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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习惯了,就不觉得这样的招摇过市有什么不妥。哪怕整条长街,只有她一个女子侧骑于马背,倚于男子怀中。可那又怎样?她的夫君本来就是人人都说的荒唐人。荒唐人做荒唐事,岂不是正好?纵是有那些假道学的来指责,他们不放在心上,又有谁敢真的当着他们的面大声喝斥呢?
“夫君难道就不能先告诉我,你到底准备了什么吗?”侧了脸,于清瑶笑着问。
林华清却只是笑:“谁说我准备了什么?好好好,”抓住于清瑶要搔他痒的手,他笑道:“我是准备了些什么,不过若是提前告诉了娘子,不就没了惊喜吗?娘子,不如你猜猜……”
“我若是猜到了,还问你做什么?”于清瑶娇嗔,瞥见林华清微笑的眸,自觉失言,却已改不了口。只得道:“雪儿她们尚个个送了我礼物呢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可却胜在是她们亲手所制,若是夫君的礼物不得我心,我可是不依的……”
林华清闻言,不由笑起来:“我听说母亲也是送了你礼物的,怎么?不喜欢那闪亮发光的宝石首饰,却喜欢几根穗子、荷包吗?”
“你怎知……”目光一闪,于清瑶也不再追问,只笑嗔:“这个家里是不是没有什么能瞒得了你的?”
林华清笑笑,却是不答。可看他的表情,于清瑶却觉得自己可能是猜对了。
说话间,已近了金波湖。想是之前林华清已经和守在园外的军士打过招呼了,又或是林华清在京中的名声真的是不小,那两个军士看到林华清,也不上前查问,只笑着躬身相引。
马入御园,沿着可行数车的沙地缓缓而入。却未一直往湖畔行去,而是拐上了旁边的一条石板路。道路渐窄。远远的,于清瑶看到有人招手,细看之下,却是林华清身边的小厮小子。看着赤焰渐近,小子快步迎上,笑着拉了缰绳,仰头道:“四爷,东西都备好了,可还是按之前说好的行事?”
林华清气得乐了,虚打了一鞭,笑道:“你小子,怎么不好好学学阿大,有个稳重劲儿?让你这么一说,我还怎么给你们太太一个惊喜?”
小子缩了缩脖子,却是不惧,赔着笑脸腆着脸道:“太太,您可要大大地惊喜啊就是为着小子的命,也千万别说咱们四爷的礼物不好才是……”
于清瑶失笑,瞥了眼林华清,并不说话。
林华清跳下马,扶下她,却又招手唤过小子,笑着对于清瑶道:“娘子,我吩咐小子几句,你先往前走,候我片刻。”
只当他是真的要吩咐小子什么话,于清瑶笑笑,就自己一人往里走去。
这条石径,之前她却没有走过。厚厚的青石路,窄窄的小路,路两旁遍植翠竹,阳光自枝叶缝隙间投落,打在脸上,暖暖的。
鸟鸣婉转,啾啾之声一直伴着她前行。于清瑶仰起脸,虽然看不到是什么鸟儿,心情却是很好。原以为石径尽头,或许就是一片竹林,林中或有三两茅屋,就似林家那竹轩一般故作风雅。可是石径渐近,却偏偏是一条长廊。也不知是通往何外。
于清瑶扬起眉,想了想,回过头,来路上不见人影。
垂眉想了想,她也不等林华清,就这样慢慢走了进去……
第一百一十章往事历历在目
拐过弯,就入了回廊,这道回廊不似那种檐下只有几根廊柱的九曲回廊,而是直直的好似一条夹道。幽长而狭窄,只可容两、三人并肩。
一眼看去,于清瑶倒是看出几分端倪。她之前没有往这竹林中走过,倒不知这里另有洞天。可这会看,这长长的回廊,墙体粉白,细闻之下,甚至还能嗅到粉浆的气味。分明就是亲近刷过的墙。
之前倒未听说金波湖重新修茸,难道竟只是刷了这面墙而已?
心中疑惑,于清瑶缓步而行,才走不过数步,就不由得停下脚步来。墙上有画,而且一眼看去,竟似乎不只是一幅。
廊顶墙面绘画,本是常事。有些古寺名园,还特意会隔上几年,就延请有名的画师,重新画上新画。粗粗一看,这回廊墙面上的画,却也是新绘的。倒难怪重新粉刷了墙壁,想来,这也是为了让那画师绘画方便。
于清瑶停下脚步,凝神细看,只看了两眼,就不由现出惊讶之色。这画,乃是绘的人物。第一眼,她只觉画工精致,一手工笔人物画得极是出众,甚至还隐约有些熟悉的味道。第二眼,她却惊得扬起眉来。这画中情形,好生熟悉。而且,这人物的面目也……
“难道竟是我?”低声呢喃,她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再俯近脸去看。
画中所画乃是一街市,店铺林立,人头簇拥。只是这画中央的主角,却只有四、五人。三男两女,似乎是在说着什么,而是五人身后的小楼上,却有一个女子正探出头来,似乎正在看着楼下。
这般情形,再看衣着、看面目,分明当日她与林华清初见的情形。
于清瑶怔怔地看着画,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幅画,自然不会无端端地出现在这里。想起刚才林华清的举动,分明就是他早就布置好的。难怪,这些日子来,他总是不在家。或许,这些画,他已画了不止半月。
垂眉浅笑,于清瑶再缓缓向前,看下一幅画。
果然,仍是关于他们二人的画。
这一幅,却是去年四月初八,赏花会时的情形。只是这画,却分了几处场景。一是,在后园巧遇他与郭可安之时。绚丽的辛夷花树下,身着奴婢之衣的女子低调婉转,华服公子眼泪流转,说不出的张扬风流。二,却是牡丹园中,男人倨于高台,身后纵有这台楼阁,他的目光却只望着远处牡丹园中,横笛于唇的女子……
“我竟不知,原来那个时候,他原来是画过我的。”抿唇浅笑,于清瑶再向前走。
墙上一幅幅图画,分明就是每次他与她的邂逅。
在小巷中的惊险失魂,虽救美的不是他,可最后一路相送的却是他。
古吹台上,他与她,也曾共过患难,只是最后先弃了他的却是她……
相国寺,明月清辉,于佛堂长明灯前的低语,月下清风里的一路无语……
烟花之地混乱之后的坦然陈情,柳岛上的怒目相视……
桥下流水,静夜里她的相求,还有那长堤上的同行……
一幕幕往事,随着这图画浮现在于清瑶的脑海中。如果不是这些画,她竟不知原来她们已经有了那样许多难忘的回忆。
停下脚步,看着面前这幅也是分了几个场景的画面,于清瑶不由抿唇浅笑。
这一幅,画的正是她嫁入林家的那一日。画面中,角落里,是头盖红巾的她。而在几处,却是他或是惶急整理衣衫,或是被人为难的场景。如果不是这幅画,她又怎知一向从容的林华清也有这样手脚大乱的时候呢?
有些滑稽,可是知道原本他那天也似她一样,有手足无措之时,心里却突然觉得很是温暖。
在婚礼之后,就是他们的婚后生活。
在张庄上的嬉水,在桃花中的漫步,雨中的争执,甜蜜的相拥,还有那些黄昏中的细语,静静地相守……
在这之后,却是一片留白。而在墙畔,却有书案。案上文房四宝,各色颜料,都是齐全的,一只小号兔毫还搁在笔洗上,似乎画师刚刚绘到一半,就有事先行离开了似的……
于清瑶站在墙前,沉吟许久。忽然就笑了起来。还是一如既往,不喜欢当面把话说清楚了,反倒喜欢弄出这些明示暗示来,让你猜他的用心。
微微笑着,于清瑶提起那只兔毫,在笔洗中洗了,又动手调那颜料。她的画工却是不佳。虽然也能画个花样什么的,可从前跟着先生学时,却只是学到一些皮毛,偶尔绘过几幅花鸟。可和大姐的画一起送到先生面前,必是要看到先生大摇其头的。那倒真不是她刻意低调谦让,而是于画道上真的没什么天份。
此刻提起笔,她定睛于墙上,寻思着要如何布局,如何下笔,着实有些为难。可是不管如何为难,这画却还是要画下去的。
挽袖落笔,画画停停,她边想边画,不知时日几何。待终于画完,退后一步,看那墙上图画时,不由得一声低叹。
揉着酸软的手臂,她低声叹道:“几成败笔……”
比起刚才看到的那些维妙维肖的图画,她所绘的未免太过粗糙。人物面目且不说到底有几分相似,就是布局已是看出是个生手。
于清瑶画的是张庄。就是那条她与林华清曾嬉戏的河边。近处是相偕而行的男女。远处是绚烂的油菜花,花丛中,隐约似有孩童奔跑嬉戏……
说来,甚是动人的画面,可是因着于清瑶的画技,看起来整个画面都是怪怪的。
于清瑶还在感叹,却突听得身后传来一声低笑。听得出是林华清的声音,于清瑶立觉羞赧。虽然她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可是此刻却还是有些羞意。
“画得不好。”她低声说着,低下头去,清洗兔毫,却不去看林华清。林华清却不容她回避,反是握住她的手,拉她转身。
“画得很好啊我觉得娘子画得比我好上许多呢”拥着于清瑶,他笑盈盈地看着那幅画。
“这里,是我们的孩子?”因为他毫不修饰的提问,于清瑶又觉羞怯。忙抬手推他,却不想林华清反倒紧紧抓住她的手,就那样把她拥在怀里,用右手握着她的手。执着刀还未放下的兔毫,淡淡笑道:“在这里再添上一笔,就更好了……”
林华清握着于清瑶的手,让她手中的笔在画中轻轻划过,却是在女子身前添了几笔。
于清瑶看着那被改动的画,脸上又热又烫。羞不自胜,狠狠跺了一脚,踩在林华清脚上,她嗔道:“你当我是猪吗?”
林华清这几笔,改动的不是别处,正是于清瑶的肚子。只是廖廖两笔,就把画中微笑的妇人变成了一个已身怀六甲的孕妇。
虽然于清瑶没留力,可是林华清却并不觉得痛。只是看到于清瑶羞怒难当的样子,却故意装作被踢痛了,“呀,娘子,你要谋杀亲夫啊”
“你怎么没死呢?”于清瑶低哼着,虽然仍有些怒意,可瞥见林华清带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