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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大量,他们已经赶了一个多时辰,烨城就在不远处,可是,山里村民的马远不如王府的马耐力十足,此时已经跑得浑身汗如雨下,鼻孔喷着粗气,速度还赶不上王府马的一半。
尽管是这么慢的速度,幻雪仍然在路上忍不住吐出几口血,君影只能一手赶着马,一手尽可能以相对舒服的姿势抱着她,却不敢慢下速度。
他知道,幻雪担心昊彦,他又何尝不是呢?
昊彦是难得的英君明主,若是折损在那群奸佞小人手中,太可惜了,更何况,昊彦是幻雪心中之人,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幻雪这样重的伤势,怕是挺不过去。
“驾!”眼睛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急躁,通红透血,手上缓缓向幻雪输送着内力,“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
“嗯。”幻雪紧抿着嘴唇,身上的痛其实感觉不到,但是头脑昏昏沉沉,若不是君影的内力一直支撑着她,或许她就真的睡过去了。
眼看烨城大门就在眼前,城门外有一个身影正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君影眼睛一亮,是柳。
柳远远看着飞奔而来的两人,顿时又惊又喜,忙飞身迎上去,一边跑,一边喊着:“快……皇上晏驾……宣政殿……”
君影隐约听出柳的意思,马也不顾的骑了,直接运起轻功,抱着幻雪向皇宫跑去。
宣读遗诏
太傅轻咳,提醒着一直注目宫门的昊彦。
昊彦回过神,与众大臣跪于宣政殿上。
太傅与两位与他同时送走皇上的重臣端立上方,宣读遗诏,以示公允。
太傅展开手中的黄卷,庄严肃穆,隐有沉痛。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皇子端木昊彦,仁德宽厚,品性卓加,英明果断……”太傅凝重的声音回荡在宣政殿上方,久久不绝。
安庆王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他虽然早就有所准备,但仍不敢相信,父皇真的把皇位传给那个贱婢之子,他才是正牌的王爷,身份尊贵,居然还比不了一个贱婢生下的孽种?
他早就应该无所顾忌杀之而后快,如果不是齐莫绝不取人性命的古怪规矩,他身边又没什么高手可用,这个贱人早就死了。
恨只恨当时太低估了他,原以为都已经落魄成那副模样,悄悄死了也就算了,谁知道,他身边突然冒出了个幻雪,一次次坏他的好事。
不过……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本王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
幻雪落崖等于挖了那个贱人的心头肉,这只是第一步,别看现在遗诏是他,可他就能保证坐得稳?
御林军护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贱人,本王决不再手软。
君影手握柳递给他的宁王令牌,一路畅通无阻进入宫门,直向宣政殿。
“数千人的埋伏,弩,箭,短兵,各各都是精锐。”刚一进入宣政殿的一重门,君影敏锐的感觉就已经捕捉到了四周毫不掩饰的杀气。
“谁的人?”幻雪自然也感觉到了,现在恐怕就是宣遗诏,难道有人逼宫?
君影疑惑的看了幻雪一眼,她真的不知道?当下利落的解释道:“东华国的规矩,宣遗诏全替御林军警戒,如有违抗遗诏者,太子王爷乃至大臣,杀谁都不算大不敬。”
“御林军是谁的人?”
“直属皇上,知道宣读完遗诏,才正式归属新君。”
幻雪了然的点点头,这是为了防止在权力交接的当口发生动乱,这个时候,皇族动乱会直接导致整个国家的动荡,这一策,看似狠绝,但对于国家,是再好不过的。
前方已经隐约传来太傅深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宣政殿缓缓回荡。
“停下吧。”幻雪轻轻开口,她已经能看到昊彦的身影,在一片素缟中,她一眼便能认出。
他没事,她便放心了,什么都比不上他的安全重要。
她已经能听见太傅凝重的声音清晰入耳,“传皇位于三皇子端木昊彦,众臣须倾力辅佐,保我东华万世永昌……”
君影将幻雪轻轻放下,扶着她,站在宣政殿外的空场,聆听着这如天籁之音一般的命运昭告。
幻雪的心也落地了,昊彦成功了,他的理想终于实现了,他大展宏图的机会终于来临,命运第一次偏向他。
欣慰的笑了,沐浴在朝阳中,她第一次体会到感动,第一次有那么激动的感觉涌入心头。
“太傅之女,徐氏,贞羽,年十九,贤良淑德,品态端庄,赐于端木昊彦为皇后,入主后宫,执掌风印。
民女幻雪,封贵妃,赐封号雪。
……”
这样的善待?
风乱了,刚刚落地的心也乱了,她听到了什么?皇后?贵妃?
她早就想过这样的事,但绝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以这种方式,这种无法改变的方式,宣布了他们的结局,将她的幻想化为泡影。
她想过与他一起努力,待到国富民强,手握军权,他们便能相携执手,可是,如今……
她听不清后面究竟还有什么,她感受不到君影手上的温度,更感觉不到身体的痛。
希望破灭的声音充斥着她的神经,让她的世界只剩下往昔,往昔的情,往昔的珍惜,往昔的一双人。
她不怨恨昊彦,她相信,这绝不是他本意,可是,如果不怨恨,现在存于她心中的怨恨之气从哪来?
她怨恨端木尚儒?已死之人,就算挫骨扬灰,又能如何?
心中不知名的情绪梗在其中,眼睛阵阵发黑,她一直在努力,为何落得这般?
她的男人,她不能允许任何人觊觎,而现在,似乎她才是那觊觎之人,她只是他的贵妃,地位再高,也只是妾。
一个字,深深划开她的内心,妾,已经触碰到她绝对不可碰的底线。
她终于看到自己的内心,她绝对接受不了与别人共享一个男人,就算是名分,她接受不了。
她的爱情,她要求是完美的,无瑕疵的,她已经不在意昊彦的过往,因为那时,没有她的存在,可是,现在……
留恋的看了一眼那挺拔的身影,功成名就,万人敬仰,或许,真的到了该她落幕的时候。
周围的御林军虎视眈眈,她与昊彦,没有退路。
没有退路,那未来呢……
她看不见,因为,她就连眼前的阳光,也渐渐看不见了……
“幻雪……”君影轻呼出口,伸手抱住已经软了身子,陷入昏迷的幻雪。
他或许应该先打探好消息,不该那么轻率带她来这里,她身上有伤,还撑了这么久,这样的打击,会要了她的命。
君影的轻呼在寂静的宣政殿显得犹为清晰,惊得昊彦猛地回头。
幻雪,她还在,她回来了……
昊彦的脸上难以掩饰的激动,却顿时灰飞烟灭,她回来了,她都听见了?
转头看回太傅,太傅高举着手中的遗诏,只要他走上前接下遗诏,他就是新君,可是……
父皇,你说过会善待幻雪,就是这样的善待?
或许在您眼中,一个民女,坐上贵妃之位已是善待。
可是,幻雪是儿臣心中唯一,贵妃,在您眼中是恩典,但是,对于她,确实莫大的羞辱。
心高气傲的幻雪,怎能接受与别人共侍一夫?
放她走?不可能,他绝对做不到,他宁可不要皇位,宁可死,也决不放弃幻雪。
从地上起身,再也没看众人一眼,飞身落在幻雪身边,轻轻抱起,用自己的脸颊轻轻触碰着幻雪冰凉的小脸。
不知道幻雪身上有多少伤,他不敢用力,只敢轻轻地抱着,颤抖的搂着。
那一世深情,尽泄眼底,那无怨无悔,让众人也为之动容。
上天,为何如此残忍?
不,是先皇,为何如此一意孤行?就连机会都不给他们?
君影的拳头紧紧攥起,不,他们并没有走到绝路,绝处尚且逢生,更何况,现在只是一纸遗诏而已,有朝一日,昊彦真正手握大权,还有什么不可以?
但是,幻雪可否等得?幻雪心中的骄傲可受得?
君影恐怕是三人中唯一能保持理智的人,此时死在一起,做一对亡命鸳鸯,成就一桩美谈,千古流芳,对于他来说,全是笑话。
幻雪说过,无论如何,好好活着,对,幻雪如果醒着,绝不会允许昊彦与她同赴死。
御林军已经做好了准备,箭在弦上,满如圆月,如果昊彦不接受遗诏,顷刻间,他们三人便死无全尸。
一笔勾销
“宁王殿下,主子说过,无论如何,好好活着。”幻雪,不管你是否已经生无可恋,但是,你不让我死,我也不能让你先走。
在他看来,一切并非死路,还有可以转圜的余地,就看幻雪愿不愿意先委屈自己,或许要等待很长时间……
他不了解幻雪心中的完美有多么极致,但他知道,幻雪,已经将全部的生命都做了这场爱情的赌局,就赌一个完美,一份抗争。
不管他们心中爱恋究竟有多深,他也要让他清醒,保住命,从长计议。
昊彦也知道,周围就是御林军,恐怕皇上早就已经算到了这些,用遗诏给他设陷,用御林军比他就范,甚至用幻雪的性命威胁他。
为什么要逼他?
父皇为什么不肯相信他?
就算他不要任何靠山,他也有信心治理好这个国家,为何要拆散他们?
君影用内力将声音凝成一丝,传入昊彦耳中,“大事当前一切从权,你们日后还有机会,但是幻雪伤势严重,再不医治,性命不保。”
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昊彦爱幻雪至深,反而想不明白。
一语惊醒梦中人,昊彦陡然清醒,他坐上帝位,夺回兵权,就算是皇后又如何?
虽然是恩师的女儿,大不了赐婚,反正自己绝对不会碰她,幻雪会体谅他的,会相信他的。
只是,真的要委屈她了,他怎舍得?
可是,让她与他一同赴死,他更舍不得。
思绪及此,昊彦小心的将怀中的幻雪递给君影,仰头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浓情不再,剩下的只有君王该有的冷漠气魄。
转身,阔步走回宣政殿,毫无迟疑,“端木昊彦谨遵先皇遗诏。”没有谢恩,甚至没有跪拜,直接伸手接过太傅手中的黄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就连太傅在内,群臣跪拜,昊彦站在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