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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窗台上,你要跟我说什么?”他问。
她略略抬起上身,攀住他的肩,想了想才凑到他耳边说:“结草衔环,以身相许。”
“不说实话……”他兴奋得几乎发抖,一手托着她的身子,一手捏了捏她的下巴,顺着脖子一路向下握住她光|裸的肩,然后,再向下。他把脸埋在她耳际,鼻子里重重地喷着气,嘴唇在她耳边蹭着,不怀好意得异常坦然,“……求我。”说完,就轻轻含住她的耳垂。
庄严缩着身体躲了一下。
“……负隅顽抗?”他掐着她的腰把她拉回来,继续训示:“没困难要上,有困难,克服困难也要上。”在挑逗的尾音中,满含情|欲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脖子上、胸口上。
他的声音在欲望里呢喃:“记住了吗……”
“……嗯?”
“以后……不许栽赃我……”他发现自己很喜欢在这个角度接受她迷离的仰视。
“……嗯。”
总是觉得,进去得还不够深,还可以再深,有一瞬,梁诚竟然有个邪恶的念头闪过——要把她弄得乱七八糟的,一定要。庄严侧着头,小半边脸陷在软软的沙发靠垫里,哑着喉咙,嘶嘶、热热地叫出声,平素清淡柔顺的语音终于变了声调,他满意极了,完全停不下来,汗水从脸上滑下来,落在她身上,还是滚烫的……
这一时,这一处,除了对方别无他求,是恩爱,真真正正的恩爱。
睡了一小会儿,拾掇干净自己,已经是中午了。
梁诚说:“吃完饭带你见个人。”
“嗯。”庄严点点头,什么都没问。
两个人在学校食堂要了两个小炒,吃得差不多了,梁诚端开了鱼香肉丝的盘子,把还剩两根的清炒芥蓝推到庄严面前,眼神警告她荤素搭配。
怎么就有人不爱吃肉,净爱吃菜?她皱着眉头看了会儿,抱怨说:“苦。”
梁诚不说话,眯着眼睛叼着烟,抬了抬下巴。
和谐社会,只手遮天?她很不情愿地夹了一筷子,把菜叶塞进嘴里慢慢嚼,菜梗就耷拉在嘴边。她偷偷看梁诚,没想到他也正看着她,眼睛里满是专注和温柔。庄严迅速低下头,把菜梗一点点咬进了嘴里,原来,做过了,也还是会脸红。她慢腾腾地夹起最后一根芥蓝,嚼着嚼着,突然笑了。
“傻乐什么呢?”他旁若无人地揉乱她的头发。
她仍旧笑着,眨了眨眼睛,“主任,吃的是草挤的是奶,说的就是您这种吧?”
梁诚瞪了她两秒,拉上她的手,笑着看向了别处。
他领着她穿过校园,走出校门,她还记得这掌心的温度,他的手心还是会出汗,湿湿的,跟她纠缠不清。
车上,的哥一个劲儿的从后视镜里瞄俩人。
“师傅,有事儿?”梁诚问。
“没有,职业习惯,就好分析分析客人。”
“那您看我们俩……?”他又问。
“还真不好说,我本来觉得像搞对象的,要不就是俩口子新婚,这手打上车一直就没松开过,可是您上来就抱怨‘走出两站多地才打着车’,我就犹豫了,这要真是搞对象的,别说两站了,打首都走到天津都嫌近。您二位在一块儿起码五六年不止了吧,感情真好。
后座上的俩人眼神交流一记:这是散落在出租界的隐士。
到了公墓,两个人来到尹航墓前。棱角坚硬的灰白色墓碑上有他的生卒年月,还嵌着一张黑白照片,一个少年微笑着,看着他们。
把墓碑擦拭干净,梁诚牵起庄严的手对尹航说:“我喜欢上的那个,就是她。我带着她来跟你道歉,你可以不原谅我们,不祝福我们,但是我跟你之间,怎么都不会变。”
他转过头,看着她:“要是所有人都不原谅咱俩,怎么办?”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领她去见父母,也不知道要是碰上尹默会怎么样。
“他们……总能留我个活口吧?”庄严仰头问。
“能,有我呢。”
“那就行了。”
梁诚又问:“你怕不怕遭报应?”
庄严回答:“怕。可是,打从娘胎里出来,谁还打算再活着回去呀。”
“没那么严重。”
“那最好。”
梁诚接着问:“要是离开北京,去S市当人民教师,你愿意吗?”
“不会粤语,问题大吗?”
他不答,而是问:“有人比你大九岁,有人可能突然残废,行吗?”
“有人连折寿都不怕了,我怕什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梁诚笑了,你,就是那个祸!
他握住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面对自己,“我是想当着尹航的面跟你说……跟我走,我娶你。”他没有再用询问的口气,他下的是命令。“庄严,我……”
电话很不合时宜地响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接起来,听到最后,边说边笑:“我在公墓,替你通知尹航,他有侄子了。拳头儿,那不是我干儿子,那是我恩人,你们家三口都功德无量,晚上带个人过去见你。”
他挂了电话看着这个让他误入歧途的姑娘,她仰着头看着这个在坟地里跟她求婚的男人,他笑着,和她对峙着;她等着,等他说完“我爱你”。
(三十二)正果,后篇
从那天到这天,又发生了好多事情,但是这些,对于他们来讲,已经不重要了。
“诶,你那天看见我的时候什么感觉?”
“您都问了好多次了。”
“你老不老实交代。觉得见着鬼了?”
“觉得见着他还不如见着鬼呢。”
梁诚笑了,她还是不肯告诉他。
从那天算起也有两年的时间了,他们各自忙着各自的工作,日子再平静不过,虽然还有不被原谅和离乡背井的无奈,可更多的却是失而复得,受宠若惊般的感恩。生活简单的重复着,每天有人帮他挤好牙膏,烫好衣服;有人陪他吃饭、看电视;有人陪他说话、陪他笑;有人跟他摸来摸去,相拥着入眠……偶尔,会搭配些小情小调小忧伤,小打小闹小疯狂,这样的日子,对于他们来说,离厌倦还很远,很远。
“主任,要是那天咱俩没碰见,怎么办?”
“不知道……”
两人沉默了片刻,梁诚伸手弹了她一个脑锛。
“真暴力!”庄严往后躲了躲。
他一把把她扯进了怀里,拿胳膊圈着,带着她的身体轻轻摇晃,“谁让你非说这么吓人的事儿。”如果一生都遇不上那样的一次成全,他们该怎么办?
“揉揉。”她仰起头。
他没有去抚摸她的额头,反而惩罚性地揉乱了她的头发,满意地停下手,低头问:“下次,跟我一块儿回家吧?”
“啊?”她靠在他胸口,一脸为难。
“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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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子外边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的,有一点儿冷。
“你怎么又把我拖鞋穿走了?”
“待会儿还您,我找U盘呢,找不着礼拜一没法给学生上课。”
梁诚趿拉着她的小拖鞋,拄着手杖走过来。
庄严抱怨:“怎么哪儿哪儿都是打火机啊?您下回都搁一堆儿。”
“是不是让咒儿叼走了?你慢慢找,电脑里不是都存着呢吗,拿一别的U盘不行么?那么些呢,非认那个!”他叼上一根烟,看见蹭痒痒蹭得欢快的咒儿,越看越觉得它嫌疑最大,伸手往家居服的兜里摸打火机,掏出来看看,皱了下眉,“……操!不是我搁的啊。”
“……还赖咒儿。”庄严接过U盘,插到电脑上,一手支着桌子,一手点着鼠标找文件。
“我怀疑是你成心放我兜里的。”他把手杖立在桌边,从背后环抱住她的腰,又像调侃,又像道歉,“酒我戒了,肉也没你吃得多,这两天别是琢磨着烟也不让我抽了吧?庄严,我可好言相劝,这要都戒光了,再戒就是你了。”
她收好U盘,回头瞅他,报复性地笑了,“您早上那遍药还没喝呢。”说罢,转身去了厨房。
“先把鞋还我!”
热好药,庄严端起碗抿了一口,苦得直皱眉,觉得温度差不多了,端到梁诚面前。
“我看着它是真犯愁,要不……喂我?”他说完,自己就笑了。
“一口一口的更苦,憋口气,一仰脖的事儿。”
“喝完就给你丫个舌吻!”他就着她的手,愁眉苦脸地把药喝了。
“漱漱。”庄严把水杯塞进他手里,端着空碗去了厨房。回来时,不声不响地靠着梁诚坐下,把他的腿架在自己腿上,轻轻胡噜。
“下次去廖老那儿,让他给你开张治缺心眼儿的方子,药也瞎喝。”
“您觉得还有治?”她笑笑,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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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又过去了,暮色里,他把爱人搂在怀里,拉着她细细的手指把玩。锅里蒸着一条鱼,冒着热气儿。咒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客厅溜达进了厨房。
恍惚间,梁诚觉得这些年就如同做了一场梦,悲悲喜喜,起起落落,总算梦醒之后,梦里的人陪在他身边。他拿下巴蹭着她的头发,小声说:“扁豆和丝瓜的架子我都搭好了。庄严,这院儿里就缺一棵西府海棠了。”
“缺什么?”
梁诚看着她,勾着嘴角笑。
——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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