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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逸方负手而立,背脊挺得笔直,并不答话。只有江泽阳温和地点头:“唉!大费周章,不过就是想胜算高一些。有了你提醒的信,蔚子善才会倾巢而出,这样凌云就可以轻松拿下蔚家寨。而这边想要少死人,就不能硬拼,要使些计策。蔚子善不是傻瓜,所以这就需要曲寨主多多努力了。”
曲逸方神情肃然地问:“那……我的解药……”
江泽阳呵呵一笑,摸着下巴道:“不急,反正一时半会儿不会毒发。曲寨主在手下弟兄们的心目中依旧是那么英勇神武,若我这会儿替你解了毒,那么被一举擒下的就不会是蔚子善,而是我了!”
“尹长风呢?他在哪里?所有的都是骗我的,对不对?”紫棋冷冷开口,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江泽阳吩咐了一声:“把他带来!”
紫棋心中一阵紧张,将脸紧贴在石壁上,透过那个窗口满怀期待的往外望。尹长风真的在这里?她就要看到尹长风了,他究竟好不好?她太傻了,所以被一个又一个的人算计,他见到她第一句话会说什么?是安慰她还是嘲笑她?不过都没有关系,只要能看到他的人,能听到他的声音就好!
“不用推,老子自己会走。曲逸方,你背后偷袭算什么好汉,抓我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紫棋呆住,好半天才能出声:“张久蓝……”
张久蓝身上缀着锁链,双手不能动,他闻声扭过头来看,看到紫棋,脸上挂了层苦笑:“紫棋姑娘,你……唉,果然不出所料,他们跑去那里就是在打你的主意。看来是要利用你来牵制蔚大哥……”
“带走!”
江泽阳侧过头来,笑眯眯地望着紫棋的方向,缓缓道:“怎么样?婚事照旧?”
其实紫棋已无用处,蔚子善不会有机会见到新娘子,随便找个人披上红盖头就可以瞒混过关。但是江泽阳还是要用紫棋,还是要让曲逸方当真的一样娶,因为有一个人会认真看这场婚典,那个人就是曲飘飘。
既然他的飘飘有兴趣看,他又岂敢稍有马虎。
~~
于是今日紫棋身着大红喜服坐在这里任两个丫头摆弄。
发髻好不容易盘好,那两个丫头开始在她脸上涂涂抹抹。傅粉,施朱,描眉,画黛,直画到紫棋面上透出几分冶艳之色。
铃铛问另一个:“可以了吧?”
“可以了,可以了,反正一会儿会盖红盖头,就这样了,走吧!”
二人把东西收拾了一下,相携着笑闹离开。
紫棋盯着镜中的自己发呆,她不知道该如何通知蔚子善曲逸方也不可信。江泽阳警告她,若她稍有异动,他就会立刻杀掉张久蓝,对他们那些人来说人命如草芥,杀一个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所以她完全相信他下的了手。可是若什么都不做,蔚子善和那些兄弟真的中计怎么办?
一只细嫩莹白的手伸了过来,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扬了起来。曲飘飘自上而下盯着她看,笑得风情万种。
“原来是你?你不去嫁给尹长风或者蔚子善,怎么跑到这里来做新娘子?”
紫棋厌恶地拨开她的手:“要不是你们捉了我朋友,硬逼着我成亲,我才不会和你哥扯上任何关系。”
曲飘飘又把手伸了过来,用食指在紫棋脸上划来划去,幽幽叹道:“打扮起来还真是美,不过可惜,花儿再美,却无人有心情去赏。这些男人们心中全是权力地位,争来斗去,无趣得紧。本来我还想自己见到新娘子会不会还像多年前一样激动,忍不住要拔剑杀了她。现在见到了才知道,我竟然一点儿也不生气,一点儿也不妒忌。”
紫棋理解不了她的心情,听得十分不耐烦,刚才任由那两个丫头摆布的好脾气遇到曲飘飘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回手一把推开她,使的劲稍大,曲飘飘踉跄后退了几步,撞到身后的一处桌案。
紫棋心中狐疑,曲飘飘的武功远在她之上,如今怎变得如此弱不禁风?
曲飘飘倒是不着恼,揉着后背走了过来,面上带了七八分的认真:“我可以让你挟持我,也许你运气不错,可以救下你的朋友逃出去。”
紫棋心中一动,可立即想到她不可能那么好心,没准又是耍弄人的阴谋,暗自提醒自己一定要谨慎。
曲飘飘又道:“不止我帮你,也是你帮我。所以不管成功不成功,我都保你朋友不死。”
紫棋迟疑着问:“蔚大哥上山了吗?”如果蔚子善上山,她即便逃不出去,也能扰乱曲逸方他们的计划。
曲飘飘哼了一声,转身往外走:“不试就算了,我可没功夫陪你做周详计划。”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只能试一试了!
紫棋自头上拔下凤钗纵了过去,以尖部抵住曲飘飘的颈部。
第六十节 东风夜来 4
双龙寨前厅张灯结彩,红绸绕梁,每张桌案上都铺了喜锦,真是一幅寨主大婚的景象。她二人出现的时候,江泽阳和曲逸方正坐在正位,面对面商议着什么。
曲逸方道:“他竟然将带下山的手下又遣了回去,孤身前来。”
江泽阳叹:“这消息若是真,那么凌云肯定已失手被擒。”
他二人神色都很不好,但是细辨江泽阳带些焦躁不安,曲逸方则隐隐是一种失望。
见紫棋挟持着曲飘飘进来,江泽阳蹙起眉头,低咒了一句。曲逸方却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
紫棋用左臂箍着曲飘飘的脖子,右手紧紧握着那支凤钗,大声道:“放了张久蓝,要不我杀了她。”
江泽阳端了杯茶水,将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沫子吹到一旁,不紧不慢地道:“你想比比是你的簪子快,还是我手下的刀快?”
他把茶盅置在桌上,手一挥,一个手下将张久蓝推了出来,他双臂被绑,口中塞了破布,说不出话来。一柄大刀架上他的脖子上,稍一用力,脖颈上就有鲜血渗出。
紫棋却是狠下了心,不看张久蓝,手下用力,也用凤钗扎破了曲飘飘的皮肉。曲飘飘十分配合地一声娇呼,目中闪着泪光,无助地望向江泽阳和曲逸方。曲逸方依然不动声色,伸手将自己的茶水端了起来,自顾自低头啜饮。
江泽阳眼睛微眯,似要发怒,却最终笑了,侧头对一旁的手下道:“放人。”
张久蓝脖子上的刀移开,人被推了过来。紫棋想去解他的绳子,曲飘飘却暗掐了她一把。她立刻警醒,握紧凤钗,对江泽阳一扬下巴道:“给他松绑。”说话时气势逼人。
江泽阳点了点头。有人解了张久蓝的绳子,张久蓝一把扯掉口中的破布,顺手抢了身旁那人手中的刀。跃到紫棋身旁,将她护住:“快,下山!”
正在此时,山门迎客的人跑入大厅,一边跑一边急急回报:“蔚子善已到山门,我们拦不住他,他正向这边过来了。”
紫棋心中一喜,心道再拖延会儿就可以见到大哥了,那么大哥也不会再中圈套,如若及时往回赶,没准还能拦住凌云生事,救下蔚家寨。
江泽阳侧头对一旁的曲逸方道:“烦劳曲寨主亲自迎客,带蔚寨主看看山上的风景,这边的事情……我来解决。”
曲逸方应了声,离座起身,路过紫棋身旁时却突然出手。紫棋只觉冷风袭近,忙扯着曲飘飘往后退,张久蓝舞刀迎了上去。
曲逸方出手如电,招招夺命,张久蓝勉励维持,显然不是他的对手。
紫棋看得心惊,嘶声喊:“住手!再不住手,我真的会杀了她,我真的会杀了她!”她颤着手一用力,凤钗刺进曲飘飘的肉里,血顺着钗头凤凰的凤翎滴滴答答往下流。
曲飘飘哀声求曲逸方:“大哥,莫要再动手。”
江泽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表情不善,也出声唤:“曲逸方,住手!”
曲逸方却根本不理,一掌击中张久蓝的面门,将他打翻在地,旁边有双龙寨的人冲了过去,曲逸方低声一个“杀”字,那些人乱刀挥下,将张久蓝砍得血肉模糊。
紫棋正在呼停手,此时一下子住了口,胸前起伏,整个人都在抖。
刚刚还鲜活的生命,能说,能走,现在却……她原是想救他的!
只望了一眼张久蓝残破的尸体和流了一地的鲜血,她就匆匆挪开眼睛。她不敢看也不忍看,难道她又做错了?如果她不听曲飘飘的,不挟持她跑出来,也许张久蓝就不会死。
众人都将目光投注在她的身上,她能感觉到江泽阳冷冷地注视中带着杀意,而曲逸方却并不急于动手,只一派悠闲地望着她,似根本不担心她会伤到曲飘飘。
她咬牙瞪向曲逸方,他在嘲笑她是笨蛋,嘲笑她懦弱到没有胆子杀人?
“你不是说他不会死吗?你不是保证过吗?你骗了我!”紫棋闭上眼睛,手上使力,一咬牙将小半截凤钗没入曲飘飘的脖颈。
她敢杀,他们都是坏人,他们联手杀了张久蓝,所以他们死有余辜。
再进去一点点,曲飘飘就可以丧命,可是紫棋还是心软了。她没有杀过人,而曲飘飘似乎也从没有真正伤害到她,她对她恨不起来。
只是这一瞬的犹豫,情况就发生了变化,她还未及将眼睛张开,便听到江泽阳阴恻恻的声音响在耳畔“找死!”,手腕被人一把擒住,箍得那么紧,仿若铁钳一般,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她的手指开始变得绵软无力,再也没有力气握住那支凤钗。
待紫棋的手一离开凤钗,江泽阳就举起另一只手掌,向她的天灵盖拍去。
曲逸方不着痕迹地笑了,他原就想看江泽阳和蔚子善相斗,最好能两败俱伤,没想到蔚子善只身前来,乱了他的计划。如今如果让蔚子善亲眼目睹江泽阳杀了紫棋,那么依然还有场好戏可以看。
关键时刻曲飘飘忽地幽幽开口:“江泽阳,他可是我未来的嫂嫂,你不能杀她,也许你还要感谢她。”
她旁若无人的走到曲逸方身边:“我亲爱的大哥,我早知道我在你心里一丁点儿分量也没有,你果然不负我所望,让我彻彻底底死了心。好啦,以后再没有人会纠缠你了。你好好保重,小妹我祝你早日心想事成!”
话毕转身离去,身影未有一丝留恋,只是所过之处,有一滴一滴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