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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兮注意到顾凭轩神情的变化,叹息了一声,走近几步,敛去脸上所有笑意,紧紧盯着他,神情十分认真,“小轩,我就是萧如清。”
顾凭轩的眼睛蓦地大睁,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这是怎么回事?我一直相信萧如清没死,但怎么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安宁兮侧过身子,声音虚无的传到他耳边,“小轩可愿仔细听听这十年来发生了什么事?”
殿外冷风吹过,时节终于完全迈入了寒冷的冬日。
燕烙和武之锐守在储明宫正殿处,眼神却是紧盯着偏殿,不知道里面安宁兮在跟北孟王说些什么,居然这么神秘,连他们二人也不让近身。
没多久,安宁兮与顾凭轩一起从殿门中走了出来,燕烙讶异的看了两人一眼,压低声音问一边的武之锐,“怎么君上和北孟王关系这么好么?”
远处两人正有说有笑的走来,一副和乐模样。
武之锐疑惑的摇了摇头,“之前从未见过君上与北孟王有过什么接触啊。”
两人正在疑惑,安宁兮已经到了跟前,对燕烙道:“你去跟太后禀报一声,就说本宫打算三日后在宫中摆宴,借庆贺本宫生辰之名为北孟王和栗将军等人接风洗尘。”
燕烙瞄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顾凭轩,躬身称是,朝天寿宫去了。
顾凭轩带着一副不羁的笑容望着燕烙的背影,对安宁兮道:“这女子怎么戴着面纱?莫不是毁容了?若是这样,真是可惜了一副好容貌了,瞧瞧刚才露在外面的眼神,啧啧,真是动人啊。”
安宁兮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人说北孟王从不过问天下纷争,只恣意享受生活,本宫原先还不信,现在倒是见识到了。”
顾凭轩与她一同往书房而去,压低声音道:“突然听如清姐你叫我北孟王还真不习惯。”
安宁兮转头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武之锐,朝他摇了摇头,“如今我的年纪还没你大,身份上又各是一国之君,在别人面前自然不能同过去那般称你为小轩,你更不能叫我如清姐。”
顾凭轩叹了口气,“人生在世,总是诸多规矩,不够洒脱啊。”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书房,安宁兮嘱咐武之锐在远处守着,不必近前,而后将书房门掩好,这才对顾凭轩道:“以后你我不妨以姓名相称好了,反正你我两国也要结盟了。”
顾凭轩点了点头,“那我以后便称你一声宁兮了,你可不要像以前那样说我没大没小。”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只笑了两声,神色又变的凄哀。他看着安宁兮,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般,语气突然变得很轻浅,“宁兮,你刚才虽然说了十年前的事情,可是那十年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定是受了许多非人的折磨吧。”
安宁兮眼睫微垂,转过身背对着他,久久沉默不语。
顾凭轩一下子惊醒过来,脸上连忙堆起笑容,“对了,刚才说要结盟的,快些写盟书吧。”
安宁兮在心中低叹一声,小轩啊小轩,纵使十年过去,你变化再多,内心仍旧是善良的。可是,如今她却要将本不愿涉足天下纷争的他拉入这场乱局中来。安宁兮闭了闭眼,自己为了复仇,也太过自私了些。
顾凭轩见她不动,又催促她,安宁兮回过神来,赶紧将心中情绪压下,走到书桌后坐下,开始写盟书。她右手上的伤虽然已经好了大半,但还是有些影响,因此写的极慢,一笔一划认真至极。
顾凭轩坐在离她不远的圆桌边看着她的侧脸,心中满是酸楚。当年自己在东越王宫受尽欺凌,还有她在身边护着,可是那十年间,又有谁在她身边保护?他紧捏着手心,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来,以免安宁兮会受到影响,心里则是对楚业祈憎恨不已。
当初他在东越为质,他本就对东越无好感,要不是因为萧如清,他甚至打算在称王之后挥戈东越一雪前耻。十年前萧如清突然失踪,他派过很多人调查过她的下落,也曾明确的以君主身份发信询问过楚业祈,但都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如今既然已经得知了真相,他对东越自然只有更加憎恨,与安宁兮结盟的事情,就算她不提起,他自己也会主动提出。
这番沉思间,安宁兮终于将盟书拟好,她将笔搁在一边,起身拿着盟书走到他对面坐下,将盟书往他面前推了推,“你仔细看看,若有什么疏漏之处,我也好尽快补充。”
顾凭轩拿起盟书飞快的看了一眼,神色有些疑惑,“这里面怎么会提到西华?”
安宁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好说自己打算扶持风翌夺下天下,只好含糊的说了句:“西华也有结盟的意思,我只是先将它写进来而已。”
顾凭轩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多一份力量,也多一份保障。如今西华有战神风翌在,实力自然更盛。”
安宁兮点头笑了笑,“说的是。”
而此时被他们讨论着的风翌,则根本无暇顾及南昭这边。东越王又开始了动作,他只好再度迎战。
这次风翌没有像上次那样一直退避,而是迂回反复的与东越相抗。他在南昭这三年间研究了不少的战术,此时便正好用东越军来试试效用。东越军好几次都被西华军冲的四分五散,霍霄几次想要相助,都没有派上用场。
楚业祈心中惊骇不已,他没想到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东越铁蹄竟然会在风翌变幻莫测的战术前被束手缚脚,如此不济。若是如此,自己想要称霸天下的梦想岂不是要止步西华?
楚业祈下令暂时原地整兵,又开始与西华对峙。风翌也不着急,楚业祈既然还想要耗下去,他便作陪到底,顺便等等南昭那边的消息。
他当时写信给孙无家,叫她找机会去见一见安宁兮,说明他的建议,而很快孙无家便有了机会。正好安宁兮要庆贺生辰,孙无家便拜托武之锐向安宁兮言明自己要进宫为她献艺庆祝。
安宁兮考虑到安静兮刚刚过世不久,不宜鼓乐笙歌的大肆操办,原先还不想答应。但武之锐说孙无家声称有要事要奏,她便又改了主意,答应让她一人进宫来。
安宁兮心中奇怪到底孙无家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想了许久也毫无头绪,最后只有等待。看来只有等她生辰当天才能知道了。
诚意贺芳寿
安宁兮说三日后要设宴庆贺生辰,南昭王宫里便立即动手忙碌起来。因为长公主刚刚过世不久,安宁兮严明不必大操大办,便免去了一切歌舞礼乐。
宴会仍旧设于扶鸣殿中,这次没有知玉给她操办,很多事情要她自己过问,安宁兮这才知道原来办场宴会也是很不容易的。
刚至傍晚,扶鸣殿中便已经热闹起来。安宁兮与姬太后一起到时,其他人几乎都已经到场。左边首位由郎清夜作陪,坐着顾凭轩。右边首位则是栗英倩和周立两位西华将军。安宁兮在当中玉阶上坐了,四下看了看,见武之锐隐身于帷幔之后,旁边立着个娉婷的身影,想必正是孙无家了。
宴会开始,安宁兮自然是先举杯感谢北孟和西华两国前来相助之谊,一来二往间便饮了数杯酒下肚。姬太后因为中周与南昭决裂之事而心中忧郁,即使此时一片和乐情景,她也不见得有多畅快。安宁兮叹息了一声,知道她自己心中放不下生她养她的中周,只有随她去。
酒过三巡,安宁兮还没提议说让孙无家出来献艺,顾凭轩已经大咧咧的开了口,“寡人十分感激女侯的盛情,但若是有美人歌舞相佐便更好了。”
安宁兮知道他放荡不羁,怕他这番话会引起郎清夜的不悦,赶紧道:“北孟王所言甚是,只是本宫刚刚经历丧姊之痛,因此今日并未准备什么歌舞,不过我南昭倒是有个能歌善舞的女子今日要前来献艺,不知北孟王可有兴趣一观?”
顾凭轩抚掌而笑,点头不止,“好,好,一个女子的歌舞最能看出优劣,女侯快些将她唤上来吧。”
安宁兮笑了笑,朝武之锐站的地方唤了声:“出来吧。”
孙无家自帷幔后而出,身上内着素白中衣,外罩浅红纱罗,头上插着步摇,脚步轻盈的走来,腰间环佩叮当作响。她的脸上只是稍饰粉黛,便已叫人移不开视线。朝中很多大臣都去过揽月楼,此时一见她的容貌便都认了出来。
顾凭轩瞥了一眼,朝安宁兮笑了笑,“不错。”
安宁兮知道他玩心重,也不理会,只是紧盯着孙无家。孙无家手中还抱着她心爱的筑,不便行大礼,只好朝安宁兮拜了拜,“参见君上,祝贺君上芳寿之喜。”
安宁兮看着她,“今日你可有什么好节目表演?”
孙无家的眼神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栗英倩,点头道:“今日无家要为君上献歌一曲。”
安宁兮点了点头,“那便唱来听听吧。”
孙无家应了,立即有宫人上前给她摆案放筑,案后又置了软垫。孙无家在软垫上跪坐了,手执竹尺轻敲了一下筑,以示表演开始。孙无家虽混身青楼,此时在这王宫之中,重臣面前,却毫无怯意,一下一下的击着筑,清越的歌声随之响起。
安宁兮听着那曲子,总觉得哪儿很熟悉,不自觉地皱着眉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来这竟是以前知玉喜欢弹的曲子,只是此时由古琴变成了筑,叫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安宁兮对音律并无研究,心道这可能是一首较为有名的曲子,所以今日在孙无家这里听到倒也不算奇怪。可是等她再细细听取了孙无家的歌声,才知道其中有其他意思。
孙无家的所唱的歌连在一起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无非是赞美女子形容貌美,德行高雅罢了。可是她在每句特定的字眼上总是似有意无意般的停顿一下,引起了安宁兮的注意。
一曲歌罢,安宁兮看向孙无家的眼神已经变得颇具深意,她笑着点了点头,“此曲甚好,你且暂留一步,待宴会完毕,本宫会另行重赏。”
孙无家脸上堆起笑容,他人看来她这是因受赏而笑,实际上只有她和安宁兮两人知道这笑容的真正含义。
这是一种不言而喻的会心之笑。
孙无家退下后,顾凭轩仿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