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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谨欢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她放出来了,妈妈怎么办?同在一个屋檐下,万一妈妈看见她又发病怎么办?”
言若才刚刚有了起色,这时候她不能受任何刺激,否则她的努力就白费了。
一时间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仿佛都能预见那一幕的到来。
慕岩担心的也是这件事,“欢欢,我想过搬出去,但是你也看见了,妈妈只能待在这个地方,才能迅速好起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让阮菁接近这里,明天我会请几个保全人员,禁止阮菁踏进这里一步。”
“可是……”卢谨欢犹豫了一下,“这也不是办法,妈妈现在对任何形式的幽禁都抵触,她说要出去转转,就一定要让下人带她出去转转,倘若遇上了阮菁,可怎么办是好?”
慕岩垂了眸,将她拉回怀里,说:“你也别着急,我会想办法的。”
只要阮菁一天是自由的,他们就防不胜防。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让阮菁回慕宅。
卢谨欢岂会不着急呢,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白费,假如言若被刺激得再度发疯,会比之前还棘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样下去,何时是个头啊?
翌日,阮菁出狱。从拘留所出来,她站在那一片空地上,抬头望着天,阳光刺得她眼睛都睁不开。她抬手遮住眼睛,眼泪从指缝里落了下来。在监狱里,她已经知道陆一枭的死讯,当下就决定招供。
当初她进了监狱,一直挺着陆一枭来救她。这些年来,她早已经把陆一枭当成了自己的老公,她入狱之后,他一次都没来看过她,可是却在四处打点着救她。
她知道她没有看错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对他没有爱情,也有难以割舍的亲情。她没想到,他最后会以自己的性命来救她。
她永远都记得,事发前一夜,他抱着她,说假如他们中有一个人入狱,都要咬牙坚持,不能招供,等待另一个人的救援。她一直都照着他所说的话去做了,可是为什么最后她被放出来了,他们却已经阴阳相隔?
一枭,一枭,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我会替你报仇的。
阮菁向前走去,走了一段路,赫然听到由远而近的轰隆隆声响,她站住不动了,等待那辆拉风的跑车靠近。慕楚也是刚知道母亲将被放出来的消息,他立即抛下所有事情赶来接她。
远远的,他就看到母亲形单影只的身影,心中悲怆,差点就落下泪来。他吸了吸鼻子,他以为这辈子都没办法在那座高墙外看到母亲了。
停下车,他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他潇洒的翻身下车,绕到马路边上,给了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妈妈,欢迎你回家。”
阮菁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成熟的大男孩,心里五味杂陈。被关押的这些天,他不只一次想见她,最后她都拒之不见。因为她怕自己面对他眼里浓烈的亲情,那会让她自惭形秽。
她不是他的亲生母亲,甚至是从他亲生母亲手里威逼而来的,可是在她落难归来时,却只有他来接她,阮菁眼里渐渐盈满了泪水,哽咽道:“好孩子,妈妈跟你回家,妈妈跟你回家。”
慕楚没有带阮菁回慕宅,而是去了他刚买好的房子。房子在市中心,复式结构,楼上楼下,三室两厅,楼下是客厅,楼上是两间卧室跟一个书房,布局十分温馨。
阮菁见他没有接她回慕宅,就已经猜到了其中因由,她不动声色,等慕楚拿柚子叶给她扫了身上的霉气,还端来猪脚面线后,她才说:“你大哥不让我回去,对不对?”
“妈妈,跟我住在这里不好吗?你累了大半辈子,该是享福的时候了。”慕楚不接她的话,径直道。
“幸福?”阮菁脸上的神情有些狰狞,她说:“我还能幸福么?在那个贱人抢了你父亲之后,在你大哥杀了你爸爸之后,我还能幸福?!”
慕楚叹了一声,抬起头来看着她,“妈,你为什么就不能放弃仇恨,冤冤相报何时了,难道你要让我们的子子孙孙都接着斗下去?”
得知言若还活着,慕楚曾偷偷去看过,他不敢现身,怕内疚会淹没自己。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女人,如今变得像刺猬一样,他的母亲要负全责,所以他连进去面对她的勇气都没有。
第二卷:爱过方知恨难 V32 将她抵在墙上
慕楚好说歹说,阮菁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执意要找慕岩报仇。慕楚无奈的看着她,将猪脚面线向她推近了一点,说:“妈妈,您先吃点东西,回头洗个澡,晚上我们出去吃好的。”
阮菁见他不再旧话重提,心里的气渐渐消了。自从被关进去后,她整日吃不好睡不着,原本白皙红润的圆脸,此刻已是皮包骨头,脸上一点颜色也没有。
她决定吃完饭后,就去最常去的SPA美容中心护理一下。如今她要重整士气,才好跟慕岩斗下去。她端起猪脚面线,夹了一口送进嘴里,觉得很好吃。
以前她整天吃鱼翅鲍鱼,都没觉得比这碗猪脚面线更有味道。她看着慕楚,眼底含着感动的泪花。不枉她疼惜了他这么多年,关键时候还是自己的孩子靠得住。
慕楚见状,以为是面不好吃,连忙道:“妈妈,怎么了,不好吃吗?”
“没…没有,很好吃。”阮菁垂下头,又送了一夹面进嘴里,她想起了自己那个早夭的孩子,如果他还活着,是否会像慕楚这样贴心?
阮菁在感动中吃完面,她将碗放下,慕楚站起来坐在她身边,将她拥进怀里,卖着关子说:“妈妈,明天我带您去一个地方,绝对让你料想不到的地方。”
“什么地方?”阮菁好奇的问道。
“到时候您就知道了,现在先容许我给您留个悬念。”慕楚冲她调皮的眨眨眼睛,然后站起来,顺势把阮菁也拉了起来,将她往浴室推,“好啦,您先洗个澡,睡一觉,好好休息,晚上我来接您。”
“你要出去?”阮菁讶异的看着他。
“嗯,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慕楚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说:“妈妈,这是我的银行卡,里面的钱都是我自己赚的,您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先走了。”
慕楚说完,倾身在她脸上吻了一下,然后潇洒的对她挥了挥手,向门口走去。
阮菁怔怔的看着手里的银行卡,感动之情溢于言表。她紧紧握着那张银行卡,就像握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回房去洗了澡,包着浴巾走出来,拉开衣柜,里面全是她常穿的品牌服饰,高贵典雅。
她拿出一件紫色皮裙穿上,外面搭了一件白色貂毛大衣,下面是一双高筒的靴子。一个时尚有气质的贵妇人形象就出现在镜子前,阮菁拿出化妆包,没想到慕楚细心得连她平常用的奢侈化妆品都买齐了,粉底、腮红、眉彩、眼影、眼线、睫毛膏、唇彩、口红……,应有尽有。
阮菁给自己化了一个时尚又高贵的妆容,对着镜子里嫣然一笑,这才拿起手包出门了。她打车去了往日常去的美容中心,刚推开门,就碰上以前的死对头郑眉。
她与郑眉是大学同学,以前在学校里,她们同喜欢上一个男同学,就是陆一枭。偏偏陆一枭只喜欢阮菁,对郑眉不假辞色,因此郑眉视阮菁为眼中钉。
以前的大学同学会上,两人就有意无意的比,郑眉眉心有一颗妖娆的痣,她命中犯桃花,却又因命太硬克夫。她的第一任丈夫是个建筑工人,去工地时,不幸发生了事故,当场死亡。
她去找包工头不依不饶的闹,最后竟也闹到了包工头床上去了,因此她过了好几年舒心的日子。没想到不久后,包工头出车祸死了,她去法院求赔偿,认识了现任丈夫林检察官,总算过上了官太太的生活。
两人在美容中心的门外碰上,郑眉坐着私家车,由司机送过来,而阮菁却是打车过来的,郑眉忍不住拿此事奚落她,啧啧有声道:“哟,我说这是谁呀,不就是我们阮董么,怎么,你家的劳斯莱斯呢,没空送您呀?”
阮菁遇上她,就知道准不会有好听的话,索性不搭腔,结果郑眉是个不依不饶的主,她追上来,继续说:“唉,我怎么忘记了,你刚从牢里放出来,你家的产业已经被你情敌的儿子抢去了,现在只怕连打车的钱都很拮据吧,你要是有困难,跟老同学我开声口,打车的钱我还是能借给你的。”
阮菁恨得咬牙,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撕烂她的嘴。她深呼吸了几口,就当自己是被疯狗吠了几声,面无表情的往里面走去。
郑眉自讨了个没趣,又不想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以前她在阮菁面前总是低她一等,如今好不容易占了上风,岂会这么便宜的放过她。
“哎哟,你身上这件衣服是不是地摊上买的呀,阮董啊,没钱也不用装派头嘛,我们能理解你的,这里是上等人消费的地方,你要消费的地方在对面。”郑眉说着,指了指对面一个很平常的洗面的美容店。
阮菁一直忍着,不想给她一般见识,没想到郑眉如此不识眼色,她转过身去,微笑道:“你说得对,像这种上等人消费的地方,还真不适合没品没素质的疯狗在这里乱吠。”
郑眉脸一下子难看起来,怒瞪着她,说:“你骂谁是疯狗呢?”
“谁接茬自然就是谁了。”阮菁说着,对前台看笑话的小姐说,“老规矩,差什么都刷这张卡。”
前台小姐看见两人吵架,自是躲得远远的不敢来劝,她谁也得罪不起。这会儿见阮菁笑得十分亲切,她忍不住想,到底是大家出身的女人,比那种小家小户,一脸暴发户嘴脸的郑眉有素质多了。
“你……”郑眉快要气晕过去,又不想对号入座,只能忍着这口气。不过接下来还是不停的找阮菁麻烦,说得话越来越难听,最后连“给人当情妇,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话都说出来了。
阮菁强忍住怒意,只当她是一只疯狗。做完美容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在前台结账的时候,慕楚正好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里。
她报了地址后,慕楚说他在附近,五分钟就能到,让她等一等。
结完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