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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势有变,武痴又是绝前绝后之高手,小邪一时难以应付,只想躲开,猛扭身形,撞往左侧,然而运气更差,却撞上了谷壁,被挡住退路。
就在此时,那猛不可当而又附带魔鬼诅咒的掌影已打向小邪头颅。小邪意识中扭转脑袋,以避开要害。
啪然脆响,左脸颊硬生生被打得生疼,劲势带起他身躯,猛撞岩壁,已往内谷滚摔,呃然闷叫,一口鲜血已吐了出来。
武痴一招得手,恣狂更甚,揪起绳头,又将小邪身形给扯回,又是一掌打向其胸口。
哇然惨叫,小邪五脏俱焚,猛血更吐,摔砸谷中碎石,已出现深凹。
“哈哈……杨小邪!我终于宰了你!我才是天下第一高手!哈哈……”
狂虐大笑,武痴又将小邪扯回,准备再砸劈他。
奄奄一息之小邪已被拖近,突然右手一翻,碎细沙石已打向武痴眼脸。武痴一时大意,被砸个正着,双眼刺痛呃然痛叫,已无法再出掌,猛往眼眸抓去。
小邪已发了狠,松掉握绳左手,双掌齐推,厉吼:“杂碎──我劈了你”
罩住武痴,狠厉猛打、猛捶,全然不像受重伤之人。
武痴亦是节节败退,右手抚脸,左手凭空乱抓,似痴人的手,显得笨拙,可想而知,那是潜意识里,想退敌之举动。
小邪也着实负伤颇重,如今狠命反攻,只希望能一击奏效,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足足击打几分钟,也因伤势过重而掌势已渐渐转弱。
谁知这天杀的武痴,此时却已抬起泪流满面,口角挂血的脸,裂着大嘴,黄森牙齿正如毒蛇利牙般恐怖,整个头颅幻化成原始狮兽,像要吞噬整个宇宙,利爪扑抓,反扑气势已弱的小邪。
“砸碎你!打死你!我要撕烂你──”
武痴疯狂反击,一手拖住小邪胸衣,一手直往其胸腹捣去,猛打,猛冲前,已将小邪推抵岩壁。
“哈哈……杨小邪!你说话啊!你再说话啊!你再逃啊!哈哈……”
小邪已奄奄一息,口中不断涌出鲜红怵目血浆,微张的眼睛亦显得如此无神,连那所谓无坚不摧的第二把飞刀也已无法施展。
若无人解救,他将命丧于此。
“哈哈……你永远也逃不了了!你是我一生中打得最过瘾的对手,可惜你就要死了!哈哈……我才是天下第一高手!没人打得过我!没人杀得了我──”
拖长的“我”音升至最高,然后已转弱,像静风中一片落叶,渐渐地、悄悄地飘落。
他的手已随着声音转弱而转慢、变松、变得无力。
声音已竭,人也静止了,静静倚伏小邪身上。
他死了?就这么死了?
小邪茫然眼神,此时亦有了灵意,眨眨眼皮,已渐渐恢复往昔那充满智慧的光芒。
不知经过了多久,两人全然不动,寂静中,落针可闻。
还是一声林鸟时啾,唤醒了小邪,嘴角已泛起笑意:“死了……”
伸起快脱力的右手,轻轻推开武痴,那狮子般脸容仍充满狂妄,眼神凌厉逼人,但却如灌了泥浆塑出来的石人,永远不再变形似的。
“真的死了?!”小邪感到意外。
方才武痴那股猛劲,任谁也看得出他至少还可打死一头猛虎,但就在他最兴奋一刹那,无缘无故地死去?
恐怕很少人会相信。
小邪伸手探探他鼻息、心脏,方自淡然地笑起:“果真翘了!”
说话间,红肿左脸已感疼痛,不禁心有怨气:“妈的!我老人家一生掴人耳光无数,从来也没掴过这么大一个?你竟然抢我生意?还赏给我?”
管他不知不觉,小邪仍一掌掴向他脸颊,啪啪再响,总算要回利息。
此仇已报,心情也为之爽然,戏谑笑着:“什么玩二(意)嘛?没人要得了你的命,老天爷也饶不了你!活了百来岁,也不知天命已尽,也敢对我漏斗神嚣张?我看你死了以后,连阎王老兄都会替我教训你乱触神明!什么玩意儿!打神也要看阳寿多不多?”
小邪嚣张地发泄,他已知晓武痴乃因为年事已大,又经过如此激烈争斗,在其得胜一刹那,已然魂归天国,死的倒也真巧。
不然又能如何?活了一百四五十岁,谁敢担保他不会随时死亡?
不知是小邪命大,还是武痴遭了天谴?一场激烈争斗,却如此戏剧化的结束了。
“如果我说──武痴和我打到一半,突然就笑嘻嘻地死了,别人会如何回答?”
小邪自己问,想想,已经笑,而自己回答:
“神经病!”
他已忍不住想大笑,却噎了一口浓血,笑不出来。方始注意到自己身上伤势。
检查一番,五脏差点移位而被砸烂,苦苦一笑:“是第一等伤……有小丁治……半个月吧……”
不敢怠慢,往身上抓去,突又一阵疼痛传来,低头一看,霎时又皱起眉头,一张脸快苦出汁来。
那条“缠天七缩扣”已缩得快和脖子一般细小。
“妈呀!我的天呐!完了!完了!没想到我杨小邪会死得那么瘪!”
尽管猛叫不值,他还是拿出随身携带丹药,服入口中,先调息伤势,以免恶化。
过了盏茶功夫,已被马蹄声惊醒,心知红云已赶来。再审查伤势,已觉得血气顺畅多了甫自起身,拿出匕首走往武痴,禁不住又已笑了起来。
“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不割你屁股!呵呵……”他谑笑不已:“大概是你欠了一屁股债……老天爷拜托我来向你索债了……”
瞧往武痴腰身,已然缠着那条红绳,虽然不紧,但想抽腿,并不容易,小邪只好切下其腰际少许骨肉而将红绳给退下。
想想,他还是“意思”地划下屁股少许肉片,呵呵笑道:“有债总是要还,多少,那倒在其次!”
原来他在无法还手之际,仍然以些微力道将“缠天七缩扣”缠向了武痴腰际,心想着,就算自己不幸翘了,武痴也一样难逃噩运。
如此一来,武痴倒死的十分幸运,不像小邪,就快被腰斩了。
陡然间,红云轻嘶已至,马背上阿三、阿四已向小邪招手。
阿三道:“嗨!小邪帮主!我们是赶来收尸的──”
小邪瞄向他俩,指着自己:“尸体在此,你们扛回去吧!”
阿三、阿四掠下马匹,突见小邪狼狈样,禁不住已谐谑笑起。
阿三道:“小邪帮主!你被打得很惨!”
阿四笑道:“脸上红绳足足有一斤半!”他又问,“武痴呢?”
小邪指着身后乱石,露出少许衣衫武痴尸体,淡然道:“你阿公在那里!”
阿四耸肩而笑:“有此阿公也算不错啦……”
“是不错!不是疯子,就是白痴!他孙子也差不了多少!”
阿四霎时气结:“只是说说而已,别当真!”他奉承笑,“小邪帮主你杀了他,现在天下第一高手,非你莫属了!”
“谁说我杀了他?是他自己翘的!时辰到了以后,他就不想讲话,突然厌世而去,想阻止都来不及。”
阿三、阿四闻言已愕然。
小邪不敢耽搁太多时间,道:“反正就是那么回事!他是寿终正寝,有问题,回去再说!我的腰快断了,不走准没命!”
两人瞄向小邪腰际,也知事态严重,已扶向小邪。
阿四含有得意:“我还是认为小邪帮主你神力显灵,才罩得他自愿寿终正寝!呵呵……他怕死得很痛苦!”
“死你的头!”小邪掴他响头,“现在最痛苦的是我──还不快走──”
阿三、阿四乾笑不已,赶忙搀扶小邪上马,准备离去。然而目光触及武痴体,小邪已生同情。
“看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连人生乐趣都没享受过,也满可怜的,埋了他吧!让他寿终,也能正寝吧!”
阿三、阿四两人亦感同情,亦跨身下马,埋了武痴,随后掠回红云。
小邪亲昵红云一番,红云已轻嘶,掠蹄奔往北京城方向。
奔回丐帮北京分舵古宅。
黄山掌门太叔无回以及泰山掌门关傲天之伤势已被欧阳不空疗治而减轻不少,已返回。宅中只剩和小邪较具交情的几人。
突见小邪如此狼狈,他们已惊惶失措。
在厅中。
小邪躺在两张合并之茶几上,慌张直叫:“怎么办?差不多啦!老头!你什么都教,怎会忘了这招?”
围着的众人个个脸色吃重。
欧阳不空道:“你别急,我想想有何破解方法……”
“人命关天,我哪能不急?”
小丁焦切道:“小邪,很疼吗?”
“疼才会叫,不叫就不疼了,也就翘了!”
小丁急得快哭出来:“我帮你扯开……”
“唉呀!我的小丁小姐,你别尽说些不管用的话好不好?要是能扯,我早就扯了,还能轮到你?”小邪哭丧不已,“你现在一扯,马上见效!腰断肠流。”
“那怎么办……小邪你不能……”小丁已哭出来。
见着小邪如此痛苦,她的心更如刀割。
“唉呀!你别哭好不好?我人部还没翘,用不着伤心到那种程度,快想办法才是正途!”
“我不哭!我想办法!我一定想办法救你!你别难过!”小丁拭去泪痕,勉强装出笑脸。
朱陵道:“小兄弟,你现在觉得如何?我是指腰身!”
“快断了就对了!”小邪哭丧着脸,“我现在连动都不敢动。”
“若不动,绳索也不动?”
“话是不错,可是我不可能不动,吃饭、喝水、胀肚、缩肚、都在动!再解不了,不出三天,保证被腰斩!”
阿三突然欣喜若狂拍手:“有了!”
众人被其举动吓着而颤身,全往他看去。
阿三有点尴尴尬,乾笑一声,道:“好方法!我们用长链拉住红绳,不让它再缩,不就得了?”
众人为之欣喜,亦同意此方法。
只有小邪仍不解,问:“你怎么搞?”
阿三一份光荣,拿起从武痴身上解下之圈绳:“就这样啊!拉住它,不让它再缩,它的缩力再大,总该有个极限!”
手一拉,绳子已成平行。
小邪瞧瞧绳索,仍是绝望:“有何极限?它连万斤佛像都可以扯断,你有多大力量?”
阿三道:“那是你用力,它本身没那么大力量!”
小邪道:“好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