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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以理,动之以情,叫庄政航自己个不要,如此秦尚书也没了办法。而庄政航又是第一不肖的人,唯独听女人的话,不如就叫了女人去寻他说话。
“芝盖,你可知二哥如今跟谁最要好?”
芝盖闻言笑道:“三少爷,小的一向都是跟着您转的,小的哪里知道。”说着,想了想,悄声道:“二少爷一向都是喜欢圆圆的,夫人的陪房梁玉家的是圆圆的亲家婆婆,叫梁玉家的跟圆圆去说。此外如今怕就是那有身子的蝶衣姑娘是二少爷的心头肉了。”
因蝶衣闹出被圆圆压到的事情,因此蝶衣有孕的事,下人们都知道。
庄敬航笑了,心想他就不信突然冒出来的舅舅能比宠着庄政航十几年的庄大夫人更叫庄政航信赖,吩咐道:“叫那蝶衣去跟二哥说说,跟她说,只要二哥主动说自己不要嫁妆,母亲就给她摆酒开脸,免得她的孩子出来,有个当丫头的娘。”
芝盖闻言忙道:“夫人下了命令,小的如今进不了那园子了。”
庄敬航斥道:“你进不了那园子,就寻不到能进了园子的人说话?”
芝盖被训,唯恐失了庄敬航欢心,忙向后头园子去了。一路上,也并未见着旁人,到了园子外,因天热,婆子也一个个缩在值班的屋子里不出来,等了许久不见人,又不敢跳着脚大喊,不知是婆子偷懒都不在,还是睡着了听不见,半日也不见人出来。最后瞧见庄三姑娘的姨娘胡姨娘风风火火地向园子里走,忙站住问好。
胡姨娘今日在外头跟婆子赌博,输了银子,急着翻本,这才顶着太阳匆匆进园子问庄采芹要银子,此时被芝盖叫住,就很有些不乐意,呆着一张脸看他。
芝盖笑笑,忙道:“姨娘能帮小的叫了二少爷院子里的小七出来吗?”
胡姨娘吊着眼睛看芝盖,皮笑肉不笑道:“好啊你小子,竟敢跟二少爷虎口里抢食。”
芝盖忙道:“小的是有事寻她,在门外晒了半天的太阳也不见人出来。求着姨娘进去,跟门边茶房里婆子说一声,又或者见着别的谁,胡乱地给喊一下。”
胡姨娘穿着纱衣,拿着帕子抹汗,斜着眼睛奚落地笑了几声,“好小子,竟敢使唤到老娘头上了,这是跟谁学着狗眼看人低?”
芝盖谄媚地笑着,心里叫苦不迭,心想便是再多等一会子,也不该叫住这活菩萨。
胡姨娘见芝盖不说话,越发地来了兴致,掐腰吆喝道:“哎呦呦,这大热天的拦着人在太阳地里说话,叫老娘说破那见不得人的事就装了哑巴。你这是欺老娘背后没人支撑还是怎地?你娘有你的时候见着老娘也要弯腰低头,怎么你小子从你奴才娘肚子里蹦出来就成了少爷,使唤上老娘了?”
芝盖心中越发后悔,唯恐她嚷开了,反倒叫人疑心他,忙道:“姨娘快些住口吧。小的身上现有三少爷给的两钱银子,还请姨娘笑纳,拿去买个瓜儿枣儿吃吧。”
胡姨娘接了银子,掂了掂,撇嘴道:“扯你娘的臊!自己个整了个瓜田李下见不得人的事,还叫老娘是买了瓜儿枣儿,你当老娘稀罕你这丁点银子,还要你打赏不成?罢了,看你这小子痴心一片的份上,老娘就替你说一声。”说着摇着柳腰就进了园子。
芝盖啐了一声,见守园子的婆子打着哈欠露出头来,心道老虔婆,早不出来,偏偏等人说完了话再出来。
因棠梨阁就在园子口没多远,且跟庄三姑娘庄采芹住的地顺路,胡姨娘就过去了,因想着新媳妇面软客气,过去了少不得能捞到几两银子,因此进了棠梨阁,并不去找小七,先去问少夫人在不在。
简妍此时正在西厢房里察看阮妈妈搜出来的东西,因多是女子的香囊头发等物,就叫阮妈妈烧了,留了当票来看,心里猜着是哪个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东西放进来,见寻不到银子,猜到庄政航身上压根就没有现银,心里好气又好笑地抿着嘴笑了一回,听人说胡姨娘来了,心中诧异,也叫人领了胡姨娘进来。
“少夫人没歇着?”胡姨娘笑问。
简妍笑着让座,见胡姨娘上穿水绿纱衣,下着胭脂色撒花裙,头上插着一朵新鲜芍药,看着十分艳丽泼辣。心想瞧这衣裳都是早些年的老款,且明显改过,应当是府上哪位夫人送的。心道这贼不走空的主今日过来,可得想想有什么便宜东西打发了她才好。
胡姨娘那边也在偷偷地打量简妍,见她挽着头,雾鬓云鬟,耳垂明珠,浑身上下一身艾绿,既没披金,也没戴银,倒有些纳罕,心道人说简家日进斗金,怎这简家的女儿偏打扮这样素净。
原来简妍见着新衣裳多是桃红朱红,心中不喜,又舍不得做新衣裳,就拿了在家时的旧衣裳穿了。
“姨娘可能吃冰?若是能,就叫丫头拿碗冰镇的绿豆汤吃吃吧。”
胡姨娘忙道:“少夫人就是客气,既然如此就吃碗吧。”
简妍示意玉叶去拿,玉叶对胡姨娘之名早有耳闻,心中不屑地转身去拿了绿豆汤过来。
胡姨娘道:“少夫人这里可放了冰桶?怎那样凉快。想我这辈子,除了冬天,再也没有在旁的时候见过冰块。”
简妍笑道:“我这里也并不用冰,只是吃的东西,用着零星的冰块镇着。”
“在自己家里定是用的吧?听说你们家是院子里都摆着冰的,进了门就跟进了春天一样。”胡姨娘谄媚地笑着。
简妍心中诧异庄采芹怎会是胡姨娘生出来的,笑道:“姨娘说笑了,若是那样,每日可要花掉几百两银子呢。”
胡姨娘笑道:“少夫人家日进斗金,怎么能少了这个?”
简妍听胡姨娘说话,叫玉叶拿了汤给胡姨娘,胡姨娘吃着,忽地就笑了,“你说说我,我今儿个是来做媒的,怎就吃起糖水来了?也好,嘴上甜一些,说得媒也能叫你们都满意。”
玉叶道:“姨娘快别胡说,这可是能要人命的,仔细叫人听见了。”
胡姨娘撇嘴道:“看你那小家子气,少夫人都没说话呢。”
简妍笑道:“姨娘有话尽管说,若是说的媒好,我自然是要给姨娘谢媒钱的。”
胡姨娘不喜玉叶这般对她不敬重,但见简妍还是一般看她,拍着手道:“还是少夫人说话有风度,前几日给的见面礼也比大少夫人多。我呢,在园子门口遇到了芝盖那小子。少夫人认得芝盖不?他是跟着三少爷的小子,那小子可怜巴巴地站在太阳地里等了许久,就为了跟小七说一句话。按说还是小七命好,能摊上这么个知心人。”
简妍原本不耐烦胡姨娘,此时听她胡吹出这事,一时竟有些喜欢她了,笑道:“姨娘说的可是真的?若是的话,不光我要给姨娘谢媒钱,便是小七,也该请姨娘吃谢媒酒的。”
38枕边风大
胡姨娘有口无心地胡扯,恰中了简妍的下怀,简妍心想正好借了此事将小七撵出去,顺便借着小七这小虾米,将芝盖那小鱼弄出府内,断了庄敬航在府中的臂膀,于是与胡姨娘说了几句,借着谢媒送了她一两银子,打发她去了。之后也不叫人去找小七回来,只是叫了阮妈妈去跟庄大夫人说话。
阮妈妈出了园子,径自去了庄大夫人院子里。
此时,庄大夫人也听说庄大老爷要挪用庄老夫人的出殡银子,又是与洪二那靠不住的东西商议的,心里万分着急,心想她多少事都要绕过洪二去办,偏庄大老爷什么人不找,就找了他。又想庄大老爷早晚要将公中的账目捅出来,还是早早地想个法子脱身为妙。
因为忧思,庄大夫人昨夜失眠,好歹昏沉着睡去,就梦到那已经死了的红袖无缘无故地躺在她身边,不住地念叨着“为何不将她许给原先说定的人?”,半夜睁开眼后,听到风吹窗屉子的声音,身上就起了一层的鸡皮,偏角落里又有藏香的味道,叫她更难入睡。因想往日里不该装病,果然一语成谶,应验了。
幸好庄大夫人知道这病的病根是那日见红袖自戕吓的,因而晚间多梦,因此并未羞愧自责。虽夜不成寐,但心里也还平静。夜间就想红袖糊涂,糊涂着死了也该糊涂地去寻庄政航,何苦出现在她眼前。如此想着,越发头脑昏沉,脑仁上如压着石头一般,早上天亮了,叫丫头将院子里的香灰扫去,才昏沉地小憩一会。
此时庄大夫人听闻简妍的奶娘来了,心道这大正午的,那婆子来做什么。
阮妈妈进了屋来,行了礼,就偷偷打量庄大夫人。见庄大夫人一张鹅蛋脸上,几日不见,多了几道细纹,气色不如先前那般好,头发也只是绾在脑后,蓬蓬的,不甚精神。先前瞧着还似三十过五的美妇,如今看着就像是四十出头的人。
“可是妍儿少了什么东西?”
阮妈妈听庄大夫人开口,忙道:“少夫人倒是没事,只是有一件为难的事,她也不好开口,就叫奴婢来说给夫人听。”
庄大夫人侧着脸,勾着一边的嘴角嘲讽地笑了,心想那两个如今正该是得意的,银子就将到手,哪里有什么为难的事。
又儿道:“阮妈妈,夫人尚在病中,不好叫她为难。”
庄大夫人示意又儿住口,心想简家将东西都由着秦尚书赎买了,确实不大厚道,但也不能因此就断了这门亲戚,开口道:“是什么事,你说吧。”
阮妈妈道:“方才胡姨娘兴冲冲地进了棠梨阁,说是要来说媒的,吓了少夫人一跳。细问之下,才知是三少爷的小厮芝盖求着胡姨娘去说媒的,说的人是小七。少夫人才来,不好拉下来反驳胡姨娘,也不好得罪了三少爷,求着奴婢来请示夫人该如何。奴婢过来时,那芝盖还在园子门口等着呢。”
庄大夫人愣住,心想怎么又是小七,难不成芝盖还是去替小七传话不成?
又儿闻言,心里也有些发怒,心想那小七有什么,能叫庄敬航这个时候也不忘去找她,于是眉头微颦,意有所指道:“夫人,看来隔着一道墙,是拦不住他们两人的。”
庄大夫人阖上眼睛,不耐烦多管这些事情,开口便道:“府里才死了一个,既然芝盖跟那小七两情相悦,就成全了他们。”说着,忽想起那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