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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快睡着梦见爸爸梦见妈妈”她企图催眠自己,一觉睡醒,便能解决一切问题。
可是事与愿违,这一夜的浅眠,不但没有梦见家人朋友,还又一次的,继续了上一回的梦境。
这一次,她不是旁观者,而是成为了那个白衣女子,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漠然,自己的冷淡,却像灵魂进入陌生的身体,能看见,却不能动弹。
她身披洁白纱裙,独自一人站在陌生的地方,那地方似乎是野外,前前后后,只有一条窄窄小道,以及一座精致的凉亭。
周围只有她一个人,站在凉亭之外。
她抬头,看见这精致的凉亭上,写着三个字。
曲阑亭。
她认识这个地方,清楚的记得,而且深深的怀念着。
可她却不知道,残留着记忆的,究竟是自己,还是,仅仅是她依附着的这个白衣女子的身体?
“原来你在这里?”
身后传来温和轻唤,她回头去看,看见近处站着一名玄衣男子。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唯独只有那男子的容颜,仿佛掩在一片迷雾中,怎么也看不清。
“外面很冷,进去吧。”玄衣男子缓步走来,揽住了她的肩。
她低低垂头,随他进了亭子,缓缓坐下。
亭内烧着一只小小火炉,中央摆了一张石桌,她低头望着石桌上刻出的棋盘,沉默不语。
“你会下棋么?”玄衣男子为她斟上一杯暖酒。
“会一点。”她轻轻点头,那声音温婉动听,玲珑细软,那么陌生的感觉,简直好像不是自己的。
“那陪我下一局好么?”玄衣男子礼貌邀请,随手摆开棋局。
像个傻瓜一样
她低声应了,纤纤玉指捻起一颗白子,亭内瞬间杀气隐现。
然对方棋艺远在她之上,不出几回合,她已无力招架。
“你输了,”玄衣男子笑道,”输了就要受罚。”
“愿意受罚。”被轻易攻下,她面露羞愧。
不知怎么回事,她好像不太喜欢说话,或者又是,不太会说?
而玄衣男子却不在意,说罢微微一笑,轻握住她的手,不等她有所回应,一个温柔细吻已经落下,印在她的手指上。
唇齿轻落,留下细细的痒。
后背微微颤栗,她惊恐抬头,面前人却已经不见。
不仅是玄衣的男子,美酒,棋盘,亭台都不见了,只剩下头顶上漆黑的房梁。
梦醒了。
窗外朝阳依稀,心脏砰砰跳的厉害,凌若妃仰躺在床上,急急喘气。
梦境是那么鲜明,除了玄衣人的样貌,任何一点一滴的细节,她都牢牢记得,简直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
就连手指上亲吻的触感都是那么清晰。
回想起那个温柔却热烈的亲吻,凌若非不禁一阵脸红。
虽然只是落在手指。
毫无来由的像是惧怕被人看见,她在毛毯里偷偷抬起手,放在胸前,小心翼翼的来回抚摸着,然后举到眼前。
昏暗的晨光下,原本熟悉的身体的一部分,好像变得陌生起来,纤细的指背上,浮现出根本不存在的,幻想中的暧昧痕迹。
越是想逃避,那记忆就越是鲜明,玄衣男子温柔亲吻的一幕难以自抑的反复出现,让脸颊变得滚烫。
呆呆注视着自己的手指,仿佛着了魔一般,凌若妃凑上前去,浅浅的亲了一下,然后飞快的钻进毛毯,把自己裹成一团。
她在做什么简直像个傻瓜一样
反复的责骂自己愚蠢,却无法控制心里涌出浓浓的甜,还有微微的酸和苦。
只是这样的亲吻,就好像能再次陷入梦境,能再次见到那位神秘的玄衣男子,与他坦诚相见,心意相通
到底是谁?
这是一个梦,这是一个梦,她如此说服自己。
可却无法逃避潜意识里,相信它不仅仅是梦境的想法。
这不是梦,而是一段记忆,她本来是记得的,她应该记得的,只是暂时忘记了。
是吗?
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梦境里的一切,感觉都是那么的熟悉,心中,甚至涌出浅浅的痛意?
而那个白衣的女子,又为什么和自己长的如此相似?
可如果是的话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那玄衣男子是谁?自己又是谁?为什么会忘记那些事?
那些事和六界有关吗?
迷惑之下,无故忘记亲友的焦躁,反而又从她的脑海中无声淡化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原本只是想找到回家的路,如今事情却变得扑朔迷离。
眼看窗外又已大亮,尽管身体莫名的疲惫不堪,她还是勉强起了,想继续做事,允天虽不常现身,店铺里的是事情,却都是知道的。
走出屋子,外面一片阳光明媚,却扫不去她那内心的疲惫和迷茫,院子里空无一人,凌若妃无聊的闲逛了一会儿,看见祈翼从远处缓缓走来。
看见凌若妃,祈翼和往常一样礼貌停住,俯身行礼,随后退下。
“祈翼!”看着他打算离开的身影,凌若妃在仓皇之下叫住了他。
“天女有何吩咐?”祈翼立刻停下,转身半垂下脸。
“我我”看见祈翼平静而漠然的面容,凌若妃突然又犹豫起来。
“是在修行中,遇到了什么问题吗?”祈翼又问。
“不恩对,没错,我的确在修行中遇到问题。”脑中灵光一闪,凌若妃突然大起胆子,一下子流畅的说了下去。
“因为修行消耗精力,我晚上经常睡不好,容易做梦,总是梦见我身穿白衣,与一个黑衣人说话,却看不清他的相貌。人家说梦也是一种预兆,你身为灵者,是否能为我解梦?”
“白衣与黑衣?”祈翼微微皱眉,似是在思考。
“是的。”
“这或许只是普通的梦境。”
真相?誓言?
凌若妃怀疑的望着他,干脆的否认某些东西,这不像祈翼的脾气。
早在很久以前,她在潜意识中就莫名的肯定了祈翼并没有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她,而是有所隐瞒,所以现在她更能确认,祈翼一定没有说实话。
“祈翼,”反正话已经说出来,她也不再惧怕,”祈翼,既然我身为六界天女,你是否应该尊重我?”
“是”好像是没有预料到凌若妃会用这样严厉的语气说话,祈翼犹豫了一下才回答。
“那你是不是也不可以对我撒谎?”
“那是自然。”
“那么你告诉我,我误入六界,成为天女,是完全偶然,还是命中注定?我和六界,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双眉皱的更紧,祈翼站在原地,沉默不答。
“告诉我!”凌若妃大声质问。
祈翼的沉默,已经印证了她的猜测。
这么多古怪的事接踵而来,她的耐性已快到极限。
“我不知从何说起”沉默半晌,祈翼微微摇头,面上满是无奈的神情。
“为什么?”凌若妃追问。
“六界的戒律与轮回,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我暂不多说,也是为你着想,如今你只需一心修行,寻找六位圣司祭,寻找回到你原来世界的道路,那时一切都会结束。”
“但应该知道的事,我想知道。”
“如果你真想知道,不如自己寻找探究,就像你自行决定修行一样。如果真的做了,你会发现探究的过程远比你想象的容易,六界也远比你想象的复杂,你亲自探究,远胜于从我的口中讲述。”
“为什么你不能直接告诉我,而要我自己去寻找真相?”
听着凌若妃焦急而愤怒的语气,祈翼微微摇头。
“我曾立下誓言,与我灵者身份无关的事,绝不多言。”
“誓言?”凌若妃喃喃重复,露出迷茫的神色。
他向谁立的誓言?紫颐女皇?
不要想那些无关的事了
他向谁立的誓言?紫颐女皇?
无论是谁,那个人的地位和身份,定是远胜自己,远胜天女。
是祈翼绝对效忠的对象。
但前提是,他说的是真话。
“与寻找圣司祭无关的事,还是不要想了,”像是安慰一般,祈翼放缓了语气,”你现在只要潜心修行,寻找圣司祭,才是最重要。另外,你对六界,对你身边任何人都心存怀疑,我并不是不知道,你之所以迟迟无法达到允天的要求,并非你能力不够,而是你心中有所怀疑,有所惧怕。犹豫的情绪会影响你的集中力,最终影响到修行的结果,如果想早一些完成修行,继续寻找圣司祭,我劝你暂时不要再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被祈翼说中心事,凌若妃不禁羞愧的红了脸,祈翼的话让人无法反驳,让凌若妃觉得,纠缠着所谓这些不解之谜的自己,好像真的很无聊。
只要一心想着回家就可以,其余的事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羞愧之下,她向祈翼匆匆告别,飞也似的逃跑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对话,就这样无疾而终,凌若妃又羞又恨,不知是恨自己的多虑,还是恨自己不够伶牙俐齿。
祈翼的话虽然句句在理,成功的堵住了凌若妃的嘴,她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强烈的追求真相的欲望,不会因为这样简单的对话就消失。
在店铺内无心工作,凌若妃一边无精打采的整理货物,一边在心里回想祈翼刚才说过的话,企图从其中寻找蛛丝马迹,却徒劳无功。祈翼的话滴水不漏,没有透露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唯一明确的,就只有他确实知道很多事,却绝对不会说出来。
好不容易熬到午休,她关了店门,吃过午饭,在院子里懒洋洋的散步,丽隐一早就不知去了哪里,允天和祈翼又忽隐忽现,偌大的庭院只有自己一个人,显得空落落的。
早先面对祈翼的反驳,她满心羞愧,现在冷静下来,恼怒和不甘的情绪,又渐渐冒了出来。
你你是谁?”
她不是天女吗?当初紫颐女皇不是说过,要全力帮助她回到故乡吗?
既然自己不是常人,祈翼又凭什么不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反而怪自己想的太多,多管闲事?
关心六界的秘密,和修行的集中力,有什么关系嘛!
心里越想越气,她狠狠跺脚,像是发泄一般,用力甩出一团小火球,直飞向花坛的角落。
而等她注意到角落里有一团白色的东西在蠕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火球掉进花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