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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间,沈千山的心中不仅仅是悲伤,更有一丝愤怒也渐渐滋生出来。他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感觉到白采芝已经追到了身后,便停下脚步,回头微笑看着她道:“白姑娘那件大氅做的很好啊,连我们府里针线上的人也没有姑娘那份儿手工,在边疆时,也幸亏是它替我抵御了无数寒冷,沈某在这里谢过姑娘了。”
他说完,便郑重的施了一礼,原本想要看看白采芝的反应,然而真看到对方被巨大的惊喜击中的呆愕模样,他却又觉得索然无味,苦笑一声,便转身昂然离去。
白采芝的确是忘了该如何反应,上一次沈千山对她和宁纤月,的确流露出与以往有些不同的态度。然而这一次,这几句话,他……他甚至还郑重行了礼……一想到此处,白表妹便不由得心跳加速,双手紧紧拧着帕子,她唯恐自己是在梦中,只得轻声对身旁的香桐道:“你……你掐我一下,看我疼不疼?”
“姑娘,不是梦,刚刚三公子的确是要谢姑娘来的,说姑娘的大氅很好,比他们府里针线上的人活计还好呢。”
香桐在旁边抿着嘴儿笑,心中也泛起了小小的心思,暗道姑娘这样漂亮,不信三公子不动心,若是真有一天,姑娘能够入睿亲王府,且不管是妻是妾,到时候必定我也可以陪嫁过去吧?或许……也有机会……想到此处,不由得连忙把头低了下去,唯恐白采芝看见自己脸上的红晕。
白采芝这会儿还真是没有心思去看身边丫鬟的反应,她整个人都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喜陷入了巨大的患得患失中,只知道看着沈千山的背影喃喃道:“沈公子说我比他们家针线上的人都好,这……这不会是明褒暗贬吧?”
一念及此,她不由得着急了,一把抓住香桐的手,慌乱道:“香桐,你说,沈公子这话是不是来讽刺我呢?”
香桐少不得要安慰她几句,看出自家姑娘这是当局者迷了。好不容易安抚了白采芝的情绪,却见她往前走了几步,又蓦然站住身子道:“不对,这件大氅是我以……他……他怎么会忽然知道的?他……他是不是心里生气了?所以才故意拿这话来刺我?”
香桐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少不得就要问问端的,白采芝想了想,香桐是自己的心腹,这事儿就算告诉她也没什么,因便说了出来。接着又摇头道:“这事儿透着古怪,三公子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上一次见面,他连提都没提过啊。香桐,你说他是不是生气了?所以刚才故意那么说。”
香桐也认真起来,考虑了一会儿,才摇头道:“不像呢……”不等说完,便听白采芝急急道:“不行不行,这事儿我要去问问六姐姐,一定是三公子和六姐姐见了面,所以才知道了,我要问问六姐姐,三公子当时是怎么说的。”
她说走就走,香桐也只能跟在后面,却不料到了白芍院,才知道里面的人都忙疯了,听说是宁纤碧昏倒,白采芝的问题显然是找不到人问答案了,少不得硬着头皮进去假装探望了一番,接着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娘,三舅舅的院子里出了什么事?我听说六姐姐昏倒了,娘知不知道这件事?”
宁玉兰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听白采芝说了,不由得也奇怪,不过看着女儿魂不守舍的样子,她便笑笑道:“有什么?你六姐姐从小到大也没闹过什么病,如今大概是中了暑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如今可是得意了,越发没日没夜的忙起来,就中暑也不奇怪,你刚才既知道了,就该去探探她才是。”
白采芝见母亲这里也没有什么答案,但她心里却认定了是有事发生,少不得说几句“我去探过了,不像中暑,晚上再过去一趟吧”之类的话来敷衍了两句。
当然,到了第二天,白采芝就知道昨天宁纤碧昏倒的原因了。
赐婚圣旨惊呆了伯爵府里所有的人,接着整个伯爵府便如同炸开锅一般的兴奋起来,下人们奔走相告,不到晌午便有一拨又一拨的贺客上门,大家都觉得宁府六姑娘虽然容貌不是十分出挑,但真是一个福泽深厚的人。沈小将军啊,全京城但凡是有闺女的人家,尤其是那些勋贵人家,谁不是眼巴巴看着他,却没料到这样一个京城第一少,最后竟便宜了宁纤碧。
众多贺喜中,有真心祝福的,也有羡慕嫉妒恨的,更有愤愤不平的。然而这些情绪全都掩藏在那一张张笑容灿烂的面孔下,不得为人而知。
伯爵府中大部分人自然都是欣喜不已与有荣焉,然而也不是人人都能这么欢喜。例如不得不和余氏合力接待的二太太元氏,她心里就已经吐血了,宁纤月知道了这事儿,也险些昏过去,当晚就发起烧来。
元氏心中恨得要命,却偏偏还要带着笑容迎接款待那些女眷,不能露出丝毫嫉恨,两三天下来,可说是苦不堪言,最后也顾不上自己的面子,到底是称病不出了。
倒是曲夫人,有感于宁纤碧之前对大房的那几分情义,所以着实是真心帮着余氏忙活了几日。宁纤巧原本知道赐婚的事情后,还愤愤不平,只觉着宁纤碧以往劝自己的话简直无比虚伪,这边安抚好了自己,说她不稀罕什么睿亲王府的勾心斗角,却是一转身,便要去做沈千山的新娘,还是圣旨赐婚这样天大的荣耀,怎不由得她不平。
然而,当她去宁纤碧屋里借探望之名看了看后,小姑娘这份心思就不翼而飞了,原本准备的讽刺话语更是一句话都没办法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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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情难绝终须绝
宁纤碧的悲伤和绝望不是装出来的,坐在床上,宛如失了魂魄般,原本就苗条的身子更是瘦了一圈儿。原本她虽然端庄沉稳,却总是带着生气和灵动,如今这些东西在她身上却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了。
看见宁纤巧来,也只是敷衍的说了两句话,便再也不肯开口,倒把宁纤巧心疼的为她掉了两滴眼泪,搂着她哭道:“好妹妹,这是怎么说的?如今这件事你也逃不了,这便是你的命,命好命歹都要打起精神来,你……你怎能作践自己的身子?让三叔三婶看了,得有多心疼?”
宁纤碧默然不语,心中却浮现出父亲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重生这么多年,父亲还是头一次这么严厉的训斥她。不过宁纤碧不怨宁世泊,那个重生的秘密埋在她心中,原本就没有人知道,又怎能怨宁世泊斥她无理取闹?
到了这种地步,宁纤碧当然可以说出实话。父母和弟弟以及表哥是她最信任的人,然而这话可以对蒋经略提一提,却万万不能对宁世泊余氏她们说:圣旨赐婚啊,这事情确是改变不了了,再说出上一世的事也已经于事无补,就算自己这会儿想出家都不可能。这种情况下,把上一世的经历告诉父母,不是擎等着他们担忧挂怀吗?父母这一世里好不容易有一个美好幸福的生活,这些苦痛自己吞了就是,反正她天生就是个苦痛承受器般的存在,何苦还要让亲人跟着自己一起痛苦?更让他们担惊受怕?
心里是这么想着,却怎么也转不过弯儿来,吃喝的东西,她看着就从心里烦,却不得不每天强逼着自己吃一点,如此挨了几天。宁世泊和余氏实在无奈了,只好将她送去白云寺,让她散散心,尽快接受这件事情。
宁世泊和余氏都不明白这次女儿为什么会这样的小心眼,似乎就认定了和沈千山在一起不可能有好结局。但是宁纤碧不告诉他们,他们也只有无奈的份儿,除了这件事,他们也不能再为女儿多做什么了。
无巧不成书,宁纤碧心情不好,被父母秘密送到了白云寺散心。沈千山也是心烦意乱。只觉着在京城怎么都不自在,那些酒肉朋友和皇室兄弟们对他的恭喜就像是一把把刀子,刺得他鲜血淋漓。
有心去皇帝面前求情。请他收回成命,但是每当走到宫门前,他就生不出决心跨过去,即便跨过去了,也是找些别的话来说。他在心里为自己找理由。只说这是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下的旨意,如今天下皆知,万万没有收回成命的可能。然而真正内心深处的想法,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他自己。
就算皇帝不可能收回成命又如何?他便拼死为宁纤碧努力一把,也算是全了这场相思之义,从此后他对那个心心念念想着的丫头也就是仁至义尽了。她再有什么样的结果都和自己无关。
然而为什么这话却始终不能出口?还不是因为他其实还是害怕,害怕自己恳求之下,皇帝心软。真的会收回成命?说到底,在情之一字上,他怎么可能做到真正的无私?
不想求皇帝收回成命,却又改变不了宁纤碧的心意,沈千山陷入进退维谷的两难之境。即便燕来善解人意,在他身边用尽了浑身解数替他开解。也终究不能让他的烦恼略减去一分半分,于是烦闷之下,沈千山也带着长福长琴往白云寺而来,打算在这里静静心,顺便也躲避一下京城里那些朋友。
沈千山和宁纤碧都没有想到,他们会在白云寺再次重逢,当在后山上独自漫步的两个人彼此看见对方时,那份惊讶和错愕也就可想而知。
惊讶和错愕过后,便是铺天盖地的恨。宁纤碧冷冷瞪着对面那个无耻的男人,咬牙切齿的冷笑道:“沈公子当真是好心机手段,当日答应我的好,却不料你一转身回去,便搬出了皇上这一座大靠山。呵呵,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将军就是不同了,连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也不给我,也对,这也怪不了三公子,谁让我自己愚蠢,明知道你是这天下最无情冷酷的男人,却还想着你总算是光明磊落一诺千金,竟就把底线都告诉了你,到底招致今日的无妄之灾。呵呵,三公子的手段,我当真是佩服得紧啊。”
沈千山从错愕中回神的时候,愧疚心虚之余,还带着一点点欢喜,对宁纤碧,无论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