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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该说什么,小妞儿。”
电话拿起时有咔嚓一声响。金发男人等到他听到波蒙特说“你好”,这时,他探过身去,闪电般地用剃刀在米丽艾姆的左面颊划了一刀,拉开了一条肉,鲜血喷涌而出,米丽艾姆尖叫起来。
“你好”波蒙特在大声喊,“你好,谁啊?他妈的,是你吗?”
对,是我,你这婊子养的,金发男人想。是我,你知道是我,对吗?
“告诉他你是谁,这里发生了什么!”他冲着米丽艾姆喊道,“照我说的做!别让我说第二遍!”
“是谁?”波蒙特喊道,“怎么回事?你是谁?”
米丽艾姆又尖叫起来,血溅在小麦色的沙发套上。现在,她的衣服胸前不是一滴血,而是浸透了血。
“照我说的做否则我用它割下你的脑袋!”
“泰德,有个人在这儿!”她对着电话尖叫。在恐怖和痛楚中,她又能清楚地说话了,“这儿有个坏人!泰德这儿有个坏人——”
“说你的名字!”他冲她吼道,剃刀在离他眼睛一寸的地方划过,她哭着向后退缩。
“你是谁?为——”
“米丽艾姆!”她尖叫道,“啊泰德别让他再割我别让坏人再割我别——”
乔治.斯达克一刀切断结成一团的电话线,电话机发出一声愤怒的叫声,然后,寂无声响。
这很好,还会更好,他要强奸她,他好久没有想要强奸女人了,但他很想强奸这个女人,他不想杀死她,但她叫得太厉害了。兔子们会又从他们的洞中探出头,嗅出危险的气味。
她仍在尖叫。
显然她已经疯了。
于是斯达克又揪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向后拉,直到她盯着屋顶,冲着屋顶尖叫,然后割她的喉咙。
屋里一片寂静。
“好啦,小妞儿。”他温柔地说,把剃刀折起来放回口袋,然后伸出血淋淋的左手,阖上她的眼睛。他衬衫袖口立即浸满热乎乎的鲜血,因为她颈静脉仍在喷血,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当对方是一个女人时,你就阖上她的眼睛,这和她有多坏无关,你总是阖上女人的眼睛。
她只是其中一个小角色,里克.考利就不同。
还有为杂志写文章的那个人。
还有拍照的那个婊子,特别是她拍了那张墓碑的照片。一个婊子,对,是一个婊子,但他也将阖上她的眼睛。
等他们都被解决了之后,就轮到和泰德本人谈了。不需要中介,面对面谈,让泰德明白理由。在他解决了这些人之后,他希望泰德已经明白了理由。如果他没有,有办法让他明白理由的。
毕竟,他是一个有妻子的男人,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妻子,皇后般的美丽。
而且他还有孩子。
他把手指伸进米丽艾姆热乎乎的血中,开始在墙上飞快地写起来。他不得不走回去蘸了两次,但写得并不长,刚好在女人耸拉在沙发背上的头的上方。如果她睁开眼的话,她可以颠倒着读它们。
当然,那是假定她还活着的话。
他俯身过去亲亲米丽艾姆的两颊。“晚安,小妞儿。”他说,离开了公寓。
对面走廊的男人又从他的门向外张望。
当他看到高大、满身血污的金发男人从米丽艾姆的公寓出现时,他砰地关上门并锁上它。
很聪明,乔治.斯达克想,穿过走廊走向电梯,他妈的非常聪明。
他必须走得快一点儿,他没有时间磨蹭。
今天晚上还有一件事要解决。
第13章 恐惧
一
泰德是如此慌张,以致于他真的动弹不了了,这究竟持续了多长时间,他根本不知道。他还能呼吸,这真是令人惊讶。后来,他认为这种感觉只在十岁时体验过,那次他和两个朋友在五月中旬决定去游泳,这比他们以往游泳至少要早三个星期,但这似乎仍然是好主意。五月的新泽西晴朗炎热,气温高达八十度。他们三人走到戴维斯湖,这是他们给离泰德家一里的一个小池塘起的讽刺性名称。他第一个脱掉衣服换上游泳裤,因此也是第一个下水的。他从岸上一头跳下水中,差点儿死掉,那天的空气感觉像仲夏,但水却像初冻结冰前的最后一天,他的神经系统一瞬间短路了。他的呼吸停在他的肺中,心脏停止了跳动,等他浮出水面时,他就像一辆电池用光的汽车,非常需要尽快充电,但不知道怎么办。他记得阳光是那么灿烂,在蓝黑色的水面照射出成千金黄色的亮点,他记得哈利.布莱克和兰迪.韦斯特站在岸上,哈利正把他褪色的游泳裤往他的大屁股上拉,兰迪手拿游泳裤赤身裸体站在那里喊道:水怎么样,泰德?那时他刚浮上水面,他所能想的是:我要死了,就在阳光灿烂的这里,当着我两个最好朋友的面,放学了,我没有家庭作业,妈妈说我可以边看电视边吃饭,但我看不到了,因为我要死了。几秒钟前,呼吸还是件容易的,毫不复杂的事,现在却卡在他喉咙中,他既呼不出又吸不进。他的心脏躺在胸中像一小块冷砖,然后它爆开了,他大大的吸了一口气,他的身上长出十几亿个鸡皮疙瘩,他不假思索的以小孩才有的那种恶意的快乐告诉兰迪:水很好!不太冷!跳吧!几年后他才意识他可能杀了他俩,就像差点儿杀了他自己一样。
现在就像那时一样,他全身处在同样的冻结状态。他作在椅子上,不是里而是上,身体前倾,电话筒仍在手里,凝视着电视上的天线。他知道丽兹走进来,她先问他是谁打来得电话,然后问出了什么事,就像那天在戴维斯湖一样,他的呼吸像一只脏袜子一样堵在他的喉头,既不能进又不能出,大脑和心脏之间的联系突然中断,我们对这次突然的停顿表示歉意,交通将尽快继续,或永远停下,但不管怎么样,请你安享在美丽的安德斯韦尔的停留,一切铁路在此终止。
然后它突然爆开,就像那次一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脏在他胸中狂跳了两下,然后继续以它平日的节奏跳动虽然它仍然跳得很快开始,又试图把马克思主义和存在主义结合起来,认为现代,太快了。
那尖叫声,天哪,那尖叫。
丽兹现在跑过房间,当他看到她冲话筒一次次喊哈喽和谁啊时,他才意识到她从他手里夺过了电话筒。这时她听到断线的声音,把它放回原处。
“米丽艾姆,”丽兹转身看着他,他最后终于说话了,“是米丽艾姆,她在尖叫。”
“
除了在书中,我从没杀过任何人。
麻雀又飞起。
这儿我们称之为废物。
这儿我们称之为安德斯韦尔。
回到北方,伙计。你要为我做不在现场的伪证,因为我要去北方。
“米丽艾姆?米丽艾姆.考利?泰德,怎么啦?”
“是他,”泰德说,“我知道是,我认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今天今天下午我又有一次。”
“又有一次什么?”她的手指压着她颈脖的一侧,使劲按摩,“又一次失去知觉?又一次恍惚?”
“都是,”他说,“先是麻雀,我恍惚中在一张纸上写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把它扔了,但她的名字在纸上,丽兹,米丽艾姆的名字是我这次恍惚中所写的一部分而且”
他停下来,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很大。
“什么?泰德,写的是什么?”他抓住她的一只手使劲摇,“写的是什么?”
“她客厅有一张广告画,”他说,他听着自己的声音就像它是别人的——来自遥远地方的声音,也许是从对讲机上传来的,“一幅百老汇音乐歌剧的广告画。猫。我上次在那儿时看到过它。猫,现在和永远。我把那也写下了,我写它是因为在那儿,所以我在那儿,我的一部分通过他的眼睛看到”
他看着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她。
“这不是肿瘤,丽兹,至少在我体内的不是肿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丽兹几乎是喊叫。
“我必须给里克打电话。”他低声说。他心灵的一部分似乎飘起来四处移动,同时以清晰的形象和符号和它自己交谈,他写作的时候有时就是这种状态,但这是他在现实生活中第一次记住这种状态——写作是一种真实生活吗?他突然想问。他不认为写作是真实生活,它更像是真实生活的中断。
“求求你泰德!”
“我必须警告里克,他可能处在危险中。”
“泰德,你在胡说什么!”
不,当然他不是在胡说。如果他停下来解释,他会显得更荒唐如果他停下来把他的担心告诉他妻子,这只会引起她无谓的猜测,而乔治.斯达克正在穿过曼哈顿的九条街道,从里克前妻的公寓前往里克的公寓,坐在一辆出租车或偷来的车里,或坐在梦中的黑色托罗纳多车驾驶座后,一边抽着烟,一边准备像杀死米丽艾姆一样杀死里克——
他已经杀了她吗?
也许他只是吓吓她,让她哭泣和震惊,也许他伤害了她——仔细一想,这是可能的。她说什么?别让他再割我,别让他坏人再割我。纸上有割字,还有那上面不是还有终止吗?
对,对,有。但那和梦有关,不是吗?那和安德斯韦尔有关,那是铁路终止的地方不是吗?
他祈祷是那样。
他必须帮助她,至少试试,他必须警告里克。但如果这么给里克打电话,这么突然告诉他当心,里克会问为什么的。
“出什么事了,泰德?发生什么了?”
如果他一提米丽艾姆的名字,里克会马上跳起来跑到她那里去,因为里克仍很关心她,仍然非常关心她。那么他会发现她被大卸八块(泰德心里极力回避这样的念头和形象,但他不由自主地想看看漂亮的米丽艾姆大卸八块后会是什么样的,像屠夫案板上切开的肉)。
也许那正是斯打克所希望的,愚蠢的泰德把里克送进一个陷阱,愚蠢的泰德为他办了事。
“但我不是一直在为他做事吗?那不正是笔名所做的吗?”
他感到他的心里又堵住了,轻轻地把它自己团成一个结,就像肌肉抽筋一样。他无法承受这个念头,现在他根本无法承受这个念头。
“泰德求求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