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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少年,两人中的矮个子恼羞成怒地道:“你他妈的哪里来的杂种,管起老子闲事来了!”
陶勋正要开口,身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朋友,留点口德。”古述走上前来将陶勋挡在身后。
“口德是什么?你教教我,是不是这样?”矮个子一边说一边呶着嘴做势要亲那寡妇。
“朋友不要太过份了,俗话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她一个寡妇人家本来就够苦的,你们何必逼人太甚?这样吧,她欠你们的银子我替她还。”古述并不想把事态扩大,想息事宁人。
陶勋怒不可遏地从古述身后冲出来道:“不能便宜他们,带他们见官去。”
“呦嗬,你这小兔崽子好大的口气呀。她欠了我们的钱,我们只不过要她签个字据而已,犯了哪门子的王法?要将我们送官府,我好害怕呀。”矮个子嘲笑道:“看你这个公子哥这么怜香惜玉,该不会是血气太旺,看上这个寡妇想要拿她泄泄火吧?她比你大多了,难道你有特别爱好,喜欢玩姐姐。”
陶勋气得嘴唇发乌、哆嗦着讲不出话来。
古述听得眉头直皱:“朋友,他不过一个小孩子,你犯得着讲得这么下流吗?”说罢向前踏了一步后退了回来,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半寸许的脚印,要知道这条街道是县城里的几条主要道路之一,用青石铺的地面,古述这一脚在青石上踏出一个脚印,显示出了浑厚的内力。
矮个子吓了一跳,身子向后缩了缩,旁边的高个子忽然冷冷地对古述说道:“我认识你,你不是景福珠宝行的三掌柜吗。咱们大道朝天,各走一边,我们不坏你们的生意,你们也不要坏我们的生意。”
没等古述开口,陶勋怒道:“住口,你们欺负寡妇、逼良为娼,王法断断容你们不得。我是今科乡试的举人、景福商行的少东家,你们跟我到县衙大堂上走一趟,我们让知县大人评评你们到底犯不犯法。”
围观的人听到陶勋自报家门,兴趣一下子转到他身上来,纷纷对着他指指点点议论不休。
那两人听了之后神色均是一变,矮个子神色慌张,而高个子则对他古怪地笑了笑,两人互相打了个神色后一齐放开了那寡妇,道:“原来是举人老爷,失敬,失敬,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你,既然你为这妇人说情,我们兄弟不敢不给面子,她欠我们的钱就一笔勾销了,咱们后会有期。”说罢,一抱拳转身拨开围观的人落荒而走。
在回客栈的路上,陶勋余怒未消,对古述不理不睬。古述几次有话想要跟陶勋讲,都被陶勋冷嘲热讽地话给噎了回去,他知道陶勋怪他刚才没有及时出头,心里暗暗苦笑,只好默不做声。
第二天一大早,古述就过来叫醒陶勋。陶勋睡意朦胧地看看窗纸上稍稍有点亮光,不高兴地说道:“老古,现在才什么时辰,要赶路也不急在这一时吧。”
古述在门外恭敬地解释道:“少东家,立夏已经有些日子了,天亮得越来越早,到了巳时太阳就毒辣得很,早些启程乘着凉快多赶些路,到中午就可以找个地方休息避开暑气。”
陶勋心里好大的不乐意,俗话说“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他是少年人本来就贪睡哪里起得来,冷冷地道:“晒晒太阳也晒不死人,我再睡会,你先去做准备吧。”接着又蒙头睡下。古述听罢只得叹气转身走开。
陶勋又睡了个把时辰才磨磨蹭蹭地起床,等到出发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三刻。陶勋骑马走了几步后发现有些不对头,他们是要南下肇庆,按理应当出南门,可是古述偏偏带着他往东门走,便止住马道:“老古,你走错路了,我们应当从南门出去。”
古述回头对他一笑:“少东主,没错,我知道一条近路,从东门出去到下一站可以少走三、四十里路。”
“胡说,从云阳县城往南的官道是笔直的,怎么可能另有近道呢?你欺负我不知道走直线路程最短么?你是不是有事想瞒我?”陶勋狐疑地问道。
“这……”古述语塞,随即坦诚地说:“少东主,不瞒你说,昨天我见那个高个子贼人看你的眼光有些异样,他是盗贼团伙的人,胆大包天,专门做绑票勒索的勾当,我们昨天坏了他们的好事,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
“哼!胆小鬼,昨天的贼人不是被我呵退了么?我有正气在身,还怕他们那些贼人不成?像你这样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徒涨贼人的气焰。我走南门,你要走近道随你的便。”陶勋愤愤地说道,不由分说拨转马头往南门而去。古述叫了两声,见唤不回陶勋,只得快马跟了上去。
两人出南门走了十几里没有任何异常的事发生,陶勋不免洋洋得意,故意大声自言自语:“怎么不出来几个贼人呢,太让某人失望了吧。”古述心里苦笑而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他常走这条道路,知道再往前一里转过一个弯就有片树林,现在官道上行人稀少,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贼人必定在那里等候。
一里地很快就过去了,快要转弯的时候古述回头诚恳地对陶勋说:“少东主,拐过弯就是片树林,我估计贼人极有可能在那里埋伏,你跟着我骑马快速冲过去,千万不要停下来。”
陶勋嘴角一撇,冷笑道:“怕什么?我正好想见见你说的贼人是什么样子。要跑你跑,我还没到畏敌如虎的地步。”
“咳!少东主,这会子不要斗气好不好?对方可能会来十几个人,要是被他们拦下来厮斗,我毕竟只有一人,双拳难敌四手,恐怕难以保护你的周全。”
“贼人,贼人,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你是被贼人吓破胆子了,现在青天白日、堂堂官道上哪里来的贼人?难道巡路的官役都睡觉去了吗?”
“少东主,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追随老东家和东家多年,对陶家忠心耿耿,难道还会害你不成?”古述有些着急了。
陶勋听他讲得恳切,心里一软,口气略松了松:“我倒没这个意思,你不要瞎想了。我看这样吧,等过了前面的弯,如果情形不对再跑起来吧。”
这时,前面隐隐传来奇怪的声音。古述脸色大变,不由分说照着陶勋座马狠命抽了一鞭,陶勋的马受惊立刻狂奔起来。两马迅速地转过弯道冲进了树林间的道路上,走了不到百丈,马前十丈处轰然倒下几棵树将官道阻住,两人不得不勒马停了下来,这时身后也倒下了两棵树,前七后六走出十三个人手拿刀剑枪斧将他们包围起来,其中一人正是昨天见到的高个子。
陶勋此时心里后悔得要命,要是早听古述的话冲过去的话,贼人可能来不及伐树将路堵住,更不会被这些人围住了。古述低声对陶勋道:“少东主,呆会儿我拖住他们,你赶快骑马从到林子里绕出去,回云阳县报官。”
“不,我不能抛下你。”陶勋闻言后心里的害怕反而一扫而光。
“少东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们的目标是你不是我,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反倒要是你被他们抓住那可就麻烦大了。”古述急道。
“喂,你们商量好了没有?当大爷我不存在呀!”领头的人大声喝道,他一身青衣,满脸凶光,手里提着一把单刀,渐渐逼近。身后的喽罗们则大声叫嚷:“你们俩还不快下马受绑!”
古述对领头的人一抱拳:“阁下请了,你是孤云山大王、鬼刀手何会吧?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在下景云府景福商行古述,不知大王把我二人留住有何事?”
“什么事?哈哈,明眼人不说瞎话,我有什么事你难道不明白?”何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好说。”古述单手拍了拍背上的包袱,道:“大王请看,我这包袱里还有百十两散碎银子,就送给大王和弟兄们买碗酒喝吧。”
“你瞎眼啦,百十两怎么够我们弟兄花?”何会懒洋洋的样子,好象对这些银子提不起兴趣来。
“那大王要多少?我古述以前也曾行走江湖,能够体谅弟兄们的难处,大王说个数出来,只要我有的情愿双手奉上。”古述一边止住旁边情绪激动的陶勋,一边试探地说道。
“李七,是不是旁边那小兔崽子坏了我们的生意?”何会没有理会古述,旁若无人地问昨天的那个高个子。
“不错,大王,正是他。他可是举人老爷,我们惹不起呀。哈哈哈哈!”李七怪笑道。
“那咱们损失了多少银两?”何会继续问道。
“那可就难算了,那寡妇欠了咱们五百两,要是利上滚利现在就得五千两啦。”李七假作掐指计算的样子。
“胡说八道!”陶勋忍不住骂道。
“是胡说八道又怎么样?”何会眼睛一瞪:“银子事小,本大王好久没沾女人,盯上那寡妇已有半个多月,昨天眼看着老李就能给我把那寡妇弄到手,却被你这小兔崽子坏了事,你害我没处泄火,算你五千两银子算便宜的。”
“大王,常言道‘不为己甚’,不就是一个女子么?犯不着动这么大的肝火,我看这么着吧,我回家鄙东家陶员外说说,给你八抬大轿娶个押寨夫人,如何?”
“呸!”何会开始不耐烦了:“实话告诉你,今天本大王来就是要将这个小兔崽子留下来,你可以走,回家告诉你家主子,让他带十万两银子来赎人。”
听到他的狮子大开口,陶勋和古述都吓了一跳,古述再次低声对陶勋说道:“少东主,呆会儿我一动手,你马上按我说的快跑。”
不待陶勋回答古述笑嘻嘻地说道:“既然大王放我走,那我可就走了。”拨转马头作势要走,突然间左右手分别向前后的贼人打出两蓬暗器,口里急叫:“少东主,快走。”
何会反应很快,单刀挥出一片扇形刀影将暗器挡了下来,旁边的几个手下则手忙脚乱,其中一人被暗器打在肩膀上痛得嗷嗷直叫,另一边的人措不及防,有三个人被暗器打中。
古述并不是暗器高手,更不曾学得“满天花雨”暗器手法,这一下出手只求攻敌不备能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