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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刻,就看出了肖寒月武功与众不同的地方,右手一伸,就扣住了另一个黑衣人的脉穴,左手疾出,点中了那人的穴道。
杨夫人回头观看,见双方打斗激烈,正待出声喝止,王守义却抢先说道:“这两位是……”
“是……是我们的护院武师。”
谭三始攻势如狂风疾雨,黑衣人虽失先机,但仍然挡住了谭三始的全力攻势。
能挡住谭三姑的全力抢攻,这人的武功,相当的高明了。
肖寒月冷眼旁观,发觉那黑衣人露出了多处破绽,保以谭三姑竟然不能乘虚制敌?但闻杨夫人大声喝道:“王总捕头,叫你的人停手!”
王守义说道:“我这就招呼他们住手。”
肖寒月心中一惊,右手疾快地点出一指。
当真是巧妙绝伦的一指,竟在谭三姑和那黑衣人飞舞的拳、掌中,抵隙而入,点中黑衣人的软麻穴。
谭三姑一伸手,抓住了那黑衣人的右臂,未让那黑衣人倒摔下去。
肖寒月低声说道:“对不住了,谭老前辈,我……”
“你早该帮我一把了。”
两人交谈的声音很低了,耳际已响起了王守义的声音,道:“杨夫人吩咐下来了,不准动手,快退回来!”
风十三乘势又点了好黑衣人一处穴道,放下黑衣人和肖寒月双双退回。
肖寒月靠近了张岚身侧,低声说道:“张兄,小心他们吞药自绝,我点了他们的穴道。”
杨夫人目光转动,盯注肖寒月和谭三姑看,但两人已快速地混入了王守义身后的捕快群中。
王守义身后的捕快有十个人,穿着一色的捕快公服,佩带兵刃,除了有很敏锐的眼光,很难分辩出来。
另外,张杰、罗镖,各带了十个也穿同一服色的捕快,站在大厅外面,二十二个人,除了随身的兵刃外,还带着一张弓、一袋箭,看上去十分威武。
杨夫人看看大厅内,外的列队捕快,又回头看看两个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叹息一声,道:“你们杀了他们?”
“回夫人的话,只是点了他们的穴道……”
杨夫人接道:“那是说,他们还能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王守义道:“这个……”
张岚以目示意,王守义立刻接道:“听不到,除非,解开他们被点的穴道。”
杨夫人理一下花白的头发,黯然说道:“应天府巡防营的人,日夜在乌衣巷中巡查,为什么不能早些发现这件事情……”
张岚吃了一惊,道:“夫人是说……”
“两年多了,杨家府一直在他们的控制之下,我亲眼看到他们残酷的手段,杀死了我们府中的护院法师,杨府之中,由我起,不论仆妇、丫环,全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这两年多的改变,你们竟然会无所觉……”
杨夫人说到伤心之处竟黯然欲泣。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王守义无限惭愧地说道:“杨尚书知道这件事吗?”
“他不知道,他一直驻在京都,很少回来,而且,他们警告我,只要泄露出一点消息,杨家将被一体诛绝,鸡犬不留,我死不足惜,实不愿拖累到杨家满门,我看他们的身手,来去如风,我相信他们有这个能力。”
“夫人,当真是受尽委屈了,侯门深似海,应天府中的捕快,实在不敢轻易来此掠扰,如非得贵府上发生凶杀、恶战,守义今天也不敢登门叩访……”
杨夫人似是突然间,想起了一件重大事情一般,急急说道:“快、快……快马上通知京都户部,要杨尚书防备他们……”
“是是是,守义立刻遵力。”
他回头对一个捕快低声吩咐几句,那捕快转身疾奔在而去。
杨夫人吁一口气,接道:“只要我的丈夫能防备他们的暗算,就算他们真的杀了我,也不会使我屈服。”
“夫人放心,京畿重地,防护森严,这般宵小,如何能得横行,只是让夫人受了两年多的迫害,应天府竟来发觉,属下深感不安,自当禀明上司,亲来拜见请罪。”
王守义一面说话,一面深深一人长揖。
杨夫人苦笑一下,微一欠身,道:“算了,七王爷府第,李大将宅院和杨府长第相连,他们的府中,都有不少侍卫高人,近在咫尺中,亦未发觉,责怪你们应天府,似乎是有些怕大欺小了。”
“夫人宽容,守义感激不尽,潜隐府中的奸人已被发觉,就该追查消灭,还望夫人指点指点……”
“杨府中四进宅院,被他们霸占三、四两进和后面花园,就算是前面这两进院落,也在他们的管制之中,进出杨府中之人,也在他们监视之下。”
王守义沉吟了一阵,道:“夫人,守义带了人搜捕,难免有一场激战,请夫人收拾一下,斩离府第,待守义肃清奸人之后,再请夫人回府如何?”
杨夫人目光一掠王守义,缓缓站起身子,回头对两个丫环道:“你们去我房中,收拾一些衣服出来……”
两个丫头齐声应道:“夫人,我们不敢……”
杨夫人突然向前跑去。
王守义何等机警,杨夫人看他们一眼,心中已有警觉,杨夫人站起身子,王守义已疾行两步,拦住两个丫头,右手亮出铁尺,谭三姑及时而出,扶住了几乎跌倒的杨夫人。
两个丫头,都不过十七八岁,面目绢秀,静立未动,看了王守义一眼,高声说道:“夫人,带我们一起走吧!”
杨夫人喘了口气,苦笑道:“到现在,难道你们还不肯放过我?”
王守义心中感慨万端,想那杨夫人乃是皇命诰封的一品夫人,竟然受制于人两年之久,连她贴身的丫头,也被换成了监视她的人,这潜伏杨府中的巨盗恶人,当真是手段恶毒、严密、滴水不漏,真难为了这位一品夫人,能够撑过这段日子,实是需要无比的耐力,极大的智慧,念转至此,怒上心头,目注二婢,冷冷说道:“你们是束手就缚,还是要我们出手?”
两个丫头突然转过身子,向后面奔去。但见两条人影,疾掠而出,韩怕虎和常九,早已蓄意待发,一跃之间,已挡在两上丫头前面。
意外的是,两个丫头,武功很差,对付杨夫人中是绰绰有余,在韩怕虎和常九手下,不过三招,都已被点住了穴道。
问明了内情,才真是令王守义大为吃惊,连张岚、常九那等江湖阅历丰富的人,也不禁惊叹敌人的设计周详。
原来,这两个丫头,都是自小进入杨府追随夫人身侧的丫头,但却被敌人利用,且传她们几招功夫,专以看管杨夫人,纵然有亲友来访,只要杨夫人不说内情,也不会引人怀疑。
王守义和张岚一番商议,决定先把杨夫人送往赵府,派了韩伯虎和何刚,并请肖寒月、谭三姑带了张杰和十名弓箭手先行进入后园。
办了无数的棘手奇案,这一次,王守义真正感觉到压力奇重,牵涉入案的人竟是王公大员、一品夫人。
张岚、常九动手搜查过两个黑衣人之后,才拍活了两个黑衣人的穴道,同时却又点制两人臂上的穴道,防他们出手反击。
王守义看了两个黑衣人一眼,冷冷说道:“两位是真脏实犯,不想皮肉受苦,就从实招供”。
两个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闭上双目。
常九道:“好!两位都是江湖高人,咱们就有江湖上手法试试两位有多大的耐力!”
右手食中二指,连点了一个黑衣人五处大穴。
这种手法,能使全身行血回攻,如虫蚁在骨内爬行,纵然是江湖凶徒,也受不住这种折磨。
但张岚立刻发觉不对,那黑衣人的脸上,突然泛志一层浓重的黑气,不待点穴发作,已然气绝而死。
再看另外一个黑衣,也是一样,就这一阵工夫,脸上已变成青紫色,显然是中奇毒而亡。
“他们把毒药藏上何处?”
常九大为不服地说:“咱们搜查得很仔细。”
张岚道:“毒药绝不藏在口腔之内。”
“似乎是藏在靴子里……”王守义说:“我看到他们穴道初解时,似乎移动了一下左右脚。”
仔细查看,果然不错,两个黑衣人穿的薄底靴上,露出了一截针尖,突出不到半寸,而且被快靴上一层绒线掩遮,非特意寻找,决难发现。
张岚突然生出警惕,道:“走!快通肖兄弟和谭老前辈,不可用手封挡敌人下盘,不论多好的内功,也无法防止针尖刺入,这针上剧毒,立可制命。”
王守义赶到后面的花园时,肖寒月和谭三始正在拨动着及腰荒草搜查,张杰率着十名弓箭手,张弓搭箭,监视着整座荒园。
这座花园,虽然比不上七王爷的花园规模,但也有五亩大小,只是花树凋谢,长满着荒草,几株高大的白杨树、垂柳,反而衬托出一份古老的苍凉。
谭三始停下搜查,回顾了张岚一眼,笑道:“问出点头绪没有?”
张岚摇摇头唷息一声,道:“没有,他们在靴子上暗藏绝毒之针,自刺毙命。”
谭三姑微微一怔,道:“果然歹毒,既可作克敌之用,又可作自杀利器,肖公子,小心一些,咱们遇上的不只是江湖高手,而且是一个统绐严密、手段残酷的织织。”
肖寒月无限感慨,道:“这几个月来,晚进经历的事故,当真是匪夷所思,大概这就是江湖阅厉了。”
常九道:“你是说,他们为什么自绝求死,轻践性命?”
肖寒月道:“其实,他们用不着死的,就算他们不肯招认什么,王总捕头也不会杀了他们。”
“不会,在下绝不会轻易杀人!”
王守义已布置好二十名弓箭手,行了过来。
常九目光转动,发觉了二十名弓箭手分布的方位,箭雨所及,笼罩了整个花园,暗暗点头,忖道:这当官的人,却有一套江湖人不及的布阵之能,口中却接着说道:“那些人不是怕王总捕头杀他们,而是他们活下去有着比死亡更可怕的痛苦。”
肖寒月黯然一叹。
他本是读书人,十年寒窗,胸怀孔孟怒道,目睹这种江湖上残酷手法,心中大为不安。
谭三姑道:“肖公子,江湖凶险,万勿大意,等你遇上了白羽令门中人,就会了解到邪恶异端,莫可理喻,非以杀不能止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