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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美贼-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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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苗,随时都有可能熄灭。小女孩叫阿伊达,母亲是埃及人,信科普特教。阿伊达的父母坐游轮旅行时遇海难丧生了。他们非常喜欢威尔第,所以给女儿取名为阿伊达。阿伊达现在独自跟奶奶一起住在马莱的一套公寓里。她还不到8岁,怎么会想到带奶奶来看急诊的呢?我大为惊讶。

“也许奶奶说的有道理,那就必须通知什么人;如果她说的不对,那就应该告诉她说的不对。”

征求了别的医生的意见之后,我让老太太留下住院,自己则充当阿伊达的保护人,至少是在晚上。我很喜欢这个阿拉伯名字,这使我们俩的距离拉近了她很快就成了一个调皮鬼,又笑又闹。她应该乖乖地坐着,等待别人照料她的。可她没有!她蹦蹦跳跳就像一只小狗。她充满了活力,在我们当中乱跑,利用自己人小的优势,到处乱窜,闯禁区,碰警械,对病人没有礼貌。病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不知疲惫的“小圆球”,都忘了自己的伤残。她嘲笑他们的不便、他们的破行,睥睨着他们的担架,问:

“你怎么了?”

“肠梗阻。”

“呸!”

在这个让人压抑的背景中闯进这个女魔,我感到非常振奋。她为我的失望进行报仇。她会砸烂一切,拔掉输液管,打翻瓶子。我会鼓掌欢迎的。

她很快活,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像是蝴蝶。下巴上有个小酒窝,有道疤痕。她长大以后,男人们会吻个不停,摸个不休的。她的文具盒里有些电子游戏玩具,一个日本天皇,还有一盒多米诺骨牌。孩子很快就对我产生了信任感,随便起来,要我陪她玩。每当快要输的时候,她就不玩了,或把东西掀翻。如果我面有愠色,她便爬到我的膝盖上来爱抚我。她喜欢小丑,哼着歌剧中的曲子。走调了,她笑出了眼泪。她鼓起脸颊,张大喉咙,拍着胸脯,结结巴巴地说着萨比尔语①。她是个十足的小丑,哗众取宠,“牙牙”学语,辫子在脑后飞来飞去,像一道黑色的光。她让整个科室的人都开开心心的,一直闹到半夜12点,谁也不敢叫她闭嘴。最后,她颤着声音再喊几句,便头枕着胳膊睡着了。

①萨比尔语:阿拉伯语、法语、西班牙语和意大利语等的混合语,曾流行于北非及地中海东岸各港口。

不能打发她回家,因为我知道她家里没人。我把她带到自己家里,安排她睡觉。这不是谁规定的,但在紧急情况下,心灵和感情原则高于规定。她不一会儿就醒了,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她歪着漂亮的小脸,弓着背,声音颤抖地说:

“小心,德国人在那儿。我会通知您的。”

她斜着眼睛看我,看我对她这种不礼貌的行为有何反应。然后,她又一头栽倒在床上,立即就睡着了。我用一只新手套擦了擦她的脸——我有点惊慌——又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我又产生了一些矛盾的感情,慢慢地琢磨着这件事的前前后后。在楼梯上,我遇到了一个神甫,他长着童男似的脑袋,行走如飞。上帝打呼机叫他呢!快去进行临终涂油礼,还有一个合同!

一回到天花低矮的一楼大厅,我就重新忧虑起来。这时,我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既坚定又缺乏根据的信心,不容反对。去求邦雅曼·托隆,让他给我讲完他没有讲完的故事。好像我会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安慰,他混乱的故事将有助我理清我内心的混乱。他激怒我,却又让我离不开他。他说的是真是假,这并不重要,只要他说的故事是对准费迪南的重型武器,是敷在我伤口上的香脂。所以,尽管3小时前我还骂过他,我还是去了内科,没敲门就闯进了他的房间。他假装睡着了,我摇醒他。他睁开眼睛,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我知道您会回来的!我们有约在先,您可别忘了!”

他的沉着使我吃惊。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约,但为了治好您的病,我想您有必要讲完您的忏悔。”

他露出一副懊悔的样子:

“您刚才对我粗暴,甚至伤害了我。”

我欲言又止。

“好了,我很抱歉。当时我心里很烦。”

“主要是您被我说的故事吸引住了,不是吗?”

他再次扭转了局面,成了我求他了。

“到一楼咖啡厅前面找我。我会通知监理员,说你要跟我谈话。”

我不等他回答,转身就走,“砰”地一下关上门。我敢肯定这个骗子会来的。重新引起了我的兴趣,他会非常高兴。我恨自己太相信他的无稽之谈了。我无法保持当医生所需的中立。那天晚上,我完全是无意识的。

半小时后,邦雅曼·托隆穿着一双破拖鞋来找我了。他出门时,又遭到了两个担架员的挖苦。他在我旁边的一张长凳上坐下。我们俩坐在走廊里。走廊有栅栏,通向地窑;对面是工会的常设接待处,还有这个时候已经关门的酒吧。月光把花园照得几乎亮如白昼,把它切成潮湿而翠绿的几大块。我们好像是在剧院提词员所在的地方。在巴黎,盛夏季节,不是黑夜降临,而是白日在黎明大发光芒之前渐渐地暗淡。这个时候,几乎没什么人,除了牵着狗的保安在找流浪汉,把他们赶走。城里吹来一阵风,但我们丝毫没有感到凉意。蚊子和苍蝇围着电灯泡嗡嗡地叫着。门在远处“乒乓”作响,风机的嘈杂声从地下传来。我们感到脚底下整个医院在颤抖,就像有个动物躺在我们脚边发抖一样。我沉重得就像胸口上压着一块石头,几乎看不清邦雅曼。月光太亮了,反而使走廊更黑,黑影和幻影就像在跳芭蕾舞。

邦雅曼把双手放在膝盖上,接着昨天晚上的故事往下讲。巴黎的市中心隐约传来一阵嘈杂声,圣母院的大钟每15分钟敲一次。我们就像两个幽灵,坐在黑暗中谈话。我好像觉得,这个陌生人的故事是黑暗本身在说,它凑到我耳边喁喁私语。

第三章 暴风雪中的避风港

就这样,我们就来到了小木屋。小木屋被炉火照得通亮,就像搁浅在高山上的一艘船。在汽车上发了几小时的愁之后,您可想而知我们是多么高兴。我们都快冻僵了。木屋很宽,墙很厚,巨大的屋顶几乎要碰到地面,我感到十分敬畏。雷蒙——这是我们的救命恩人的名字——擅自拿走了我们的行李。这个矮矮胖胖、老是咕咕哝哝的人,我觉得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挺可怕的。他打开大门,请我们跟着他。一进门,热气就扑面而来,我们好像钻进了动物温暖而柔软的身躯。穿过隔冷间,我们走进第二道门,对面是一个长长的前厅,墙上挂着鹿角和野猪皮。我们闻到了一股令人垂涎的饭菜香,还以为自己是在饭店里呢!

有堵墙上嵌着一个半开半掩的壁橱,里面露出衬着皮毛的厚鞋、雪鞋和滑雪棒。我们还来不及走几步,雷蒙就抓起一把好像是皮毛做的扫把,拍打着我们的小腿和滑雪运动衫,让雪掉下来。雪落在一个大门毡上,马上会融化掉的。

接着,他把我们推进一个火烧得旺旺的客厅,要我们在那里等“老板”。我们可不希望这个沉默寡言的人是屋子的主人。客厅里堆满了精装和平装的书。我放心了:爱读书的人不会太坏的。到处都是浓郁的木头味,很好闻,让人心平气和。壁炉上方挂着一幅所谓的万物虚空画①:三个死人头叠在一张脸上,这张脸既像是小孩的,又像是姑娘的,也像是家庭主妇的。有几个天使在这些头上飞。我还以为会看见农家装饰呢!在这样一个闭塞的地方,这种奢侈近乎疯狂。这个住处在和山上的居住条件作精彩的较量:在最差的环境中创造出最舒适的居所。埃莱娜为自己的裤腿脏感到遗憾。我心里一动:在家里,只要她关心自己的衣着,就表明她恢复常态了。她一副疲惫的样子,朝我微笑着。看到她用手抚摸桌子、椅子和书架,我知道她一定很满意我们舒适的临时住处。

①万物虚空画:欧洲的一种表现万物皆空、画着头盖骨的静物画。

终于,房东进来了,他亲切地向我们问好,声音十分洪亮:

“欢迎被冻坏的人!”

他说他叫杰洛姆·斯泰纳。说这话时他的声音依然响如洪钟。我原以为会遇到一个孤僻的人,没想到他有礼貌极了。他是60年代①的一个悲怆感人的残余分子,被流放到汝拉山脉的这座高山上。他的衣着还带有当年的痕迹:圆领衫衣外套着一件印度式背心,穿着皮裤和高帮皮鞋,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大戒指。他属于那种停留在某一时尚上的人,因为这种时尚与他们最成功的时期密切相关。他身材高大,腰宽体胖,我估摸他在55岁以下。他的脸很光滑,除了眼皮下的两个眼袋外,几乎没有一条皱纹。他的眼膜薄薄的,像是用纸做的。一头漂亮的头发立即就引起了我的羡慕:油光发亮,银光闪闪。他不时用手去摸,好像在赞叹自己头顶有那么漂亮的头发。头发披在他的肩上,就像是凝固的瀑布。他轻松地向我们微笑着,略有点勉强。我说:

①1968年,法国曾爆发极“左”的学生运动。

“很冒昧,打扰了。”

“别抬举我了。我想,我们能相遇,这是缘分。这里是小西伯利亚,法国最冷的地方,温度可降至零下40度,方圆几公里荒无人烟。我们有时候被大雪困在这里,好几天不能外出,甚至连邮递员也不敢夹。据悉,在未来48小时内,风暴还要增强。电话坏了,电缆已被风刮断。我们现在还有电,这真是奇迹!电随时可能中断。可你们怎么会迷路述到这里来的?”

埃莱娜简单地向他介绍了我们的不幸遭遇,感谢他接待我们,并赞了几句他的房子。

斯泰纳先生脸上的轮廓很柔和,是个英俊的老人。他走过之处,身后留下一股暗香。看到他紧贴皮肤的不自然的古铜色,我敢打赌他曾化过妆。他双手细腻,声音洪亮,头发漂亮,像个高级教士,又像个海盗。

我们断断续续地聊了一个来小时后,他邀请我们与他共进晚餐。当然,雷蒙已为我们准备了一间房子。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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