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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也只当做此番是首次见面,相互客气有礼。
司马陵也未提何时告辞。
荣烈很不痛快。
尤其是坦丽花每每邀请明思也会将司马陵邀请一道同行。
他更不痛快了。
荣安思量片刻,点头同意了荣烈的告假,“也好,如今朝中还算空闲,其他事等你回来再说吧。”
荣烈回了王府。
但他没想到明思听这个消息并未露出他预想中的喜悦神情。
“两日后就出发?”明思惊愕。
荣烈点头,“前些日子就开始准备,今日同皇兄说了,已经准了。如今天气正好,若在迟些日子,那风光便不如了。”
明思犹豫。
荣烈见状心中错愕,又劝道,“夏沥太子如今离去,道了国中事了便会再来。届时只怕又腾不出空儿,一等便要到明年……”
荣烈殷切地看着明思。
明思心中几番踌躇,最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坦丽花说的话一直在她心头,可如今不能确定,她也不愿说出,万一空欢喜一场……
罢了,反正荣烈定然是安排好的,一路上也不会太过难受。
王庭也不算远,她也的确想出去走走,反正小心些也无妨,就待消息确实再说吧。
可转瞬明思又为了难。
坦丽花的性子她如今已摸了个九成,倒不担心如何。
反正如今她们二人说话也无甚顾忌。
她是不知如何同司马陵开口。
荣烈见她这般神情心中也猜到,遂微微而笑,“女王陛下同他那里,我亲自过去说。若他们愿意,也可一道出发。反正此番也是游玩,人多也热闹。”
明思一听也觉甚好,“我同你一道去。”
荣烈止住她,“这回出去少说也要三五月,只有两日,你还是先准备下。我去同他们说就是。”
待明思唤了几个丫鬟进来收拾,荣烈噙笑看了看,转身出了主院。
他直接去了云澈院。
邀请那两人同行这种事。荣烈当然只是对明思说说罢了。
本就是因着那两人才行此釜底抽薪之计,他怎会真的邀请两人同行。
坦丽花那里他是提都不会提一句的。
他敢肯定,只要他提出,那女人十有八九会满口应下。
不过司马陵那里他还是会提一句的。
司马陵那样聪明的人不会看不出他这是逐客之意,以他的高傲,自然不会厚颜答应同行之事。
荣烈心中笃定。
可是,他却失算了。
司马陵听完沉吟片刻后朝他微微一笑,“也好,我还未曾去过王庭。既然王爷盛情。那便叨扰了。”
荣烈噎住,紧盯着司马陵。
司马陵挑了挑眉,“王爷可还有别的事儿要说?”
荣烈冷脸,“你真要去?”
司马陵含笑,“我如今一介闲人。无俗事相扰。此番正想出去走走,旅途孤寂,有王爷相陪正好一解寂寞。”
“两日后出发!”荣烈心中骂了一句,冷声道了一句,大步而出。
司马陵唇角浅笑不语。
文公公行了出来,“少主真要同他们同行?”
司马陵笑了笑,转身入内。“收拾东西吧,出来日久,也该回去了。”
他如何不知荣烈乃是假意,不过他也不愿让他痛快而已。
他看不惯他。他又何尝愿意让他舒服?
能让他添些堵,他也觉痛快。
当夜,司马陵同文公公离去。
司马陵给明思留了一封信。
明思看了信,不禁红了眼圈。
荣烈取过信看了看。看到那句“天下唯一知己,日后自有相见。勿须伤怀。”时,他眉毛跳了跳。
不过心中还算松气。
此际他自然明白司马陵应允那句是为让他添堵,但此人终究还是识趣,他心中也算稍微舒服些。
“别多想了,他都说了日后自有相见。”荣烈安慰明思。
明思抬起发红的眼看他一眼,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
许多东西,必定不能齐美。
生活也注定会有遗憾。
坦丽花倒是好说话,荣烈一说,她便斜睨了荣烈一眼,“小烈烈这是要撵人了啊!新人入洞房,媒人丢过墙……”
荣烈丢她一记眼刀。
坦丽花掩嘴轻笑,“好了好了,我就不讨人嫌了。明日我就搬到驿馆去,如何?你家皇兄还有事同我商议,我如今也不能甩手就走。对了,小烈烈你们打算几时回来?”
“归期未定。”荣烈只丢下这么一句。
坦丽花望着他的背影抿唇而笑。
用两日的时间收拾东西告知亲友,夫妻二人也着实忙碌了一番。
出发头一日下午,荣眉同新婚半月的明珠携手来访,替两人送行。
明珠面上的暗疮此际已全好,微黑的皮肤配着浓眉大眼,显出几分平素所未有的娇俏。
看得出新婚生活很是如意。
明思同两人在园中散步,三人说了些悄悄话,也打趣了明珠不少。
只是明思发现荣眉同往昔有些不同。
偶尔说话间,她望着一处便会出神。
明思跟着她的视线望去却不见什么特色的景致。
明思暗暗留了心。
但荣眉闭口不提自己有何心事,配合着明思明珠笑闹,看神情也算正常。
当着明珠的面,明思也不好深问。
一个下午便笑闹过去。
两人告辞离去。
临走前,荣眉拉着明思的手几分不舍。
明思宽慰她,道自己很快就会回来,届时再请她来玩。
荣眉娇俏一笑,用力点头。
是夜,明思同荣烈说起这桩,她道,“我觉得眉儿有心事。”
想着明日的出行,荣烈心情很是愉快,玩着她的发丝道,“想是因为夏沥太子一事吧。眉儿聪慧,此番皇兄的意思已是明了。她大概是有些隐忧。”
“不是这个,”明思锁眉想了想,摇首道,“也许同此事也有关,但我觉着还有其他的事儿。”
荣烈微异。安抚明思道,“你若不放心,我便让人留心些,看看她最近可有异常。”
明思趴在他胸口,有些担忧,“和亲一事真是势在必行么?宫中定有其他的公主愿意,就不会换人么?”
荣烈笑容无奈。
明思叹了口气,“那夏沥太子可说了几时会再来?”
荣烈道,“至少也要半载数月吧。夏沥国主宿疾。不过听说也算不得如何严重。一来一回且要安稳国中事务,只怕最少也要半年。何况眉儿年纪还小,自然要等及笄了才好说此事。”
说着说着,荣烈的手便抚上了明思腰间,带了些旖旎意味的摩挲。
明思心中一跳。赶紧躺下,抱着荣烈的腰打了个哈欠,“明日要出门,还是早些睡吧。”
说着便闭上了眼,一副困倦欲睡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慵懒小猫。
荣烈又好气又好笑,最后也只得悻悻收了心思,灭了烛火。揽住明思睡了下去。
荣烈的准备很是充分。
舒适宽敞的马车经过了改装,因不求速度,故而舒适度大大提升。
除了颚敏如玉兰儿菱花,还带了不少仆妇丫鬟并随从侍卫。
荣烈还特意请了宫中一名身体康健的中年御医同行。以备万一。
看到荣烈安排如此周到,明思也放了心。
她的知识面很广。
对于女人怀孕这种事,她也比普通的未育女人懂得多些。
前三个月是危险期,但并非就要安坐不动。
她骨盆偏小。更需要多运动才好生产。
此外,孕妇的心情更会直接影响到孩子的健康和智力发育。
前世的女人很多都一直上班直到临产才休息。她不想让自己娇惯太过。
一路行到王庭,已是一月之后。
明思的月事没有来。
她基本可以肯定自己已经怀孕。
但她也没别的什么反应。
不晕车,不晕船,连晨吐也没有过。
身体的状态从未有过的好。
明思暗自心喜。
看来坦丽花没有骗她,那子午销魂蛊不但有致孕之效,且还兼有对胎儿和母体调和之功效。
不过转瞬想起她问坦丽花,她问她为何要给荣烈下这子午销魂蛊。
坦丽花很是坦然的告诉她,她身体中毒后便难以受孕,故而才研制此蛊想要受孕生下继承人。当初也的确是看中了荣烈,故而才舍得将这蛊毒下到荣烈身上。若是荣烈真愿同她一夕欢好,她也会来者不拒……
见明思听得目瞪口呆,她还凑过来,“以前那些都受不住这蛊毒,残的残,自尽的自尽……妹妹,我真是喜欢你家这位,我那里还有一枚蛊,不如妹妹就成全姐姐一回,如何?你想想看,日后你家的孩儿能有图斯国主做兄弟姐妹,也是风光不是?”
明思哭笑不得。
因着身体状态良好,明思暂且隐瞒了有孕的消息。
荣烈问过她月事,她寻了个藉口推搪,只说是自己吃药,月事有些不准。
她贪恋看到的美景,舍不得就此离去。
草原上风光极美。
尤其是在这阳光灿烂的六月。半人高的草青翠得像是用最美的绿色染就。
一眼望去,一望无垠的绿色美得让人心醉。
微风过,草浪起伏成了绿色海洋,只觉无限的生命力在勃发。
碧空如洗,海洋般的湛蓝。
天很高,空气沁人心脾的舒爽,呼吸间满满全是大自然的味道。
荣烈骑着雷霆在草原策马狂奔,要邀约一路上经过的部落儿郎赛马。
雷霆雀跃之极,丝毫不给旁人留半分余地,每每总是遥遥领先。
荣烈得胜打马而归,银发在风中飞舞,英姿勃发。
浅象牙色的肌肤晒得有些微红,眉眼却晶亮无比。
明思只骑着温和的母马在草原上缓缓而行,远处插入云霄的白头雪山,近处的绿色海洋,还有远远可见的一顶顶蘑菇似的帐篷和一群群牛羊,让她的心情从未有过的放松。
荣烈驱着雷霆走到她身边,“真的不去?”
部落里也有女孩子来邀请明思同她们赛马。
荣烈对明思的马术还是有几分自信。
明思摇首而笑,“看你们赛马更有意思,我已经谢过她们的好意了。”说着举目四望,由衷感叹,“这里真是美!元国的景色也美,不过这里却是另外一种美。元国的山让人的心安静,这里的草原让人的心宽广。好像所有的烦心事到这里都不值一提了,会让人觉得生命中有更多值得去珍惜却期待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