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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力大吗?”
她喝了口酒,拂去挂在脸上的一缕头发。“了解了许多事情。很高兴我们能在一起工作,汤姆,我觉得你好像是我唯一能够信任的朋友。”
“多谢,我会努力配合你工作的。”
“那么就说说,驱动器的情况糟到什么地步?”
“呣,很难说。”
“就告诉我吧。”
他感到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把有关情况全告诉她。“我们制作的样机非常成功,但是从吉隆坡生产线上生产出的驱动器的转速离100毫秒还相差很远。”
梅雷迪思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还不知道,我们正在想办法。”
“那条生产线是刚刚建立的吗?”
“两个月前建立的。”
她耸了耸肩。“我们在新的生产线上碰到了问题,这是正常的,不是像你们说的那样糟透了。”
“可是问题是,”他说,“康利…怀特是因为我们的技术才想买我们公司的,他们特别看中了我们的光盘驱动器。到今天为止,我们还不能像允诺的那样提供合格的驱动器。”
“你想把这些告诉他们吗?”
“我担心他们会在预定的计划到期时提起这事。”
“也许会提,但也许不会。”她仰靠在沙发上。“我们必须记住我们工作的真正重点。汤姆,我们都看见过那隐约出现在生产上的大问题,但一夜之间就可能消失,驱动器也许就属这种情况。我们正彻底检查星光驱动器生产线,找出了一些问题。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也许是这样,可我们对此也心中没底。其实,问题可能出在控制芯片上,这就是说要换掉新加坡那家供应商。若不是这样,问题也许就更严重了,就是设计上有问题了,而设计就是在我们这儿进行的。”
“有可能,”梅雷迪思说,“但正如你所说的,我们对此也心中没底。我认为现在我们没有必要去猜测,特别是在目前这种关键时刻。”
“可是老实说——”
“这不是老实的事情,”她说,“而是根本的现实问题。我们来讨论一下,一点一点地认真讨论。我们已告诉他们,我们生产出了一只星光驱动器。”
“是这样。”
“我们已制造出一只样机,并且做了严格的实验。”
“是的。”
“样机如旋风般地在工作,其速度是日本生产的最先进的驱动器的两倍。”
“是的。”
“我们已告诉他们,我们正在生产这种驱动器。”
“是的。”
“那好,”梅雷迪思说,“我们已把大家都确信无疑的消息告诉了他们,我指的是驱动器的情况。我可以说我们将满怀胜利的信心去工作。”
“呣,也许是,不过我不知道我们是否能够——”
“汤姆,”梅雷迪思用手抱着膀子,“我一直欣赏你的直率,你要知道我是多么地欣赏你的专业才能和你解决问题恰到好处的方法。还有更多的理由使我充分相信,星光驱动器的难题将会顺利解决。我们知道,基本说来这是一个优秀产品,就像我们当初生产出的样机一样。就我个人来说,我对它充满信心,以你的能力能够使它按预定计划正常地生产出来。明天开会时我会直言不讳地提起这件事的。”她稍作停顿,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你说呢?”
她的脸和他贴得很近,她的双唇半张着。“我说什么?”他问。
“能不能在明天会议上直言不讳地提这件事?”
她的眼睛呈淡蓝色,接近灰色。他已忘了那双眼睛,就像忘了她的眼睫毛有多长一样。她的头发松软地挂落在脸前,双唇红润,目光中充满着一种轻柔怡和的神情。“可以,”他说,“没问题。”
“很好,那么至少这个问题解决了,”她微笑着向他举起酒杯,“愿意再尽一次主人之谊吗?”
“当然愿意。”
他从沙发上起身,朝放酒的地方走去。她一直在看着他。
“很高兴你没有放纵自己,汤姆。你坚持锻炼吗?”
“一周两次,你呢?”
“你总是长着一口漂亮的长牙,漂亮坚硬。”
他转过身。“梅雷迪思……”
她咯咯地笑起来。“很抱歉,我情不自禁地说了这些,因为我们是老朋友了,”她显出关切的神情,“冒犯你了吗?”
第六节
“没有。”
“我不能想象你会变得过于拘谨,汤姆。”
“没,没有。”
“你是没变,”她大笑起来,“还记得那晚我们把床弄坏了吗?”
他倒着酒。“我们并没弄坏床呀。”
“不,我们弄坏了,你把我压在床脚的竖板上,然后——”
“我记得——”
“起初我们压坏了床脚的竖板,接着床板坍了下来,可是你还不想住手,我们将身体上移,就在我快抓住床头板时,整个床倒了……”
“我记得,”他说,想打断她的话,阻止她说这些。“那段日子棒极了。听着,梅雷迪思——”
“接着是不是楼下的那个女人喊了起来?还记得她吗?那个立陶宛老妇女?她想知道是不是有人死了或者什么的?”
“是的,听着,还是谈谈驱动器……”
她接过酒杯。“我的话使你很不自在,怎么——你认为我是在挑逗你吗?”
“不,不,我并没感到很不自在。”
“很好,因为我一点没感到很不自在,我发誓。”她饶有趣味地瞥了他一眼,然后仰起头,露出那长长的颈子,啜着酒。“其实,我——啊!啊!”她突然痛苦地缩起了身子。
“怎么啦?”他边说边关切地向前倾过身子。
“我的颈子,忽然痉挛了,就在那儿……”她的双目因疼痛仍紧紧闭着,她指着脖子旁的肩膀处。
“我该怎么——”
“揉一揉,捏一捏——那儿——”
他放下酒杯,揉着她的肩膀。“这儿吗?”
“是的,啊,用劲——捏——”
他感觉到她肩膀上的肌肉松弛下来。她叹了口气,慢慢地前后动着头,然后睁开眼睛。“啊……好多了……不要停止揉。”
他继续揉着。
“哦,多谢了,感觉真舒服。这儿的神经出了问题,有轧痛感,特别是碰着这个部位时,就更加……”她左右前后地扭动着头,看看疼得怎样。“你揉得很好,不过你双手的功夫一直是这么好的,汤姆。”
他不停地揉着。他想停下,因为他感到一切都错了:他不该和她坐得这么近,他本来也不想碰她的;但是他又有一种接触她身体的舒服感觉,对此他也感到莫名其妙。
“双手揉得真舒服。”她说,“啊呀,我结婚那时,心里一直想着你。”
“是吗?”
“那还用说,”她答道,“我曾对你说过,他在床上糟透了,我恨那种对自己行为都稀里糊涂的男人,”她闭起了双眼。“你就从未有过这种问题,从未有过。”
她叹了口气,肌肉松弛了许多,她的身体好像在向他倾去,酥融在他的体中,融化在他的手中,这种感觉清清楚楚。最后他用手又柔和地捶了捶她的肩膀,然后将手拿开。
她睁开眼睛,会意地笑了。“听着,”她说,“不要担心。”
他转过身,喝起酒来。“我不担心。”
“我是说,不要担心驱动器的事情。如果结果表明我们真的遇上了麻烦,需要更高一层管理机构的协调,我会设法解决的。不过现在我们不必操之过急。”
“好的,很好,我认为你说的很有道理。”再次谈及驱动器的事,他心中暗自舒了口气,此时他又回到了安全地带。“你会把这事提交给谁?直接向加文汇报吗?”
“我想这样做,想不拘形式地处理这件事。”她瞧着他,“你变了,是这样吗?”
“没有……我仍然和以前一样。”
“我认为你变了,”她微笑道,“以前你揉我时就从未停止过。”
“梅雷迪思,”他说,“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掌管了这个部,我是你的部下。”
“哦,别说傻话了。”
“是真的。”
“我们是同事,”她板起了脸,“这儿的所有人都不会真的相信我的才能比你高,他们只是让我来管理,仅此而已。我们是同事,汤姆,所以我只是想我们能保持一种坦率友好的关系。”
“我也是这样想的。”
“很好,我很高兴我们对此意见一致。”出乎意外地,她迅速向前倾过身,轻柔地吻着他的双唇。“那儿的情况很糟糕吗?”
“并不糟糕。”
“天知道,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去马来西亚检查一下那条装配线,马来西亚有许多美丽的海滩,你去过关丹吗?”
“没有。”
“你会喜欢那地方的。”
“那当然啦。”
“我将为你导游,在那儿多呆一两天,享受一下日光浴。”
“梅雷迪思——”
“不必告诉任何人,汤姆。”
“我已是结了婚的人。”
“你也是一个男人。”
“这又说明什么呢?”
“哦,汤姆,”她用一种嘲讽而严厉的语气说,“不要让我相信你在这方面从未有过一点冒险行为,我了解你,还记得吗?”
“你很久以前是了解我的,梅雷迪思。”
“人是不会改变的,这方面是不会变的。”
“呣,我想他们是会变的。”
“哦,来吧,我们将一道工作,我们自己也可以快活一下。”
他不愿让这事如此发展下去,他感到自已被推进了一个可怕的深渊。他一阵愠怒,洁身自好感油然而生,于是他说:“现在我已是有家室的人啦。”
“哦,我是不关心你的私生活的,”她淡淡地说,“我只关心你此时此刻的表现,只工作不玩耍,汤姆,这对你有害无益。一定要保持快乐,”她向前倾过身去,“来吧,就轻轻的一吻……”
内部电话铃响了起来。“梅雷迪思。”助手的声音传来。
她厌恶地抬起了头。“我告诉过你,不要打电话进来。”
“很抱歉,是加文先生的电话,梅雷迪思。”
“那好,”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办公桌旁,大声地说,“不过这个电话后,贝特西,不要再呼我了。”
“是,梅雷迪思。我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