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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补充说明一下,很恭喜羊博士也终于如愿以偿地变成羊男了。他每天穿上羊男的衣裳到“巧莉”的店里来吃被萨。羊男/羊博士看来也非常幸福的样子。这种事情也都托佛洛依德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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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解决之后,我跟“巧莉”约会。我们吃过中国菜之后,到街上的电影院去看维斯康堤的(诸神的黄昏)。在黑暗中我正要吻她时,她用高跟鞋的跟使劲踢我的脚踝。痛死了,害我十分钟都开不了口。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男朋友吗?”十分钟后我说。
“那时候是那时候。”“巧莉”说。
不过我想其实“巧莉”是喜欢我的。只是女孩子很多事情有时候都口是心非。我这样觉得。
“对不起。’电影演完后我说。
“你还是别再做什么私家侦探了吧,找一个像样的工作,存一点钱的话,或许我可以重新考虑哟。”“巧莉”说。
就像我在前面说过的那样,我有的是多得不耐烦的存款。但“巧莉”并不知道。我也不打算告诉她。
我非常喜欢“巧莉”。所以我想去当印刷工人也可以。
不过现在我还是个私家侦探,躺在雪梨绿街事务所的沙发上,听着布拉姆斯的“间奏曲(Intermezzo)”,这是我最喜欢的唱片。
如果你有任何问题的话,请趁我还没去当印刷工人之前,来绿街敲我事务所的门。我会算你非常便宜。还给你打折优惠。不过一定要是有趣的案子。
村上春树文学中的音乐
前言:物欲世界的异化
困惑与追求历来体现在青年人身上.以村上春树为主要代表的一批文学新锐,从城市生活这个独特视角,探讨当代青年心灵奥秘的〃都市文学〃,便是这种困惑与追求的产物。
村上春树是〃都市文学〃的中流砥柱.他的《寻羊冒险记》(1982)中的人物,一律无名无姓,个个慵懒、孤独、彷徨,缺乏自己的内心世界.他们在商品的汪洋大海中,物化为喧嚣尘世的附属品,人际关系市场化.藏在这些躁动不安背后的是复杂的特定因素对城市居民心理的灼伤.村上春树于1987年出版的《挪威的森林》引发了轰动效应,帕鲁克出版社专门分析流行趋向的《阿克鲁斯》杂志甚至恭维作者是〃80年代的夏目漱石〃.这部小说游弋于青年知识分子负重的心灵世界,通过男主人公不堪回首的爱情悲剧,以幽静的笔触抒发对青春的感怀……
村上世界的丰富背景音乐效果
在村上春树世界里登场的人物都极为爱好音乐,也爱吹口哨,在其作品中不时可听到悠扬的音乐声。汽车音响总是开着的,其流泻而出的音乐好似在诉说着在白色地平线上,恋人们对性的品味及爱好。另外可听到札幌的“海豚宾馆”电梯中所传出来保罗莫利亚“爱情是蓝色的”,继而转变成帕西费司乐团的“夏日之恋”。突然一切都静止了,而“我”也就进入了“羊男”所存在的异次元世界。那是一种令人感到害怕的沉默,“羊男”用悉嗦的声音说着,“在音乐声响起之际,无论如何都要持续不断的跳舞。能理解我所说的话吗?不停地跳着,不要考虑为什么,也不要去想是否有意义,因为意义本身就不存在。”从房间出来,再次搭上电梯,迎接我的是亨利曼西尼的“月亮河”。这首曲子是在《舞舞舞》这部作品所采用的背景音乐。
在《发条鸟年代记》中,“我”一边煮着意大利面,一边吹着口哨哼着“鹊贼”序曲时,意外地接到命中注定的女子打来的电话。在尚未弄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之际,我同样地用口哨吹着“鹊贼”的旋律,在树木茂盛的丛林小径中,意外地与不可思议的少女邂逅。“请问,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虽不知是什么曲子,但你所吹的口哨,却带有一种令人感到相当难以置信的旋律唷。有那么一下子,让我怀疑你是不是个同性恋?”这样的遭遇纯属偶然吗?当然是刻意营造的偶然,但故事却在这样的唐突之下,很自然地一幕幕展开了。时而帕西费司乐团所演奏的“陶乐的主题”、“夏日之恋”或安迪威廉斯的”夏威夷结婚曲”、“加拿大落日”,边听着这些曲子的洗衣店老板会有节奏地熨着衣服,“我”看到这样的景象,也会吹着口哨,轻跳着回家。
在数篇短篇之中,也有收藏着格伦古尔德三十八张唱片,营业中却生意清淡的名侦探出场,主角侦探对于古尔德演奏的布拉姆斯的“间奏曲”有说不出的喜欢。这就是传说中孤傲的天才古尔德的传奇名作。听着这首曲子,不知为何,会唤醒孩提时代的遥远回忆,在一个寂聊的黄昏,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望着窗外,守着家。这是个具有颓废倾向的边界。这首曲子描述着最后一幕,在一个不知名的他乡异国萧条街景上,阳光透过玻璃,所流泻出来的光线,特别令人感到意味深长。而《悉尼的绿色街景》(《开往中国的慢船》所收录)其背景音乐的效果出众,可说是个中流畅的名作。
若你问村上春树迷们在《寻羊冒险记》中,其主角所养的猫为何不叫“小黑”而叫“沙丁鱼”;开着黑得发亮的豪华座车的司机,他所开着的音乐是巴赫无伴奏大提琴奏鸣曲的第几号,在坐之中或许有人能立刻回答也说不定。
在村上世界中,其音响设备总是开着的。村上在他的作品里,即使是配角人物,他也不忘为他们编织爱情。音乐确确实实为这些故事中的登场人物映出丰富的表情。这些文章很生动地将每个登场人物的个性刻划出来,即使连叹息声也能感受得到。
曲子的标题或艺术家的名字,对不知道的人而言,就好似看到碍眼的片假名尸骸一般。但另一方面,对熟悉的人而言,单单看了这些文字,也会感到认同,就好比某时代的风景或气味在一瞬间重现。而且那个年代所流行的新奇玩意儿或文选、情人的脸形或唇形,甚至内衣的颜色,也可以在一瞬间回想起来,或许有人会因此而流下感动的眼泪也说不定。
音乐的标题对读者而言产生的另一种鼓动作用,是因为音乐的标题、作者的名字皆为“专有名词”。无论是怎样的专有名词,在这世界上是唯一单独存在的。基于这个理由,我们可知道,音乐标题对于读者而言,深具撩拨性。艺术家死后对世人而言,他所留下来的唯一痕迹,恐怕也是他的名字是举世唯一的。吉姆·莫理逊、詹妮丝·乔普林、约翰·列侬,像这些人的名字,对世人而言,其威力迄今仍隐隐约约蕴藏着。听到这样的名字,与只看到这种名字的人,感到意外与惊讶的必然很多。“死”无时无刻放射着巨大的影响力。
基于以上理由,与其做言语上的解释,倒不如使用具有共通无意识电流的音乐标题,更能显现出那个遥远年代的味道。
村上春树当然料到这样做会产生怎样的效果,因此在他的故事中,他选择了包含人物名字或地名等多重含义的“村上春树世界”为其作品的典范,同时有技巧地激发了读者的潜意识形态,并可藉此继续从事其小说的写作。
“我”是“六十年代的孩子”
在村上春树的小说里,我们可以发现六十年代到七十年代在美国乐坛上曾风靡一时的音乐及音乐家的名字。首先是在《听风的歌》中出场的海滩男孩,接着是鲍勃·迪伦、披头士、大门、约翰·柯川、格伦·古尔德等等,从古典、爵士、摇滚、名谣到流行歌曲,实际上在这差异甚大的背景音乐里,有很多人物登场,时空交错,与再也唤不回的过去世界相通,徒留痕迹。
六十年代是村上春树的青春岁月。美国音乐正是那时代的中心潮流。村上后来回想起自己曾是那“六十年代的孩子”。
“我出生于一九四九年,一九六一年进入中学,一九六七年念大学,之后如多数人一般,在热闹滚滚中,迎接我的二十岁。所以,就如同字面上所呈现的一般,我是六十年代的孩子。那是人生中最容易受伤害,最青涩,但也是最重要的时期。因此,在这最重要的六十年代里,我们充分地吸取这个时代粗野狂暴的空气,也理所当然的让命运安排我们沉醉其中。从大门、披头士到鲍勃迪伦,这些背景音乐已充分发挥了它的作用。在这所谓的六十年代里,确确实实有着什么特别的东西呢?即使现在回想起来,我也是这样认为,那时,更是这样认为。六十年代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呢?”(《我们时代的民俗学……高度资本主义前史》1989年文艺春秋社刊《电视人间》收录)。
人们总是呼吸着大时代的空气,所以不管是怎样的时代,随着时代的风在吹,人们总是有意识的、潜意识的听着这个时代的各种声音。无论是歌曲、广告、流行、街景,甚至是漫步在大街上行人的表情,都被此时代的色彩与阴影笼罩着。出生在同一时代的人们,总有些什么地方是共通的,就好似被神秘的愿望和冲动正催眼着。某部小说或音乐不尽迎合着那个时代,也因而在不知不觉中与“深川”中的某部分产生共鸣。
村上春树与鲍勃·迪伦
对大多数“六十年代的孩子”而言,披头士的音乐在此之前是闻所未闻的。他们沉醉其中,并随着其旋律的激烈摆动,感受着觉醒般的冲击。对他们来说,披头士的音乐,不仅具有亲和力,同时也是极端地存在着。另一方面,那时能赶得上时代潮流的是鲍勃迪伦。鲍勃迪伦有着一双沉静中蕴含热情的双眼,就好比是法国诗人jeannicolasarturerimband(1851)的化身。
鲍勃迪伦在纽约登场时,正是六十年代的初期。当时,世界正悄悄地笼罩在一面巨大的阴影之下,美国正开始激烈地燃烧起来,并向其周围释放过多的能量,而这个时代的年轻人,正以“山雨欲来”之势掌握着大时代的脉动。
一九六二年的“古巴危机”不仅让现实世界笼罩在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恐怖之下,也为当时的美国青年们带来无可限量的想像力与可能性。那年也是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