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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办公桌旁,大声地说,“不过这个电话后,贝特西,不要再呼我了。”
“是,梅雷迪思。我想请问一下,大约10分钟后我可以离开吗?我必须见那个房东,谈谈我的新公寓。”
“好吧。我的包裹拿来了吗?”
“就在这儿。”
“拿进来,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谢谢,梅雷迪思,加文先生在二号线。”
梅雷迪思拿起话筒,又倒了些酒。“鲍勃,”她说,“你好。什么事?”她声音中那种亲昵随便的态度是让人无法忽视的。
她和加文通着话,背对着桑德斯。他坐在沙发上,心乱如麻,不知怎么地,他有一种被驯服和无能为力的感觉。那位助手提着一只用棕色纸袋装着的小包裹走进屋来,将包裹交给梅雷迪思。
“那当然,鲍勃,”梅雷迪思还在说着,“我不大赞成,我们肯定会处理这事的。”
那位助手微笑地看着桑德斯,等待着梅雷迪思打发她走。他感到这样坐在沙发上很不自在,于是站起身,走到窗旁,从口袋里掏出移动式电话,拨着马克·卢伊恩的电话号码,因为他答应给卢伊恩去电话的。
梅雷迪思在说:“这是个很好的主意,鲍勃,我认为我们应该照这主意去做。”
桑德斯听见拨通电话后的铃声,接着便是录音电话开始工作的声音,一个男人声音传来:“听到‘嘟’一声后请留言。”接着一声“嘟”的声音传来。
“马克,”他说,“我是汤姆·桑德斯。我已和梅雷迪思谈过了星光产品的事,她的观点是,我们的生产刚刚起步,生产线还不稳定,她认为我们不能肯定出现了什么能导致生产停顿的严重问题,而且我们应该于明天向那些银行家和康利…怀特公司的人把这个情况按正常程序提出来……”
助手经过桑德斯时,对他报以一笑,然后走出了屋子。
“……另外,如果以后我们的驱动器真的有了麻烦,需要上面过问的话,那么我们到那时会想法对付的。我已把你的想法告诉了她,现在她正和鲍勃交谈,因此我们明天可能会在会上谈起这事,并且……”
助手走向办公室的那扇门,稍作停顿后便拧起了门锁,然后走到门外,在身后带上了门。
桑德斯皱起眉头。她出门后把门锁了起来。她不大可能自作主张这么干,而很可能是他掉入了一个圈套之中,这是一个预先计划好的陷阱,其他人都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唯有他不清楚。
“……呣,不过,马克,如果这一切有重大变化的话,我会在明天会议前和你联系的,而且——”
“电话别打了,”梅雷迪思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并且边说边向他靠过来,将他的手拉下来,用身体紧紧地压向他的身体。她的双唇紧贴着他的嘴,他莫名其妙地将电话放在窗台上,他们吻着,她扭动着身体,然后他们转过身,歪倒在沙发上。
“梅雷迪思,等等——”
“哦,天哪,我一直想得到你,”她用近乎饥渴的语气说道。她再次吻着他,翻到他的身上,抬起一条腿压住他。他的处境十分尴尬,但他感到自己在情不自禁地配合着她……突然间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一幅幅画面:他在追求她、他的妻子孩子、过去一些事件的回忆、和她在森尼韦尔公寓里一起弄坏床的情景,还有他妻子各种神态的形象。
他感到受人控制,处于危险之中。他仰面躺下的那一瞬间,他感到不管怎么说自己是默认了一种他不能完全理解、也不能完全承认的事实。这么做日后会有麻烦的。他不愿意和她一起去马来西亚,他也不想和自己的上司保持这种关系,甚至他连一夜也不想和她过。因为这种事往往会被别人察觉,人们便会在冷饮机旁议论,在过道相遇时会投来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况且自己的配偶迟早会发现,这是常事,接下来便是猛地关门,见离婚律师,谁抚养孩子的问题。
他不愿发生上述事件,现在他的生活已安排妥当,一切井井有条,他有自己的义务,过去和他有过往来的面前的这个女人对这些一无所知,她是自由的,而他不是。想到此,他动了动身体。
“不,”他说,“我们不应该这么干,梅雷迪思。”他扣紧皮带,向后退了一步。
她盯着他,既震惊又无法相信,宛如一个人从睡梦中惊醒一样。“你是说着玩的……”
“这不是个好主意,我对这种事情感到不舒服。”
突然间,她的双眼透出暴怒的光芒。“你他妈的混帐!”
她猛地跳下沙发,向他冲过去,用紧握的拳头狠狠砸向他。“你这个混帐!你这个无赖!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他转身躲过她的拳头,想扣好衬衣的钮扣。“你卑鄙!你混帐!”
就在他转身时,她也跟着转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扯着他的衬衫,不让他扣上。
“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你不能!”
钮扣掉落了。她用手胡乱地抓他,他的胸脯上被抓出一条条长长的红色抓痕。他再次转过身躲避着她,只想逃出此地,只想穿好衣服逃出这儿。她连续猛捶着他的背。
“你这个混帐,你不能就这么扔下我!”
“住嘴,梅雷迪思,”他说,“该结束了。”
“你他妈的!”她抓住他的一把头发,用不可思议的力量将他的身体拉弯,用力咬了他耳朵一口。他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粗暴地将她推开。她摇摇晃晃地向后倒去,失去了平衡,身体撞在玻璃咖啡桌上,四肢伸开躺在地上。
她坐起来,气喘吁吁地骂道:“你他妈的混帐!”
“梅雷迪思,不要碰我。”他再次扣起衬衫的钮扣来,他头脑里想的就是:离开这里,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这儿。他伸手去拿短上衣,这才看见了窗台上那只移动式电话。
他绕过沙发,拿起电话,只听“哗啦”一声,一只酒杯砸在了离他头很近的窗户上。他转过头,看见她站在屋子中央,伸手去拿另外可砸的东西。
“我要杀掉你!”她说,“我怎么样也要杀死你!”
“够了,梅雷迪思。”他说。
“混蛋!”她将一只小纸袋扔向他,正好砸在玻璃窗上,掉到了地上,一盒避孕套散落出来。
“我要回家了。”他向门口走去。
“很好,”她说,“你回到你妻子那儿,回到那个该死的小家吧。”
头脑中的警报解除了,他犹豫了片刻。
“哦,”看见他犹豫起来,她便说道,“我完全了解你,你这个笨蛋。你妻子不和你做爱,所以你才来这儿引诱我,你把我挑逗起来,然后在我需要时离开了我,你这个恶魔。你想用这种方法对待女人们吗?你这个笨蛋。”
他伸手去开门。
“你抛弃了我,你该死!”
他回过头来,看见她歪歪倒倒地倚着办公桌,他在想:她喝醉了。
“晚安,梅雷迪思。”他说完,拧着门把手,这时他才想起门锁起来了。他打开门锁,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外面一间屋里,一个女清洁工正倒着那个助手办公桌旁垃圾篓里的脏物。
“为这事我怎么样也要杀死你!”梅雷迪思在他身后喊道。
女清洁工听到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桑德斯。他避开她的目光,径自朝电梯走去。他按了电梯向下的揿钮。过了片刻,他又决定从安全楼梯下楼。
桑德斯站在返回温斯洛的渡船的甲板上,凝视着落日。此时的黄昏静悄悄,连风丝儿都没有;水面泛出黑色,且波平如镜。他回首看着城市的灯火,想估计出刚刚发生的一切的后果。
站在渡船上,他可以清楚地看见数通公司大楼上面的几层楼,大楼的前面是躺在这条河边的灰色混凝土卧式高架桥。他想认出哪扇窗户是梅雷迪思的办公室的,但此时的距离已经太远了。
站在河面渡船上,在回家的路上,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那熟悉的日常工作上,前几个小时里所发生的事情已变得如幻觉一般不真实了。他感到难以相信所发生的一切是真的。他仔细回忆着一个个细节,想找出自己究竟错在何处。他肯定一切都是他的错,肯定是在某个重要问题上使梅雷迪思产生了误解,否则她是决不会向他提出这种要求的。整个事件使他十分尴尬,对她来说也许也是一样。他有一种犯罪和痛苦感,对未来忧心忡忡。现在那儿会怎样呢?她会干出些什么事来呢?
他连猜也猜不着。此刻他才明白,他对她一点也不了解。他们过去曾是情人,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现在她变了一个人,又肩负着新的使命。对他来说,她是一个陌生人。
虽然傍晚暖融融的,但他还是打了个寒颤。他走回到船舱,坐在公用休息间里,掏出电话机给苏珊打电话。他按了几个揿钮,但是指示灯不亮,电池没电了。但转而一想,他又怀疑起来,电池的电应该够用一天的。不管怎么说,电话里没有任何声音。
他的这一天竟是这样结束的。
渡船的发动机在颤动着,他站在洗手间里,凝视着镜中的自己。他头发蓬乱,双唇上留有口红的痕迹,颈子上还有一处口红印子。衬衫上有两只钮扣不见了,衣服满是皱褶。他这模样像刚刚喝醉了一样。他侧过头照照自己的耳朵,上面有一道明显的小伤痕,那是她咬他时留下的。他解开衬衣,看着自己胸脯上好几道并排的深红色抓痕。
天哪。
他怎么才能不让苏珊看到这些?
他弄湿纸巾,擦去口红,轻轻拍了拍头发,扣好运动衫的钮扣,遮住衬衣的大部分地方。然后他走出洗手间,在休息室窗边坐了下来,漠然地凝视着空中。
“嘿,汤姆。”
他抬起头,看见了约翰·佩里,他在班布里奇岛的邻居。佩里是霍华德马林事务所的律师,那是西雅图最老的律师事务所之一。他是一个控制不住情绪的人,桑德斯不大喜欢和他谈话,可是佩里已悄然坐在了他对面的座椅里。
“怎么样?”佩里高兴地问。
“很好。”桑德斯回答。
“我今天愉快极了。”
“很高兴听到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