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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拜见岳父(上)
陶勋从椅上起身,来回走动几步:“我们在西京只呆了四天,根据他们的动作来看,消息最多两天时间便可以在京师与西京之间传递一个来回,平常的手段肯定办不到,必是仙道界的人做的。”
“应当是邪道的家伙,正经的修人是不会明目张胆替朝廷高官办事的。”
“靖宁侯府上住着修仙者,此事我十年之前就已知道,不稀奇。稀奇的是他们大肆动用仙家的手段替世俗的高官办事,势必早已影响到朝廷政令的制定和执行,如此妄行难道没有任何隐患?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没有。”孙思正直摇头:“做这种事的修仙者终难逃天道报应,只是或许现在还没到报应的时候。不管怎样,他们能如此快远距离传递讯息终是威胁。”
“他们用的通讯手段必须瞒过正道修仙,而且必须尽量减轻自己的劫业,所以大部分东西只能用凡界之物代替,我敢肯定造价必高,而且效率有限。你马上告诉潘新、卓新程、李新景三个,务必想尽办法弄清这套通讯工具的情报,我必须将它摧毁,否则靖宁侯随时可以指挥动九边军镇的亲信造乱。”
“嘿嘿,其实老奴已经命令他们做这事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陶勋重新坐回椅上,笑道:“果然是个老狐狸,连我也敢戏耍。”
门口报警的光晕闪动,有人走近,丁柔穿过房间的禁制走进来:“相公,家里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下人们正在布置……你现在还忙吗?”
陶勋站起身:“老孙头,礼品准备好没有?”
“早准备好了,我立即去拿。”
“直接拿到车上。叫野明去把雇来的轿子准备好。我和夫人这就去拜见岳父岳母。呵呵,夫人已经等得心急了。”
丁柔掩饰不住心头的喜悦,微低螓首,忽想起来:“哎呀,我自己还没有收拾一二,你们快去准备,我回房换件衣裳马上就来。”
丁崇两年前升任为大理寺少卿,已是正四品的官,府上的排场比之十年前要好了一些,府第大上许多,家里的官派杂役、奴仆、自雇的丫环、厨娘在内有二十多口,不过平时用度仍旧非常节俭,清廉自守的风格并未改变。
陶勋、丁柔乘轿来到丁府门前,大门紧闭,门前冷冷清清。丁柔坐在轿里未动,陶勋下轿亲自上前扣响门环。
半晌,一个青衣老家人打开门上的小孔门望出来,看清陶勋后立即高声叫起来:“姑爷,是姑爷来啦。”一边对府里高声大叫,一边忙不迭地打开大门,满脸喜悦之情,皱纹紧成一堆,连连作揖:“姑爷您好,小姐也回来啦。快请进来,快将小姐的轿子抬进里面去。”
陶勋同这位老家人见过面,笑道:“老管家辛苦,这么多年未见,你还是健朗如昔呀。岳丈和岳母在家吗?”
“在,在,老爷和夫人知道你们要回家,盼了好久了,夫人每天都守在二门望眼欲穿呐。”
轿夫将丁柔坐的软轿抬进大门后由丁府家仆领去门房用茶,陶勋将丁柔扶出轿,旁边丁府的丫环、仆妇上前伏侍,簇拥着两人走向大厅。
丁崇夫妇在得到僮仆的禀报后,已在前厅等候。
丁崇比起十年前略显老态,头发、胡须有些斑白,额上微微带上皱纹痕迹,而丁老夫人显得苍老很多,眼袋微肿、眼角深纹。两人旁边稍远的地方站着位抱着幼童的少妇。
二位老人看见女儿、女婿走进厅门,激动得迎上前去。
陶勋和丁柔紧走两步大礼参拜:“拜见岳丈(爹爹)、岳母(娘亲)大人。”
丁老夫人早忍不住激动,抢上来一把将丁柔搂进怀里,眼泪婆娑地泣声道:“我的乖女儿,我的心肝,娘可算把你盼回家了,娘好想你啊。”
丁柔也是泣不成声:“女儿不孝,女儿也想念娘亲。”
旁边的陌生少妇走近前轻声劝道:“大娘,今天是小姐回门的喜庆日子,您怎能垂泪,应当高兴才是。小姐,你快劝劝大娘莫伤了身子。”
丁柔抬起朦胧泪眼,看了这少妇一眼,道:“你就是姨娘?这便是我幼弟?”语气稍显冷淡。
原来丁崇年过五十无子,去年纳了一房妾室,半年前诞下一子。
“贤婿请起。”丁崇眼眶中濡湿,先将陶勋扶起来,再对母女俩道:“当着下人的面这般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女儿,扶你母亲回房休息,你们到后面说会话,好生亲近亲近。”
目送她们转回后院,丁崇悄悄地将眼角的泪痕抹掉,回过头来将陶勋让到坐椅,翁婿间互相聊起闲话。
后来,丁崇摒退左右,问道:“亭渊,你八月来信说十一月初回京城,怎么晚了差不多一个半月?”
“岳丈大人,小婿本来计划走水路回京,婷婷想要到西京、终南山、华山、洛阳这些地方看看,还想看看草原、大漠,所以改了行程。临行前婷婷又忽然病一场,到十月才养好身体,所以耽搁些时日。”
“婷儿会生病?”丁崇知道女儿的底细,不免有点疑惑:“她打小身体弱,难道是儿时的病根未除又复发了?”
陶勋赶紧解释:“是忽然生的病,后来峨嵋山橙眉大师来才给她医好。”
“嗯,这件事别告诉她母亲,免得多生烦忧。”丁崇嘱咐,接着问:“坊间传言,你们一路上遭到边镇守军和土匪的追杀,果有其事吗?”
陶勋想了想,笑道:“大雪塞路、马行不前是有,军镇边兵只在西京见过一次,土匪劫道也碰过一两回,我们雇了镖队,沿途还雇请都司衙门遣军护送,有小惊并无大险。”
丁崇脸色一沉:“你想瞒我不成?我这便进去问婷儿实情。”
陶勋赶紧起身谢罪:“岳父大人容禀,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小婿实在不忍二老为这些事坏了兴致,故而有所隐瞒,祈万勿怪罪。”
“实情如何,快快告诉我。”
陶勋遂将自己掌握的情况说了一遍,当然某些细节还是作了改动。
丁崇听完腾地一下站起来,脸色铁青地骂道:“九边的镇将好大的胆子,竟敢私下同北戎订立盟约、私贩军械、盐茶,这是通敌叛国,他们私下换那么多马干什么?想造反吗?”
“岳父大人,边镇诸将不过是棋子,真正下棋的另有其人,依小婿的暗中察访,九边三十六镇的将士绝大多数仍是忠于朝廷的,否则奸党何以要利用土匪来暗藏他们私募的士兵?这种招数小婿在池屏的时候都在白莲教那里见识过。”
“你觉得边镇的将士还可靠吗?”
“据小婿看,三十六镇边将真正完全听命于奸党的不超过十镇,其余要么只惧于势,要么毫不知情,只要朝廷处置妥当,乘他们未成大气候时下手迅速,边军便不会出大问题的。”
“你手里的人证、物证可要小心保管好。”丁崇想了想,问道:“你远在边地,消息早传遍京城,却是为何?”
“小婿早年游学时结交过一些江湖上的朋友,这次被边军诬陷的杨、皮二人也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人物,江湖朋友好打抱不平,消息多半是他们传回的。”
丁崇却是有些不信,微笑道:“江湖上的人以武犯禁,好勇斗狠、不服管束惯了的,朝廷每每视之为贼寇之属,你不要同他们走得太近,免得被人抓住把柄影响你的仕途。”
“侠之大者,亦有为国为民之辈,江湖人尚义任侠,倘能善加引导,未始不能有益于社稷、百姓。”
第十一章 拜见岳父(下)
丁崇有点不悦,不过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继续问道:“你现已回到京城,接下来与边镇的恩怨准备如何处置?”
“不知岳父大人可有指教?”
“你若欲明哲保身,必坐视奸党糜烂朝政、结兵外寇,不若将手头的证据交给老夫,老夫联络一批忠义之士大夫誓将奸党追查到底。”
'文'“岳丈大人,小婿听江湖上的朋友说,奸党有一套特殊的传讯方法,消息从京城传遍九边三十六镇最多只要两天。”
'人'丁崇一下跳起来:“两天?消息可靠吗?”
'书'“小婿正在想法子核实。若果有此事,倘不能破其传讯方法,我恐朝堂之上稍有动静,九边便闻鼙鼓动地,国之精兵半在九边,一旦有乱不堪设想。”
'屋'“你不欲打草惊蛇,为何却将遇袭的消息在京城传播开呢?”
“窃以为或可敲山震虎,吓阻奸党不敢肆无忌惮地与北戎相通,最好能迫使奸党撤换掉几个亲信边将,赢得一点时间。”
“你却是想错了。”丁崇摇头道:“你这一吓,倒给了奸党撤换边镇中非亲信将领的口实。这几天朝堂上已经在讨论要轮换其中十镇的守将了,西京那边的固然在内,更多要被撤换的是忠于朝廷的将领。要是轮换成功,靖宁侯的亲信至少可以控制十八镇,其中离京师最近的四镇威胁最大。”
陶勋些愕然,道:“岳丈大人可有良策?”
“朝中能与裴党相抗的唯有*,他们决不会坐视靖宁侯进一步坐大,边镇的事必须有他们操办才能办成功。”
陶勋垂首半会,道:“小婿不愿参与朝廷党争,若非不得已再说吧。”
撇开国事,翁婿二人聊起家事,陶勋为丁崇纳妾生子之事向他道贺。
丁崇却面有惭色地道:“肾婿,老夫也有对不住你之处。”
陶勋一愣:“不知岳丈大人何指?”
“明升兄这几年来信,屡叹闲在蜗居无含饴绕膝之乐。咳,过了年你便年届而立,婷儿迄今无有所出,老夫做主也替你纳房小妾吧。”
陶勋心头一跳,站起来连声推辞:“不必,不必,小婿和婷婷还年轻,不着急,不着急。”
丁崇板起脸:“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非无子,明升兄岂会受族中所迫?圣人所讲的人伦大道你半点也没有学进去么?老夫已与汝父商议妥当,你面圣后请几个月的省亲假回乡一趟,就将此事办了。婷婷那里由老夫去说。”
丁崇倒是深知自己女儿的脾性,知道陶勋没有纳妾多半是因她的缘故,他学了大半辈子理学事事先依礼而行,所以在后嗣的问题上毫不顾忌女儿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