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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出于明思内心,而非做戏。
心下顿时感伤,又震惊,看着明思,她嗫嗫低声,“王妃,您不恨采萍?”
“不恨。”明思摇首,又笑了笑,拉起她的手,诚挚道,“身不由己的滋味儿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能体会。对你,我只有感激。所以今日我来看你,希望你过的好。”
说着,明思目光在屋中四下一扫,从那些精致的陈设华美的家俱上掠过后,明思望着她,“你若还有什么难处也不妨同我说,我若能做到的,定会帮你。”
古侧妃闻言却有些怔愣。她长这般大,除了父母兄弟从未有人用这般温和关切的口气说过这样的话。而眼前的这个人,真说起来,还算是她害过的人…
怔了半晌,她猛地又跪了下去,这回语声中除了恭敬却带了几分哽咽真心,“王妃宽容,采萍感激不尽。采萍虽力薄,但日后王妃若有差遣,采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怎么又跪下了?
明思无奈扶额,又上前扶起她,“好了,再莫要跪了。你眼下不同以往,这样跪来跪去的伤着身子可不好。”
古侧妃一愣,站了起来,粉面微红,“王妃知道了?”
明思含笑点头,“前日王爷同我说了。好了,再莫跪了。也莫要再提以往,你现在是古丽儿,马上就要做娘了。旧事多提无益,好好照应自己的身子才是最紧要的。”顿了顿,带了几分郑重,“其他的事虽也重要,可既然做了娘,什么事儿也没自己的孩子重要。我今日来就想对你说这一句。做娘的既然将孩子带到这世上就要为孩子负责,天大的事儿也没自己的骨肉重要。日后你有难处,遣人来寻我就是。王爷那里,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自会替你分说。”
虽不知荣烈同她达成了何种协议,但从方才所见和明思对荣烈的了解来看,明思多少有些猜测。明思很清楚,对于她以外的人,哪怕是女人,荣烈也不会有太多怜悯和耐心。采萍要报仇,荣烈只会利用,却不会平白无故的帮她。史册里记载了太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女人,明思不希望这个本质良善的女子最后也走上那样一条路。
只凭她放了牛牛一条性命,已经足够明思对她说这番话。
而这番话也的确让古侧妃惊住动容了。
她怔忪地望着明思,“王妃”
“好了,不是叫我来换衣裳么?”聪明人点到即止,明思莞尔一笑,拍了拍她的手。
古侧妃这才恍然回神,急急点头转身到了柜前取出一件同明思身上弄脏那件外衫颜色相仿的,“这是婆婆才让人做的,我还没上过身,王妃将就着穿吧。”
明思笑着点头,古侧妃上前来替明思解衣,一面动作一面低声道,“王妃不必替采萍担心。采萍是过过苦日子的,如今这日子已是再好不过了。公公婆婆待采萍都极好,郡王脾性也好,至于那人,有王爷给采萍的人帮手,眼下还未曾生出过事儿。王妃放心,采萍定会小心行事——”
“等等——”明思忽地出声,深深吸了口气,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落到屋角的铜香兽上,“你这儿用的什么香?”
古侧妃一愣,跟着望去,有些不明白,“都是府里分下来的——”她也聪明,说一句便明白过来,神色一变,“王妃,这香有问题?”
明思点点头,嘱咐她,“你在这儿别动,我去看看。”
明思走过去,凑近闻了闻,转首神色凝重,“其余的香丸放在何处?”
古侧妃神色也凝重起来,一指,“就在那柜上红漆匣子里。”
明思移过步子,打开一看,闻了闻,又掰开一个香丸仔细看了看,眸光一闪,“这香里夹着麝香!”
麝香致人不孕,若有孕之人闻多了也会导致滑胎。在后宅中生活过的人皆知这种常识。
古侧妃脸色顿变。
“这麝香用量不多,且又是同鹿茸花一起研磨碎了制成香丸,香味被掩盖不少。”明思轻声道,“旁人不易察觉异样,这香你用了多久了?”
若非明思自己也制过香丸香饼,再加上她习过毒术,有着比常人更灵敏的嗅觉,否则也难以从那鹿茸花的香味中察觉出那一丝淡淡的麝香味。
麝香味重,只有同鹿茸花一起,麝香的味道会有所改变,但却不会影响其药性。大汉闺阁中也有不少大家小姐喜欢鹿茸花那浓郁的香味用这花来制香。
古侧妃想了想,“府里一直都用的这几种香。因我喜欢这种,故而这两回就只要了这一种香丸。不过我平日都是歇在婆婆那里伺候,这院里我倒是歇的少。”
明思眸光闪了闪,“你婆婆可知晓你如今的身子?”
“还不曾。”古侧妃摇了摇首,“妈妈让我暂且瞒着,怕引人注意。想着胎相稳一些再说。”
明思旋即明了。这也是对的,如今莫清清也在这府中,前三月胎不稳,最易出事。而她同莫清清之间大家对对方都是心知肚明。莫清清不敢揭露采萍的身份,那是因为一揭露,那就等于她也承认了她对明思下手的事情。
明思沉吟着在房中走了两步,“看来,她要不就是知道了你怀孕,要不就是她先下手为强,不想让你怀上孩子。”
古侧妃眼里露出一抹恨色,垂眸思量片刻后抬首,神情已是镇定如常,“我让丫鬟送王妃出去,我身子不适,稍作歇息。”
明思见她这般,也似明了过来,遂颔首轻轻一笑,“大京王一针王老曾为宫中御医,乃是妇科圣手,对滑脉之象最有心得。若有异样,定能察觉。”
古侧妃见明思这般快就猜出她的打算,心下也惊异,遂露出会意笑容,朝明思了然点头。
两人相视一笑后,古侧妃送明思出门,对两个丫鬟分别吩咐了几句后,其中一个丫鬟带着明思出了院子。
到了寿宴所在的厅堂,已经开宴。十六王妃见明思出现,忙招呼她过去。明思落座之后目光四下一扫,见柯夫人不在场便知她应是带着儿子回府了。
平阳王妃同那些个年长的宗妇一桌,同明思她们这一桌相邻。明思落座之后,同桌的十五王妃还有几位王妃也纷纷同明思颔首示意。十六王妃小声问明思方才究竟,明思略略的说了两句大概。还没说完,就见一个丫鬟急急而入,走到平阳王妃身边附耳低声说了几句。平阳王妃面上顿时露出惊喜色,同桌上几位宗妇道了句罪便起身而去。
这丫鬟正是方才留在古侧妃房中的那个丫鬟。明思也知道,同方才对她甚为恭敬的那个丫鬟一样,这两个丫鬟都是荣烈送到古侧妃身边的人。
十六王妃好奇地问,“平阳王妃怎离席了?”
明思未出声,目光却落在对面那一桌的莫清清身上。显然平阳王妃的突然离席也让她有些意外,但一瞬后,她大约是从平阳王妃方才露出的喜意中猜出了什么,脸色顿时就显出了几分阴沉。
平阳王妃离去后莫清清便成了主家,但平阳王妃离去时却并未对莫清清这个儿媳有半分的交待之言,加上众人对这婆媳间早前的嫌隙都心知肚明,故而席间也未有人主动同她攀谈。平阳王妃这一走,大家也自顾自的吃喝,左右低声交谈,倒把莫清清这个郡王妃像是冷落到一边了。
明思也同桌上的其他几位王妃皇子妃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应酬,将莫清清眼下的情状纳入眼底后,她就将目光收回,不再多看。
对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明思也难得的生出几分幸灾乐祸的心情来。心底暗暗一笑后,明思也不禁在想,古侧妃定是要拿此事做文章,就不知这文章会是怎么一个结局了。
平阳王妃这一去便是大半个时辰。正筵撤下去后,酒筵开了。可没主人家在场,大家虽觉怪异但好在都是些见过世面的贵妇,大家也就各自闲谈叙话,聊些闲话家常,慢慢等着。
又坐了两刻钟,离去近一个时辰的平阳王妃终于在丫鬟的搀扶下又出现了。
众人一见平阳王妃那脸色便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话头。只见平阳王妃一脸气怒之色,扶着丫鬟的手直直地走向莫清清。到了近前,平阳王妃从一旁嬷嬷身边一把抓过一个红漆匣子丢到地上。“啪”的一声重响后,暗色的香丸顿时“咕噜噜”滚了满地!
平阳王妃满面沉怒,咬牙切齿,“你这个毒妇是想让我平阳王府断子绝孙么?”
莫清清在看到那匣子的那一刻眸光一颤,但很快神情便镇定下来,起身朝着平阳王妃一礼,神情平静道,“婆婆何出此言?媳妇哪里做得不对,婆婆教导便是。莫要气坏了身子。”
厅中众人一见这情形,再一看那香丸,都是后宅中斗来斗去的人,心下哪里还不清楚?相熟的对视一眼后,面上皆露出一丝了然兴味来。
平阳王妃对莫清清早已恨极,见她这般做派后旋即冷冷一笑,这一笑配着那半歪的胖脸,却是有些怪异。冷笑后,平阳王妃看向众人沉了口气,“今日本是喜事,却不想家中出了这等丑事惊扰了诸位。不过诸位既是在场,也好做个见证。不是我这做婆婆的容不下小辈。可事关我平阳王府的子嗣大事,今日我便当庭断案,免得日后说我这平阳王府欺人。来人,请两位大夫进来!”
平阳王妃大概也知自己说话不甚分明,这一段话含着气怒,但她刻意将语速放慢,大家也听了个清楚。
话声一落,便有一个嬷嬷引着两位老大夫进来。明思一看,左侧那位须发白了大半的正是王老御医。在他身侧还有一位中年的胡人大夫。
“二位,请将方才所言再说一遍。”平阳王妃缓声开口。
两位大夫对望一眼,那胡人大夫先开了口,“香丸中藏有麝香,同鹿茸花掺合后,麝香香味便有所改变,不易让人察觉。若是久闻,会致人不孕。有孕者闻久,则会胎滑而落。”
众人虽是早有猜测,此际闻言还是露出了惊色。
平阳王妃冷冷看了莫清清一眼,又看向王老御医,“还请老大夫将方才为我媳妇所诊脉象再说一遍。”
大家一听顿时也明白过来。这媳妇二字定不会指的是宝光郡主,应该指的是那古侧妃。听话听音,平阳王妃方才对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