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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喷射状的血迹。事后将人头颅带走,也干净利落,不留半点痕迹。
如此想着,萧瑞儿便停止攻击动作。蓝湛手上力道控制的合适,让她略微感到窒息,却不会全然透不过气。只是如此时候稍久,还是会让人本能的感到不安。
萧瑞儿略抬了下手,稍一犹豫,还是探向蓝湛面容。
手在下一瞬被人倏然间拽住,萧瑞儿一惊,下一刻,已经被人扣住后腰,拽进一个怀抱。
蓝湛微热的气息,透过质地绵密的布匹,轻轻喷吐在她面颊。微哑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别动,有人在看。”
萧瑞儿不能不质疑,到底是真的有人在看,还是蓝湛在撒谎。
可由不得她多想,蓝湛已经又有了进一步的举动。
他隔着那层并不算太厚实的布料,亲上了她的唇。
萧瑞儿在一片黑暗中,倏然睁大了眼。
渐渐的,眼眶微微刺痒温热,泪水如同温泉上方的雾霭,弥漫在渐渐闭阖的双眼。微阖上眼,没有言语,没有挣扎。耳边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响动,还有黄鹂鸟儿的清脆啁啾,头顶的阳光透过幼嫩叶芽,随着影儿轻轻摇曳。而那人温软的唇,一如当年那晚。
仿佛过了一世那么久,却不过是片刻光景。蓝湛很快放开了她,同时扯下了遮住她视线的那块灰蓝布匹。
萧瑞儿抬手微遮着眼,不待双眼适应明亮光线,就转过身,四下看着。
蓝湛站在她身后,目光复杂。
半晌,两人都没有说话。
萧瑞儿明知道,即便蓝湛所言是真,那人也绝不会留到此时,让她窥见踪迹。可她不愿回头。
因为只要回过头,蓝湛就会看到她眼间的泪水,以及面上无法掩饰的伤痛。
她恨身后那个人,为何长了与当年那人一模一样的容颜。她又不得不感激这个人,让她在十年的苦苦等待后,终于窥见一丝希望的曙光。
十年过去,一个人的容貌有再多改变,总不会让人辨识不出。虽然他比十年前成熟了,样貌五官也平添几分过去所没有的风流不羁,可毕竟是有过那样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她再如何眼拙,再怎么不敢肯定,心里却总有一个声音在说,就是他了!
虽然十年前他不是红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风流浪荡,可当你对一个人的了解深刻到骨子里,外貌言行,有时并不是最可靠的评判标准。
可为何,他就是认不出她来?
是她这十年的变化太大,还是他对她的感情,没有她对他的深刻。否则为何口口声声要找当年那个女孩子,却与她对面而视,两不相知?
心里面百转千回,面上却总要做出云淡风轻的模样来。混江湖就是这个样,永远不能显露自己的真实感情,永远不要让对方看透你在想什么,被人太过了解的下场,就是给别人算计陷害自己的机会。
萧瑞儿转回身,并没有看向蓝湛,而是直接往两人栓马的方向走去,语调平淡的近乎冷漠:“时辰不早了,走吧。”
蓝湛跟在她身后三步开外的距离,不快不慢的走着。
手不自觉的抬起,拇指轻触了触自己唇角。刚才那种感觉,为什么如此熟悉?不是初次碰触的新鲜刺激,而是仿佛寻找了许久,最终重新拥有的怦然心动。
他果真是浪荡子么?
曾经以为只会对一个女孩子的心动,为何会出现在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女子身上?还是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从一开始就错了。
蓝湛一言不发将布匹裹好,翻身上马。眉间却显出极少展露的阴郁神色,最好不是他猜测的那样,否则,他就是上天下地,也要宰了那个老头子!
两人回到临俪场,正赶上吃晌午饭的时辰。
将马匹交还,两人地走着到茗澜酒肆,各自点了饭食,又各点了壶好酒,一言不发的吃着。
晌午时分,若是正经饭庄酒楼,或许正是人多的时候。可在酒肆,尤其是郦茗澜的酒肆,却是一天里客人最少的时辰。
故而两人对桌而坐,沉默无言,各自一径吃饭饮酒的行为,就显得格外惹眼。
郦茗澜从外头进来,一进店门,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向来笑脸迎人的蓝捕头神情严肃,低头吃饭;而私底下笑容不太多的萧瑞儿则唇角微翘,一径饮酒。
往旁边有数那么几个熟客那里扫了眼,各自都悄悄摇头摆手,示意不知道。
郦茗澜想起昨天下午府衙里那起儿,又见两人各自十分反常的举动,虽然略过其中诸多细节详情一概不知,却不妨碍对这一对大体上相处模式的把握与判断。
故而在心底一笑,平静走到两人桌前,叫了小二端茶过来,也未跟两人客套,直接一掀衣袍就坐了下来。
蓝湛依旧没抬头,萧瑞儿继续微笑饮酒。
郦茗澜看着萧瑞儿那样,就知道这人心里怕是早就愁翻天了,从一般女子的角度看去,蓝湛此刻的种种举动,实在是——没心没肺到欠收拾!
郦茗澜喝下半盏浓茶,才道:“听说昨晚上抓了一个?”
萧瑞儿抿了口酒:“嗯。”
郦茗澜又问:“招了多少?”
萧瑞儿沉吟:“须请秦大夫过来一趟。”
郦茗澜想了想,也猜到大概:“我昨晚看到响箭了。”
“正好,我今天下午也有空。请秦雁的事,我来做。”
萧瑞儿又抿了口酒:“卢家那边,你打算如何?”
毕竟卢家镖局也在临俪场。老一辈里,卢盛林算是少有的几个队郦茗澜不太服气的。不过平常也少有交涉,各自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众人不违规,也就这么过了。反正用不着几年,这几家都会纷纷交担子到家中年轻人手里,而年轻一辈,对郦茗澜都十分服气的。
眼下出了卢远的事,郦茗澜作为大当家,按理总该登门问候一声。可卢远算是被人暗害惨死,里面又掺进盛兰山庄和官府,郦茗澜和沈若涵的事,临俪场中人都是知道的。其中利害自不必多说,在这个节骨眼上,无论过不过去,卢家若是想找茬子,都有得闲话说。
一个弄不好,就又是风生水起。
二十章 无心换有情
郦茗澜却并不忧心,饮了口茶,声色平淡:“既有端木插手,这事我也无须过问。”
萧瑞儿微微一笑:“一切都在你算计里,是我白操心了。”
郦茗澜回以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转眼看向蓝湛:“蓝大人与瑞儿合作几日,有何感想?”
蓝湛抬眼,唇边带着惯常笑意,目中却显出两分防备神色。
郦茗澜目光却如千年古井,让人看之不透:“若是有甚不满意的地方,可以及时说。毕竟你二人相处日子还短,觉得不合适,提早换人,对大家都好。”
蓝湛放下筷子,挑起嘴角笑了笑:“合适不合适,不是我一人说了算的。郦当家若是不放心,可以先问问瑞儿。”
蓝湛四两拨千斤一挑,就把话头丢给了萧瑞儿。听着这话的人都难免觉得他心机深沉,可郦茗澜却多看出一层,而这一层,也正是让蓝湛本人惴惴不安的。
他想知道,萧瑞儿对他,究竟是何观感。
可他究竟是少算了一点。
女儿家的心思,怎么可能毫无顾忌的宣之于口?若是讨厌,或许还有几分可能直接言明,但凡心里有丁点的喜欢在乎,无论是什么脾性的女子,都不会直说出来的。
更何况,萧瑞儿对蓝湛,本就有着不止一个心结。
郦茗澜将蓝湛心思看个通透,也了解萧瑞儿心中郁结,因此对蓝湛这一番话,并不看好。知道他此言一出,是将两人又引向分歧,萧瑞儿难免在心中对他更加疏远,重设心防。
果然,萧瑞儿一开口,郦茗澜就知道,事情比她所预想的还要糟糕:“我觉得很好。”
郦茗澜无声叹息,却还得让旁边那个傻蛋听个明白:“瑞儿是觉着,蓝大人哪里好?”
萧瑞儿悠然一笑,将壶里最后一点酒倾倒入杯:“蓝捕头机智过人,心思缜密,确实是黑白两道响当当的一个人物。能与蓝捕头成为搭档,协同勘案,实在是瑞儿三生有幸。”
不过几句话,蓝湛脸色就全变了。
萧瑞儿这话,与从前每次玩笑吵闹都不同,其中疏远之意,怕只有无知孩童听不出来。
心里憋闷的厉害,蓝湛看着面前还剩着少许饭菜的碗碟,胃口尽失。
郦茗澜在旁看着,倒不觉蓝湛有多可怜,只为萧瑞儿感到心疼。
这番话若是旁的女子说出来,或许总有些一时意气,且不见得有多艰难。可由萧瑞儿口中说出,郦茗澜又对她当年那些事知根知底,因此非常清楚她是怀着怎样一种煎熬心境,才说出这几句话来。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此时郦茗澜在旁看着,就觉这两人明明各自有情,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鸿沟,却越来越宽。若蓝湛再不知把握,怕有朝一日萧瑞儿狠心决断,调头不返,经年过往,两人都要悔恨终生了!
两人起身步出酒肆,屋子里各人都大舒一口气,纷纷叫嚷“憋屈”!就连跟在郦茗澜身边多年的店小二都忍不住道:“什么笑面阎罗,我看他根本就是个敲不响的哑锣!”
郦茗澜执起萧瑞儿最后倒的那半盏酒,唇角微微弯起。
不饮至最后一口,便无法判断一坛酒酿的是否成功。
是不是有些感情,不到最后一步,也无法品出其中全部滋味?
……
红日西斜,春风微沉。
暗里面,江亭和卢盛林对桌而坐,蓝湛和萧瑞儿各自坐在下手位置。端木照例独坐一隅,冷眼旁观。
桌上摆着四盏清茶,水烟袅袅,茶香温润,却无人有心品茶。
江亭神色平淡道:“我已派人彻查。”
“盛兰山庄里,并没有老镖头所讲的绿衣女子。”
卢盛林冷嗤一声,不信神色溢于言表。
江亭却不恼不怒,温言解释道:“盛兰山庄的婢子,无论等级高低,春季一律穿着桃色衣裙。至于老镖头提到的绿色,确实有,不过是要到夏至之日才换的。”
卢盛林脸色微沉,却也没说什么。
江亭接着看向蓝湛和萧瑞儿二人,微一颔首:“蓝大人,萧老板,有关北方镖局的两位兄弟,至今仍无所踪。我想,应该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