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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侑堂慌忙道:“法主明鉴,此策大大不妥。今池屏州内民心在法主,反观州城无兵、无粮绝不可守,随时可传檄而定,何必急于一时?反倒是如若我军占城池、擒瑞王,四方官兵必倾力来救,我大军因城固守与官军拼消耗,非可取;弃城而走,官兵紧追不舍亦有大害。以臣愚见,应当围而不攻。”
第一章 白莲教首(下)
那人反驳道:“我们收了人家的礼,难道答应他们抓瑞王做人质的事就不兑现了?这叫别人怎么看我们?”
“只要不让瑞王逃出城,我们答应人家的事也算有个交待,如今圣教方举大事,自当以大业为重,别的也顾不得了。法主,臣以为我军当前是要紧的事不是擒回瑞王或夺取池屏城,而是……”
“好了,军师今晚写出详细计略,明天到军营再商议吧。”余显儒突然打断靖侑堂的进言:“我们先将昨天的事做个了结。”
靖侑堂立即长跪道:“臣没能守好山寨,以至刺客潜入刺杀圣教重臣,劫走要犯,请法主治臣失职之罪。”
“功必赏,过必罚,赏罚不明会寒了将士们的心,不过现在本教正在用人之际,特许你将功折罪,山寨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明早随我到军前效力。以后山寨事务由吴胜魁主持。”
那个中年人忙喜滋滋地拜谢:“属下必不辜负法主的信任。”
余显儒继续道:“胜魁你是曲老的弟子,操办曲老的后事、为师报仇责无旁贷。慕容焙需尽快找到他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明天一早回军营,你们要仔细些别让奸细再潜进来了。圣教首举义旗,建功立业就在眼前,诸位兄弟要戮力同心,共迎盛世降临。”
众人兴奋地轰然应喏。
余显儒回到行宫在弥勒佛像前默立片刻,心中翻腾不已。搜形术证实了瑞王等人正是从秘道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的,只有遇到法力高强的修仙者搜形术才不能凝结出图像,这结果让他极度不安。
他的地盘靠近蜀山,他本人也是修仙者,多年来一直忌惮蜀山诸仙剑派才不敢轻举妄动,若非最近得到某种承诺他绝不敢公然举兵造反。让他疑惑的是设置在秘道口的禁制没有丝毫遭到破坏的痕迹,要么对方法力极高,要么就是有熟悉秘道秘密的人带路,无论哪一种可能对他都是莫大威胁。
他焚香坐到蒲团上,双手各捏一个法诀,念咒片刻,前方一块地面隆起来化成铜镜,镜面闪了十数下,一个面相阴戾的人出现在镜面。
“余教主找我有急事吗?”
“倪护法,瑞王本已被贵教请来的于神仙抓回来,但昨天晚上又被一个不明身份的剑仙劫走带到了池屏城,如果他是蜀山剑派高手,贵教应当履行承诺出手对付,如果他不是……本尊不会阻拦他的下一步行动。”
“你有什么想法明说就是,不必绕弯子。”
“本教已经基本扫清了池屏州的官军,瑞王在山寨与在池屏城实则无甚区别,只要不让瑞王离开池屏城,贵我双方的目的就有保证。”
“这事容易,世上没人能在本教面前玩花样,你说是吧余教主?”
“那是自然。贵教当尽快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不须你提醒。顺便告诉你,橙眉真人确实已经离开了池屏州,这是不是个好消息呢?哈哈哈。”
余显儒心头大喜,没有在意对方笑声中的嘲讽,收起法术起身向外面大喊:“来人,今晚大摆酒宴,庆贺圣教举义。”
※※※※※※
池屏城周十一里零一十八丈,城墙高四丈余、阔一丈二尺,四门的城门楼威武雄壮、气势磅礴。
陶勋在西门遇到在此接应的欧野明,听取他对池屏局面的简单汇报。
听完汇报,陶勋转身对瑞王道:“官军新败,乱民蜂起,四下情况不明,请王公子移步官署暂歇如何?”
李幡进言道:“兵荒马乱,州城为贼军兵锋所指,已是险地,主人万金之躯实不宜置身其中。”
“不错,我下次有机会再进去看看吧,家中父母想念,请华天师尽速送我回家为好。”瑞王现在是惊弓之鸟,恨不能立即飞回京城,哪敢在此耽搁。
华元朔眼珠一翻:“不行,先进城歇歇再说。”
瑞王和李幡大感意外,皆眼巴巴地向陶勋投去求援的目光。
陶勋道:“华先生,此地未脱险境,耽搁一天便多三分变数,若有差池,前功尽弃,先生何不一鼓作气以克全功?”
华元朔露出为难的表情:“仙辈中人万事随缘,我与王公子的缘法只到此为止,再要继续送下去就要逆天,很难办呀。”
陶勋明白他在乘机抬高要价,叹了口气:“唉,果不其然,尽在数中。也罢,既然华先生为难,此事另作安排。”
“咳,只要还在池屏我便同你们有缘法,我也到城里坐坐,看看陶大人怎么打人的屁股,哈哈,哈哈。”华元朔暗地里传音:“我事也做了,力气也出了,你休想赖帐。”
同知是个佐贰闲职,可设可不设,全国几百个府州大多不设此职,池屏以前没有设,陶勋因而免去交接的繁琐,同时也面临着一个尴尬,州城以前没有同知衙门,张臻下令改废弃的旧城隍庙为同知衙门,但改造工程到现在还没有完工,房间无顶少墙根本不能住人。
瑞王参观完“新”同知衙门后大骂道:“此地知州真是个蠢材,朝廷下达增设职官的命令已有两月,他连改造旧宅的小事也办不好,如此低劣无能者吏部早该撤了他。”
“吏部例依考绩铨选官员,只要考语不差就成,何况此地远京城万里,消息闭塞,纵有风评也传不进京城诸公耳中。”陶勋换完官服出来正好听见瑞王的抱怨,半玩笑地接过话题。
“难为你一个堂堂朝廷六品命官今晚要在官衙里面露宿。”
“不必露宿,今晚住进知州衙门去。”
“什么?你太大胆了吧!”瑞王吃惊地道:“就算知州死后由你暂署,按制也必须等到朝廷的正式文书下来后你才能住进去。”
陶勋小声地道:“按制,亲王巡幸地方,应当腾出正堂衙门为行宫,殿下不会不许我随侍吧?”
瑞王也压低了声音:“不是说好不暴露孤的身份么?”
“殿下无须暴露身份,只要住进去就行,日后御史弹劾,下官好以此自辩。”
“原来亭渊智珠在握。”瑞王恍然大悟,一本正经地说道:“因情势危困,孤特许暂署池屏州同知陶大人入禁宿卫,可便宜行事。”
“下官领命。”陶勋正儿八经地行大礼,嘴角挂起一丝笑意。
瑞王心里不踏实,道:“你该不会为此才不力劝华天师送孤回京吧?”
“下官自兖州城外至此,须臾不离左右,殿下何来此问?”
“倒也是,是孤多疑了。事不宜迟,等会儿接管了知州衙门,你要调重兵守护孤的安全,最要紧的是别让华天师丢下我们走掉。”
知州衙门正被衣襟褴褛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幸亏孙思正带领几个人堵住大门,尽力地保护衙门不被侵占。
陶勋示意欧野明、李幡护住瑞王从人群中挤开一条道进入衙门大门,自己站在门坎上大声说:“各位父老,学生就是新任同知陶勋,张知州战殁,按朝廷制度由本官自动署理知州事务,本官先在此做个承诺,署任后立即取消告赈钱,敞开各地官仓无条件放粮。请众位父老乡亲将这个消息告诉你们的亲朋戚友,并代本官向那些一时糊涂随白莲教闹事的人传个话,只要他们回头是岸,本官以乌纱担保官府既往不咎。”
下面发出震天般的欢呼声,百姓群情激动之下地拥着他冲开门口禁卒的阻拦,涌进衙门俱挤在月台下。
大堂上十几个书吏和被挤上来的二十几个皂隶跪了一地。
一名穿从七品官服的官员道:“下官池屏州判官李子升恭迎陶大人署任。”
“诸位请起。”陶勋坐到公案后问道:“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其他人呢?”
“回大人,本州原有判官三人,下官排在最末,其他两位一位随张大人出征阵亡,另一位昨夜离城不知去向。吏目一职向来空缺。六房书吏原有三十二人,未逃者止有十五人。三班衙役共两百一十四人,随张大人出征者一百三十人,在此候驾的二十九人,连夜逃走十七人,另三十八人今晨图谋乘乱劫掠库房,幸被大人的护卫及时赶到将他们拿下,现押在二衙听候发落。”
第二章 争取民心(上)
“可恶,这些人该诛九族。”瑞王怒火中烧,大叫道:“亭渊,你马上发令将逃跑的人抓捕归案,将他们一并处斩。不,立即千刀凌迟,以儆效尤。”
“王公子毋须忧虑,公事由本官依律法处置即可。”陶勋冷冷地顶回瑞王,接着问:“李大人,本城守备是谁?为何不来参见本官?”
“本州有池屏千户所,士卒一千人,千户胡敬天大人兼领本城守备,下官已经派人去请了。”
李幡上前一步请命:“陶大人,我愿前去催请胡千户速来。”
“如此有劳了。”陶勋巴不得如此,李幡的为人行事比较强势,正适合现今局面下出面。
发完签令,他继续问李子升:“大人可知道本州尚有多少兵丁可用?”
李子升对答如流:“因本州多盗匪,州城向由千户所分兵五百驻守,安靖地方则士卒不足,故张知州曾按大县一千、小县五百之例募得三千民壮,编为池屏靖绥义勇营,东奔西走扑灭民乱。
五天前,忽接窑原县报白莲教匪首余显儒现身老窑岭大集上万教匪图谋不轨,张大人遂于前日亲率千户所官军五百人和义勇营前往抓捕,不料反而被乱民所害,张大人战死,官军全军覆没。目下城中能调动的兵马只有剩下的五百守城军和州衙里现在的这些人。”
瑞王的额头冒出冷汗:加上衙役才五百多一点,守城已自不足。
陶勋平静地道:“王公子和本官今天就要入驻州衙,故张知州的遗眷不宜继续留在衙门里,可将他们暂时安顿到同知衙门。他的幕宾、长随人等须经本官核对府库图册无误后才许离开。此二事麻烦李大人速速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