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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慧看着他们,一时说不出话来“啊,对了,秀心,那条鱼呢?你去厨房瞧瞧,弄好了没?折腾了一上午,我还真饿了。还有,大少爷,你不过去看看大少夫人?你是她相公,她现在生病了,肯定想你陪在她身边。”
秀心看出小慧不太愿意回答,也没再问,答应了声,去厨房了。
朱少卿无声的笑了,道“我想留下来品尝你费力抓上来的那条鱼,是不是比外面卖的好吃,不行?”
“行,当然行。可你都不担心你夫人吗?”小慧彻底糊涂了,不明白这对夫妻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小姐,你根本就不用为她担心,大少夫人好得不得了,我们出来时,她还跟我们说,不用姑爷过去,专心呆在咱们这陪小姐!”锦儿咬牙切齿道。
“是嘛?呵呵!”小慧干笑。她才没好心过盛,去关心想害自己的人。
一直到晚上睡觉,朱少卿也没追问过小慧如何落水的事情,她们担心的,他一样也想得到。
深夜,躺在地板上的朱少卿,清晰的听到床上小慧与锦儿均匀的呼吸声,和不时的呓语,会心一笑。小丫头,对他是一点信任都没有。
犹记得他说要住在这儿的那天,她硬拉着他到母亲哪,对母亲解释道:“夫人,大少爷不在我哪过夜,不是大少爷的错。是我,是我不许他在我哪住的,我不喜欢他,我威胁他说他要是敢在我屋子过夜,晚上等他睡熟了就掐死他。所以您快吃饭吧,别再为难大少爷了。”
此话一出,一屋子的人,全都变成一个表情,面部僵硬,嘴角不规则抽搐着,他在佩服这一屋子的人够定力,能忍住不笑的同时,不禁担心他们的肠子是不是会因此打结。以他的功夫,她能碰到他的一根汗毛吗?朱少卿看着振振有词小慧,叹气。
谁知母亲一听这话,却骂他道:“好你个逆子,见说不动我,竟去威胁新妇?”拉着小慧的手说道:“珍珠别怕,一切有我给你作主。”
小慧急得眼泪都快出来,语无伦次的说道:“不是的,夫人,大少爷没威胁我。真是我不让他在我哪住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是真的,千真万确,百分百是真的。我非常厉害的。还有,还有我的丫鬟锦儿,她可是个武林高手,谁要是敢欺负我,她一定会把那人揍得稀巴烂,所以没人能威胁我,你一定要相信我呀!”
随着她话音落地,他的两个弟弟一同出去,可以想见的,他们出屋后肯定是狂笑不已。剩下的丫鬟不能走,一个个面色怪异的在旁伺候着。
最可气的是他二弟少玄,从他身前过时,很悲壮的拍了拍他肩头说道:“大哥,我也帮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就连他那平常没什么表情的三弟少平,居然也一脸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后,随着少玄出去,直弄地他是哭笑不得。
母亲闻言更加动怒,指着他道:“你说,你到底把珍珠怎么了,把她吓得这样的话都说出来。”
小慧真是体会到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滋味。纵使她磨破了嘴皮子,母亲就是不信。
他见再说下去也无益,母亲认定了是他指使她这样做的,只得向母亲保证一定会和小慧双宿双栖,让她老人家安心吃饭,把小慧拉了回来。
回来后,小慧就要锦儿和秀心跟她离家出走,他发誓说即使在一屋住,她睡床,他睡地板,他决不会对她有非分之想,她才点头同意。但她提出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让锦儿晚上趁别人没看见时,偷偷溜进房同她一起睡。他知道她是怕他趁她睡熟之际侵犯她,欣然应允,只是心灵小小的受点儿伤,他像色狼吗?唉……
朱少卿轻轻起身,慢慢地将门打开,走出去,再慢慢地将门关上,坐到屋前台阶上。夜色清凉如水,远望牛郎织女星,感慨着:东飞伯劳西飞燕,黄姑(就是牵牛星)织女时相见。怡心嫁到江南三年有余,却是音信全无。
当他掀开盖头,平安映入眼帘的那一刹那,他知道他一生的快乐就此毁灭。他一直都对平安很好,不知内情的人以为他爱她,体谅她身子不好,所以没和她同房。了解内情的人,都称赞他仁义厚道。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报复她,报复她一手毁了他的幸福。他就像一条她一心想要抓住的鱼,既不让她得手,又不离去,游在她身边让她欲罢不能。他对她的态度暧昧不明,若即若离,使她这三年多来,每天都在希望与失望的交替中生活,折磨着她的同时也在折磨着自己。
自他顺了母亲的意思,公然住在小慧这儿后,就没再踏进平安院子半步,他累了,不想再和平安纠缠下去,想让平安死心。他怎么也没想到平安会如此毒辣,居然把小慧推入水中,想将小慧溺死。她让锦儿传的话他明白,她在怨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弃之不顾的带着小慧走。
她以为他会过院去责备她,又或警告她,他没有,他连探看她都没有。她一定很失望吧?朱少卿一笑,她自恃朱家的人都忌惮她的心疾,而不能拿她怎样,真的没办法吗?她那么想引起他的关注,那么他无视她的存在,完全的对她放任自流,不就是对她最好的惩罚?她怎样都无所谓了,爱怎么闹就怎么闹!他只要将小慧保护好就行。
夜晚凉风习习,吹走了夏日的闷热,他的心似乎也变得清凉,不知不觉,朱少卿居然就在屋外的台阶上睡着了。
正文 二十二 误会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
自朱少卿睡在屋外,被丫鬟瞧见,进而传遍整个朱府后,小慧不知把孟子的这篇大作念了多少遍。天哪!她的愿望真的只能有五折吗?呜……为什么不是六折、七折、八折或九折呢?她到目前为止的确够平安,没磕着也没碰着哪儿,可为什么呀?老天爷给她平安的同时却把平静拿走?!
今天早上醒来,没看见朱少卿,还以为他有事先出去了。后来丫鬟传过来的话也证实了她的想法,好像是说铺子里有人闹事,他去处理了。还让丫鬟丫传话,让她在家里万事小心,想出去一定要让锦儿和秀心陪着。他的话在小慧心口泛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其实以她妾的身份,他大可以不必这么做的。“嘻”让人关心的滋味还真是好呢!
可惜她的好心情随着吃过早饭,锦儿将碗筷送归厨房后,带回来的消息给破坏殆尽,连点灰都没剩。
“小姐,现在朱府上下都在传,说你和大少爷吵架,将他轰出屋外,使得大少爷在门外的台阶上睡了一晚。”锦儿一进屋,就赶忙说与小慧听。她的话,也吸引了秀心的注意。
“不会吧?”小慧将信将疑。她撵他?开什么国际玩笑?他是这府上的大少爷,她是嫁过来的妾,这怎么可能?
“真的。”锦儿很认真的点头。
“这下问题大了。”秀心道“老爷、夫人那里现在可能也知道了。”
“啊?不……不会吧?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吧?”小慧有点儿怕的问“这种谣言也信?”
“你们没发现,一早上,少了谁?”秀心突然问。
谁啊?小慧和锦儿四下看,突然同声道“兰香和凤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两个人跑哪儿去了。小慧瞪着秀心道“怎么办?”
天哪!这真是无妄之灾!小慧在心里呐喊着,这老天爷怎么就见不得她有一点高兴呢?泣血呀……
“锦儿,你去外面等着,我猜老爷、夫人一会儿就可能来这儿。至于大少夫人,不用担心,经过昨天的事,她现在肯定不会露面。”锦儿依言出去,秀心又道“你现在得赶快想个好一点儿的理由,让老爷夫人相信,大少爷不是让你给轰出去的。”
“这还用想?根本就不是啊!我……”小慧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给打断了。
“小姐,老爷、夫人、二少爷、三少爷来了。”锦儿的话自屋外传来,小慧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把门关上,他们来干嘛?找她算帐来了?质问她为什么把朱少卿关在门外?搞清楚好不好,是那大少爷自己莫明其妙的跑到屋外去睡的,与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想归想,小慧还是起身将众人迎进屋,让了坐,行礼道:“老爷、夫人好,二少爷、三少爷好,珍珠给大家请安了。”
果然兰香与他们一齐回来。
夫人用手指了指她下首的位置说道:“好了,不用多礼,过来坐下,我有话问你。”
小慧依言坐下,垂头不语,只搜肠刮肚的想怎样才能全身而退。
夫人见秀心上完茶后,和锦儿并排站在小慧身后,连同兰香说道:“你们仨先下去吧,这儿不用你们伺候。”
当家主母发话,焉敢不听?她俩只得依依不舍的出去,关上门,兰香也随着出去。从朱少玄身边过时,锦儿狠瞪了他一眼。不知怎么的,她就是看他不顺眼。可朱少玄似不以为意,反倒笑得很灿烂。
“我听兰香说你昨天在平安院子赏荷花时,不小心掉进水里?”夫人问道。
小慧还未回话,一旁的朱少玄已经哈哈笑道:“据说新嫂子居然还抓了一条鱼上来?新嫂子不但拳脚工夫好,这水里的工夫也不赖呀?”
想起自己大言不惭的在众人面前说过的话,脸腾的红了,呜……她那时候哪里知道朱少卿会武呀!
“少玄,不得无礼。”朱老爷出言为小慧解围,又问道:“你没伤着哪儿吧?”
小慧回话道:“谢老爷、夫人关心,珍珠没事。”
“没事就好,你以后要多加小心,万一怀孕动了胎气怎么办?”夫人叮嘱道。
小慧心里想道:她要是真的怀孕才见鬼了呢。但说出的话却是规规矩矩的“是,我以后多注意,让老爷、老夫人操心了。”
两人似乎很满意她的话,同时点了点头,夫人又问道:“那你因为什么事和少卿生气?”
话音一落,朱少玄便竖起耳朵等小慧的回答,从进屋到现在,只有老三朱少平一副事不关己的样,想来是被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