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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抬眼望着外面,一边低头焦急地碎碎念着。少爷怎么还没有回来,老爷都等得发怒了,再耽搁下去,这倒霉的,可就是他了!
随着嘎吱一声,厚重的大门被打开,走出一个青衣少女,女子容颜清丽,身材纤细而苗条,是个十足十的美人胚子。虽然打扮有些朴素,从她身上穿的昂贵衣料,还是可以分辨出她并不是一个丫鬟。中年男子见了她,神色倒不是很谦卑,只是淡淡笑了笑,问候道:“莫小姐,您怎么出来了?”
咬了咬唇畔,女子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吴管家,师兄他回来了吗?”
“唉,还没呢!老奴在这里等了几个时辰了,都没有看到少爷的影子。已经派人去断魂阁请了,应该就快到了吧!”礼貌而疏离地回道。吴管家转向外面,神色有些不耐烦,五少爷啊,你就不要折磨我们这些奴才了吧!
莫忆看着不再理她的吴管家,脸色闪过一丝羞辱,寄人篱下一年多,师兄对他们兄妹基本上是不理不睬的,虽然偶尔会过来问候一下,但是他们早就知道,在偌大的相国府,他们的身份是尴尬的,不被别人认同的,只是客人而已。如果不是相爷对他们颇为照顾,这些下人,还不知道会怎么冷落他们兄妹。一年以来,看着他沉默,看着他变得越来越阴沉可怕,看着他与旁人的疏离。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想要靠近他,不愿看到他悲哀的面容,不想他最后冷酷得都不像是一个人。难道苏童死了,他的世界就真的从此坍塌了吗?为什么呢,她一直都陪在他的身边,他却一直都看不到呢?
“那个,吴管家,断魂阁,是什么地方啊?”终是开了口,她想要去找他。
“这个,”讪讪一笑,吴管家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莫小姐您是大家闺秀,那种地方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疑惑,这和她是大家闺秀有什么关系,“吴管家,实不相瞒,我想亲自去找师兄。”
“哎呀呀,莫小姐,您这是在开玩笑吧!断魂阁可是越京最大的妓院,您一个清白的女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妓,妓院!”面色惨白,莫忆身子一颤,几乎有些站立不稳。吴管家了然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莫小姐,您还是先回去吧,少爷我来等就好了。”
跌跌撞撞地进了房门,莫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没有感觉,除了痛,便是麻木了。
夜色低沉。
终于,当那个一身黑衣面色阴沉的男子出现在了眼帘,守在门口的吴管家眼中的神色仿佛是看见了自己的再生父母!
“少爷,您可回来了!老爷在书房等着您呢!”
黑衣男子看也没有看他,直接走了进去,吴管家也不以为意,只要少爷能去见老爷,就是踹他一脚也没事儿。
微微燃着亮光的房间里,风瑞坐在书桌旁,脸上的神色有些黯沉和复杂。门口传来脚步声,他知道,是他来了。
来人不礼貌地踹开了书房的房门,黑色高大的身影落在一旁的软榻上,冷漠的眼神看着书桌上的老人。
“什么事?”
风瑞眼中闪过不满,“扬儿,你怎么能这样不懂规矩?我派人找了你许久,你竟然等到现在才过来,你当真置我这个父亲于无物吗?”
“你还要我怎样?风瑞,从你在我身上留下那个耻辱的印记开始,你就应该会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
一把拉开有些凌乱的衣衫,黑衣男子风絮扬,让自己光洁如玉的胸膛暴露在风瑞面前。
强壮的肩头,一轮圆月在夜色中,闪耀着银白色的光。
第七章分别伊始
时光荏苒,有些事情或许很难,但是却很容易就会消失。
在落樱谷的日子,很快就过了三年,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而我,却只能在此刻看着满谷的纷飞花朵感叹。落樱谷果然名不虚传,三月的樱花飞舞,美妙的如同身处仙境,仰躺在绿色的草地上,我闭着眼睛,任由粉色的花瓣跌落一身。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熟悉的气息在耳边萦绕。没有睁开眼,我喃喃。
“离,你来了。”
“嗯。”白衣如雪的若离在我身边停下,却并没有如我一般躺在地上,“我,要走了。”
“哦。”见怪不怪地开口,若离每年都会离开落樱几个月,我已经习惯了,没了他的管制,在落樱我反而更自在。
“这次去多久啊?我好做个准备。”
“或许,是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良久,若离有些飘渺的声音才响了起来,我睁开眼,看着他,“怎么了?你要离开,去哪里?”
他从来不会说假如之类的话,一旦决定了,就不会再改。突然感觉到这一次不同于以往的凝重性,我起身,直直地看进他的眼睛,那里,依旧是一片平静地荒漠。
“有些事情到了该做的时候,逃避已经不是办法。我终究是要走的,这几年来,你的身体也没有异状,我也可以放心了。我必须走了,你也有你的自由。我知道你想要离开,现在,你可以去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了。”
这是若离第一次说出这样长的话,可是他的眼神,一直在遥远的天空。我无法猜到他在想什么,一直以来,他很容易就能看透我心中所想,而对于我来说,他却一直是个谜。
一个无法解开的谜。
我依赖他,甚至佩服他,是他给了我重生,给了我现在不可思议的一切。我感激他,或许还有更多。
可是,他说的没错,我想要离开,想要出去看看这个世界,想要去找絮儿,想要看到他!那股欲望是如此强烈,随着时间的增长在我的心中愈发的膨胀起来,难以消除。
为什么,心里反而带来一丝惆怅,离开若离,离开落樱,竟是这般难以割舍。
没有道别,没有悲伤,第二日我起来的时候,整个房间空空如也,若离的身影,早就不见。微微感叹,这一天是迟早的,我们都有自己该做的事情,而他,也不是我想要找的那个人。
嘶嘶的声音响起,蛇从我的衣袖里面钻了出来。将它捉到手心,点了点它金色的小脑袋:“蛇,若离走了,我也该离开了,以后的日子,就只有你陪我啦!”
“不过,在外面可不能叫你蛇,给你取个什么名字比较好呢?看你就像一块金子,以后就叫你闪闪吧!你打滚干什么,不满意也得满意!”
抬头看看外面的天空,我勾起一抹微笑。絮儿,我来找你了!
收拾好行李衣服,虽然那并没有多少东西,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三年的地方,毅然转身离去。
也没有看到,那落英缤纷的一棵樱花树下,静默站立的白衣男子,一直遥望我离去的眼神。
一个青衣小童突然出现在白衣男子的身边,轻声道:“主人,京城那别有动静了。不出三个月,苏童一定会到达越京,那个时候,原本京城该有的平静就一定会被打破。主人,要我派人跟着他吗?”
风吹起炫目的白衣,片片樱花随风飞舞将男子笼罩,久久无声。
凉云边境的陌城,是一个商旅来往频繁的地方,这里虽然比不上越京的大气和辉煌,倒也十分繁华。长长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行驶着。奇怪的是马车车驾上并没有人,一匹老马慢悠悠地走着,脸马车里面究竟有没有人,都无法知晓。
守门的城卫疑惑地看着那马车以极慢的速度驶来,为首的两个官兵小声地交谈了起来。
“大罗,这是什么状况?要不是上去看看?”
“算了吧,看这马都这么老了,这马车也是破破烂烂的,八成是别人弃而不用的东西。想必是这老马识途,又给走回来了。”另外一个官兵不以为然,鄙视地看了一眼那辆马车,然后又用极为调侃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同伴。
“财奴,你不会连这种破烂都看上了吧?也对,这马车修一修,还是能卖个好价钱;这老马嘛,至少还能当个驴子拉拉磨,哈哈哈!”
被叫做财奴的官兵气白了脸,却也不好反驳,他家里人多,花销也大,比起其他的同伴是要困难一些。收了这无主之马他的确也有这个想法,但是男人总是好面子的,被同伴这么一取笑,他也不好意思真的去拉了这马车了。
骂骂咧咧地走了上去,拉开了车帘子,“我倒要看看这里面还有没有人了!”
只一眼,那官兵便已经静默无声,双眼圆瞪说不出话来。
金色的坐凳,金色的曼帘,金色的地毯,破烂的马车里面,每一件食物都是金光闪闪。而在马车的金色小榻上,慵懒地躺着一个一身红衣如火的身影。血液般深红的色泽和黄金般闪耀的金色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画面竟是说不出来的华丽妖娆。
谁会想到,看起来如此破烂的马车,里面竟然是如此贵气。而那睡觉红衣人,显然就是马车的主人了。吞了吞口水,财奴的眼睛里面,已经溢出了强烈的贪婪。另外一个官兵见财奴的样子,也疑惑地走了过来,看见马车里面的情况,也是立刻惊呆地说不出话来。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的意味都有些不言而喻。马车里面床榻上的红衣人看不出是男是女,但是身形瘦削,不像是什么有力气的人。更何况,他还只有一个人。若是他们两个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杀了,这里面的金子,可就是完全归他们所有了。
这两个官兵本就是利益熏心之人,平日里昧着良心的事情也没少做,今天有了这个想法也是不约而同。交换了一个眼神,大罗爬上了马车,财奴则将车帘子关上,守在外面,还好今日看守城门的就他们两个,今天路上的行人也少,才给了他们机会下手。
有些紧张地看着四周,财奴等了一刻钟,大罗还没有出来,心中一气,杀个人还费得了这么长的时间吗?看了看周围没人,干脆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