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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整整在皇宫纠缠了宁昭两个多时辰,其间硬拖着可怜的秦王陪他用过午膳,然后继续聊天说地,直到秦王陛下的耐心已达到极限,堪堪暴发之时,他这才心满意足告辞回去。
他回到行宫时,看到安乐和韵如两个美人并坐在园中,低低地不知议论着什么,时不时发出几声轻笑。
阳光正灿烂,四周花如锦,轻轻笑声,伴着花香袭人来,让人至此才相信,原来真的桃红柳绿已是春。
容若站在碎石小径上,看着那如花的美人,披了一身春风拂起的桃花,看着那翩翩的蝴蝶不知是逐花香还是恋美人,在她们身侧盈盈地飞舞,一时竟不由痴了。
有多久,他不曾见过这美好的情景,有多久,他不再有这欣赏美好的心境。
“陛下。”煞风景的呼唤声和行礼声,惊破了美人的低语。
容若很郁闷地瞪过去,不出所料,是那帮随侍安乐的女官,远远见了他来,立刻唯恐天下不知地叫得震天价响,哗啦啦跪了一地。
累得安乐与韵如也不得不站起来,像征性行个礼,完个礼数。
容若不等他们的礼行完,大步行近:“这里真是闷得人要命,我们一起去看纳兰玉吧!
安乐一怔:“我可以去吗?”
“当然,为什么不行?”
安乐还没回话,早有女官急急行来:“公主是大秦帝姬,又是大楚贵妃,岂能抛头露面,往臣子家中探望……”
女官话音未落,已被容若凶狠的眼神瞪得倒吞七八口凉气,就差没后退四五步,趴在地上,大喊小人该死了。
容若恶狠狠望着她,理直气壮地说:“这是我老婆还是你老婆,我爱带她去哪,关你什么事!
大概没有人能想到,当皇帝的人说话能这么粗俗,一干秦国的内侍女官全都愣在当场了容若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大大方方,一手拉一个,大踏步就走:“走走走,我们走。”
复又扬声道:“别让这帮子扫兴的家伙跟上来。”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意识到应该追上去随侍才不失本份之前,已经有两个少年,笑吟吟手按剑柄拦上来:“怎么,还没回楚国,你们就不把楚王放在眼里了?”
乘这个耽误的功夫,楚国皇帝已拉着两位大美人跑得没了人影。好说话的陈将军、懂礼仅的宋大人全都不知道躲哪去了,这等有失两国体面的事,就在这一群尽职尽责的秦国女官内侍们面前发生,由得他们自去痛心疾首,摇头叹息,却也没有人理会了。
闲人被赶了个一干二净,马车由性德亲自驾,车前由张铁石等人护从,众人再无顾忌。
安乐终忍不住露出期盼之色:“不知道,他的病有没有好些。
容若和韵如相视一眼,都不忍说明纳兰玉病重的真相,只笑道:“你们情义果然很深厚”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共同渡过最艰难的岁月,情义自非寻常可比。“安乐泰然回答,笑盈盈抬眼看看容若,忽道:”其实,以前皇兄曾有意把我指婚给纳兰玉。“
容若“咦”了一声,把脑袋伸过来,满脸兴奋:“有这种事?”
楚国皇帝突然暴露出来的八卦本性吓了安乐一跳,愣了一会,这才失笑:“是啊,那时秦何伤伏诛才两三年,皇兄好不容易渡过了举国变政最艰难的时光,心里十分快活。那天我们三个在一起,说笑到很晚很晚。皇兄说再不用担心把我嫁给那逆贼之子,又笑说,我家的安乐,不管嫁给什么人,我也舍不得,除非是嫁了纳兰玉,将来咱们一直在一处,就算嫁出宫,也可常来常往。”
她初时还是以谈笑的语气说起往事,渐渐便神伤起来:“那时,他说,我们三人,同过愚难,将来,也一定要共富贵,此生此世,永不相负。”
楚韵如无声地握住她的手,安乐却抬眸望着容若:“你真的觉得,那样做有用吗?真的有可能吗?不是太儿戏吗?”
“我也不知道行不行,我也怀疑这是不是太儿戏,但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但求尽力吧!”容若轻轻道:“秦国本来是以武立族,纯部族式的管理。国家扩大后,管理方式却没有及时更新,造成了国家混乱不堪。你皇兄师从各国大儒,学到许多大国的管理知识。打败秦何伤之后,急于有所建树,甚至不惜向国内各大势力做出妥协,以求推行新政。他几乎是一手把旧政完全推翻,全面引进周宋等国的政略以及官员体系。当时秦国在秦何伤的暴政下呻吟了许久,急于有所改善,对于他的改革,大多数人没有反对。而后,最优良的官僚体系,和最年轻进取的新锐官员,很快就让国家诸般景象为之一兴。
当他见国家败落时,以为只要国家富强,就可以心满意足。然而人心素来不得足,当他年岁渐长,见识渐多,以前所期盼拥有的已尽在掌中之后,他就开始为君王权力的分散而忧虑了。“
安乐愕然:“他是皇帝,一国至尊,多年来又一直亲政,大权从未旁落,怎么会……”
容若微笑摇头:“秦国习的是周宋之政,周宋两国都是历史极悠长的大国,他们的国家能在那么漫长的岁月中,一直在这乱世中屹立不倒,正是因为那优良的体制。君权高而虚,相权低而实,而三相分立制度,又保证了君权不受到威胁。若是从长久来看,这种制度应当是极好的。然而对于秦楚这样在短时间内急速兴起的国家,这种制度让身为至高者的君王感到极大的牵制。在楚国很多大事,往往都是我七叔一言而决,素少掣肘的。但在秦国,就算是宁昭的决定,若是大事,不能得到群臣的全力协助,也难有成功之日。初时秦国也是分立三相,然一人年资虽老,却只唯唯诺诺,办事仅知请旨,或看其他二人脸色行事,形同虚设。另外二人,一人出身过于高贵,又是皇亲,大权在手,日渐骄横,私念滋生。最后在权争中失败而退。当日你兄长想必也没察觉事情会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反而一直在为国家新政推行,国事日上而感到高兴。等他惊觉大权集于纳兰明一人之手时……”
他叹息一声方道:“朝中已找不到资历身份功劳足以和纳兰明分庭抗礼之人,纵勉强再扶植几个,以纳兰明的能力,也可以把他们衬得黯然无光,令其形同虚设。他不得已,只得不断扶植武将,以分文官的影响力,只是……”
看看安乐忧虑的面容,他笑笑方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你兄长未必就真的会发难。第一、有过秦何伤的前车之鉴,他再信任武将,也不敢任由武将干政。第二、多年来朝中政务,多由纳兰明操持办理,他的门生弟子满天下,整个文官体系的运转自如,多是纳兰明之功。要对付纳兰明,就不能不考虑他身后那个庞大的文官集团,若对纳兰明下手,也不知道大秦朝廷会有多少混乱不堪,他这几年虽提拨了一些,如赵如松这样清廉正直,又不为纳兰明所用的官员,但这些人大多年轻,历练不足,现在还不足以收拾国家大幅动荡之后的残局。他甚至不知道,将来能不能找到一个和纳兰明有同样才能的人来收拾政局。他一直按撩至今,也是因为,他既忌纳兰明,又实在不能失去纳兰明。”
楚韵如也轻轻道:“可是,此结不解,终有一日……”
“是啊,此结不解,不但纳兰玉始终处于两难之中,倍受折磨,终有一日,君相之间的冲突暴发出来,于大秦,于宁昭自己,于纳兰明,都不是幸事,你兄长心意既定,要想劝说他回心转意,是不可能的。纳兰明掌权多年,又没有大的失误,就算私德略略有亏,也不算大事。要他放权,他一来不甘心,二来也不服气。所以……”容若笑笑道:“我才要试着用这种方式……”
话才说到一半,车马已停,相府到了。容若便也不再多说,几个人下了车便往相府大门而去。自然还是老规矩,不等人家摆出合乎礼仅的架式排场,他们已是横行直过,通往纳兰玉的住处而去。这等自在潇洒不拘礼,倒把常居深宫早就习惯种种繁琐礼仅的安乐,看得惊愕不已。
远远的望见纳兰玉由茗烟扶着在花园中走路,容若大喜,大叫大嚷的过去:“你能自己走路了。”
安乐却是倏然一惊,连这样疲惫地勉力行走,都能让容若如此欢喜,纳兰玉的病情,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好端端的,又正值年少,怎么竟会……心头凛然之间,她竟是再也不敢往坏处去想。
纳兰玉见到容若来了,已是一笑,抬眸处又见安乐站立园门处,便是一惊,脸上笑意微滞,然后又迅速笑道:“你一向无法无天也就算了,还带着公主一块胡闹,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冒出来。”
容若笑咪咪近得身来,眨眨眼:“她已经是我的老婆了,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我容若,当然要跟我一起胡闹。”
纳兰玉也不理他胡说八道,只淡淡道:“大婚已行,你为什么还不走?”
“哪里有那么快,总还有很多应酬啊,善后啊,依依不舍啊,洒泪而别啊的戏份要演。
就算真是逃出龙潭虎穴,该做的文章还是得一样不少地做全啊,不能显得太急切。“容若漫不经心答。
纳兰玉心中叹气,也不知道这位到底有没有紧张感,他却是冷下脸来:“尽快走,让宋远书去跟陛下提,你能不出面就别出面,就算还有应酬,还有场面功夫,也要用最快的速度做完。”他叹口气:“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现在虽暂时安全,到底还是在秦国,万一陛下心意有变,你们这么多人……”
这时安乐与韵如已是携手走近,纳兰玉语声顿止。
看着安乐与韵如这般亲密无间的样子,他一时心中不知是宽慰还是酸楚,又见安乐担忧的目光望来,他便一笑:“瞧,我一点事也没有,正好有功夫晒晒太阳,散散步。”
安乐见他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