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蓝星抿唇忍笑,“也对,小姐才服了药,只怕还有些禁口之物也不定。方才也忘了问问王老。”
四夫人一听站起,“是了,该问问才是。囡囡你既是累了就先再歇歇。蓝星。咱们去问问王老,你爹他们这些男人只怕不细心也没想到。”
明思一笑颔首,柔声道,“娘你们累了一夜,也好生歇着,莫再过来了。
四夫人闻言一顿,再看明思脸上柔柔笑意瞬间便软了心房,轻轻点了点头,扶着蓝星的手便急急出去了。
房中除了明思,只剩纳兰笙并颚敏两人。
明思这才松懈,朝着纳兰笙微微一笑,“五哥……”
语声轻轻,唇畔笑容也掩饰不住的显出一分苍白柔弱。
这份松懈下来露出几分真意的笑容让纳兰笙心房一阵锐痛!
他如何不知明思是怕四夫人担心才强撑着做出一副若无事的模样……
袖中手紧了紧,他走到床边坐下,抬手轻轻将明思耳边发丝捋顺到耳后,动作无比轻柔而怜惜。
明思怔怔地望着他,心中阵阵刺痛,双眼却干涩。
纳兰笙见她这般更觉心痛难抑,眼眶蓦地湿润却不想明思看见。伸臂将明思揽入怀中,强忍住发紧的喉咙低声道,“有五哥在,想哭就哭出来。”
心口霎时针刺,明思蓦地用力按住,竭力忍住那种欲碎般的心痛,闭上双目幽幽轻声,“五哥,我哭不出来……”
纳兰笙闻言胸腔顿时酸涩胀满,将头仰起用力将眼中湿意逼回,兀自强笑,“想哭便哭,不想哭便不哭。有五哥在,想说什么就同五哥说。五哥陪你。”
有五哥在……
也有人这般说过……
他说,天大的事也莫怕,总有他在……
言犹在耳,历历如同昨日!
明思紧紧按住心口,将头轻轻靠在纳兰笙的肩上,闭目低声,“五哥,他骗人……他说让我等他,他说他很快就回来,说头一日的酒好喝……可我温好酒一直等,一直等,他却还是没回来。他还弄丢了五哥送我的同心铃……五哥,他骗人……”
纳兰笙身形一颤,伸手抚着明思瀑布般的青丝忍泪道,“是他不好,下回五哥定帮你好生教训他。”
明思轻轻弯了弯唇角,眼依旧未睁开却摇了摇首,“还是不要了……我虽痛,他定比我更痛。那样高,他一定痛极了……我见过有人从几十尺高摔到水里就淤青,他如今一定也后悔了。他肯定不知会那样痛,若是知晓,他定会回来寻我。他总说我是真神赐给他的福分,可他真傻,既然我是真神赐给他的福分,他就该回来寻我才是……刻什么铃兰花?若我不听他的,真学了蓝彩,他怎办?五哥,你说他那样聪明的人怎就犯了傻?如今我病好了也能生孩子了……我真想为他生个孩子……若能有个同他的孩子,那该多好……”
纳兰笙说不出话,只能轻抚明思的发丝,抿紧唇线。
孤雁失伴,哀伤而绝,是情深到了极致。
而固守记忆的活下去,则需要更多的勇气喝坚韧。
纳兰笙明白,明思不是没有过动摇,可是她还是选择了最艰难的一种方式。
可他虽然什么都明白却什么都不能说。
无论如何的慰藉之词,聪明剔透的的明思都能听出其中的勉强。
这样。只会让她更痛,更伤。
世上有许多的情,却都是不能互相替代的。
这一刻,他真的希望明思没有对那个男人投入那样多的情。
可是。明思无悔。
若不是站在明思兄长的立场,他也深深欣赏并钦佩那个曾被他视作敌人的男人。
在这一刻,纳兰笙忽地有些迷茫。
男女之情,动人时到了极致。伤痛时却也这般极致。
若是深爱,真能在这般伤痛极致时也不悔么?
“五哥,我困了。”明思轻声道。
纳兰笙蓦地回神,“那好生歇着。五哥看你睡着在走。”
明思躺下,纳兰笙替她拉起锦被,明思柔柔一笑。“五哥也累了一宿了。回去歇歇吧。同五哥说了话,心里舒服多了。”
“傻丫头。”纳兰笙笑道。
站了起来,明思忽地认真地望着他,“人的心虽是自己的,却最不易自知。五哥一定要看清自个儿的心。”
纳兰笙一怔,遂轻轻颔首。
明思笑了笑,朝窗外明媚的春光看了一眼。“过两日,五哥同我一道去看秋池,好么?”
纳兰笙愣了一瞬,继而微笑,“好。”
纳兰笙走后,颚敏过来问明思可要放下帐子。
明思摇首。
她其实并不困。
可大家都守了她一夜,若不这样说,他们定然都不会去休息的。
“陪我坐会儿吧。”明思撑手起来,颚敏替她垫好靠枕,又端了杯温水过来。
明思喝了一口,捧着杯子转首看着颚敏,“这些日子让你们也跟着受累了。”
颚敏摇首,“本是奴婢们的本分。”
明思笑了笑,眸光垂落杯中,似朦胧又似专注。
颚敏看了外间一眼,蹙眉低声,“王妃,那药若服下也该起作用了,您说何时会有消息?”
明思摇了摇首,“所有的计划都未必有十成的把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今也只能等。”
颚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着明思迟疑一瞬,“王妃最近似有许多心事……”
明思一怔,唇角浅笑,“嗯,想了许多事。过去、如今、以后……”
颚敏眸光似明非明闪了闪,看了明思一眼,“那王妃以后有何打算?”
打算么?
明思抬眸望向碧色窗纱,眸光悠远而朦胧,却只轻声说了一句,“是有一些打算。”
颚敏看着她的神情,似有一丝明了。
不多时,如玉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了。
明思喝了药,又用了些药膳粥。
终于困了,这才歇下。
习惯性侧身朝内,身后却是空落。明明寒毒已消大半,明明已是春暖花开的四月,却还是有一丝寂冷凉意。
闭上眼,将手伸到枕下,香囊的触感传来,似乎还带着一缕熟悉的气息。
纤长的手指轻轻握紧,阖眼睡去。
宫中口谕到纳兰府时,明思刚刚起身。
迅速换了衣裳去接旨,来的并非鹿儿公公,而是一个冷脸红衣中年公公。
虽诧异这份觐见口谕的突兀,但明思清晰的感觉到这个公公不会透漏什么信息给自己。
元帝口谕是“即刻入宫觐见。”
明思听完口谕就坐上府中马车出发,那红衣公公骑马在侧。
坐在马车中,明思蹙眉思索。
今日虽是休沐,可她才回来三日。元帝明知她还在恙中却用了“即刻觐见”这样的口谕,这实是有些不合常理。
难道出什么事儿?
从心底那丝直觉,明思感觉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儿。
很快,明思的直觉就得到了验证。
冷脸红衣公公将她引向是是金銮殿旁的偏殿。
这个位置便有些不对。
往昔元帝私下接见和宣召大多都在御书房。
金銮殿的偏殿一般是处理正事的地方,不能朝议或是不开朝议的时候,元帝便是在此处置事务。
望着前面步履郑重,冷脸无变的红衣公公,明思的感觉愈发不好。
到了偏殿门口,红衣公公一声高唱,“睿亲王妃到。”
殿内有五人。
荣安一脸沉色坐在雕龙金座上。殿中站着两男两女。
明思的目光从荣俊、温娜儿、明汐、柯查四人面上轻轻掠过,最后回到龙椅上的荣安面上,定定看了一瞬,垂眸步入。
行礼过后。荣安并未让赐座,只目无表情地抬了抬手。
荣俊的表情似平静,温娜儿的唇角有一丝想掩藏但却没掩藏住的讥嘲得意。柯查垂眸肃立,看不出神情。
明汐狰狞可怖的斑斓脸上似乎有泪痕。看向明思时,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恨意。
明思心底微微一怔。
明汐竟然在这种场合这般明显的表示出对她的恨意。
这一点,让她有些意外。
有什么事儿不对劲。
荣安没发话,殿内一片寂静。
明思垂眸静立。
“睿亲王妃。你可知罪?”静谧中,荣安的声音气势沉沉。
明思抬首,“臣妾不知。”
温娜儿一声低低嗤笑。虽是极轻。但空旷间声响传播极为明晰。
荣安余光瞥了温娜儿一眼,收回,淡淡看向明汐,“纳兰侧妃,你是原告,也是被告,你来说。”
明汐站了出来。用绢帕拭了拭泪,方想说话又似哽咽,垂首须臾才开了口,“臣妾不日前凑巧遇上一个故人,从而得知了三年半前,六妹妹曾以方三心之化名密信前大汉北府将军秋池。信上告知秋池,胡兵不日将挥兵南下。臣妾听闻后,心中惊骇之余也多犹豫。那人虽言辞凿凿,可六妹妹曾在金銮殿上提出胡汉一家之制,当年又同秋池已和离,臣妾也不信六妹妹能写这样的书信给秋池。臣妾心中迟疑不下,昨日便去探望六妹妹。六妹妹一向聪慧,臣妾言辞中兴许露了些打探之意,今日一起来,臣妾便发现自己中了毒……”说着便流下了泪,看模样确是伤心之极,“臣妾素来饮食有度,除了昨日在六妹妹那里喝了茶,再无在别的地方用膳进食。这般模样如何能见人?臣妾心里也真害怕了。于是便写信约了臣妾的娘茶楼相聚。臣妾本是想同让娘同六妹妹求情放臣妾一条生路,本是姐妹至亲,哪里该到如此相杀相谋的地步?到了这个地步,臣妾只能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却不想……却不想……”
明汐蓦地跌坐地上,掩面痛哭,“娘听完便抱着我落泪,还没说一句就……溢血而亡!娘,是女儿对不起你……若是早知会这般,女儿便是貌丑一世,也定不会让娘知晓……”
空旷的殿中,一殿金碧华贵,明汐的哀哭在偌大的空间中回荡。
三夫人死了?
明思惊愣看了明汐一眼。
抛开明汐话中所有的虚假,明思知晓,这一条信息定然是真的!
明思呆了呆。
她真的没有想到,昨日的设局竟然会引出这样一个出人意料的结果。
明思闭了闭眼。
说有多深的感情,那绝对是骗人。
可这一瞬,心中还是难受的。
如今的三夫人同以前的三夫人,真的有很大的变化。
经历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