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疯了似地大笑一声,丽兹吃惊的看着他:“泰德?你没事吧?”
他刚要回答,电话通了,他冲她摆摆手。他猜得很对,不是庞波,是个小男孩,听上去十岁左右。
“你好,庞波家,”小孩尖声尖气地说,“我是陶德.庞波。”
“你好,”泰德说,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把话筒抓得太紧了,试着放松他的手指,关节发出劈啪声,但并没有真的松动。“我的名字是泰德——”他差点儿接着说成庞波,连忙中途改口“——波蒙特,警长在吗?”
“不在,他到加里福尼亚的洛迪去了,去喝啤酒和买香烟。”
相反,男孩的声音从话筒移开,尖叫道:“爸爸!电话!”随后是一阵哗啦声,几乎把泰德的耳朵震疼。
过了一会儿,谢天谢地,传来阿兰.庞波的声音:“你好?”
一听到这声音,泰德紧张一下子消失了。
“我是泰德.波蒙特,庞波警长。纽约有一位女士现在急需帮助,她和我们星期六晚所谈的事有关。”
“说吧。”庞波简洁地说,泰德感到一阵轻松,他觉得一切正常了。
“那位女士是米丽艾姆.考利,我经纪人的前妻。”泰德差点儿把米丽艾姆说成“我前妻的经纪人”。
“她打电话到这儿,发疯似的尖叫。我开始甚至都没听出她是谁,然后我在背景中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在让她告诉我她是谁以及发生了什么事。她说她公寓有个男人,他威胁要伤害她,要”泰德咽了口唾沫,“要割她。这时我听到她的声音,但是男人在冲她喊,说如果她还不说她是谁,他就割下她的脑袋,这是他的原话:‘照我说的做否则我割掉你的脑袋’。然后她说她是米丽艾姆,请求我”他又咽了口唾沫,他喉咙里像堵了什么东西,“她请求我别让坏人做那事,别再割她。”在他对面,丽兹越来越苍白。请别让她晕倒,泰德暗暗希望或祈祷,请别让她现在晕倒。
“她在尖叫,这时电话线断了。我想他割断了它或把他从墙上拉出来了。”这是瞎扯,他没有想任何事,他确切地知道,电话线被割断了,用一把折叠式剃刀。“我试着再跟她联系,但——”
“她的地址?”
庞波的声音仍然很爽快,很轻松,很镇静,除了一种急促的命令的口气之外,他很像在跟一个老朋友聊天。我给他打电话是对的了,泰德想,感谢上帝,有人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或至少相信他们知道。感谢上帝,有人像通俗小说中的人物一样行动。如果我们不得不和索尔.贝娄笔下的人物打交道,我相信我会发疯的。
泰德低头看丽兹通讯簿中米丽艾姆的名字:“宝贝这是三还是八?”
“八。”她的声音很冷漠。
“好。坐回椅子中,把你的头放在你的膝盖上。”
“波蒙特先生?泰德?”
“对不起,我妻子很难过,看上去要晕倒。”
“我不感到惊讶,你们俩一定都很难过,这是让人难过的事情,但你干得不错。保持镇静,泰德。”
“好。”他吃惊地意识到,如果丽兹晕倒了,他会让她躺在地上,继续和庞波谈话,直到他得到足够的情报能采取行动为止。请别晕倒,他想,又低头看丽兹的通讯簿,“她的地址是第八十四街西一零九。”
“电话号码?”
“我告诉过你——她的电话不——”
“我还是需要电话号,泰德。”
“是,当然你需要。”虽然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对不起。”他说了电话号。
“这次的电话是多久以前打来的?”
几小时前,他想说,然后看看壁炉上的钟,他的第一个念头是它停了,一定是停了。
“泰德?”
“我在这儿,”他以一种像是来自别处的冷静的声音说,“最多六分钟前,那时我和她的联系中断,被切断了。”
“好吧,时间失去的不多。如果你给纽约警察局打电话,他们会让你化三倍的时间,我会尽快给你回音,泰德。”
“里克是她的前夫,”他说,“你跟警察谈的时候告诉他们,她的前夫里克还不知道此事。如果那家伙对米丽艾姆做了什么,你知道,下来就会轮到里克。”
“你确信这是杀害豪默和克劳森的同一个家伙吗?”
“我确信是。”接着他脱口而出说道,“我认为我知道是谁。”
庞波稍一停顿,接着说:“好吧,留在电话旁,一有时间我就要和你谈谈这事。”他挂上电话。
泰德向对面的丽兹望去,看到她斜躺在椅子上,眼睛大而无神。他站起来跑过去,把她扶正,轻轻拍她的面颊。
“是哪一个?”她迷迷糊糊地问,“是斯达克还是阿历克斯.马辛?哪一个,泰德?”
过了很长时间他说:“我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不同。我去泡茶,丽兹。”三
他确信他们会谈谈这件事,他们怎么能回避它呢?但他们没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只是坐在那儿,从他们杯子上方互相看着,等着庞波回电话。勉强捱过漫长的几分钟,泰德觉得他们不会谈了——在庞波回电话告诉他们米丽艾姆是死了还是活着之前,他们不会谈了。
他看着她两手捧着茶杯喝茶,自己也一边喝一边想,假设我们晚上坐在这儿,手里拿着书,这时,一颗流星砸破屋顶落了下来,它冒着烟,闪着光,落在客厅地板上。我们中的一个人走进厨房,拎出一桶水,在它烧着地毯之前把它扑灭,在这之后,我们还会接着读书吗?不会——我们会谈论它,我们必须这样做,就像我们必须谈这事一样。
也许他们会在庞波回电话之后开始,也许他们甚至会通过庞波来谈,庞波提问题,泰德回答,丽兹在一边倾听。对——也许他们会那样开始,因为泰德觉得庞波像催化剂。泰德觉得,庞波似乎是使这事情开始的人,虽然警长只不过是对斯达克的行为做出反应而已。
在这期间,他们坐着等待。
他有一种冲动,想要再试试米丽艾姆的电话,但他不敢——庞波可能正巧在那时侯回电话,却发现波蒙特电话占线。他发现自己毫无目的地希望他们有第二条电话线。好吧,他想,一边是希望,一边是努力。
理智告诉他,斯达克不可能像人体内古怪的毒瘤一样到处乱杀人,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是,他的确这样做了,泰德明白,丽兹也明白。他不清楚他告诉庞波后他会不会也明白。泰德认为庞波不会,庞波可能叫来精神病医生,因为乔治.斯达克不是真的,阿历克斯.马辛也不是,他是虚构中的虚构,他们都没有存在过,就像乔治.艾略特或马克.吐温、刘易斯.卡洛尔、塔克.考、爱德加.包克斯等一样,笔名只是虚构人物的一种更高形式。
但是,泰德仍认为阿兰.庞波会相信,即使开始他不愿相信。泰德自己也不愿,但是发现自己别无选择,可以说它逼着你相信它是真的。
“为什么他不回电话?”丽兹不安地问。
“才过了五分钟,宝贝。”
“快十分钟了。”
他控制住自己别对她吼叫——这不是电视节目中的加分比赛,庞波不会因为在九点前回电话而得到额外的分数和有价值的奖品。
他内心深处仍然坚持认为,不存在斯达克。这声音合乎理性,但却出奇的无力,似乎处于机械的记忆而不是真正的确信,就像鹦鹉学舌一样。但它是真的,是吗?他应该相信斯达克从坟墓中回来了,就像恐怖电影中的怪物一样吗?那真是一个巧妙的把戏,因为没有人——或非人——被埋在那里,他的墓碑只是混凝纸做的,放在一块空墓地表面,像他的其它部分一样是虚构的——
“不管怎么说,那把我带到最后一个问提或方面或随便你怎么称呼它你的鞋码多大,波蒙特先生?”
泰德一直缩在他的椅子里,忍不住要打盹。现在他突然坐起来,差点打翻他的茶杯。脚印,庞波说过有关——
“这些是什么脚印?
没关系。我们甚至没有照片。我们把所有一切都放在桌面上了”
“泰德?怎么啦?”丽兹问。
什么脚印?在哪儿?当然,在罗克堡,否则庞波不会知道。它们也许在“家乡公墓”,在那儿,神经质的女摄影师拍了许多照片,他和丽兹觉得很好笑,是在那儿吗?
“不是一个很可爱的家伙。”他低声说。
“泰德?”
这时电话铃响了,他们俩都打翻了各自的茶杯。四
泰德的手伸向电话筒然后停顿了半刻,只是在上面浮动。
“如果是他怎么办?
我跟你没完,泰德。你别想摆脱我,因为当你摆脱我时,你就摆脱了最好的东西。”
他把手伸到下面,靠近电话,然后把它拿到耳边:“你好?”
“泰德吗?”是阿兰.庞波的声音,泰德突然觉得全身无力,好像本来身体是铁丝捆着,现在铁丝突然抽去一样。
“是,”他说,声音咝咝的,像叹气一样。他又吸了一口气,“米丽艾姆没事吗?”
“我不知道,”庞波说,“我给了纽约警察局她的地址。我们很快就知道,虽然我要警察告诉你,今天晚上十五分钟或半小时对你和你妻子来讲不算很快。”
“不,不算。”
“她没事吗?”丽兹问,泰德捂住话筒,告诉她庞波还不知道。丽兹点点头坐下,她的脸仍很苍白,但看上去比以前冷静多了。至少现在人们在做事,再也不只是他们俩的责任了。
“他们还从电话公司得到了考利先生的地址—”
“嘿!他们不——”
“泰德,在他们知道考利前妻的情况前,他们不会做任何事。我告诉他们,有一个精神变态的人在追逐《大众》杂志文章中提到的一个人或一些人,这文章是关于斯达克笔名的,我还解释了考利夫妇和你的关系。我希望我解释的对。我不太了解作家,更不了解他们的经纪人,但警察明白,如果那位女士的前夫比他们早到那里,事情就糟了。”
“谢谢你,谢谢你做的一切,庞波。”
“泰德,纽约警察局现在正忙于行动,来不及要求更进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