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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自己见到的该是一个岁数大些的妇人。而康妮·加勒特大约才二十四岁,跟她同年。她脸上泛着红晕。詹妮弗看到她只有躯干,没有四肢,不由得一阵恶心,好不容易才没有在她面前哆嗦起来。
康妮·加勒特对她热情地一笑,说:“请坐,詹妮弗。我叫你詹妮弗,行吗?雷恩神父常常跟我谈起你。当然啦,我在电视上看见过你。我真高兴你能来。”
“我也很高兴,”詹妮弗答道,只是感到自己的话听来极不自然。她在康妮对面柔软舒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雷恩神父告诉我,你在几年前遇上了车祸。你能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吗?”
“恐怕是我自己的过失造成的。当时,我正要横穿马路。我刚走下人行道,不小心滑了一下,跌倒在一辆卡车的跟前。”
“那是什么时候?”
“三年前的十二月。我正要上布鲁明代尔百货店去采购圣诞节的用品。”
“卡车撞到你以后,怎么样了呢?”
“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到我醒来时已经在医院里躺着。人们告诉我说是一辆救护车把我送到医院的。我的脊柱受了伤。后来又发现骨头也有损伤,伤势逐渐向四肢蔓延,最后……”她打住话头,想耸一耸肩膀。看着这一姿势真叫人心里难受。“他们想给我装假肢,可是没有成功。”
“你有没有向法院提出控告?”
她迷惑不解地瞅着詹妮弗,问:“难道雷恩神父没有告诉过你?”
“告诉我什么?”
“我的律师对那辆压了我的车子所属的公用事业公司提出过控告,可是我们的官司打输了。我们提出上诉,可后来还是输了。”
詹妮弗说:“他应该把这些情况跟我讲明的。如果上诉法院驳回了你。恐怕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康妮·加勒特点了点头。“我原先也觉得你帮不了什么忙的。我只是想……唔,雷恩神父说你能创造奇迹。”
“他自己才是能创造奇迹的人。我不过是个律师。”
詹妮弗对雷恩神父十分生气,因为他使康妮·加勒特空抱幻想。她决定找神父谈一谈。
那个老妇人一直在她俩近旁忙这忙那,这时她问:“你要吃点什么吧,帕克小姐?来点茶和糕点吧?”
詹妮弗突然感到自己肚子饿了,因为她没有吃午饭就赶着来了。她脑子里闪过坐在对面的康妮由人一勺一勺地喂着吃饭的景象。这她可是受不了的。
“不,谢谢啦,”詹妮弗撒了个谎,“我刚吃过午饭。”
詹妮弗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她想在临走前给对方留下几句宽心的话,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该死的雷恩神父!
“我……我十分抱歉。我希望我……”
康妮·加勒特微微一笑,说:“请不必为这件事担心。”
这微笑打动了詹妮弗。詹妮弗深信,要是自己处于康妮·加勒特的境地,无论如论是笑不出来的。
“你的律师是谁?”詹妮弗不觉地问道。
“梅尔文·赫奇逊。你认得他吗?”
“不认识。不过我准备去找他,”她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打算跟他谈一谈。”
“你真太好了,”康妮·加勒特的声音里充满了深情的谢意。
詹妮弗想象着这姑娘所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她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地坐着,丝毫不能动弹,什么事都得靠他人帮忙。
“恐怕我不能打保票。”
“那当然啦。不过,你知道吗,詹妮弗?这次你能来看我,我心里就感到好受多了。”
詹妮弗站起身来。该握手告别了,可是没有手可握呀。
她笨口拙舌地说:“见到你我很高兴,康妮。等我的消息吧。”
在回事务所的路上,詹妮弗又想起了雷恩神父。她下决心往后再也不听他那些奉承话了。那个缺臂短腿的姑娘,谁都帮不了忙;使她空抱幻想是很不应该的。不过她还是要实践自己的诺言,去找梅尔文·赫奇逊谈一次。
詹妮弗回到事务所时,已有一大堆留言条在等着她了。她迅速地一张张往下看,希望能找到亚当·沃纳的留言。可是没有找到。
第12章
梅尔文·赫奇逊身材矮小,秃顶,小扁鼻子,浅蓝色的眼睛老是那么没精打采的。他的一套办公室坐落在西城,一副寒酸相。接待员的办公桌旁没有人。
“吃午饭去了,”梅尔文·赫奇逊解释说。
詹妮弗暗自纳闷:不知道他有秘书没有?他把她带进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不比接待室大。
“你在电话里说,你要找我谈谈康妮·加勒特的事。”
“是这样。”
他耸耸肩。“没有多少好谈的。我们提出过控告,可是输了。请相信我,我为她尽了最大的努力。”
“提出上诉的事也是由你处理的吗?”
“是啊。不过我们还是输了。恐怕你也是在白费劲。”他说着看了她一会。“你何必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呢?你红得很。你尽可以去办理别的案子,挣大钱。”
“我是受朋友之托。我想看一下庭审记录,你不介意吧?”
“请吧,”赫奇逊耸耸肩说,“那是公共财产。”
当晚詹妮弗把有关康妮的庭审记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赫奇逊告诉她的是实话——他真的已尽了最大的努力。他告了全国汽车公司的状,也告了市政当局的状,并要求陪审团进行审判,但陪审团后来宣布两个被告均属无罪。
该市卫生部门在出事那一年的十二月,为对付袭击全市的大风雪尽了最大的力,把所有的设备都用上了。因此,市有关当局辩解说:大风雪可是上帝的行动;要说有什么疏忽的话,那是康妮·加勒特本人的事。
詹妮弗翻到对汽车公司的起诉部分。三个目击者出庭做证说,卡车司机当时曾设法刹车,以防止把人撞倒,可是他未能及时刹住,卡车因惯性打了个转,结果把人撞倒在地。于是法院做出了对被告有利的裁决;随后上诉法院又维持原判,案子就此了结。
詹妮弗读完记录时,已是凌晨三点。她关掉电灯,但是无法入睡。白纸黑字已做出公正的裁决。然而,康妮·加勒特的形象不断地浮现在她的脑际。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竟是缺臂少腿。詹妮弗眼前似乎浮现着那辆卡车把她撞倒时的情景,姑娘当时想必万分痛苦;接着是一个接一个的手术,每动一次手术就截去一肢。想到这里,詹妮弗伸手打开电灯,在床上坐了起来。她拨了梅尔文·赫奇逊家里的电话。
“庭审记录中关于医生的情况只字未提,”詹妮弗对着话筒说,“你可曾调查过有没有医疗事故的可能性?”
电话里传来了瓮声瓮气的声音:“你是哪个浑蛋?”
“詹妮弗·帕克。你有没有……”
“天啊!现在……现在是凌晨四点!你没有表,是不是?”
“这件事关系重大。庭审记录里没有提到医院。康妮·加勒特的那些手术情况怎么样?你查过没有?”
梅尔文·赫奇逊沉默了一会,竭力思索着。“我曾找医院里给她治疗过的神经科和矫形科的负责医生了解过。做手术是为了保全她的生命。做手术的医生都是医院里技术高明的医生,手术很成功,所以庭审记录里没有提及医院。”
詹妮弗感到一筹莫展,说:“噢,是这么回事。”
“听着,我早跟你说过,你这是在浪费时问。眼下我们难道不该睡一会了吗?”
詹妮弗听到电话咔嗒一声挂断了。她关掉灯重又躺了下去。可是她现在比先前更不想睡了。过了一会,詹妮弗索性不睡了。她爬起来煮了一壶咖啡,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望着晨曦染红了曼哈顿的地平线,慢慢地,淡红色的光幻成了耀眼的鲜红色。
詹妮弗心中忐忑不安。每一件不平之事都可以在法庭上找到适当的弥补办法。康妮·加勒特的案子真的得到了公正的解决吗?她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六点半了。詹妮弟又抓起话筒,给梅尔文拨了电话。
电话中传来了睡意未消的声音:“我的上帝!你是不是疯啦?你倒是睡不睡觉啊!”
“公用事业公司的那个司机,你查了他的档案没有?”
“女士,你在侮辱我的人格呢。”
“对不起,”詹妮弗接着说,“不过,我必须了解一下。”
“回答是肯定的。他的记录清清白白。那是他头一次出事故。”
这条路又给堵死了。“我明白了。”詹妮弗又陷入了沉思。
“帕克小姐,”梅尔文·赫奇逊说。“请你帮我个大忙,好吗?如果你还有什么事要问,请在办公时间来电话。”
“对不起,”詹妮弗心不在焉地说。“你再去睡吧。”
“多谢!”
詹妮弗放回话筒。该穿戴整齐上班去了。
第13章
詹妮弗和亚当在露德赛餐馆共进晚餐之后已过去了三个星期。她尽量不去想他,可是周围的一切都使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一句偶然听到的话语,一位陌生人的后脑,一条和他戴过的相似的领带。想和她约会的男人很多,对她提出非分要求的男人更是形形色色,其中有她的当事人,有在法庭上被她击败过的律师,还有一位在夜法庭工作的法官,可是詹妮弗一概不予理睬。律师们邀请她外出“吃吃玩玩”,她也不感兴趣。她身上具有的独立不羁的性格,使男人们感到难以对付。
肯·贝利经常跟她在一起,可是这丝毫无补于她心中的寂寞。只有一个人能够使她摆脱孤寂的心境,真该死!
一个星期一上午,他打来了电话:“我来试试运气,看你今天中午是否有空。我们一起吃饭去,好吗?”
她碰巧没有空,但她却说:“我当然有空啰。”
詹妮弗向自己起过誓,如果亚当再打电话来的话,一定要对他既友好又严肃,既客客气气又要明确地谢绝他的任何要求。
可是一听到亚当的声音,她早把自己的誓言丢到九霄云外,反而急切地说:“我当然有空啰。”
这是她最不应该说的一句话。
他们上唐人街的一个小餐馆去。边吃边聊,一顿饭足足花了两个小时,可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