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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拓一听:“岳凌,你行啊,这样好!就这样办吧!只是你可别忘了,回去后赶紧跟你哥说,免得许大哥以为我们把他忘了。”
“你就放心吧,太子殿下!”岳凌扬眉吐气回答。
两个人商量到现在才有主意,都觉得松了口气,心里同许剑离别的那份难过才消退了。
经过那镇子的时候,早有一个副官头前而行,把那头小驴子牵着,送到了客栈店小二的手中,又给了他五两银子相谢,那小二摸不着头脑,原来他的爹娘并未跟他说这件事,只觉得又高兴,又惶恐,千恩万谢。
车驾进镇子之时,刘拓突发奇想,便冲岳凌使了个眼神,岳凌心领神会。
因为是神武王爷车驾经过,当地的县官等人自出来迎接,乌压压地在镇子边上站了许多人。
凤玄不欲理会,却见刘拓被个副官抱着下马,岳凌也跟着翻身下来,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那跪地的县官面前,刘拓道:“县太爷,你可还认得我吗?”
凤玄见状,车驾略停。
县太爷闻言抬头,一看到刘拓,惊道:“你不是前天那个小……”
旁边的副官喝道:“大胆,怎敢对当今太子无礼?”
县太爷一听,晴天霹雳,眼前发黑:“太子?你……您是太子?”
一帮当地的士绅们也各自战战兢兢,其中黄老爷更是面如土色。
刘拓哼了声,眼睛扫一眼跪着的那些人,说道:“前日孤上大堂,你不知者不罪,孤是不会怪你的,且你那件案子办的还可,你就放心吧……”
县太爷几乎哭出来,又看岳凌站在太子身后,便哭丧着脸道:“谢……谢太子爷。”
刘拓又道:“你且别太高兴,孤就算回京,也会不时派人回来查探,你若是不痛改前非,小心你的……”小太子故意停了停,并不说完,只哼了声,“明白吗?”
县太爷伏身在地,额头贴着地面:“多谢太子爷不罪之恩,下官遵命,不敢有违……”
刘拓做完了这宗,便飞了一眼给岳凌,转身欲上车驾。
身后岳凌往前一步,望着县太爷跟一地的士绅,淡淡道:“虎牢之人无处不在,各位平素做事,且记得对得起天地良心才好呢。”扔下这句后,便才也离开。
车驾重新向前,一直行出了二里地,那边县太爷才颤巍巍地起身,面如土色地望着远去的王驾,手一拍额头:“居然是太子爷!是太子爷!”
忽然间又想到一件事:当日那出言不逊的小家伙是太子,那么他旁边那个女子又是何人?
但不管他们是何人,许剑那个人物了不得,万万无法得罪。
县太爷回想起当日,若不是顾忌岳凌这个“虎牢秘使”在场,管他什么小孩儿什么孕妇,肯定要惩治一番,如今想来,简直后怕的要小死过去。
王驾又行了半天,在天黑之际,便到了京城。
宫内使者早就等候多时,需先把太子迎接入内。
刘拓前来依依不舍拜别:“王叔,我要回宫啦。”转头看见宝嫃却在熟睡,刘拓轻声又道:“等宝嫃姐醒了,王叔你同她说声……”看着宝嫃,说完这句,几乎就要落泪。
凤玄道:“拓儿,你来。”
刘拓会意,便上前来,靠在凤玄膝边。
凤玄道:“拓儿,你是从京内随着宝嫃出来的,你可知道为何她好端端地要跑出来吗?”
刘拓道:“我听说,父皇要对宝嫃姐不利。”
凤玄见他果然懂事,便道:“那你可知,为何你父皇要对她不利?”
刘拓本就聪明,又出来历练这许久,什么惊心动魄跟酸甜苦辣也算小小地浅尝过了,转头仰看凤玄:“可是因为父皇瞧不起宝嫃姐平民出身?”
凤玄摸摸他的头:“你觉得,你宝嫃姐好不好?”
“当然是极好的。”
“那回宫之后,你父皇问……这段日子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你会如何回答?”
这本是两个完全没有干系的问题,但是刘拓在凤玄面前向来恭谨,又比素日多个心眼,他的小心里一想,就道:“王叔,你是担心……父皇更会因为我离宫的事迁怒给宝嫃姐?”
凤玄嘉许看他一眼:“不仅如此,拓儿,你这一趟离宫实在任性且胆大妄为,若是回宫面圣时候应对的不好,那么被你牵连的会有许多人,包括宝嫃,但若是你应对得好,不仅会安然无恙,对宝嫃来说……也是个机会。”
刘拓皱着眉认真地想了会儿:“王叔,你说的我明白了,我也记住了,拓儿会好好想想的,宝嫃姐对我那么好,连性命都不要地护着我,我是绝对不会辜负她的。”
凤玄见他说的一本正经,便微露笑容:“嗯,你是个懂事聪明的孩子,不过……其实也无妨,就算你父皇还是执意不肯容下她……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我已经做了他所要的一切,我对大舜也是无愧无咎,以后不管如何,我都只会跟她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刘拓眼中又流露出恋恋不舍的光芒来:“王叔,我知道,不过你不要跟宝嫃姐离开京城好不好?我……我会想你们的。”
王师回京,因天黑便无法入城,凤玄下令大部在城外安营,自己只带着近身亲卫百余骑,从大开的德胜门长驱直入。
前驱车驾开路,刚进了城不由地便惊了一惊,近几日倒春寒,入夜后天气越发冷,京城百姓也绝少上街的,但是此刻,从城门处往内看去,那整整一条城关长街上,灯火通明,两侧整整齐齐,站着的竟全是人,有人手中打着火把,有人手中提着灯笼,尽向着城门处张望,等待王师。
近乡情更怯,纵然是铁血征战的士兵们,见状不由地都热血涌动,红了眼眶。
前驱铁骑哗啦啦地往前行过长街,闪出中间的王旗来,街道两边的百姓望见了,纷纷地便跪倒下去。
前一阵子,京城中满城风雨,几乎所有人都在流传神武王爷病重,神武王爷患了腿疾,神武王爷的王师大败……京师很快也要沦陷,种种流言,蛊惑人心,令无知的百姓人心惶惶。
但是如今,王师凯旋而归,王骑入城,兵强马壮,耀武扬威,仿佛天兵天将。
神武王,在百战百胜之外,更几乎成了一个令大舜百姓们真心诚意想要膜拜的无坚可摧的神话。
宝嫃模模糊糊醒来,耳畔是铁骑的哗啦啦声响,身子却暖暖地,被凤玄用厚厚地长毛裘皮抱着拥在怀中,感觉十万分踏实。
宝嫃睡得极满足,以为人仍在车中,便懒懒地道:“夫君,我们到哪里啦?”
凤玄垂眸一笑:“进城了。”
宝嫃“啊”了声,想爬起身来看,试着伸出手来搂住凤玄的脖子,转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几乎怔住。
凤玄将她往胸前一揽:“小心别掉下去。”
宝嫃羞红了脸,缩回手来重新埋头到他胸前去:“你干什么,你怎么不叫醒我……”原来方才一看她才霍然发现,自己竟被他这样抱着,堂而皇之地行在队伍间,前头是开路的车驾,两边是护卫的近身,地上是跪倒的百姓,前头的百姓也往这里看着,望见王旗之时,纷纷跪地,……她被抱在怀里的样子都也被看到了!
“夫君抱着娘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凤玄感觉她窝在胸前暖暖洋洋地,此一刻心才彻底放了下来,在离开的这些日子里,他的胸口总是空空地,想她想得心慌,实在不成的时候,就拿着小布老虎塞在那里,想象着是她。
如今她真个儿就在这里了,就好像坐在了他的心尖儿上,讨喜地抱着他的心,安安稳稳暖融融地,让他欢喜。
宝嫃不敢再抬头,想把自己缩小点再缩小点,她的夫君明明是万人敬仰的,偏又如此“胡闹”,被人瞧见王爷抱着个人儿,该多古怪?成何体统……宝嫃想一想,都觉得面红耳赤受不了。
凤玄察觉她的身子微微发抖,似乎试图钻来钻去地,差点儿失笑:“宝贝娘子,你再躲,我便把你抱出来啦,让大家都看看……我的娘子是什么模样的。”
他的声音笑吟吟地,宝嫃浑身发热:“不要,才不要。”伸出手来牢牢地抱住他的腰,又是害怕,又是喜悦。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却叫那些寒风中等候的百姓们大饱眼福之余更大为惊艳,本来是想瞻仰王师风范,迎接王爷凯旋回京的,全没想到,马背上的王爷,并没有戴面具,平日里狰狞冷酷的面具底下,竟是那样一张俊美的令人倾倒的尊贵容颜!更何况……王爷竟还面带笑容……
有人只顾着贪看,竟然都忘了跪地接驾,被旁边人用力拉扯着才又伏身。
凤玄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揽着宝嫃,人人赞羡敬爱王爷神威赫赫凛然不可犯,却不知他自己知道自己正如春风沉醉意乱情迷。
若非还有一寸理智,早就俯身吻了下去……这一刻,他忽然很想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神武王爷刘凤玄,而他怀中这个,则是他娇美可爱的小娘子,他一生一世认定了的心爱之人。
152、团圆:春来发几枝
太子刘拓站在御书房外,深吸一口气,抬腿迈进那高高地门槛。
从门口到那个他唤作“父皇”的人跟前,小太子的心情很是复杂。在侍卫们重重护卫下由皇帝身旁的大太监奉旨亲自接进宫,前呼后拥地踏入金碧辉煌的宫殿,刘拓觉得自己离那些“浑浑噩噩”的自由日子越来越远,宫殿就好像是极为精致、大而牢靠的笼子,如今他飞了回来,因为先前都在此处过活,于是便又忍不住地有些回归的亲切之感,两种感觉交错,滋味难解。
他再不喜欢这里,这里也是他的家,他的父皇母后,按理说天底下最亲近的人,都在此处。
“儿臣参见父皇,向父皇请罪。”刘拓走到玉阶之前,跪地见礼。
桌子后面刘圣垂眸注视着自己的儿子、未来的一国之主,目光沉沉面上毫无笑意:“请罪?你何罪之有。”
不过是才七岁的孩子,这一刻本来该是扑入父母怀抱中撒娇之时,但对刘拓来说,那些却是极奢侈的。
此刻,他们不仅是父子,更是君臣。
刘拓道:“启禀父皇,儿臣有数罪,第一不该私自出宫,第二不该不听劝阻任性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