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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羽箭之声已经呼啸而来,安宁兮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将郎清夜推了开去,手臂还没来得及收回,便感到一阵刺骨的疼痛袭来。
郎清夜原本大半身子已经搭上马车,现在被安宁兮一推,整个人立即翻滚了下去,燕烙赶紧勒马,迅速的跳下马匹将他用力提起。武之锐也停下了马车,他已经闻到了身后安宁兮身上传来的血腥味。
“君上,您没事吧?”武之锐语气焦急,一边已经拔出腰间佩剑,挡在了车前。
安宁兮的头脑有些昏沉,强打起精神说了句:“无妨,赶快将人救走最重要。”而后伸出左手用力折断右臂上露在外面的箭柄,牵动伤口时忍不住痛呼了一声,左手赶紧按压住伤口,整个手掌中只觉得一片粘腻。
燕烙连提带扶的将郎清夜弄到了马车边,郎清夜此时也终于恢复了些,赶忙询问安宁兮:“君上可有受伤?”
安宁兮不愿浪费时间,只开口说了句:“上车吧。”
郎清夜不敢有所耽搁,立即登上了车,那边燕烙手中的鞭子已经舞的呼啸作响了。武之锐随燕烙抵挡了一阵,想到安宁兮的伤势,不敢恋战,连忙退回车边,开始驾车。燕烙且战且退,最后一鞭隔开众人,提起轻功掠上马背,一夹马腹,迅速朝安宁兮的马车跟去。
身后的追兵仍旧不死心的追来,口中呼喝不断,已经认出是女侯等人。
郎清夜已经扶着安宁兮进了车内,武之锐只有拼命赶车,暂时不去想这样会加重安宁兮的伤势。
燕烙也赶到了马车边,提起轻功从马背上跃到马车上,而后一甩长鞭,竟将马扫翻在地,身后的追兵看不清情形,顿时被绊倒了一大片,追赶的速度慢了下来。
“君上怎样?”燕烙进入车厢后,立即跪坐到安宁兮身边问道。
郎清夜在一边扶着安宁兮,语气有些急切,“似乎不太好,君上这一箭好像中的很深。”
安宁兮听到这话,只是轻轻笑了笑,颇具自嘲的意味,“在战场上没有被射伤,倒在这里受伤了,中周的帝国风范真让本宫长见识了。”
燕烙凝神看了看安宁兮的伤口,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瓷瓶来,“幸好我随身带了创伤药,先把血止了就不会有危险了。”说完也不管用量,直接拔开瓶塞倒在了安宁兮的伤口上。
安宁兮被郎清夜扶着,几乎已经靠在他身上,此时被这药粉刺激的再度痛呼出声,左手狠狠的揪着郎清夜的衣摆,慢慢的才忍耐了下来。
郎清夜见她如此痛苦,心中万分愧疚,若不是因为他,怎会连累君上受伤?
然而刚才安宁兮的那一推其实是她以为推开郎清夜之后还能来得及收回手臂,岂料夜色让她错误估计了自己的速度,这才受了伤。可是在郎清夜看来,这却是她舍己为人的表现。他心中原先对安宁兮的变化还只是觉得疑惑,现在却是觉得震惊了。因为她的改变根本不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只是想要励精图治那么简单,而更像是性格从内而外的改变。
郎清夜无暇多想,当务之急是要尽快赶往南昭,否则安宁兮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便是南昭的罪人了。
所幸安宁兮的伤口此时终于是止住了血,车厢里的血腥味没那么浓了,她的精神也好了许多。意识到自己已经靠在郎清夜身上,她立即坐正了身子,燕烙见状赶紧上前从另一边托住她的肩膀,“君上不可妄动,还有箭簇没有拔出,要小心一些。”
安宁兮无奈的叹息,声音虚弱,“我还想这趟回南昭之后就立即赶往平谷关的,这下好了……”
燕烙以为她是关心风翌,赶紧安抚她:“君上放心,风将军号称战神,现在又有霍都督助阵,定不会有事。”
安宁兮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笑,“他自然不会出事,从我在战场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分明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哪有人被围攻还如此气定神闲的?恐怕当时他是故意让自己陷入险境的吧。”
燕烙愣了一下,“这怎么会?”
安宁兮没有回答,觉得有些疲倦,靠着燕烙昏昏欲睡。
她不是担心风翌有事,她是担心楚业祈没事。
这次战事如果不能让东越元气大伤,起码也要让他损失惨重,否则她带兵长途跋涉到平谷关岂不是白跑一趟?
在最后睡过去之前,安宁兮脑中所想的也全是要大败东越的念头。
武之锐在外面狠狠的抽着马匹,身后的追兵慢慢消散无踪,他却不敢丝毫放松,车内的是一国君主,若是出了什么事,谁都担待不起。
好在天亮之后,安宁兮的伤势好了许多,武之锐放松了一些,这才稍作停顿,休整一番,同时飞鸽传书给南昭王宫,叫禁卫军前来迎接保驾。
平谷关这边的情形一切照旧,西华与东越相持着,谁也没有先做出动作。
风翌在军帐中把玩着风无殊的世子金印,思考着是要继续与南昭合作陪东越耗下去,还是直接挑明风无殊如今早已不是世子的事实。
其实若不是西华王请他留下风无殊一命,恐怕他此时已经这么做了。而他之所以答应西华王的请求,则完全不是念在与风无殊的兄弟情分上,只是出于名声的考虑罢了。他早已考虑周全,要做西华的主事者,好声誉是必不可少的。
正在思虑间,秦皓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卷着的小纸条,“将军,南昭王宫发来的急信。”
风翌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纸条,将金印放下,伸手接了过来。这时候南昭怎么会有信传来?
他起身边踱步边阅信,只是走了几步后脚步便停下来,眉头皱了皱,“女侯受伤了。”
秦皓一愣,“女侯怎么会受伤?”
风翌叹息了一声,“为了救郎清夜,可是说到底还是因为我,若不是为了帮我,也不会让郎清夜在中周身陷险境了。”
秦皓大抵听明白了些,“那将军打算怎么做?”
风翌摇头,“这消息是秘密得来,我怎能大张旗鼓的做什么?好在女侯现在没事了,只是想必要在宫中休养一段时间,届时再作计较吧。”
秦皓知道他既然说了这话,就一定是有了安排,也不再追问。
风翌坐回桌边,将纸条随意的投入杯中,举起茶壶倒入了水。做完这些后,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秦皓,“这次女侯必定已经跟中周决裂。”他笑了笑,“看来我得做些准备,南昭恐怕会有事了。”
欲擒先故纵
安宁兮回到南昭后嘱咐身边之人不要将自己受伤的事情说出去,因此朝臣大多不知道此事,连郎太傅也是听郎清夜说了之后才知晓,但安宁兮拒绝接见众臣,他也没能前去探望。
回到王宫当日,武之锐便立即召了御医为安宁兮拔箭簇。姬太后当然是被惊动了,赶忙赶了过来。十几个御医们在储明宫中等候差遣,安宁兮却将他们全都打发走了,只留下了一个,据说是其中医术最好的。
姬太后坐在安宁兮的床边陪她,已是初冬时候,她却紧张的额头都渗出细密的汗珠来。安宁兮见她一脸紧张,劝她回避一下,怎料她硬是不肯,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却还是紧紧握着安宁兮的左手,让安宁兮有些哭笑不得的同时又心生感动。
御医在一边做着准备,安宁兮眼神飘向站在一边的燕烙,其中的意味只有她们两人知道。燕烙朝她点了点头,安宁兮便移开了视线,对跟前有些犹豫的御医吩咐道:“动手吧。”
御医连忙称是,终于鼓起勇气要有所动作,安宁兮突然开口问他:“以后本宫可还能拉弓射箭?”
御医赶紧点头,“君上放心,所幸并未伤及筋骨,只要好生休养,以后不会有太大影响。”
安宁兮舒了口气,当时留了那么多血,她还以为会落下什么后患,看来是燕烙的创伤药起了效果。她做足了心理准备,右手伸到御医面前,“那就快些吧,不要犹豫,你一犹豫,本宫吃的苦越多。”
御医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忙不迭的点头,将手中的手巾递给她,“君上咬在嘴里,这样会好一些。”
安宁兮接过来咬住,朝御医点了点头,姬太后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眼睛紧盯着那没入皮肉的箭簇,等到御医将手放上那只剩小半根的箭柄上时,她终究还是不忍心看下去,转过了头去。
安宁兮闷哼之声响起,姬太后只觉得那只被她握在掌中的手猛的撰紧,等到松开时转头看去,却见安宁兮已经满头是汗的晕了过去,脸色一片苍白,双眼紧闭,毫无生气。
姬太后大惊失色,刚想要上前,燕烙已经阻止了她,“太后不要妄动君上,此时怕是凶险非常。”
姬太后被这话吓住,停下了动作,神情一片慌乱,“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御医赶忙跪倒在地,结结巴巴的求饶:“微臣无能,微臣该死,太后恕罪,可……可是……本不该是这样的啊……”
姬太后没有心情理会她,只是盯着床上的安宁兮满心焦急,脑中已经一片空白。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外殿传来了脚步声,武之锐的声音在外响起,“君上,长公主殿下到了,您可要见?”
燕烙立即接口道:“此时怕是见不起来了,君上已经晕过去了,恐怕是万分凶险。”
殿外的人愣了愣,而后安静兮走进了内殿,隔着水晶珠帘看着床上的安宁兮,神情满是担忧,“君上怎么样了?”转脸见到姬太后也在,她赶紧行礼,只是姬太后根本顾不上应答。
燕烙看了眼安静兮,露在面纱外的眼中满是哀伤,“君上先前说要召见长公主殿下,燕烙还不知是为何意,现在才明白了,原来是怕自己……”
“放肆!这种话也敢乱说!”姬太后反应过来,狠狠的训斥。她爱女心切,根本没有察觉到此中异样,此时早已方寸大乱。
燕烙立即垂头退到一边,不敢再多话。
安静兮眼神微转,视线再移回床上的人影身上时,眼中迅速的闪过一丝欣喜之色,只是这一切都落入了燕烙眼中。
一时间殿中一片沉寂,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姬太后焦急万分,脚步凌乱的在一边走了两步,刚要再去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