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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儿领命而去。
不多时,便取了厚厚的一摞订好的册子过来。
明思接过,双手递给刚察青石,笑道,“这是那三个段子的底稿,青石大哥若喜欢,就送给你吧。”
刚察青石怔了怔,伸出手接过,置于身前。
翻开一页,只见通篇密密正正的蝇头小楷,字迹俊逸挺秀,却又风骨内藏,刚媚并济。
注视着那字迹,他愣了半晌,才抬首,“这,给我?”
明思含笑颔首,“现在这几个段子也不好再说,若请师父来,青石大哥也没发听完。这是我写的段子底稿,也不值当什么。青石大哥若不嫌弃,就拿去看看。累了的时候,打发打发时间,还是可以的。”
刚察青石轻轻将册子合拢,看向明思,“谢谢,我很喜欢,你的字,很好看。”
明思抿唇一笑。
刚察青石抱着册子起身,“那些车,都在外面。”
明思也跟着站起,知道他的习惯,便转身对如玉吩咐道,“你同莲花带人去取东西,小心些。”
如玉点头出去。
刚察青石看着明思,眸光较之早前温润了几分,神情也自然多了,“那我先走了。等你好些,来看图纸。”
明思含笑应允,“好。”又一笑,“不过,你可得答应我,不能再熬夜。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不必急于一时。”
刚察青石的脸又红了,看了明思一眼,垂了垂目,“其实,我只是不能习武。身子,也不算太差。”
一旁的帽儿望了一眼刚察青石,又看了一眼明思,先是一愣,随后,眼底异色闪过。
明思微怔失笑,方欲开口,忽地听见外间脚步声传来,遂顿口,抬首朝门前看去。
刚察青石也听见动静,转过身子看向门外。
下一刻,便见穿着一身黑缎长袍的荣烈,风姿翩然的出现在了门前。
在门槛前站定,目光在刚察青石面上一落,又转向明思,眉眼瞬间柔和了下来。
望了两人一眼后,他长腿一抬迈了进来。
走到两人身前停下,先看着刚察青石一笑,“刚察少爷可要走了?”不待刚察青石回答,又转向明思,语声明显温润了几分,“你身子不好,我来送刚察少爷吧。”
明思看了他一眼,看向刚察青石,正欲开口说话。刚察青石却忽地朝荣烈点了点头,“好。”
明思一怔,遂微微一笑,“那我就不送青石大哥了。”
刚察青石回身望着明思点了点头,“你,保重。”
明思笑着颔首。
刚察青石将厚厚的一摞稿子抱在怀中,深深看了明思一眼,再点了点头,转身朝门外行去。
荣烈回首浅浅一笑,朝明思颔首道,“你回去歇着吧。那些东西,我遣人送去。”
明思怔了怔,垂了垂眼帘,轻声道,“那就有劳了。”
荣烈眸光一闪,未有言语,转身大步而去。
刚察青石走的并不快。加之,手里抱着一摞册子,分量也不算轻,他又小心得紧,便走得更慢了。
荣烈没走几步,便追上了。
瞥了一眼刚察青石怀中的册子,心里便明白,这该就是沙鲁说的明思送给刚察青石的说书手稿了。
看到手稿封面上的字迹,又思及方才在廊下听到了那最后几句,荣烈眸光倏地沉了沉。
昨日打发了一个路夜白,今日又来个刚察青石!
荣烈瞥了一眼刚察青石那有些瘦削的身影,想着方才他说那句“不算太差”,心里不由一声冷哼。
刚察青石走到中堂外的凉亭边停住脚步,转身望向荣烈,神情淡淡,“亲王殿下不必送了。”
荣烈也停住脚步,垂了垂眸,抬眼起来,挑眉而笑,语声懒懒,“日后青石少爷还是注意些得好。男客访男主,这些规矩,想必右柱国大人应是教过的吧。”
刚察青石定定地回望荣烈,对视片刻,那眸光冷而平静,“这回,同你有关。”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他说得异常肯定。
荣烈轻轻蹙了蹙眉心,嘘了嘘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刚察青石毫不退缩地望着他,“你若是真护着,她不会受伤。”
愈是简单的人,便愈是能看破真相。
荣烈眼底暗色顿起,唇边笑意收起,冷冷道,“同你有何干系?”
第五百零三章针锋相对(二更LJ盟主金蛋+8)
荣烈的这一句,琥珀色的眸光蓦地深沉几分,周身霎时也散出逼人寒意。
刚察青石却似无所觉,瞥了荣烈一眼,语声淡然,“她说了,你们不可能!”
心动只需一瞬。
在最初的心动后,他便得知,她嫁人了。嫁入了睿亲王府,还是圣上赐的婚。
他克制自己不去想。
可是,明珠前两日却说,她说,他们不可能…
想着明珠描绘她受伤的情形,想着这句话,他终究没能忍住。
西胡男儿,骨子里都有一股血性!
这样的念头一起,便再也抑制不住。
于是,他便来了。
果然,她还是同原先一样好,一样的善解人意,一样笑得那样动人。
荣烈脸色阴鸷地看着他,目光渐冷如寒刀利刃。
刚察青石神情淡然从容,眸光平静地同荣烈对视,只将怀中册子抱得紧紧的,腰背笔挺。
定定看着刚察青石,荣烈的面色慢慢冰冷,又缓缓舒展开,蓦然慵懒一笑,“刚察少爷,慢走不送!”
言毕,转身大步而行。
一转身,面上笑意便消失了。
跟在不远处的布罗朝荣烈毫无表情的脸上,望了一眼便垂了首。待荣烈走过身边,瞥了一眼远处的刚察青石,也跟着荣烈身后而去。
刚察青石看着荣烈的背影,垂了垂眸,转身朝外行去…荣烈大步朝正院行去。
明思刚回到书房。砚台中,墨汁已半干,帽儿正重新研磨。
明思将方才写了一半的草书收起,重新铺好一张。方拿起镇纸,便听得重重的脚步声,下一刻,珠帘“哗啦”一声拨开。荣烈黑沉着脸步入。
瞥了帽儿一眼,便是冷声,“出去!”
帽儿不知所措,跟在荣烈身后的布罗赶紧快步而入。“帽儿姑娘,王妃的药已经制好了,出来收点下。”
帽儿愣了愣,目光看向明思。
明思将镇纸放在宣纸抬头位置,朝帽儿点了点头,“去吧。”
帽儿还在发怔,布罗伸手拉了一把帽儿。将帽儿拉了出去。
珠帘轻晃摇曳,接着,门扇轻轻合拢的声音传来。
明思站在案前,静静看着荣烈,清眸平静无波,“王爷,若是有话,可以说了。”
荣烈的目光从明思脸上移开。落到书案上。
书案上陈设十分简洁。
砚池、笔架山、一叠书册,一张用镇纸压好的素宣。
还有一支通体雪白的白瓷花瓶。广腹长颈,通体素白无垢。白得通透干净。瓶中插着几片阔大的齿形绿叶,配着三支紫色珠兰,两支火红石榴。
数支花叶,用一种奇异的方式交错搭配,呈现出一种别样的雅致和美丽。
荣烈这才发现,这个书房虽是明思专用。但很明显,她对这个书房并无做多少改动,除了几样必要的东西,她并未添置多少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在其中。
此刻,这书房中。惟有案上的这花瓶中的插花,带着她独有的气息和风格。
可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花瓶,却让这原本毫无个人特色的书房,因这一抹亮色而变得灵动别致。
宛若化腐朽为神奇。
荣烈凝视着那花瓶,倏然间,满腹的怒火。在这种凝视中,似无声息的慢慢消散,殆尽了。
绷紧的俊容,眉眼渐渐松缓,本来抿得极紧的唇角,也松弛下来。
荣烈轻轻抬起眸光,望向明思,语声低沉,眸色专注,“你想赢温娜儿,可是因为我?”
明思看了他一眼,将目光转向右侧窗棂。
午后灿烂的阳光透过碧色的窗纱,在书案靠窗侧,投下温柔变幻的淡金色光影。
明思的眸光在那光影上停留,“除了爹娘至亲,我从不信任何人。即便是爹娘至亲,我信任,却不会依赖。这个世上,人心太复杂。每个人都有这样那样不得不的理由。所以,我很少信任人,更从来不愿依赖人。信任错了,会让自己判断失误。依赖错了,会让自己失去警惕。而一次的错误,就足以万劫不复。”
明思的语声很缓慢,也很平静。宛若在讲述完全于己无关的事情。
随着这话声,荣烈的唇又慢慢抿紧。
“可是,虽然知道这个道理。可人非机械,知易行难,有时候还是会犯错。”明思轻轻转回首,望着荣烈,一双剪水秋瞳莹润清澈,似湖水般清幽,“荣烈,这次你救了我,我其实应该是感激你的。以你我二人如今这种身份和立场,你为我做的,已是不少。日后,若是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可是,你我究竟是不同。有些事,你不能退,而我也不能让。所以,我们之间,还是保持这样的距离就行。倘若有一日,我输了,我无怨。你赢了,我也不会怪。许多事情并无对错,端看个人立场。可是,不要太近了。太近了,最后难免为难,也难免不舒坦。我其实是个最平常不过的人。你们男人争的抢的那些东西,我没有兴趣。我只觉得,我能活这么一世,很不容易。我想好好活,我想活得自在些,快活些。可总有那样多的事情,逃不开,也躲不掉。我也没什么可怨的,我这一世,本就是老天的恩惠。许多事情,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荣烈静静地看着明思,抿紧的唇角又慢慢松开了些。那双琥珀带金的双眸,眸色愈加的深邃如海。
明思同他对视着,唇角轻轻绽出一抹笑意,语声轻轻,“我从未遇上过你这样的男人。霸道起来比谁都不讲理,无赖起来比谁都无耻,算计起来比谁都狠——”顿住,眸中带了些笑意,“可你待人好的时候,也比谁都好,都要想得周到。即便是无耻,也让人一边恨,一边忍不住想笑。”
荣烈的眸光,终于颤了颤。
眼前这张莹玉般的脸,此刻带着盈盈浅笑。黑葡萄似的一双大眼睛,明亮而澄净。光洁如玉的肌肤上,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泽。映着窗纱投射的阳光,那因前几日失血而显得愈发白的肌肤,竟似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