,也不枉为姬爱卿的女儿。”
67章 夏花'柒'
“陛下你都知道了……”诺舞心虚地瞄了皇帝一眼,皇帝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笑道:“你还是个孩子,难道不知道,在这宫里,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么?朕让你在御前行走,对你的身份,肯定会查个清楚,不然,就是放一个祸害在朕的身边。”皇帝十五岁登基至今,已近三十年,历经宫中的风风雨雨,对于留在身边的亲信,当是会查的滴水不露。
“陛下说的是,请陛下不要因为奴婢的隐瞒而怪罪家父。”在诺舞心里,到底还是很重视她唯一的亲人。
皇帝没有深究,狡黠一笑,神情中颇为得意,“知道朕是怎么看出你的身份来着?你长得和你娘亲,足足有七分相似。”
诺舞一紧张,口无遮拦地问道:“你见过我娘?”
对她的失礼,皇帝并不介怀,笑道:“谁没有年轻过呢?朕当年偷偷出宫,和你爹一道去喝花酒,就认识你娘了。你爹还真是痴情,第一眼见到你娘就喜欢的要紧,才会……”那一段陈年往事,终究还是让年轻的丞相陷入难以避及的谣言之中,皇帝止住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