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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男人在渴望占有她的肉体的同时能承认她的自由,她就会在让自己变成客体的同时觉得自己是主要者,她的整体性就会仍然是完整的。她在同意顺从时仍然是自由的。在这种情况下,两个情人能以各自适合于自己的方式共同享受一种快感,性伙伴的每一方都会认为这快感是自己的,然而又是来自对方的。“给予”和“接受”这两个词的意义就会发生转换;快乐意味着感激,快感意味着钟爱。在对他人和自我的极强烈意识中,在具体的肉体形式下,存在着自我与他人的相互承认。有些女人说,她们觉得插入她们身体里的男性性器官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有些男人觉得他们是他们所插入的女人。这些说法显然不确切,因为他人的那个范围与关系依然存在。然而,相异性不再有敌对的含义却是事实,两个完全分离的身体的这种结合感,的确赋予性行为以感情的性质。更势不可挡的是,这两个对各自的界线既否认又坚持的人,在热情结合时既相似但又相异。这种往往把他们隔开的相异性,在他们结合时却成了令他们陶醉的原因。女人在男人的雄性躁动中,看到了她那被动狂热的反面,男人的性能力同时也反映了她施加于他的力量。这雄赳赳的充了血的器官是属于她的,正如她的微笑是属于使她沉浸在快感中的男人的。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的所有瑰宝交相辉映,于是形成一种永远变动的、欣喜若狂的统一。这种和谐所需要的并不是精湛的技巧,而宁可说是基于此时此刻性冲动魔力的灵与肉的相互慷慨给予。
这种慷慨,在男人那里常受虚荣心的抑制,在女人那里则常受胆怯的抑制。只要她继续受到抑制,慷慨就不会奏效,而这就是女人的性欲之花为什么一般开放得较迟的原因:她快35岁时才达到性冲动的顶峰。不幸的是,如果她这时已结婚,她的丈夫就会对她的相对性冷淡已经十分习惯。她虽然还可以诱惑新的情人,但已开始失去青春:她的黄金日子已屈指可数。许多女人是在变得不再吸引人时,才终于下决心坦率地表现自己的欲望的。
女人性生活的发展条件,不仅有赖于这些要素,而且有赖于她的社会与经济的总体处境。
脱离这一处境去做进一步的研究,将是不现实的。但从我们的考察中,已经得出一般价值的某些结论。性冲动体验是一种最尖锐地向人们揭示出他们状况的含糊性的体验,他们在这种体验中觉得自己是肉体也是精神,是他者也是主体。对于女人,这种冲突更具有戏剧性形式,因为她最初认为自己是一个客体,不会马上实现真正独立的性快感;她必须在接受自己肉体地位的同时,恢复她作为超越和自由主体的尊严,然而这是充满困难与危险的事业,常常以失败告终。但恰是这种困难的地位,使她免于落入男人很容易落入的陷阱;男人很容易受到他的攻击性角色和他在性高潮中的单方面满足所给予的虚假特权的愚弄;他在把自己完全看做肉体时犹豫不决,而女人却以比较真实的方式经历了她的爱情。
不论女人怎样比较准确地适应了她的被动角色,她作为一个主动的个人始终是受挫的。
使她嫉妒男性的,并非是他那实行占有的器官,而是他的猎物。
男性住在一个甜蜜、温馨、柔情的肉体世界,住在女性的世界,而女人却搬进生硬粗俗的男性世界,这是一个古老的矛盾。她的双手仍在渴望着接触柔软平滑的肉体;渴望着接触青春期的男孩子、女人、花朵、绒毛、儿童。她的体内仍有一个完整的部位未被占领,这个部位渴望占有她所给予男性的那种珍宝。这解释了许多女人程度不同地具有同性恋倾向这一事实。有一种类型的女人,由于各种复杂的原因,这一倾向表现得异常强烈。并非所有的女人都可以并且愿意用标准的、被社会唯一认可的方式来解决她们的性问题。现在我们必须把我们的注意力转向选择被禁方式的那些女人。
第15章 女性同性恋
我们一般认为,女性同性恋者是一个头戴毡帽、留着短发、系着领带的女人,她的男人外貌仿佛表明荷尔蒙的某种反常。把同性恋者与“男性化”女人这样混为一谈,是绝大的错误。在后宫的妃妾婢女和妓女当中,在极想“女性化”的女人当中,其实有许多同性恋者,相反,大多数“男性化”的女人却是异性恋者。性学家和精神病学家都证实了这个共同的观察结果:多数女性“同性恋者”在身体结构上与其他女人完全相同。她们的性行为根本不取决于人体结构的“命运”。
然而,生理特征无疑可以造成独特的处境。两性在生物学上没有严格区分,相同的体细胞在受着某些荷尔蒙的影响。荷尔蒙的方向——趋于雄性还是趋于雌性,这取决于基因型,但在胚体发育期间可以发生某种程度的转换,致使个体在某些方面的外貌介于男性和女性之间。有些男人之所以具有女性的容貌,是因为他们的男性器官发育迟缓:我们偶尔也会看到,原以为是女性的孩子变成了男孩于。海伦·多伊奇提到这样一个少女的病例,她热烈追求一个已婚女人,想骗她与自己一起生活。后来才知道,她原来是一个两性人,在一次使她变成正常男性的外科手术之后,她能够和她那离了婚的情妇结婚并一起生了孩子。但这决不是说,每一个女性同性恋者,在生物学上都是打着骗人招牌的男人。两性人具有两性的生殖系统的成分,所以能表现出女性的性欲:我本人就认识这样一个人,她被纳粹逐出维也纳;她对自己既没有能力吸引异性恋男人,也没有能力吸引同性恋女人深感遗憾,然而她本人却只被男性吸引。
在雄性荷尔蒙的影响下,所谓“男性化”的女人呈男性第二性征,如面部生须。未成年型的女人,其雌性荷尔蒙可能比较缺乏,因而发育不健全。这类奇特现象可能或多或少直接引起了同性恋倾向。精力旺盛、有攻击性、充满活力的女性,更喜欢发挥自己的主动性,通常对被动性不屑一顾。相貌丑陋、有残疾的女人,可能想补偿自己的劣等性,表现出男性气质。她如果对性冲动的敏感性比较低弱,就不会渴求男性的抚摸。
但是,人体结构与荷尔蒙只能造成一种处境,并不能确立这一处境向其超越的目标。海伦·多伊奇还引用了一次世界大战波兰军团一个年轻士兵的实例。这个士兵受伤时由她照料,实际上是一个有明显男性第二性征的女孩子。她刚参军时是一名护士,尔后成功地隐瞒了性别,变成了一名士兵。然而,她却同一个战友谈恋爱,后来做了满意的调整。她的行为使战友们认为她是一个男性同性恋者,但实际上,这是她的女性气质在不顾她的男性伪装而一再地表现自身。一个男性不一定非要渴求女人;同性恋的男性可以有完美的男性体格这个事实,意味著有男性特性的女人也不一定非注定是同性恋者不可。
甚至在生理完全正常的女人那里,有人也坚持认为可以分出“yīn蒂的”和“yīn道的”两种类型,前者注定是同性恋者。然而我们知道,童年的全部性冲动都是yīn蒂的,它不论始终固定在这个层次上,还是发生了转变,都不是一个人体结构的问题;如通常认为的那样,以为童年时的手淫解释了yīn蒂日后占首要地位的原因,这也是不对的:今天的性学认为手淫是十分正常的普遍现象。如我们看到的,女性性冲动的发展是一个心理过程,它固然受生理因素的影响,但也有赖于主体对生存的总态度。玛拉依认为,性欲是一种单一的特质,它在男人那里得到充分发展,在女人身上却停留在半途阶段;唯有女性同性恋者才可以有和男人一样丰富的里比多,因而她将代表一种“优越的”女性类型。但事实是,女性的性欲有它自己的结构,所以谈及有关男女里比多的优或劣是荒谬的。性对象的选择,根本不取决于女人支配能量的多寡。
精神分析学家们有一个很大的长处,那就是他们认为同性恋是一种心理现象,而不是一种机体现象;可是,他们仍旧认为它仿佛是由外部环境决定的。不过他们对此的研究极少。
根据弗洛伊德的看法,女性性冲动的成熟,需要从yīn蒂阶段转变到yīn道阶段,这种变化与小女孩把对母亲之爱转移到父亲身上的变化是相对称的。牵制这一发展过程可以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女人可能不会听任于她的“被阉割”状态,因而对缺少yīn茎采取自欺的态度,仍固恋于母亲,并一直在寻找母亲的替身。
在阿德勒看来,对发展的这种抑制不是一个偶然事件,也不是被动忍受的:它为主体所渴求,主体由于权力意志,故意不承认她的不健全,极力认为她自己与男性是一致的,从而拒绝受他的支配。不论是一个幼年固恋的问题,还是一个男性化抗议的问题,同性恋都是这样被看做是对发展的一种抑制。但实际上,女性同性恋者不是“发育不健全的”女人,正如不是“优越的”女人。一个人的历史,并不是一个由宿命论决定的发展进程,因而过去在每时每刻都要受到重新评价。这就是说,这一发展进程经历了新的选择,而“正常的”选择,并没有给予它一种优先的价值,它只能根据其真实性得到评估。对于女人来说,同性恋可以是她逃避自己处境的一种方式,也可以是接受这种处境的一种方式。精神分析学家们的一个重要错误在于,为了迎合道德观念,将同性恋完全看做是一种非真实的态度。
女人是一个要把自己变成客体的生存者;作为主体,她的肉欲中有攻击性成分,然而它未从男性身体得到满足:于是便出现了她的性冲动必须加以克服的冲突。被认为是正常的或“自然的”制度,把她作为某个男性的猎物予以抛弃,同时又让她怀里有一个孩子,以恢复她的主权:但这种所谓的“正常”,受多少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