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这已经是毫不客气地指桑骂槐了。
楚韵如觉得自己头非常疼,疼得可能要晕倒。
后宫不宜干政,可偏偏这种极可能引起两国大战的话,就这样直接在自己面前,由皇帝轻飘飘地说出来了。
难得纳兰玉脸色也不变一下:“既然如此,皇上对大秦又是什么看法,什么想法?”
容若微笑,进入太虚中这么久,第一次有人正视他的看法想法,第一次有人这样认认真真问他,他的心情自然飞快转佳,语气也平和了许多:“秦王是个了不起的英主明君,我既敬且畏,只要我萧若在位一日,大楚国不会侵秦国寸土,但也同样不容秦人的手伸到大楚国境内来。”
纳兰玉点了点头,眼神由幽深转而明亮:“好,既有陛下此言,外臣也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外臣本非大秦正使,留在楚京亦无意思,原是来向皇太后请辞的,既得陛下厚爱,引为友朋,所以厚颜想要多留几日,不知陛下大猎的盛会,肯不肯也让外臣凑个热闹?”
“大猎?”容若一愣之后,萧若的记忆使他立刻想起来了。
楚国萧氏一族,本是北方游牧之族,以骑射立国,后来南征北战,不断吞并国土。但是为了后辈不忘本来,保持强悍的族风,所以国内所有的世家大族,子弟们成年之前,都要在父母长辈亲友的陪伴下举行一场游猎,来表示这个孩子已经长成了男人,可以打猎,可以开创自己的天地了。
皇家子弟的游猎会,更加热闹盛大,甚至已经把骑射之术和爵位联系在一起。皇族男子,十六岁之前的骑射行猎就是一场考试,如果不及格的话,不但得不到应该受封的爵位,甚至可能会降爵或削爵。
也因此,皇室子弟骑射之术,比之普通射手,更加精湛。
唯一的例外,自然是萧容这个从小长在深宫,根本没认真学过骑射的没用皇帝了,但他在十六岁亲政之前,也一定要去行一次大猎。
到时,满朝大臣,皇家亲贵,萧若的直系亲朋,甚至皇太后和皇后,都要一起出猎的。
不管是萧若,还是容若,以他们的水平,这样的行猎自然是要大大出丑的。
不过,皇家子弟骑射不佳,就不能袭爵。皇帝骑射不佳,能不能亲政,倒是从来没有过先例的。
到时,不知会不会又引发什么朝中宫里的大争端。
而此时此刻,纳兰玉无端提出大猎的事,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难得容若这个时候,居然信奉起了郑板桥的难得糊涂,笑嘻嘻说:“好啊!既然你是我的朋友,自然是要和我一起去的,不过,看我出丑的时候,可不许笑我。”
纳兰玉闻言失笑,然后深深施礼:“多谢陛下。夜已深了,外臣要告辞了。”
容若看他这般从容施礼,却愣愣地眨眨眼,然后轻声问:“纳兰玉,你是不是相信了我的话?”
纳兰玉含笑点头:“皇上金口玉言,既说出来了,岂有不信之理。”
这话虽然是非常俗套的君前应对之言,但他笑容坦荡,眼神清澈,语气诚挚,给人的感觉,竟真是百分之百相信,绝无怀疑之意的。
容若怔怔看着他,心头一暖,鼻子居然有些发酸了。
他并不是个特别容易感动的人,实在是自进入太虚之后,所言所行,没有一个人真正相信。对萧逸倾心坦言,萧逸防他之心更重;对苏良、赵仪的关怀照料,换来一次次暗杀;对太监、宫女的宽容,却为了小绢的事,使得所有人更加惧怕他;对皇太后的真心尊敬,得来的,还是母子相疑。就是唯一一个接受他的楚韵如,也只是因为感觉他对她好,所以回报给他温柔,却也并不相信他的话。
本来他都已经死心绝望了,想不到,居然就真有一个人,就这样轻轻易易信了他。在这充满了权谋暗算,到处都是谎言的皇宫里,就凭他没头没尾,几句冲动的话,在任何人看来,也许都是做戏的行为,纳兰玉就这样,完完全全信了他。
第一部 楚京风云 第三集 风雨欲来 第九章 金殿大朝
“人生得一知己,死又何憾。”
容若太高兴,喝得也太尽兴了,人被性德扶住,还在摆手跺脚晃脑袋地学着电视里的好汉,大喊着非常豪气的话。
“你醉了。”性德冷冰冰道。
“我没醉。”所有醉了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醉了,容若当然也不例外。他义正辞严地为自己分辩:“谁说我醉了,我才没醉,刚才,我还和纳兰玉在一起吟诗联句,还亲自送了韵如回甘泉宫。
”
性德挑挑眉,也就懒得提醒他,和纳兰玉联的句,人家吟七律,他愣能回人家三字经,就更不必说去甘泉宫的一路上,这位皇帝完全是靠可怜的皇后一双玉手扶着,才没直接似烂泥一团,瘫在地上了。
性德半扶半抱着容若进内殿。容若还在他怀里挥手踢脚,拉长了声音喊:“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己一个最难求,我今天总算明白古人的感叹是为什么了。”
性德扶他坐到椅子上,直接把宫女侍月辛苦做好的醒酒茶,用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泼到容若的脸上:“现在醒点了吗?”
还别说,醒酒茶泼人,居然真的比一口一口喝下去更有效一点。
容若好像醒了一大半了,用袖子拭着脸,哀怨地瞪着性德:“你你你……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吗?我就不信,你的程序是这么要求你的?”
“程序要求我照顾好你,其中当然包括在你喝醉时,用适当的手段,让你清醒一点。
不过,这适当的手段到底是什么,程序是不会规定的。”性德漠然的语气,冷冰冰的话,足可让容若气至吐血。
不过,和无情无绪的人工智能体生气,自然是非常不智的事。所以容若在怒瞪了性德足足三分钟而无效之后,不得不放弃继续虐待自己的眼睛了。更何况,今晚真的太高兴了,尤其是在知道纳兰玉竟然相信他之后,酒更是喝得多了,一杯醒酒茶,份量还真不够。
醉意刚压下去,又涌上来,头又开始晕,不但晕,而且痛。他忍不住抱着头,哀号了起来,也就更加顾不上表达愤怒了。
性德明显对他的痛苦丝毫不同情,淡淡说:“你一向不是太容易生气的,这次为了联姻的事太过动怒,后来又过分高兴,情绪转变太快,又猛喝酒,不醉也难。 ”
“我当然要生气。”容若忍着头晕和烦躁,努力地说:“这种无端把责任放在无辜女子肩上、不公平的事,我不应该出面打抱不平吗?
自古以来,联姻别国的女子,都是和不幸联系在一起的。像文成公主和松赞干布那样千古传扬的美事,对于当事人也一样是悲惨的。年纪轻轻的少女,永别故土,离开父母,嫁到异国,才一到丈夫家,人家的大老婆赤尊公主就先给一个下马威,然后一辈子面对年纪可以当她爹的丈夫。丈夫死了,又因为两国再起干戈而无法回转故土,亏得后世连续剧为了剧情需要,硬要演一个少女对五十岁的男人一见锺情、情深爱重。我不能让我的姐姐和秦国的安乐公主也落得这样的下场,就算后世有再多的美名,又有什么意思?”
他越说越激动,站起来,扬眉作势,很有点儿要振臂高呼的意思,奈何,头重脚轻,晕晕乎乎,最后还是跌跌撞撞,半扶着所有的椅、桌、柱、墙,走到他的龙床前,往上一趴,也不脱衣,也不脱鞋,顺手把被子往身上一裹:“我为纳兰玉高兴,更是合情合理,我总算碰到个肯信我的人了,还不应该高兴吗?”
明明是很理直气壮的话,因为躺在床上、裹着被子,那说话时的气势和效果,自然而然就打了大大的折扣。
性德无声地走近他,伸手扯了扯被子。
容若更加用力地把被子卷紧:“不要吵,我要睡觉,我头痛死了,明天再和你理论。”
性德再拉了拉被子。
被子理所当然地卷得更加紧了,而被子里的人,自然又嘟哝了一番听都听不太明白的话。
性德摇摇头,也就不理他这样睡觉会不会生病的问题了。
“好,你睡吧!反正明早还有大事,早点睡也好。”
“不管什么事,睡觉最重要,明天的事,明天再管。”容若根本没细听性德的话,酒醉后的脑袋,自然也就不会回忆、不会深思了。
他喃喃地回应:“今晚有觉今晚睡,哪管明天……”
声音渐渐微弱,再也听不见了。
“皇上!”
不理。
扯被子。
卷紧。
“圣上。”
更加不理。
再扯被子。
再卷紧。
“陛下!”
头好疼啊!性德到底在干什么,再怎么样,也该让我睡一觉啊!
不对,性德很少这么恭恭敬敬地叫我的。
不过,头还是好疼,不理他了,接着睡。
再拉被子。
拚命再卷紧。
“万岁!”
耳朵里模模糊糊听到的声音好像要哭出来了,不过,容若自己也痛苦得想要大哭,天啊!我的头好痛,让我睡吧!让我睡吧!求求你,让我睡一觉,我什么都答应你。
“皇上!陛下!圣上!万岁爷!”
“睡觉睡觉我要睡觉!”容若坚决闭紧双眼,毫不动摇地喃喃自语。
一直站在一旁,看着一大堆太监、宫女们努力唤醒赖床的皇帝而不能成功的性德,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一伸手,在一片惊呼声中,轻而易举地把容若死命卷在身上的被子扯了开去。
四周自然响起了一大片惊恐欲绝的大叫声。
“你你你……”
“大不敬!”
“大胆!”
“你不想活了。”
性德概不理会,劈手把一旁侍月端在手上,准备给皇帝洗脸的水连盆夺过,直接泼了容若满身。可怜的美丽宫女吓得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