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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已然是惊涛骇浪了。
当年郑国公夫人送进宫那张字条上的生辰八字分明是夭折之命,而后,他来纳兰府也亲自*骨查看,也的的确确是早夭之命数。
也正是思及那婴孩命格会早夭,他才按郑国公夫人所指说了违心之言,以偿旧日之诺。
至于郑国公夫人为何要对付一个刚出世的婴孩,他并未问过也不想知晓。
只当是了了一段旧日恩情,从此再无瓜葛。
从头至尾,他从未同纳兰府其他人有过私下来往,随着时间渐逝,他自己几乎都快将这件事遗忘了。
谁知十一年后无意扶住的一个小丫头,却是自己认为早该夭折之人。
苦笑一声,自己最得意的莫过于这摸骨相面之术,如今看来,却真真的讽刺!
看着上首端坐微笑的老太君,他心中低低一叹。
那段因果——老太君只怕是早已知晓……
闭了闭眼,乾天师慢慢起身,面向老太君深深一揖,“贫道罪孽了!”
脚步声响起,老太君走了过来将他扶起,“乾天师请入座——老身非有他意,实是情非得已,才请天师来此一叙。”
乾天师微有惊诧,却也不好让老太君这般相待,便微微躬身一礼,退回了座位。
老太君缓缓走回云床,坐下,将目光再度投向乾天师,“凡事皆有缘由,天师之不得已处,老身也明白。旧事不必再言,老身今日只有一事相求。”
当年的事,她知道的要比乾天师多得多,一切因果来回,阴差阳错,她早已知晓。
而乾天师当初所为的不得已,她也知晓——这种不得已,她自己也同样有过。
人到了她这个年纪,看多了,想多了,已经学会了不去做没用的怪罪。
不能带来益处的责怪,不如忘却和放弃。
听闻老太君的话,乾天师怔了怔,“太君请说。”
“旧事已了——天师今日所见的六丫头是我纳兰府四房嫡女,”老太君语气平缓,双目直视乾天师,“之前是,往后也是!”
未尽之意已全都在老太君的目光中,心中轻轻的呼了一口气,他默然的点了点头。
当年自己也要同恩师归隐,恩师却道,“人道未破,道心未够,还需了悟。”
或许,自己将恩师的话理解错了……
乾天师这样的人物一旦承诺,自然是一言九鼎。
老太君含笑颔首,“多谢。”
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又看了看似在沉思的乾天师,“天师可是有话要问老身?”
乾天师沉吟片刻抬首,“当年,恩师曾为贵府三老爷批字,除了批字,不知恩师当日可有他言?”
老太君闻言沉默了片刻,才慢慢开口,“令师当年并未有他言,旧日相交,令师临别之际,曾送老身一诺。”顿了顿,看了乾天师一眼,“十一年前,老身遣身边心腹之人持信物去寻令师,令师送回老身一笺——”
收住话头,老太君打开一旁桌案上的黑漆木匣,拿出一张薄薄旧笺。
乾天师心神一震,信笺上隐约淡淡的云纹——正是元天师惯用的沄水笺。
定定的看了老太君一眼,他起身上前双手接过,熟悉的飘逸字迹,是四句话,“苍龙之角,玄武之角,若得金凤,可得百年。”
苍龙玄武?
“解”字中,一“角”一“牛”,角宿为东方苍龙之龙角,牛宿为北方玄武,牛宿六星,形似牛角。
苍龙玄武皆为王者……
看着那飞龙走凤的十六字,他有些怔忪,心中似有触动。
“乾天师莫怪,老身当年并未提及府中人事。”耳畔响起了老太君的话,“当年老大出世,老身也曾请过令师,但适逢令师闭关,而后老三出世,令师亲来,批了一个‘解’字,老身也曾先询,但令师只道‘自有缘法’便去了。老身想了三十年,却还是未得其意。十一年前,老身诸多顾虑在身,便遣了心腹之人持信物向令师求这一字之解,而后,老身的人就带回了令师的这四句……”
老太君长叹一声,苦笑着摇了摇首,“可惜老身愚钝,至今也未能得其真意。何为苍龙之角,何为玄武之角——老身不明矣……还有那后两句,‘若得金凤’——这‘若得’二字又做何解?老身真真愚钝……”
纳兰府是注定要出一任皇后,为何又有“若得”二字的说法?
老太君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真正明白的,也就那最后一句。
乾天师此刻却心潮起伏。
“解”字应有三分,一“角”一“牛”,还有一“刀”。
恩师是用二十八星宿做解,以恩师的为人,怎会独独略去了那“刀”部之解?
77的话:每次看到中国队拿金牌总是有种想流泪的感觉。这么多年,一如既往!
77昨日发了一条广播,77说看了伦敦开幕式,心里有很多触动,尤其是白岩松说道,“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世界会更美好吗?如果没有,我们该怎么做呢?”77说我们该留个我们的孩子,怎样一个未来的世界?有个朋友回复77,“你觉得中国还有未来吗?”77回他,“虽然现实有很多失望,但总还要相信希望。”
无论对人对事,如果彻底失望,那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找对方向,坚持不放弃,只要能从低潮中乐观,从跌倒中爬起,我们终有会心而笑的那一天!
与大家同勉!O(∩_∩)O
第六十章危宿
角宿、牛宿……必定还有一宿才对。
“刀”乃兵刃,凶器也。
忽然间,他灵光一现——“刀”部在上,乃危也。
是危宿!
危宿内有坟星、虚粱、盖屋星,为深秋临东之不祥之星。
一个“解”字,苍龙玄武二王,兵刃之凶,盖屋之不详——
恩师,你果真只是为三老爷批的命么?
按捺住心中惊天巨*,乾天师定住心神将笺纸放到茶案上,抬首看向老太君,“恩师之才,贫道望尘莫及——贫道也不敢妄言太多,不过笺中既有‘可得百年’四字,应是逢凶化吉之象。老太君顺本心而为便是。至于这笺纸——贫道以为,最好莫为他人所知。”
老太君仔细地听着乾天师的每一句话,听到最末,心里微微失望叹息。
垂了垂眼睑复抬眼,“敢问天师,老身那六丫头的命数——可有告知之处?”
乾天师闻言却苦笑,“贫道摸骨只能看命数,于运数一道实不能也——不瞒老太君,贵府六小姐之命数,贫道当年也是错看。如今老太君相问,贫道已是不能言。非是不愿,而是不能矣。”顿住,长长地叹了口气,“贫道此番回去,也要闭关了。”
老太君一愣,又问,“那老身的三丫头和五丫头?”
乾天师轻轻笑了笑,“贫道当年所言皆实,三小姐同五小姐应无夭折之象。不过老太君也知,这命数之说,夭折与否,乃看前世功德,而后,则端看今生功德,并无命定终生之说。”
言毕,正容欠身一礼,“贫道告辞。”
将乾天师送到门口,墨妈妈扶着老太君目送乾天师远去,却忽听老太君喃喃低语,“逢凶化吉之象……”
我是分割线春芳院里,四夫人正满脸后怕地拉着明思,目光紧张地上下不停打量。
“娘,我真的没事儿。就是不小心撞到了富贵公公,没伤着。”明思一面说着,一面用目光朝四老爷求援。
这几年都太平静了,四夫人对于意外事件的接受度大大降低。
他们夫妻向来不喜凑热闹,所以今日见别人出去,也没多想,谁知后来出来却正看见明思捂着眼睛一头撞到乾天师身上。
四夫人顿时心惊肉跳,拉着四老爷,紧跟着便回了春芳院。
四老爷当时也是一惊,不过看明思的模样并无大碍,心里也就放了些心下来。
明思回来的路上已想好了说辞。
蓝星这丫头也是个机灵的,明思说了之后,也煞有介事的连声附和。
四老爷四夫人也没起疑,当然,也绝不会有怪明思莽撞的想法。
四夫人是后怕,怕太子万一伤到了或者吓倒了明思。四老爷的想法则是,女儿没事就好,其他的,既然没发生,就不用去担心。
看着女儿求援的目光,四老爷笑着拍拍妻子的手臂,“好了,囡囡好着呢。你再这般下去,囡囡没被旁人吓着,倒被你这个娘吓着了。”
“娘,我真没吓着!我那是怕太子找蓝星的麻烦——”明思摇着四夫人的手撒娇,“他可不讲理了!”
四夫人叹了口气,看了四老爷一眼,没有言语。
四老爷伸手抚了抚明思的发髻,“囡囡不怕,过几年爹就带你和娘回边郡去。”
“四郎,”四夫人闻言一喜,转而又有些担心地,“能回去么?”
四老爷自信的一笑,“边郡朝大京调职难,我一个五品申调边城还是容易的。”
四夫人瞬间喜上眉梢,唇角是抑不住的愉悦,眸中满满的全是柔情暖意。
明思左右各看了一眼,抿唇而笑。
午膳就摆在春芳院,一家三口和和乐乐的吃过后,明思就把四房夫妻“撵”回去过二人世界。
难得中元节休沐,四老爷在家的时间对四夫人来说也算珍贵,明思自然识趣。
明思歇了午觉起来喝了一盏茶,便铺开纸准备练会儿字。
今日的事,也算事出突然,她所做的选择是当时看来她所能做的最好选择,却不是没有风险的。
最大的风险就是太子发现字条后会怀疑到她,最坏的结果是字条被太子身边伺候的人发现,而这个人或许就是幕后凶手一党,并且最后会疑心到她身上。
但作为她而言,只能别无选择地冒这个险——心里不是不怕的。
她需要平静下来。
写了一幅字后,心情渐渐宁静下来。
抬首一看,蓝星手里还拿着墨条,正望着窗外发呆,连她写完了也没发现。
心里一动,伸手从蓝星手上取过墨条,俏皮一笑,“在想辣子鹅掌?”
“小姐,你写完了?”蓝星猛地回过神,伸手去换纸。
明思按住她的手,“在想什么?”
蓝星怔了怔,轻轻低头,“小姐,大京一点也不好,我不喜欢。”
明思心中一颤,这个小丫头——今日实在是委屈了。
只听蓝星低低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