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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孙害着脑门风,还没处治哩。”
“待我介绍你去国立大医院,包管药到病除。”
“顺便也提提老猪,”八戒曰,“我的腰一直发酸。”
“一并介绍,全包在我身上。”
遂有书童,捧上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柏杨先生聚精会神,在名片上写了几句,交给八戒。
“老头,”八戒曰,“与其要名片,不如你陪我们前往。”
“我乃堂堂大学士,怎能轻易陪穷朋友看病,有失身份,何以表率群伦,救民救国?”
“你再端乌龟架子,老猪就再给你一钯。”
“二哥,”柏杨先生慌了曰,“千万别动武,你瞧我肚子里装了这些东西,好像百货公司,怎走得动?你就是筑上两钯,也是白送了我一条性命。”
悟空在一旁曰:
“国立大医院如此高级,阁下为啥不去把那些玩意取出?”
“你好蠢也,”柏杨先生曰,“我乃当朝一品,如住国立大医院,岂不被人疑心揩油。”
“阁下既为当朝一品,取经关文,一并拜托。”
“都包到我身上,等我去奏明皇上,就可盖上御玺也。”
弟兄二人,拿了介绍名片,欢天喜地,迳往国立大医院而去。正是——
小人得志,盛气冲天,架子奇大,内外六亲都不认;
老头倒霉,开肠破肚,剪刀乳罩,里面百货均齐会。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章分解。
下章
且说悟空八戒,二人欢天喜地,到了国立大医院,递上名片,不一刻,院长晕晕忽大开辕门,躬亲迎接。到了接待室,有一闭月羞花,端上香茶。八戒两眼,只在她胸脯上溜溜打转,那小娘子娇滴滴唤曰:
“迷死脱猪,天气如此炎热,看你大汗如雨,教奴家好不心疼,请吃香茶一盏,也好解渴。”
八戒双手接过,看也不看,一口吞将下去。小娘子再到悟空跟前,如法炮制;悟空挡不住她酥胸乱拦,也喝了个干净。
“请问院长,”悟空曰,“贵院护士,如此热情,莫非有西班牙血统?”
“敝院护士,训练有素,看人下菜碟。如遇贫苦之士,死在门口,也不去理。”
“圣手必有仁心,才是良医,怎能如此?”
“圣手仁心,那是穷汉不开眼的话,现在流行的是狠心辣手啦。二位因是柏老大人介绍,故尔有此节目,好在就要为国牺牲,就是让你饱饱眼福,也亏不了本。”
“呀,院长,看起来你好面熟。”
“你生东胜神州,我生西牛贺州,怎会面熟?”
八戒瞧了一会,也惊曰,“定是哪里见过。”
“有一年我到大唐施医三月,莫非相遇?”
“看过,看过。”悟空沉吟曰。
“二位虚火正旺,定是眼花。”
悟空张火眼,睁金睛,定神端视,不禁大惊曰,“你就是那个鸦鸦乌,怎的又在此冒充院长?”
“放你的猴屁,我一身两职,于公既有招牌,于私又可发财,说我冒充,实是血口喷人。柏老大人刚来过电话,说你二位口出无状,着我略示薄惩,故把你们送了过来,剥皮亭已准备妥当,等把二位制成猴猪标本,送到博览会公开展览,包管有成群的野鸡大学送我十个八个博士学位,同时报纸一吹,再印到名片之上,就更加唬人,要挣大批银子矣。”
“八戒,大事不好,”悟空叫曰,“快快脱身。”
“泼猴,你脱不了身啦,倒也,倒也。”
一语未了,那八戒头重脚轻,一个倒栽葱,栽倒在地,口吐白沫,昏迷不醒。好大圣,一瞧苗头不对,急急心念真经,口宣佛号,一手捏定闭毒诀,一手掏出金箍棒,迎风一晃,足有三丈开外,举起就打,只听得天崩地裂一声,悟空手臂麻木,虎口流血,低头一看,地上打了一个大洞,晕晕忽已不见影踪。只好赶到八戒身旁,用手一摸,脉也没啦,身也凉啦,不禁流泪曰:
“兄弟啊,只为有病来求医,怎知撞进鬼门关。”
当下照八戒口中,吹了三口仙气。八戒一咕噜爬起来,拔腿就跑。
“夯货,怎的怕成这个样儿?”
“师兄少待,我要出恭。”
“可知便所?”
“管他娘的便所,我就在门口来一个朝天撅吧。”
八戒随即脱下袈裟,扑里扑赤,拉了一阵,喘了口气,揉揉肚子,问曰:
“哥啊,那晕晕忽何在?等我赏他两钯。”
“贤弟,你且去找柏杨老头算帐,等我到鸦鸦乌医院,看个端详,此人不除,遗害无穷。若是师父问我,他耳朵最软,千万说我到澡堂洗土耳其浴去啦。”
“求你手下留情,可别碰我那个娘子。”
“谁是你的娘子?”
“鸦鸦乌护士小姐就是,她刚才还摸了我一把哩。”
“我打你这个夯货,还不退下。”
好大圣,急急赶到鸦鸦乌医院,上下寻遍,不见鸦鸦乌院长何在。不禁大怒,呼哨一声,跳到半空,四方打量,遂念咒语,惊动六丁六甲,谒者功曹,一齐排开,施礼曰:
“小神在此侍候,不知大圣何事相招?”
“那鸦鸦乌哪里去啦?”
“小神只护唐僧,未顾是,须唤土地,方可查明。”
“教那土地前来,我好问话。”
书中交待,那恶医国土地,与别处不同,受到鸦鸦乌医生香火奉养,逢年过节,初一十五,都有六牲鲜供,每天又都拈香参拜,吃得脑满肠肥,得了肿胖之病,眼也看不清,耳也听不明,没事时打打梭哈,有时时就一处宣传医德至理,昏昏噩噩,好不舒服。这一日,下在梅花阁打盹,梦见鸦鸦乌又有银子送来,不由笑逐颜开,却被咒语勾起,在地上团团乱转。
“官儿哥,”一旁的酒家女捏了他一下,嗲曰,“你得羊痫风啦?”
“婊子才得羊痫风。”
“那你为何团团转个不停?”
“糟啦,糟啦,齐天大圣要查案啦。”
“官儿哥,”酒家女抱着他亲个嘴曰,“那有啥了不起,大江大海经多了,你也不是没对付过查案的,给奴家一千两银子,都包到奴家身上,管教他笑嘻嘻走路。”
“这个齐天大圣,有点神经兮兮,用你不着,还是我去照本实发,或免一死。如被揭穿,任那金箍棒厉害,老骨头就休了矣。”
急忙穿上官服,哆哆嗦嗦,来到悟空面前跪下。
“小神恶医国土地,参见大圣。”
“我只问你,鸦鸦乌医德如何?”
“禀大圣,想那打狗脱鸦鸦乌,留学龟兹,遍身镀金,乃上上医德,有口皆碑。”
“好老头,”悟空喝曰,“伸出孤拐,待我打上三棒,你肚子里糊涂虫就打出来啦。”
土地一定要打,“冬”的一声,吓出一个屁,急忙叩头曰:
“大圣勿怒,小的说实话就是。”
“不必做发抖模样,尽管直言,道与老孙得知。”
“大圣啊,是那五百年前,本邦良医辈出,有华佗先生焉,有扁鹊先生焉,有叶天士先生焉,济世活人,普天称赞。鸦鸦乌虽也是土生土长,只因到了龟兹国,学了两手,应文部司之邀,回来之后,身怀绝技,把那些人—一打入地牢,从此他就红起来啦,不知害死多少军民生灵,只因有柏杨老尚书,上欺君,下压臣,为他做主,小民也莫法度也。”
“你身为土地,怎的不上天告发?”
“大禀大圣,小的虽也是神,只是官小如豆,是我前年,被那些枉死冤魂日夜惨呼,听得心惊肉跳,就上天奏了鸦鸦乌一本。”
“定是告准啦。”
“告准啦倒是告准啦,刑部司罚了鸦鸦乌三百两银子,小的回来,却被鸦鸦乌派了打手,打了三十下嘴巴,打得大牙掉了两个,尊脸肿得跟鸦鸦乌的荷包一般。我这才识时务者为俊杰,见风转舵,就了一起拆起烂污。如今大圣既然下问,千万做主,莫再前劲大后劲小,要是再银样蜡枪头,小老儿就断送老头皮矣。”
悟空直气得怒火冲天,暴跳如雷,一叠连声喊曰:“有这等事,气杀我也,你且把华佗、扁鹊那批良医生放出,再作道理。”
“地牢钥匙,拴在鸦鸦乌裤带上,非他不可。”
“且问,鸦鸦乌那家伙哪里去啦?”
“定是大圣棒儿厉害,恶医国混不下去,到烂官国混官矣。”
大圣闻名,叱退土地,驾起筋斗云,径到烂官国。在小巷按落云头,正要打听,忽见附近人群拥挤,有呻吟之声,不沉狐疑,遂向一个老儿,作揖动问。
“客官呀,”老儿曰,“这一带小民,自上次恩屁西台风过境,大水之后,一个个双脚浮肿,今日正要前去衙门请愿只因那卫生官嘴脸凶恶,怕得要死。”
“既然如此,老孙胆大皮厚,愿代各位一行。”
众小民听了,大喜过望,顶礼膜拜。好个美猴王,走到没人之处,摇身一变,变成一个瘪三模样,公然不惧,大摇大摆,进了衙门,向卫生官敬施一礼。
“看你瘦成了一把骨头,不去棺材铺七折预定一副候用,却来此何干?”卫生官曰。
“小的住贫民地区,为病请愿。”
“汝等之病,我早知悉,上次发给你们两副感冒特效药,乃龟兹灵方,今日前来,有何可说。”
“禀大人,我们害的不是感冒。”
“呔,”卫生官翘起胡子曰,“我说它是感冒,它就是感冒,你怎敢强嘴?念你昏穷无知,而我又满腹经纶、民主作风,也不怪罪于你。另有一包巴拉松,带回众人分吃,再赐人半斤拉撒尔,专治各种头痛,包管其效如神。猪八戒都教我治过。呜呼,本官在恶医国开业时,门口还有他送我的匾哩。”
悟空听这卫生官一派官话,很是耳熟,定睛一看,竟是鸦鸦乌原身,遂用手一抹,露出嘴脸,笑曰:“泼魔,你可认得老孙!”鸦鸦乌一瞧,魂飞天外,胆战心惊,急纵身,径上云端,驾着一溜黑烟,向南天逃去。悟空紧追不舍,直追到通天河,举目一望,千里波涛,一片汪洋。鸦鸦乌被水气一薰,立脚不住,跌落平地,被悟空赶至,一把捉住辫子。
“大圣饶命。”
“饶你不难,跟我回恶医国再说。”
“千万放手,弄痛我也。”
悟空看他哎哟得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