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亏;又怕里头有水,徐良就是不会水。目不转睛,到底瞧着那苇叶往那么晃悠。看了半天,那苇叶一丝也不动。自己心中纳闷,一翻眼明白了,必然是周瑞藏在苇塘里面,不敢奔东南西北,怕的是苇叶一动,外边瞧见。徐良说:“周瑞里边等着,我在外边看着,咱们两个看谁耗的过谁?”周瑞果然是进在里边不敢走啦,就蹲在里面,自己心中纳闷,说:“怎么他那样好眼睛,我在里头蹲着,他会看见。且合他耗一会再说。那人鬼计多端,别听他这一套言语。”忽然间,就听见外边说:“净这么耗着无意思,揭石头子儿啦。”“吧(口叉)吧(口叉)”,打进苇塘,冲着周瑞来了。周瑞一低脑袋躲过去,复又瞧见一块一块直往里打。原来是徐良不准知道他往那里蹲着,打了半天,也不知道是打中了没打中。“谁有些个心肠在此耍他,我还是找众兄弟去要紧。”
临走还说了一句话:“我净合你耗着就完了。”其实自己轻轻的就走了,按旧路而回。
就见前边有一个人影儿乱晃,徐良须微一停步,前边那里叫徐三哥。山西雁方知道是艾虎,回答:“老兄弟,有什么事?”艾虎说:“呵,三哥你上那里去了?我们等急了你了。那几个贼,我们全打发他上他姥姥家去了,你这一个,可拿住了没有?”徐良就把追周瑞进苇塘,往西北追在东北等,使了什么诈语,拿石头子儿投,一五一十说了一遍。艾虎说:“可惜!要有我就追进去了。”
二人回到篱笆墙里头,会定胡小记、乔宾,把那些个死尸,连毛二都把他堆在屋内,把自己的包袱俱都拿上。依着乔宾说,把那个驴拉上,让它驼着行李。徐良不让驼,说:“你知道他那驴是那里抢来的?有本驴主瞧见,那还了得!咱们把他解开,让他逃命去罢。”就用那小贼搬来的柴货,用火点着。小贼打算烧人家没有烧成,人家倒把自己死后尸首烧了,也是他们恶贯满盈。顷刻间,烈焰飞腾,火光大作。几位一看,天色微明,正好走路,也就不穿着桃花沟走了,未免也就绕了点道路,整走了一天。打尖用饭,也就不细表了。
到了晚间,走到一个镇店住店,稍微透早,艾虎奔武昌府的心胜,恨不得要连夜下去才好。依着徐良就要在这个镇店住下才好。艾虎净说:“天早,再走几里。”也没打听打听那里有店,公然就一直的往正南走下来了。走到天已昏黑,又无月色,几位觉着腹中饥饿,乔宾就说:“都是老兄弟你的主意,方才要住了店好不好。你看这赶不上镇店,昏黑夜晚,怎么个走法?”艾虎说:“你别抱怨我呀!我还想酒喝哪。”好容易这才遇见了一个人,跟人家打听打听那里有店。那人说:“离此不远有一个小山坡,上头孤零零有一颗大梓树,参天拔地,过去有一个小镇店,就叫孤树店。东西大街尽东头有一个大小店,穷富都可祝阔人单有房屋;穷人作小买卖、推车、挑担,在外头对着厨房,有一溜南房,大炕上住人,就是起火小店。”几位打听明白,直奔孤树店而来。
到了那个小山坡,果然看见那颗大树。过了山坡,穿那个孤树店,到了东头路北,有一个大店,字号是“兴隆老店”。门口两条板凳。店中人大概也都住满了的时候了。
伙计问:“几位投宿吗?”徐良回答:“正是。可有上房?”伙计说:“没有上房了,有三间东房。”徐良说:“可以。”伙计带路。拐过映壁,伙计说:“掌柜的是山西罢?
贵姓?”徐良说:“老西姓徐。”说到此处,就见上房的帘子一启,有个人往外一探头,把着往外一瞅,复又撤身回去。几位也没很留神,这就奔了东房去了。
进了屋子,点灯烹茶,打洗脸水。徐良看了看这个屋子,就有些咤异,就与艾虎、胡小记、乔宾说:“这屋子可透着有点奇怪,别是贼店罢?”艾虎说:“被三哥一说,全成了贼了。”徐良说:“咱们方才进来,上房有一个人往外一瞅,看着可有些个奇怪。
我自顾与伙计说话,没瞧见什么模样。这个地方可空落,留些神才好。”忽然一瞅,有一宗差事。什么缘故,且听下回分解。
第083回 二强寇定计伤好汉 四豪杰设法战群贼
明明在上,顾畏民岩。民之父母,民具尔瞻。
知县官职虽不大,却为民之上司,若要作威,不能爱民如子,一方甘受其苦,所以圣帝明王于此独加小心。曾记唐史有段故事,听我慢慢讲来:唐玄宗时,以县令系亲民之官,县令不好,则一方之人皆受其害,故常加意此官。
是时,有吏部新选的县令二百馀人,玄宗都召至殿前,亲自出题考试,问他以治民之策。
那县令所对的策,惟有经济词理都好,取居第一,拔为京畿醴泉县令。其馀二百人,文不中策,考居中等,姑令赴任,以观其政绩何如。又四十五人考居下等,放回原籍学问,以其不堪作令,恐为民害,也不敕令。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及外面的刺史,各举所知的好县令一人奏闻于上,既用之后,遂考察那县令的贤否,以为举主的赏罚。所举的贤,与之同赏;所举的不肖,与之同罚,所以那时县令多是称职,而百姓皆受其惠,以成开元之治。今之知县即是古之县令,欲天下治安,不可不慎重此官也。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诗曰:
世事人情太不平,绿林豪客各知名。
何须定要倾人命,暗里谋人天不容。
且说徐良到了屋中各处细瞧,但见西屋里有张八仙桌子,桌子底下扣着一口铁锅,两边有两张椅子。徐良叫大众瞧,说:“你们看,这有些奇怪。”三位过来一瞅,艾虎说:“人家无用的破锅,你也起疑心。”徐良说:“你看看,这是新锅。”艾虎说:“新买来的,要换旧锅还没换哪,也不足为虑。”徐良说:“老兄弟,搬开瞧瞧。”艾虎过去一搬,用平生之力,一丝也不动。艾虎复又将刀拉出来,欲要将刀插在锅沿底下,往上一撬,便知分晓,徐三爷不让,说道:“使不得!待我来用大环刀一剁,岂不省事。”艾虎说:“哥哥的主意怎样?”徐良说:“谁也不准知是贼店,无非看着这事情诧异。就是少时要来吃食,别吃菜,净吃他的馒头。那发面物件,绝没有什么毒药与蒙汗药。”胡小记说:“既然不吃,就告诉咱们大家吃素,不要酒菜了。”徐良说:“吃素,催着他要素菜,公然就说大家全吃白斋。”众人议论了会子。
伙计进来问:“几位爷要什么酒饭?”徐良说:“我们要多着的哪。你再给烹一壶茶来。”伙计去烹茶。徐良说:“咱们要不用他的酒菜,再烹茶,也许给使上蒙汗药。”
大家说:“有理。”少刻,把茶烹了来,问道:“几位爷们要什么酒饭,快吩咐,天不早了。”徐良说:“你们这有馒头?”回答说:“有。”徐良说:“先端上五六斤来,我们先瞧瞧面好哇不好。面要不好,我们吃饼。”伙计说:“咱们这里是玉面馒头。”
胡爷说:“你取去,我们瞧瞧。”不多时,伙计端了一提馒头,热气腾腾,就放在当中,让他留下。伙计又问:“要什么菜?”徐良说:“我们什么也不要了。”伙计说:“怎么不要菜呢?”徐良说:“你看不出我们来,我们都是吃斋。”伙计说:“吃斋,咱们也有素菜。这里素菜还更好哪。”徐良说:“是吃白斋”伙计说:“吃白斋连咸菜都不要?我给做点汤来。”徐良说:“汤也不要。”伙计说:“吃白斋的也有,怎么可巧四位全吃白斋?”徐良说:“我们因得痨病,许的吃白斋。吃百日就好了。”伙计说:“你们几位这个身子,还是痨病哪?”徐爷说:“你可别瞧这个样儿,这都吃白斋吃好了。前一个月,连道都走不上来。”伙计说:“既然这样什么都不要,少刻,烹茶时候言语。”徐良说:“你张罗别的屋内买卖去。”大家吃完,有的是这壶茶喝了。把门一关,大家就在炕上安歇,也不脱衣裳,就有睡着了的,就有醒着的,也有盘膝而坐,闭目合睛,养精神的。伙计净过来问烹茶,就有五六趟。后来索性把灯烛吹灭,再来就说睡了觉啦。天交二鼓,店中也就没有什么动静了。
直到三鼓时候,徐良就把艾虎、胡小记叫醒。胡小记并未睡着。艾虎将一沈昏,徐良低声说:“有了人了。”胡小记说:“我也听见了。”艾虎说:“现在那里?”徐良说:“锅响哪。”三人慢腾腾的下来,直奔西屋内。八仙桌子底下,就听见那个铁锅“哗喇”的一响。三位爷轻轻的就把八仙桌子挪开,椅子也就搬开,慢慢的往那里一蹲。
你道为什么不叫醒乔宾?皆因他粗鲁,说话嗓音又大,故叫他睡去倒好。待了半天,就见那锅“呼”的往上一起。徐良是听见说过;艾虎是守着绿林的人,懂的;胡小记几时见过这个事情,就吓了一跳,几乎没有坐下。三个人暗笑。就见那锅左一起,右一起,起了好几次,嗣后索性起来就不落下去了,打里头出来一个脑袋,黑忽忽的。胡小记过去就要抓,被艾虎拦祝出来进去好几次,后来有一个真人打里头钻出来,早被山西雁一把揪住,借力使力往上一揪,刀到处人头已落,把尸往旁边一丢。底下那个问:“哥哥上去了?”上面三位爷不敢答言,怕他听出语音来。又低声问:“哥哥上去了?看你这道人,这么问你连言语也不言语。”又一打哧,说:“哧,他们睡了没有?”自己一笃气子上来,被艾虎抓住,往上一揪,一刀杀死。第三个上来,徐良一揪没揪住,就听见里头“咕噜咕噜”的滚下去了。徐良说:“不行了,开门罢,叫乔二哥。”
你道这个贼店是什么人开的?这个人姓崔,叫崔豹,外号人称叫显道神。他这个黑店与别人不同,不是进来就死,看人行事。不怕住满店的客人,他总看着那个有钱得值当的,用蒙汗药把他蒙将过去杀了。第二天众客人都走了,然后就在后院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