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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了闭眼,也罢,自己这样的人早已一身疮口,如何能够站在他的身边。
她在原地深深的看了一眼风翌,转身出了帐门,身影萧索。
帐外顾凭轩已经离开,燕烙也退去了远处。安宁兮苦笑,他们是想给他们独处的机会,可惜完全是白费心思了。
她不知道要往哪儿去,只有站在帐门口发呆。良久过去,帐中突然传出一阵声响,像是有什么被扫落到了地上,而后风翌闷哼的声音传了出来。安宁兮心中一惊,来不及多想已经冲了进去。
风翌跌坐在床边,身边的药碗已经打翻在地,周围一片狼籍。
安宁兮刚要走过去,风翌突然抬头看着她,“秦皓?”她顿时愣住,风翌却皱了皱眉,“不是秦皓?”风翌听不到回答,只好自己起身,手在一边摸索,搭在床沿上,撑着身子坐了上去。
安宁兮眼中浮出惊愕,仔细的盯着他的眼睛,却发现他双目无神。
难道他的眼睛……
难怪之前他会那样躲避着她的视线。
安宁兮猛然上前几步到他跟前,“风翌……你……”她的声音颤抖着,那句话始终问不出口。
风翌的身子僵住,脸微微别过去,突然苦笑了一下,“原来是你,居然叫你发现了。”
安宁兮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袖底的手指微微颤抖,“是楚业祈做的?”
风翌转头,微微笑了笑,“你不必担心,只不过是让我暂时失明的药物罢了,我之前倒是听说过有这种药,没想到还真的有。”
安宁兮又走近一步,“那暂时是多久?”
“也许几日,也许几月,也许几年,也许……一生。”
安宁兮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中泪光盈盈,满心凄哀,“你刚才是因为这个才要与我解除婚约的是不是?”
风翌摇了摇头,双目虽然无神,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温和,“不是,你该知道,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我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因为你放弃了我而已。”
安宁兮怔怔的看着他,眼里的泪水终于滑落。她俯下身伸手环住他,连连摇头,“我不会放弃你,不会……”
风翌怔住,脸上笑容渐渐隐去,抬手抚上她哭泣的脸,轻声叹息:“你该知道我并不需要同情。”
安宁兮握住他的手,眼泪簌簌落下,将他肩头的衣裳都打湿了一片,“我不是同情,在你因我被水卷走时我就已经明白了……”
风翌脸上微微动容,“可是你该知道,一个盲人如何打下江山?你终是押错人了。”他微微别过脸,“你还是去找另一个可以帮你夺得天下的人吧。”
安宁兮看到他额角的伤痕,更加难过,努力的压住哽咽,摇着头道:“不管打下天下的是何人,我都会陪着你。”
风翌微微一怔,转过头来,虽然没有看着她,嘴角却露出了笑意,“宁兮,这是你自己说的,他日可莫要后悔。”
安宁兮点点头,想到他看不见,又说了出来:“我不会后悔。”
风翌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将她环着自己的手拿下,然后就势把她带入怀中,轻轻靠着她的额头,“宁兮,我总算等到你这句话了。”
安宁兮微微退开些,抬手抚了抚他额角上的伤,“疼么?”
风翌拉下她的手握在掌中,虽然看不见,却仍然笑的从容,“只要你在身边,任何伤都是小事。”
安宁兮刚才一时激动,现在心情平静下来又忍不住尴尬起来,脸也跟着红了起来。风翌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低声笑了起来,轻声唤她:“宁兮……”
安宁兮下意识的抬头,腰间一紧,整个人往前靠近,风翌的脸贴了过来,柔软的双唇落在她的鼻梁上,而后顺势而下,吻上了她的双唇,轻轻碾磨。
安宁兮脑中一片空白,紧张的抓住风翌的肩头,直到风翌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她才意识到碰到了他的伤处,心中一惊,嘴唇微微开启,风翌立即趁势而入,两人舌齿相依,细细缠绵。
这个吻柔和绵长,却又带着霸道的意味,直到安宁兮几乎不能呼吸,两人才停下,都是气喘吁吁。
安宁兮依偎在他的怀里,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突然觉得世界一切都已不真实,只有身边这个人才是真切存在,触手可及。
“风翌,”安宁兮突然开口,声音有些低沉,“你想不想知道我之前是谁?”
风翌身子一僵,揽着她的手加重了力道,“你就是你,不管你之前是谁,你现在是安宁兮,是要与我风翌一生相伴的人,这便够了。”
安宁兮摇了摇头,“我不想瞒你了,我很累,以前一直是一个人,现在再不想这样苦撑下去了。”她坐直了身子,看着风翌,缓慢而清晰的说道:“我以前的名字,叫萧如清。”
风翌脸上露出愕然的神情,“萧如清?东越王的……”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蹙着眉头想了一阵,突然明白过来,“你当日所说的复仇,莫非就是要向他复仇?”
安宁兮点点头,“不错,不只是他,还有我曾经最好的姐妹,如今的东越王后。”她静静的看着风翌,“风翌,你可愿听听我之前的故事?”
东越萧如清
东越隆德元年,萧如清因为顶撞了长兄萧如忠,被萧逸严词斥责后赶出了家门。
正是寒冬腊月,她身上的衣裳却很单薄。原本她打算去郭将军的府上找郭慧月,可是想了想,一时傲气心起,还是一个人离开了将军府的门口。
萧如清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有茫然的走着,希望能找到一个落脚之地。走到城门处,她突然有离开开封城的打算。脚步已经到了城门口,几个人指着城门边的告示在讨论着什么。萧如清走过去看了看,只见那边有两个禁卫军分立两边,当中墙上贴着一张皇榜。她凝神看了一遍,原来是新登基的东越公打算推行新政,广诏天下,招贤纳士。
萧如清原本要一走了之,可是眼神在下面的丰厚的赏赐上停住,又改了主意。随后她去了一间成衣铺,用身上仅有的一点银两买了一件男装,打扮停当后又回了城门,揭下了那张皇榜。
那时的她尚且不知因这一时的举动而改变了自己一生的命运。
东越王宫中,新君在大殿上一一考问全国各地揭榜而来的人才。开封城是都城,因此张贴了三张皇榜,其中一张便是被萧如清揭了。
殿上众臣都在,萧如清看到萧逸原先还有些紧张,可是转念想到自己在萧家的种种待遇,反而有种急欲表现的冲动,一定要让他们看看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终于轮到萧如清了,太监喊出这个名字的一刻,萧逸愕然的朝她看了过来,萧如清却毫不理会的走了上去。
这是萧如清第一次和楚业祈见面。
楚业祈不过刚刚登基,雄心万丈,一心想要做出一番大业来,因此才会有这次招贤之举,而且还是亲自一一考问。
萧如清只抬眼快速的瞄了一眼玉阶上的玄色人影,便立即垂下眼睛,行跪拜之礼,“草民萧如清拜见君上,恭请圣安。”
楚业祈垂眼盯着萧如清,“萧如清?”他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萧逸,看到他眼中不自然的神色时,不免多注意了一些阶下之人。
“你且说说,寡人若要治理好东越,需要做哪些事情。”
在一边的几个等候考问的人听到,都忍不住替萧如清捏了把汗,这个问题实在很难回答,若是回答不慎,很有可能会让君上觉得她是在指责君上治理国家不利。
萧如清却只是微微笑了笑,立即回答道:“君上只要做到十二个字便可。”
楚业祈微微惊讶,“哦?哪十二个字?”殿内其他大臣和待考之人都露出了好奇的表情,连萧逸也不例外。
萧如清轻轻笑了笑,“固本思源,居安思危,戒奢以俭。”
楚业祈微微一怔,看向萧如清的眼神已经变得不同。
萧如清却继续阐述了下去,而她所说的,不过是高中学过的那篇《谏太宗十思疏》里的内容而已。
这番殿试,萧如清居然凭借自己抄袭而来的祖先知识而拔得头筹。她清楚地记得当日楚业祈在众人退去之后对她说的话。他说:“我给你施展才华的机会,你助我完成大业,如何?”
萧如清自此知道她脱离了萧家,她照样是可以过得好的。
楚业祈将她留在身边,却没有给她一官半职,而后派人去查了她与萧逸的关系,最后竟得知萧逸府上有一个庶女名唤萧如清。
其实楚业祈一早就怀疑萧如清是女子,不论是相貌还是声音,她实在无法让人认为是男子。当时的楚业祈倒也没有想太多,虽然拆穿了萧如清的女子身份,却将她留在光政殿做执笔女官,保持着君臣之义。
只是二人都是青春年华,又整日朝夕相伴,情感总会慢慢萌芽。萧如清身上的特质是楚业祈在其他任何女子身上都未见过的。楚业祈钦佩她一个女子不输于男子的智慧和见识,也贪念她偶尔显露想小女儿之态。
萧如清自然不知道他正在变化的心思,她心中所想,无非是好好在这世界活下去而已。
楚业祈一直对她十分礼遇,这是她身为女子在这个时空从未享受过的待遇,让她觉得自己是真正被尊重着的。
那时候的楚业祈雄心万丈,求贤若渴,对萧如清的那些现代知识一直如痴如醉,经常与她整日整日的探讨治国治军之策。
隆德二年的宫宴,楚业祈特地允许萧如清坐在玉阶之上,位置仅次于他。随父前来赴宴的郭慧月震惊无比,没想到许久没见的萧如清居然已经到了楚业祈的身边。而萧逸也是一脸慌张。
宴后,郭慧月特地找到了萧如清,问她与自己约定要一起回去的话还当不当真。
彼时萧如清虽然依赖楚业祈而生,却还没有对楚业祈动心,听到郭慧月的问话,细细想了想之后还是点了点头,“我说过,只要你找到方法,我还是愿意回去的。”
回去有什么不好的呢?反正在哪儿都是一个人,回去现代,女子更有生存的机会不是么?
其实如果没有后来那次落水,她也许永远都会抱着回去的念头。
萧如忠在御花园里的湖边等着她,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