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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
似乎也只能如此了。秦明智道:“老奴去安排一下,爷,沈管事要陪同吗?京城这边虽说现在没什么事,可……”
秦明智不想沈青珞一起走,上次那样的危机,幸好沈青珞在,不然,庆丰此时已倒闭了。
裘世祯一百个不愿此时与沈青珞分开,然而韩潇与沈紫瑜这件事,他不敢给沈青珞知道。
“我自己走吧,去告诉韩潇……他若是不愿意认檀姓,就由得他利索死了,若他愿意,明日带他到西城门那里等着我。”
韩潇自是愿意,出行颖川的事便定了下来。裘世祯不敢提韩潇与沈紫瑜的事,只告诉沈青珞,颖川钱庄出了点事,他要去处理一下。
“你在家好好养养身体,我回来后……”
沈青珞听得裘世祯要离京,又不带她一起走,小脸塌了下去。
两人每一次分别,都会迎来风暴,沈青珞有些忐忑不安,有心想跟裘世祯说要跟他一起走,又想着自己若是嫁给裘世祯,多少得替他分担一二,不能只是粘人的小女人,留在京里坐镇,若是萧汝昌不肯罢休又弄什么花招出来,也能有个拿大主意的人。
沈青珞掩了烦恼,笑着替裘世祯打点了行装。
才得了甜头便要分开,这晚两人难舍难分,裘世祯那一根物…事比往常更硬,沈青珞伸手替他捋…弄了一回,不久那东西又硬了起来,沈青珞看他憋得痒痛交加,羞答答地表示等裘世祯走了再养身体罢。裘世祯得了解禁令,分别在即,也顾不上体贴了,动作麻利地翻身驰骋起来,开始还有所顾虑,后来憋不住了,这一晚弄了一整晚,天亮时沈青珞身体软得爬不起来了,就躺床上与裘世祯告别,不送他出门了。
这晚作弄得狠了,沈青珞下面又红又肿,将养了七日方痊愈。开始几天身体不适,与裘世祯又是热辣辣的分开,满脑海裘世祯的身影,什么事也想不起来,待得身体养好了,脑子稍稍清醒过来,方想起自己忽略的一件事——那两晚与裘世祯纵情作乐,事后竟没有喝避子汤。
过了这许多天了,再喝药也不知行不行?尚未成亲,若是有了孩子……沈青珞咬了咬唇,心道罢了,若是有了,便生下来。
内院已经没了姑娘,沈青珞内宅二管事的差使也不兼了。
这日薜梦瑶来找她:“府里没差使做的人太多,不若打发一些出去。”
沈青珞点头赞同,内院的姑娘遣走后,因着事多,服侍姑娘的人也没安排差事,都闲着白领月银。
沈青珞想起若柳,既然知道桂圆是萧汝昌的人。基本可以断定那日若柳是被桂圆下了迷药后拉到自己床上的,不过也不能留了。桂圆还有用处,先把其他人打发罢。
萧汝昌那时让自己潜进裘家,目的是查探内院的消息,看来内院的人还没有被收买。
不过都还得试探一下,安分不受诱惑的方能留下。
沈青珞接下来的日子,与薜梦瑶李氏配合着,不时使些小伎俩透露一些假消息给府里的下人,又密切地留意着每个人的动向,从中却也揪出不少人,有十六人,因着本来便要遣走一些人的,把这些人全部遣走了,府里的人手也不紧张。
忽忽一个半月过去,沈青珞自觉身体有些不自在了。前世没有经验,害喜了也不自觉,后来知道自己有喜,才明白之前很多症状原来是害喜。这辈子稍稍有些经验,再一算月事日子已过了,沈青珞既喜又忧。
想起上次裘世祯无能的消息外传,皆因医馆大夫透露了消息给萧汝昌,她对洛都的医馆大夫有些信不过,想了想还是让秦明智派了人,专门去请了池州来给自己诊脉。
“恭喜夫人,是喜脉。”
“太好了!”李氏喜极而泣,她和秦明智还不知裘世祯不举之症好了。
秦明智也高兴得合不拢嘴,与李氏两个兴奋地计划起小主人的住处,还有奶娘稳婆等事项。
沈青珞笑道:“等爷回事再说吧,这事,我寻思着,还是暂时保密,省得萧家那边又多生事端。”
秦明智与李氏忙不迭点头,池州说沈青珞身体状况不错,饮食注意些,不喝保胎药也可,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便拱手告辞。
薜梦瑶与池州是故识,沈青珞笑着让她送池州出府。
薜梦瑶回来时,沈青珞还在与秦明智夫妻热络地说着孩子的事,她扯着嘴角笑了笑,在一边坐下,心事满腹的模样,也不一起说笑。
李氏和秦明智走后,沈青珞拉过薜梦瑶的手拍了拍,才想问她,薜梦瑶已滴下泪来:“他成亲了。”
这个他不用说,沈青珞也知是薜梦瑶退亲的未婚夫,沈青珞轻叹,低声道:“负情薄幸之人,不要也罢。”
“以前真不知,他竟是这样的人……”薜梦瑶忍了又忍,终是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诉说她与未婚夫的一切。
薜梦瑶与已退亲的未婚夫蓝兆容自糼订的亲,两人在薜梦瑶爹娘尚在时,也是经常见面的,彼此两情相悦,后来薜梦瑶爹娘去世,嫂嫂进门,她兄长被嫂嫂辖住,嫂嫂嫌蓝兆容家境一般,有了毁亲的打算,将薜梦瑶看得紧,两人失了见面的机会,再之后出了那件所谓失贞的事件……
“这才多久,他便成亲了。”薜梦瑶越哭越伤心。
沈青珞叹了口气,自来痴情女子负心汉,只能庆幸尚未成亲,悔之得及罢。
“说不定他娶的是河东狮一样的女子,有的他悔的。”沈青珞胡扯着安慰薜梦瑶。
“模样性情不知道,家财是足的,听说带着爷娘跟着新人来京了,新人的娘家给他们买了大宅子,还送了一家金铺给他们经营。”
“他目光忒浅了,你将来出嫁时,你哥送你十家铺子作陪嫁,让他悔死。”沈青珞笑道,忽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问道:“新人娘家开金铺的?叫什么名号?”
“好像是德隆商行,姓魏。”薜梦瑶想了一下道。
这真是,拖来扯去都是认识的,原来蓝兆容娶的,竟是魏隆的姐姐。
沈青珞安慰着薜梦瑶,两人说着话,刚离开的李氏去而复返了。她刚才出去时喜气盈腮妆容齐整,这才不过小半个时辰,满脸泪痕鬓松发乱。
“李大娘,怎么啦?”沈青珞半歪的身体一下子坐直,心中闪过不祥,李氏也是经事的人,一般小事怎会如此乱了方寸?
“海子回来了……”李氏哭道。
裘世祯上颖川,便是裘海驾车陪同的,李氏说裘海回来了,为何不提裘世祯?沈青珞手足冰凉,嘴唇发抖,想问话,却一个字说不出来。
薜梦瑶也想到了,着急地问道:“我哥呢?海子回来了,那我哥呢?”
“爷……爷死了……”李氏跪了下去。
“怎么可能?”薜梦瑶退了两步,跌坐床上。
“不可能。”沈青珞以为出的什么事,听李氏说裘世祯死了,反冷静下来,起身下了床,笑道:“定是萧汝昌又搞什么诡计,将爷绊住了,走,我去问海子。”
“青珞……”李氏嘴唇蠕动,跟在沈青珞身后朝门外走去,出院门时,她咬了咬唇,哽咽着道:“青珞,你要想着你怀着爷的孩子了,咱裘家的小主子,要保重。”
沈青珞摇头,不以为然道:“我都说了这是萧汝昌的诡计,咱们别自乱阵脚。”
“青珞……海子带着爷的遗体一起回来的。”
☆、春怀缱绻
“青珞……海子带着爷的遗体一起回来的。”
沈青珞朝前迈步的腿定住,许久;她转头看李氏;一双幽黑的眼睛盯着她,缓缓地问道:“秦管家查看过了吗?”
秦明智当然查看过尸体了,李氏明白沈青珞问话的意思;她不愿相信裘世祯已死;李氏怜悯地看着沈青珞,裘世祯就这样去了;让沈青珞怎么捱下去?
李氏的神情已说明一切;沈青珞僵硬地站着;秦明智为人谨慎细心;他查看过;那就没错了。
不!她不信!
沈青珞拔足狂奔;假的,定是萧汝昌的诡计,弄了一个与裘世祯相似的人来蒙骗她们。
黑沉沉的棺椁停在厅中,沈青珞几步冲上前,棺椁里的人轮廓分明的脸,宽额高鼻,剑锋似的眉毛,棱角分明的唇。
不!我看错了!沈青珞甩甩头,闭上眼睛,缓缓地,她极慢地睁开眼,眼前的人没变,还是熟悉的眉眼,只那双深眸紧闭。
不!不可能的!
“世祯,你睁眼看我……”沈青珞低喃。
棺椁里的人无知无觉,一把无形的快刀在沈青珞心脏划过,随即,身体里的血液在喷涌,越来越猛,沈青珞觉得自己要发疯了,一个多月,她日夜盼着相见,等来的却是死讯。她的一腔热烈的爱火,就这样被倾盆而下的悲雨浇灭,只余了,死一般的幻灭!
世祯,你在报复我?是不是?上一辈子,我自绝,你很伤心是吧?所以,你要我也尝一遍那种肝肠寸断的滋味是吧?
“世祯,我后悔了,我不该没看懂你的爱,丢下你自己解脱,你回来吧!咱们好好过……”沈青珞絮絮叨叨地念着,然而,棺椁里的那个人毫无反应,一直静静地躺着。沈青珞的心一点点的变冷,身体一点点的变得僵硬。她想大声嚎哭,想嘶声痛骂,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老天,让我再重生一次吧!
她太累了,裘世祯没了,这个世上,她还有什么可依恋的?她活着又做什么呢?
沈青珞感觉到自己在缓缓倒下,她想,她要死了?还是再次重生?
怎么着,也比活在透心的悲凄和孤独的寒冷中好。
此此彼伏的惊呼声响起,无数个身影朝她扑过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沈青珞觉得生命已流逝。然而,她的耳边有持续不断的哭喊声,李氏的,薜梦瑶的……
她们在说,青珞,你醒醒,不为自己,为着孩子……那是裘家的血脉……
孩子!裘家的血脉!裘世祯的孩子!
沈青珞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掰成两半,一半随了裘世祯而去,一半在挣扎着,在斥责着自己,必须活下去,把孩子生下来抚养大。
活下去?沈青珞心头一片茫然,没有裘世祯的生活,她是漂浮在茫茫大海上的一片孤舟,无依无靠,随着风浪起伏飘荡,何时走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