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听到诺第留斯号船身下颤抖了。下陷的作用发生了。冰层破裂,发出新奇的声
响,像撕纸的声音一样,诺第留斯号渐渐沉下去。
〃我们穿过去了!”康塞尔在我耳边低声说。
我不能回答他。我抓着他的手。我完全不由自主地抽搐,紧紧握祝蝴的手。
突然间,诺第留斯号被它的过分重量所带走,像一颗炮弹沉入水中,就是说,
它掉下去,像它在真空中尽可能快地掉下去那样!
于是把所有的电力都送到抽水机上,抽水机立即把储水池中的水排出。几分
钟后,我们的下降停止。并且不久,压力表就指出船是在上升。推进器全速开行,
船身钢板发生震动,一直在螺丝钉上都感到,它带我们向北方驶去。但是,现在
从冰山下到自由海的航行,要延长多少时候呢,还要一天吗?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我仍不免要死在前头了!
我半身躺在图书室的长沙发椅上,我不能出气了。我的脸孔发紫,我的双唇
变蓝,我身体器官失灵。我看不见,我听不到。时间的概念在我心中消减了。我
的肌肉不能伸缩了。这样度过的时间,我不可能估量。但我意识到我临死的痛苦
开始了。我明白我是快要死了……忽然我苏醒过来。几口空气吹入我的肺中。我
们是回升到了水面吗?我们是越过冰山了吗?
不是!那是尼德·兰和康塞尔,我的两个忠实朋友,他们牺牲自己来救我。
还有些空气留在一个气箱里面;他们不呼吸它,他们给我保存起来,当他们窒总
的时候,他们把一点一滴的生命送给我!我要把气箱推开;他们扯住我的手,于
是我很快意地呼吸了一会儿空气。
我的眼光向大钟看去,正是早上十一点。这天应当是 8月28日。诺第留斯号
以每小时四十海里的惊人速度行驶。它简直是在水中作痛苦的挣扎了。
尼摩船长在哪里?他丧失了生命吗?他的同伴们跟他同时牺牲了吗?这时候,
压力表指出,我们距水面只有二十英尺。单单有一座冰场把我们跟大气分开。我
们不可以冲开它吗?总之,诺第留斯号去做这种工作了。是的,我感到它采取倾
斜的方位,把后部下降,将前面的冲角挺起来。水装进去,就足以使它不平衡。
然后,由于它的强力推进器的推动,它从冰场下面,像一架强大的攻城机冲上去。
“它先把冰场渐渐撞开,然后退下来,再用全速力向裂开的冰场冲去,最后,它
被极大的冲击力带走,它跳上了受它的体重所憧碎的冰面。
嵌板是打开了,可以说是拔开了,纯洁空气像潮水一般涌人诺第留斯号船上
所有各部分来了。
第十七章 从合恩角到亚马逊河
我怎样到平台上来,我不能说。或者是加拿大人把我抱上来的。但我呼吸、
我细细尝到那大海的兴奋刺激的空气了。我的两个同伴在我旁边也尽情狂吸这新
鲜的空气。
不幸受苦的人们长久没有吃东西,是不能马上尽情乱吃人们第一次给他们的
食物的;我们却正相反,我们用不着节制,我们可以尽各人的肺量吸取这海上的
空气。而给我们送来这种快意迷醉的,正是那海风,正是那海风!
“啊!”康塞尔说,“氧,真好!先生不用怕呼吸了!现在并不缺少,人人
都可以有了。”至于尼德·兰,他不说话,但他张开大嘴,简直要让鲨鱼看见都
害怕。多么大力的呼吸!
加拿大人好像正在燃烧的火炉,在那里“抽气”呢。
我们的气力很快就恢复过来,我看一下我们周围,在平台上的只有我们三人:
没有一个船上的人员。尼摩船长也不见。诺第留斯号的奇怪的水手们仅仅呼吸那
流通到船内的空气就满足了。没有一人出来享受那外面的新鲜空气。
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对我的两个同伴表示感激和多谢的话。尼德·兰和康塞尔
在长期痛苦的最后数小时中延续了我的生命,把我所有的感谢拿出来偿付这种牺
牲精神并不算过多。
“好!教授,”尼德·兰回答我,“这事值得说出来吗!
我们对这事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吗?一点都没有。这只是一个算术问题。
您的生命比我们的有价值。所以必须保存。”
“不,尼德,”我回答,“我的生命不是更有价值。谁也不能比善良仁爱的
人们更优秀,而您正是这种人!”
“算了#恒了!”加拿大人很有些为难地一再说。
“你呢,我的忠实的康塞尔,你一定也受了大苦了。”
“老实对先生说,并不怎么难过。我就是短了儿口空气,但我想我可以过得
去。并且,我眼见先生晕过去,我就一点不想呼吸了,像人说的,这是断了我的
呼……”废塞尔觉得他太罗嗦了,心中不好意思,没有说完就停住了。
“我的朋友们,”我情绪很激动地回答,“我们彼此是永远团结在一起,同
时你们有权利处置我……”“我要使用这权利。”加拿大人立即回答。
“怎么?”康塞尔说。
“是的,”尼德·兰又说,“使用这权利来拉您跟我一同走,当我要离开这
地狱的诺第留斯号的时候。”
“谈正经事吧,”康塞尔说,“我们现在是向着好的方向走吗?”
“是的,”我回答说,“因为我们是向着有太阳的方向走,现在有太阳的就
是北方。”
“不错,”尼德·兰又说,“不过还要知道,我们是向太平洋或向大西洋?
是向往来人多的或荒凉无人的海航行呢?”
这点我不能答复,我怕尼摩船长要把我们带到同时浸润亚洲和美洲海岸的广
阔的太平洋中去。他这样就完成了他的海底坏球旅行了,他又回到诺第留斯号可
以获得最完全的自由的海中了。但是,如果我们回到太平洋中来,离开所有人居
住的地方,那尼德·兰的计划将怎样呢?
我们对于这一点不久就明确了。诺第留斯号走得很快。不久就走过了南极圈,
船头指着合恩角。我们是在3月31日晚上七点横过南美洲这个尖呷的。
那时我们忘记了所有过去的痛苦。那次被困在冰群中的记忆都不留在我们心
中了。我们只是想到将来。尼摩船长并不露面,在客厅中,在平台上都看不见他。
他的副手每天往地图上记录方位,让我知道诺第留斯号走的确实方向。
就在这天晚上,我很满意,方向很明确,我们是从大西洋的水路到北方去。
我把我观察所得的结果告诉了加拿大人和康塞尔。
“好消息呀!”加拿大人说,“不过诺第留斯号到哪里去呢广“那我可不能
说,尼德。〃“它的船长是不是到过了南极,又要到北极去冒险,从西北方的著名
水道回来呢?”
“也不能不相信他会这样做。”康塞尔回答说。
“那么,”加拿大人说“我们就不能客气,恕不奉培了”“总之,”康塞尔
补充“:,“这个尼摩船长是一个杰出人物,我们认识了他,绝不至后悔。
“特别是在离开了他的时候!”尼德,兰立即回答说。
第二天,4月1日,诺第留斯号浮上水面来。中午前几分钟,我们在西面望见
了海岸。那是火地岛,初期的航海家用为望见岛上土人的茅屋升起了无数的烟火,
就给了它这个名称。火地岛形成广大的群岛集体,在南纬53度至56度之间,西经
67度50分至77度15分之间,占据长三十里,宽八十里的面积。看来海岸很低下,
但远方矗立着群山的高峰。我好像是望见了萨眠图山,这山高出海面两千零七十
米,是金字塔形的片岩形成的山,峰顶很尖。尼德。兰告诉我说,根据这山是被
云雾所遮,或是山形面目显露,就可以预见天气的好坏。这时候,山峰看来是在
天空中清楚显露出来。那是好天气的预告,事实也正是这样。
诺第留斯号回到水底下,接近海岸,沿岸走了几海里…从容厅中的玻璃窗,
我看见很长的海藤,以及巨大的黑角莱,就是那种带球海藻,只有南极的自由海
中还有一些品种,它们有粘性和光滑的纤维带,长度达三百米,简直是真正的铁
索,比大拇指还粗,很坚韧,时常可以当作船缆来使用。另外一种海草,名为维
培菜,叶长四英尺,胶在珊瑚的分泌物中,像地毯一样铺在海底下面。它可以作
为无数甲壳动物和软体动物、螃蟹、乌贼等的窝巢和食物。
在这物产丰富的海底上,诺第留斯号极端迅速地驶过。
到了晚上,它走近马露因群岛,第二天我就可以看见那群岛上的峭削山峰。
在这一带海中,我们的鱼网打到很美丽的昆布和各种品种的海带,特别打到
了一种黑角菜,根上带有最美味的淡菜。平台上又打到了十来只海鹅和海鸭,不
久它们便放到厨房中去。在鱼类方面,我特别看到虾虎鱼属的骨鱼,尤其多滚鱼,
长二分米,身上处处有灰白和黄色的斑点。
我也欣赏了无数的水母,是最美丽的水母属,马露因海中特有的茧形水母。
有时,它们显出半球形,像很光滑的一把伞,上面有红褐色的条纹,下面垂着十
二朵挺有规则的花彩。有时又是一个翻过来的花篮,很美观地从篮中散出红色大
片的叶和红色的细枝。它们游行的时候,摇动它们的四只叶状胳膊,让自己的丰
富触须漂遥耗散,随便挂祝我很想保留起这种精美植虫动物的一些品种,但它们
不过是烟云、光影、空架,一离开原来的海水,就消敝得无影无踪当马露因群岛
的最后高地在水平线上隐没不见的时候,诺第留斯号潜到二十至二十五米深的水
层,沿着美洲海岸行驶。尼摩船长一直没有露面。
一直到4月3日,我们都没有离开巴塔戈尼亚海岸,船有时在海底下,有时在
洋面上。诺第留斯号驶过拉普拉塔河。4月2日,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