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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清夜微微一怔,朝她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安宁兮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没一会儿又睁开了眼睛,叫了燕烙进来。
“君上有何吩咐?”燕烙在她身边站定,恭敬的问她。
安宁兮抬了抬仍旧受着伤的右臂,“本宫是叫你帮本宫写两封信。”
燕烙应了,搬了凳子在她对面坐定,取过笔墨开始照着安宁兮的吩咐写信。
一封给身在平谷关的霍霄,告诉他不必慌忙赶回,继续留在平谷关相助西华,而另一封则是写往北孟。
北孟现任君主顾凭轩当初曾于东越做过质子,就在那段时间里,他与还是萧如清的安宁兮结下了深厚情谊,当初二人甚至姐弟相称。安宁兮原本不打算这么快就找他,但此时唯有借助第三方势力才能平定此间局势,而北孟无疑是最适合的一方。
燕烙有些惊讶,这封信居然是写给那个袖手不管天下事的北孟君主,且最后一句还加上了一句亲昵的“小轩”,实在奇怪。而后安宁兮居然还自己接过信去,用受伤的右手慢慢的画了个奇怪的图案。
两封信送出去后,安宁兮开始耐心等待结果,顺便象征性的照料了一下长公主的葬礼。
不久,两封信便都送到了目的地。
平谷关中,收到信的霍霄万分焦急,安宁兮那句“本宫自有安排,都督不必多虑”让他始终放心不下。谁都看的出这次是中周在背后动作,怎能不叫他担心。
那道诏谕已经将南昭的地位排除在众国之外,也就是说现在任何一个国家,甚至是外邦夷族前来侵犯南昭,也不用担心会被指责而落人口实,因为此时的南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简直是人人得而伐之。
在这种心情之下的霍霄自然想到了这件事情的源头,若不是因为风翌,南昭也不会落入如今这尴尬的境地。再加上原本就看不惯风翌的吴祯在一边煽风点火了几句,霍霄便风风火火的冲去了风翌的军帐。
帐门边的侍卫根本没来得及拦住他,霍霄却在进门的刹那停下了步子。因为他听见了风翌正在对栗英倩交代的话。
“霍都督来了?有什么事情么?”风翌正坐在条案后,与站在他对面的栗英倩说这话,此时见到霍霄,立即微笑着问了一句。
霍霄走近两步,视线在他和栗英倩身上扫过,讶异的声音随之响起:“风将军刚刚是要派栗将军去南昭相助?”
风翌点点头,“不错,南昭这次与中周决裂是因我而起,我又怎能袖手旁观。”
霍霄原先的情绪瞬间转变,看向他的神情多了份敬重,朝他拱了拱手道:“风将军高义,霍霄在此先行谢过了。”
风翌笑着站起身来,回了一礼,“霍都督不必多礼,这是西华应该做的,不知霍都督准备何时回南昭,可叫栗将军同往。”
霍霄摇了摇头,“君上来信叫我仍旧留在此地相助西华,所以我是不能走的。”
风翌微微愣住,与栗英倩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者看着他的眼里满是揶揄的笑意。风翌抿了抿唇,移开了视线,朝外唤了一声秦皓。
秦皓进来后朝他拱手行礼,“将军有何吩咐?”
风翌坐下,取过一边笔架上的毛笔,蘸墨挥毫,迅速的写完一封信,而后一边取出旁边盒中的兵马元帅金印加盖上去,一边对他道:“你赶紧回长安城将这封信交给周立,让他带着手下兵马同栗将军一同前往南昭。”
秦皓和栗英倩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犹豫之色。
风翌见到他们两人的神情,笑了笑,“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放心,周立虽然刚刚归顺于我,却是始终忠于王上的,如今这金印盖着,他不会不从。”
栗英倩在一边迟疑着道:“可是他原先对风无殊也很忠心,说实话,末将到现在还是对他不够放心。”
风翌瞥了一眼一边沉默不语的霍霄,看着栗英倩笑的颇具深意,“既然如此,他就更适合去南昭了。”
栗英倩一愣,而后反应过来。既然不放心,当然外调要比留在长安城要好的多。
霍霄虽然不明白他们讨论的中心是什么,却也明白过来风翌这是要多派一路人马前往南昭,于是赶紧再向他拱了拱手,神情带着感激,“风将军这么做很可能会被中周牵连,甚至还会被中周拒绝承认身份,霍霄对将军这份相助之义感激不尽。”
风翌无所谓的笑了笑,“身份被拒承认又怎么样?我仍旧是我,不会改变什么。倒是女侯曾救我性命,又在我归国后屡次相助,这份恩情才是难以报答。”
原先风翌在南昭王宫时,霍霄与他接触不多,并不是很了解他,但此时听了这话,不免对他的洒脱和重义生出一丝欣赏来。
霍霄走后没多久,栗英倩和秦皓也退下。风翌踱步走到地图前,视线盯着下面的南昭地界,暗暗沉思:安宁兮,为什么到如此境地,你也不愿让霍霄领兵归国?真的只是因为要帮我么?他微抬手臂,手指在金陵城上点住,而后缓缓上移偏西,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后点在西华地界之上,嘴边泛出笑意,“既然如此,那就相助到底吧……”
此时一切情形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而几天之后传来的消息却叫他震惊不已。
风翌早年便在各国培植细作搜集消息,而几个大国之中除了东越,自然也有他安排的人在。东越当年防守严密,那个所谓的谍报组织直到近几年才让他的人稍微敢有所动作,但也仍旧是束手束脚。中周外强中干,他的人早已混入,有的甚至都在朝为官。南昭因为有他亲自坐镇,手下细作自然更多,行事也更方便些。而北孟虽然有他的人在,他却一直没有太关注。毕竟北孟一直都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北孟君主顾凭轩也是一副纵情逍遥,不问天下之事的态度。
但是没想到在栗英倩与周立集结起兵力往南昭赶去的同时,北孟突然传来消息,顾凭轩居然亲自率领十万之众军队开往南昭,甚至在行军之前就广告各国北孟相助南昭的消息。
风翌收到消息后在帐内思索许久也不明白为什么顾凭轩会一改往日态度,如此不遗余力的相助南昭。
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已经抢先赶至南昭附近的栗英倩传信给他,声称得到细作打探的消息是女侯亲自邀请了北孟君主来助。
风翌手中稍稍用力,信件立即被揉作一团,他眼中的黑色翻滚沉浮,光芒复杂难辨。他想起前段时间收到中周细作的消息,称定嘉皇帝曾欲与安宁兮以婚事结盟。而安宁兮的受伤便宣告了此事已然作废。现在她却亲自邀请北孟前来,难道安宁兮打算要与北孟结盟?
风翌微微眯眼,感觉有些怪异,他沉吟许久,而后突然摇头笑了起来,暗怪自己庸人自扰。既然心中已经有了安排,又何必瞻前顾后,一切就让安宁兮自己做决定好了。他坐到条案后磨墨写信,收信的地点却是南昭的揽月楼。
今朝迟相认
栗英倩与周立所率军队约有六万,光是这支精锐之师便足以叫原先蠢蠢欲动的诸小国胆战不已。而后北孟军队千里迢迢赶到了南昭附近,十万之众的军队顿时连中周也被深深震慑。南昭从大臣到百姓,连日来的担忧瞬间消弭。
北孟军队到达金陵之后,原先吵嚷着要自立的四个附属国连忙派了使节前来,递交国书,表达歉意,表示愿意仍旧归附南昭。安宁兮没有耐心与他们虚与委蛇,直接告之要么脱离中周归附南昭,要么就等着南昭军队亲自接收四国。
四国知道南昭如今已无皇权束缚,将来要么被皇权所灭,要么灭掉皇权,一时便犹豫不止,不知该何去何从。但是西华和北孟如此直接的相助,让四国明白了此间局势,于是终究是割断了与中周的牵连,正式归附南昭,并且送了各国君主的嫡子入南昭为质。
这次的突变,安宁兮没想到风翌会派军队前来护卫南昭,虽然知道他是出于礼义,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感激。忙完四国的事情后,她亲自带着郎清夜等一干众臣出了城门迎接栗英倩和北孟王等人。
只是安宁兮并未直接现身,而是坐于车撵之中,请郎清夜代为出面住持相关事宜,一直到进了宫后,她才派人去请顾凭轩来见。
顾凭轩被宫人们带着在储明宫的偏殿里候着,没一会儿门边便传来响动,安宁兮推门走了进来。
门开后看到眼前之人的刹那,安宁兮只觉得恍如隔世。
眼前的男子转过身来,一身玄色暗纹袍子衬得他身形挺拔,头顶金冠束发,面如冠玉,眼神里带着一丝不羁于世的狂放,看着安宁兮时却露出一丝警戒来,早已不是十几年前那个会因为想家而哭泣的孩子了。
安宁兮静静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有沉默。
顾凭轩也在看着她,许久之后终于开口,声音冷然,带着一丝急切,“寡人已经照着女侯说的带兵前来,还诏告天下要全力护卫南昭。现在女侯是不是该告诉寡人萧如清的下落了?”
安宁兮原先还很紧张的心情突然轻松了许多,忍不住抿着唇笑了笑,“你因何认为本宫会知道萧如清的下落?”
顾凭轩一怔,心中有些迟疑。他原本就觉得自己那番作为有些不管不顾的意味,现在更觉得不妙,难道真的是被女侯给骗了?
“女侯还是据实相告吧,寡人如今十万重兵驻扎在金陵城外,”他眼神凌厉,缓缓陈述道:“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女侯想必是明白的吧?”
安宁兮脸上笑意更重,点头不止,“不错不错,小轩你真是长大了,也会威胁人了。”
顾凭轩皱了皱眉,突然觉得眼前之人的笑容和语气十分熟悉,那声“小轩”居然叫的万分自然,毫无扭捏之态。当时他见信上最后出现的“小轩”的称呼,加上当初自己给萧如清那块玉佩的纹样,便料定女侯知晓萧如清的下落。莫非女侯那封信并不是借着萧如清的名义写的,而是……萧如清本人写的?可是这又怎么可能?
安宁兮注意到顾凭轩神情的变化,叹息了一声,走近几步,敛去脸上所有笑意,紧紧盯着他,神情十分认真,“小轩,我就是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