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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思朝秋池看去。秋池同明思对视了一眼,顿了顿才轻声道,“事到如今也无甚好隐瞒的。睿亲王若是问的太子殿下的话,太子殿下两月前心疾发作,已经薨了。”说着语声一停,朝荣烈看去,“若非如此,秋某今耳又何必冒死前来?”
明思未有言语,看着秋池,面色平静地垂下了眸光。
荣烈背对明思而站,一直唇畔噙笑浅浅地望着秋池,听得秋池所言,面色神情也不禁一怔,顿了顿,“我怎知秋将军所言是真?”
秋池没有说话,从怀中缓缓掏出一物,却是一张叠好的薄绢,走到桌前放下,抬首看着荣烈沉声道,“这是玉玺中的藏宝图,宝藏所在位置是白头岭。我们取用了一部分,而今里面还剩大约一成。”
听到这里,明思平静的面容上也露出一丝讶然不解。
荣烈一直未有回首看过明思,此刻也露出了同样的异色,“只剩一成?”
秋池淡淡一笑,“一百七十多年前,大汉出兵元国惨败。那一仗前后一直到景称帝大行的十年间,景成帝共动用了七成宝藏。我们也是开启了宝藏后才得知的。秋某无半字虚言,王爷若不信,秋某有景成帝的手书为证,。景成帝原本应是打算留遗旨让后世补足,但为何后来未有消息传下,秋某就不得而知了。太子殿下原本便有心疾,数年前又曾中过曼斯花之毒,出宫之后便一直病体沉疴,打开宝藏却是这般光景,而后病况愈重,终于两月前不治。“说到这里,秋池将目光投向明思,几许深幽如海,语声也蓦地低沉了几分,“秋某如今已是无根之人,此生别无所求,惟愿一人一一此番秋某愿竭力襄助王爷达成夙愿,唯一所求,只一件请王爷成大业后,放我夫妇二人归于山野!”
说话间,秋池一直凝视着明思,语声缓缓,“王爷金銮殿求旨赐婚,一则不过是为拒元帝赐耳目于身畔,二则不过是想用明思引秋某现身。这般对付一个女人,实未不耻。
而今秋某来了,王爷也大可拿了秋某向元帝领赏邀功。但王爷也该明白兔死狗宾之义,秋某死不足惜,可王爷日后却定是元帝眼中,取秋某而代之的眼中必拔之刺”,顿住口,秋池将目光转向荣烈,“秋某言尽于此,王爷不妨斟酌定夺。”
窗外的雨声依旧淅淅沥沥,屋中虽是三人,却是一片静谧。
自秋池出现后,荣烈第一次转首看向明思。却见明思靠坐床头,锦被簇拥之下,身形尤显单薄。面上羽睫半垂,白玉般的脸颊上,神情似沉静中带着一丝恍惚,却看不清眸光。
“你怎知本王定会答应?”荣烈深深地看了一眼,转首看着秋池淡然而笑,“她与你已经和离,现在全天下都知,本王与她才是明媒正娶的夫妻。”
秋池面色倏地冷冽,“她并非心甘情愿嫁于你!若真是夫妻,你岂会次次容人伤害于她?睿亲王,你不过是以她做饵罢了,你当她心里真不清楚?秋某今日既然来了,也未存他想,若睿亲王不愿,秋某任凭发落便是!”
第五百四十二章信我,好么二更LJ盟主金蛋+1
说完,秋池冷冷一笑,语声嘲讽,“睿亲王何必留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女子在身边,他日大业有成,天下间自有繁花似锦。若秋某未说错,原本睿亲王只怕也有另立王妃的打算吧。”
“秋将军好像对本王知之甚深长”荣烈轻声一笑,唇角勾起,瞥了桌面的薄绢一眼,“就不知秋将军除了这个,还有何倚仗?只凭这一份只剩一成的藏宝图,秋将军不觉得不够同本王谈判的资格么?”
秋池抬眼,“若加上三万北府军精锐呢?可够资格?”
荣烈眸中光芒一闪,抬了抬右侧面梢,“本王如何知道秋将军所言属实?总不能只凭秋将军这一说,本王就能确信无疑,那未免也儿戏了。三万北府军精锐,秋将军如何证明?”
“要证明也简单”秋池垂了垂眸,“十日之内,王爷自能看到秋某的证明。”抬起眼,眸若寒星,“若王爷应允,秋某便十日后再来。届时你我二人再做商议定论,就不知王爷可有胆量放虎归山?”
荣烈垂了垂眼,又撩起眼帘深深看了秋池一眼,勾唇一笑,“看来,本王是只能应下了。”
秋池深深地看了一眼荣烈,“王爷果然好气度,既是如此,秋某就先告辞了”,瞟了一眼那桌面的薄绢,“王爷既然有此心胸,那这份藏宝图便先做定金吧”,
荣烈则淡淡而笑,“十日之后,本王就在此处书房燃烛恭候大驾。秋池朝窗前行了两步,脚步顿住,语声冷冷,“大丈夫言出必践,十日后的戌时三刻,秋某定当前来与会!“说完,秋池目光从明思身上扫过,只停了一瞬,便转身大步走到窗前,推开窗,一跃而出。
荣烈也走出去,走出院门对侯在院门外的沙鲁布罗吩咐了几句,而后,转身走了回来。
明思还是维持了原来的姿势,用手拥着锦被靠坐床头。见荣烈再度返回,面上也无神情变化。依旧是那七分沉静三分恍惚的模样。
荣烈看了她一眼,走到窗前将窗扇阖拢,回到床边。这一回,他在床边坐了下来,离明思只一臂之遥。
荣烈骤然靠近的身形,让明思那蝉翼般半垂的羽睫轻轻颤了颤,颤动后,却依然未抬眸。
荣烈的眸光在明思交叠在锦被上的双手上落了落,忽地想起今日下午,她坐在床上也是这样的姿势。乖巧中带着一丝隐隐倔强。这个女人好像在任何时候,都有一些让人不易察觉的固执特性。
以前他未曾觉得,曾几何时,他还觉得这个女人是恶劣粗俗的。
可而今想来,却是处处让他失笑莞尔。他并不后悔往昔的相遇。虽然并不美好,可却让他看到了她隐藏在端庄柔弱面具下,更多面也更真实的她。若说后悔,他只后悔自己未能早一点生出好奇心。若能早一些好奇,他定会早一些动心。若是那样,她便能少吃些苦,而他们之间也不至今日这般的让她戒备重重。
荣烈没有想到秋池竟然恰好在今日出现。
而秋池方才所言也全然不在他的意料中,可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心,他也只能应下秋池所言。
可他猜不透明思此刻的想法。
自秋池出现后,明思从始至终一语未发,甚至似乎连表情也未曾如何变化过。
即便是荣烈也预计过秋池的出现,也预计过明思的种种可能的反应,但他猜丰了开头,却没猜到后来。
在他心里也有几分直觉秋池会出现,会来见她。
所以,他在主院四周都安排了暗哨。今夜一接到禀报,他也按自己所计划的那样,将动静控制到最小,不顾沙鲁布罗的反对只身进来了。洛瑾颜。手,打,整理
明思是个聪明的女人。对于他的布置,她心中应是有数的。若真有危险她定然不会悄然无声。院子里没有动静,说明来的是熟人。
在荣烈的私心里,其实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明思的心藏得太深,即便是他费劲了气力也只见朦胧隐约。
经历史前的种种,荣烈此刻比谁都清楚,秋池一日不出现,他和明思之间便永远会隔着一道天堑。原本这种感觉还不明显,可那日明思去了偏院说了那番话后,这种感觉便明晰之至。
明思似乎早就驽定了会有这样的一日。秋池定会出现,所有的矛盾都会浮上台面。
所以,她一直同他保持距离,也一直拒绝他的靠近。
这一日终于是来了。
明思也果然想隐藏秋池的形迹,她还是不够信他。
可接下来秋池的出现,以及说出了一系列消息,却是有些出乎荣烈的意料。他的确没有猜到秋池会带来这样的消息,也更没想到秋池会提出这样的交易要求。
对于秋池的话,他心中自有自己的一番斟酌谋算。但**,更让他看不透和意外的却是明思的反应。
明思的这种平静,他有些无法分辨。他分辨不出她的这种异常平静是因见了秋池后的震惊,还是听到了秋池所说的那些消息后的沉寂。
荣烈心里有些发苦,面上却笑了笑,凝眸望着明思,语声低沉,“你可有要问我的?”
明思同言轻轻抬眼,“你为何会答应他?”
荣烈目光直直看着明思的双眸,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不答应他就只能拿下天…我怕你同我生气。”
语声微带戏谑之意,面上神情却温柔脉脉。
明思牵了牵唇角,“你真想当皇帝?”
若非秋池方才所言,她还不知原来荣烈同荣安之间势隙的最初,竟然可以追溯到八年之前那样久。从秋池说了之后,荣烈的反应和她自己感受到的种种情形来看,秋池所说的应该有十之七八的真实性。
秋池说他曾有暗地里的m些布置”想到鹿儿公公,明思心里不禁淡淡一笑。在她第一次觐见太后时,那鹿儿公公的反应就让她有些猜疑。如果她感觉没错,这鹿儿公公应该就是荣烈的人。
明思问得轻声,语声却坦然,荣烈挑眉懒懒一笑,“你猜猜?”
若是平素,明思可能还有些同他贫嘴的兴致,可今日,明思只觉浑身疲惫。摇了摇首,她低声道,“太累了,不想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也不是十分想知道。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荣烈唇角的笑意微敛,看着明思的眸光渐渐深幽。
良久,直到明思有些不自然的垂眸避开他的视线,他才低声缓缓地用了三个短句来回答明思的问题,“我原先本没想过,后来想过,现在不想。”
虽是短句,但听明思耳中,却片刻就反应过来,明白了他所表述的意思。荣烈的意思是,他本来没有想过要争那个位置,后来中途有想过,而现在却是不想了。
后来想过?
明思怔了一瞬。
忽然想起秋池先前提到的内容,心里就有些明了了。
这今后来,应该是兄弟失和之后,但应该不是太后提议换太子之时。荣烈既然说原先未想过,那说明他原本是没有这份野心的。
可为何现在又不想了?
明思有些愕然。按道理,他眼下的处境应不会比那些年更好。随着他年纪愈长,荣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