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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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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离秋池最近的茶案上之后,用手打开,一股酸臭儿顿时溢出。

秋池一怔,只觉这味道似曾相识。

秋老夫人面色倏地一僵,死死盯住明思,“你把这腌臜之物拿进来作甚?”

明思一笑,“怎么会脏呢?我可是拿冰块一直不腐不臭的包着。再说了,这药汁秋老夫人不是喝了么?怎会说这药渣腌臜呢?”

秋池一惊,蓦地想起那日在秋棠院闻到的味道,惊疑地朝秋老夫人人望去。

“胡说!谁知你是从哪里寻来的,都隔了这么些日子了,你若真得了把柄,为何不早说?”秋老夫人恨怒地瞪着明思。

明思不疾不徐地将茶盏放回茶案,“我也后悔自己没早说。只是那时候,我还不明白一个道理。如今却是明白了。我是不是诬赖你,你我心里都明白。想必将军对这味道应该也熟悉,这灰灰草的酸味儿独树一帜,闻过人印象都是极深。加之秋老夫人又下得狠手,分量下得极足,那日的秋棠院中可都是这个味道。若老夫人还不认,将军也可将那日替老夫人看诊的大夫寻来——贪钱说谎之人必定胆子不会大,相信将军一审,便能知分晓。”顿住,微微一笑,“秋老夫人不妨说说,那日替您看诊的,是哪家的坐堂大夫?”

秋老夫人脸色漆黑,紧紧地瞪着明思,却是说不出话。

明思莞尔,瞄了一眼那药渣,“对了,忘了同您说一声,这灰灰草的药性可是极猛。以老夫人下的这分量,您这个年纪只怕是元气伤得不少,日后别忘了多用些百年老参鹿茸的来补补,兴许,还能补个一二回来。”

看着气得脸发黑的秋老夫人,秋池心里只一寒,无力地垂了垂眼,转过身看着莲花,冷声道,“你把昨日的情形说一遍——若有半字谎言,决不轻饶!”

莲花“噗通”一声落跪,咬了咬唇,才开始颤声道,“昨日,昨日,少夫人和将军走后,丹红姑娘哭了半晌,召奴婢进去伺候。她拉着奴婢将一张字条塞给奴婢,说有人要害少夫人,让奴婢把字条给少夫人。奴婢起初不肯,她却发了毒誓,奴婢信了,就拿了字条送过来。后来,少夫人便来了。同丹红姑娘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少夫人和丹红姑娘就说去看荷池。我和帽儿跟着,到了荷池,丹红姑娘坐到池边的石头上和少夫人说话。后来不知怎的,丹红姑娘刚刚站起来,就捂着肚子叫起来,紧接着就退了一步,摔,摔到了荷池里……”

想到昨日那一刻,又想起最后丹红的惨相,莲花不由自主的打起了颤,抖着声音说不下去了。

第三百零四章抽丝剥茧(感谢欧阳彦初童鞋的和氏璧,加更!)

第三百零四章抽丝剥茧(四更)(感谢欧阳彦初童鞋的和氏璧,加更!)

明思垂下了眼眸,手指在袖中紧了紧,却没有出言安抚莲花。

这个时候,还不到她说话的时候。

这种恐惧,莲花应该可以承受。

只是,看着莲花这般惊恐的神情,她的心房还是不由地轻轻收缩了片刻——她在心里轻声道,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最糟的,前世的杨颖琪已经都经历过了。

如今她是纳兰明思,也是重新活过来的杨颖琪,再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还有什么样的恐惧,及得上亲眼看着自己死亡的场景更恐惧的呢?

一场狰狞大梦,历时半载,看了一场属于自己的电影,却是真实。

原来这就是自己记忆残缺的原因,竟然是这样……丑陋而可怜的自己,丑陋而可怜的真相……

低垂的眸光颤了颤。

原来,不过是只过了一夜——还好……

还好,只是南柯一梦。

还好,已经过去。

还好,她回来了。

房中一片寂静,不论面色目光如何,都没有人出声。

晨光被朝阳渲染,渐渐光亮,投射在院中,又蔓延到门槛内。

跪在门槛内的莲花被暖亮的阳光一照,似乎蓦地多了些勇气,挺直了腰身继续道,“丹红姑娘掉下去之前,少夫人站在约莫三四步的地方,看丹红姑娘后退,少夫人喊了一声‘小心’。可丹红姑娘好像痛得厉害,一下子就退空了步子,摔了下去。少夫人伸手去抓她没抓着。我和帽儿跑了过去,少夫人让我们去叫人请大夫,说了这句后,少夫人就跳进池子里了。我吓坏了,帽儿推了我一把,我才跑出去。寻了方管家,方管家让我赶紧去寻将军……”顿住,抬首,“后来的事儿,将军都知道了。”

秋池紧紧地盯着她,“丹红昨日用了些什么东西?”

莲花低声道,“丹红姑娘昨日从早上神情就不大对,后来又一直在哭,一天没用过什么东西。”

明思抬首起来,看了看秋池,没有做声。

秋池蹙了蹙眉,“一天都没用过东西?连水也未喝过?”

莲花这才反应过来,身子一颤,“就是夫人后来一回来的时候,丹红姑娘喝了几口茶。”

秋池沉声道,“什么茶?何人沏的?何人送的?”

莲花脸色白了白,“是荷花茶。方管家来问过丹红姑娘可有什么需用。丹红姑娘只说喜欢喝荷花茶。后来方管家就使人送了一罐。这茶,丹红姑娘往常也喝过的。”

秋池语声一冷,“我问你是何人沏的?何人送的?”

莲花咬了咬唇,“是奴婢沏的……也是奴婢送的。”

说完,身子又颤了起来。

秋老夫人轻声一笑,“可是你在茶里下了药?”

莲花蓦地抬首,“不是我——不是奴婢,奴婢为何要害丹红姑娘?奴婢在府里签了死契的,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背主!看着丹红姑娘的样子,奴婢都只是怕,奴婢哪里敢去下手?”

“不是你?”秋老夫人垂了垂眼睑,“不是你,那你说是谁?你说那丹红一天都没吃东西,也就用了这一口茶,不是你——还能是谁?”

说到“还能是谁”四字时,她将阴冷的目光投向明思,虽未明指,却等同指认。

明思半垂了眼睫,恍若未觉,只唇边浅笑地端了茶盏在手中,轻轻揭开一荡,抿了一口。

秋老夫人脸色僵了僵,吸了口气,“池儿,你如何说?”

秋池垂眸片刻,抬首看向蓝彩,“昨日那字条呢?”

蓝彩一怔,看向明思。

明思将茶盖盖回,抬首淡淡,“字条我烧了。”

烧了?

这可是意外之喜。

秋老夫人蓦地惊亮了眼,冷笑道,“这倒是奇了,说了送了字条,好端端地又烧了!你倒是有烧东西的习惯!这字条究竟有没有还是一说!照我说,只怕是有些人勾结窜供,意图瞒天过海才是!”

秋池皱了皱眉,看着明思不语。

照他对明思的了解,明思这般神情,定然心底是有几分成算的。

可是母亲……他还是难以相信母亲会下这样的毒手,那个孩子,他虽不喜,但也是自己的血脉,母亲就算再厌恨明思,也不可能下那般的毒手吧!

他不能置信。

可是,他也绝不会相信是明思所为。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想知道结果,又莫名的有些怕知道。

无论明思所言是否真相,对他而言,都是重击。

只见明思转首看着秋老夫人,笑意浅淡,“我喜欢烧东西,只因有些人喜欢偷偷摸摸的翻别人的东西。纵然是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可我却不喜欢被人偷窥。想知道什么,大可以大大方方的来问。下九流的手段,我虽不用,但也要防着些。万一有人拿错了东西,惹了误会,反倒是害人被打了脸。岂不是罪过?”

秋老夫人一噎,脸色青了青,气得直喘气,好不容易平复了些,沉了口气,“你莫要扯东扯西,你有本事就把事儿说清楚!”

“好!”明思“腾地”起身,眸光蓦地惊亮,一抬手,指着那缩到门边的李婆子,“你给我过来跪着回话!”

李婆子佝偻的身子一抖。

秋老夫人面色倏地一变,“你叫她作甚?她是府里几十年的老人了,难道还敢背主不成?昨日她并未碰触过那茶,你还想赖人不成?”

“几十年的老人么……”明思忽地轻轻笑开,一笑之后却是冷声,“还不过来跪下!如玉都是跪着回话,你缩在哪儿作甚?”

秋池怔怔地看了明思一眼,明思却不看他,只微抬下颌,定定清冷的看着李婆子。

秋池转首,“少夫人的话,听不明白?”

李婆子抬首用余光瞄了一眼秋老夫人,抖抖地走到如玉身边跪下。

“这就对了。”明思笑道,抿了抿唇,放柔了声音,迈了两步,到李婆子跟前,“抬起头来——我喜欢看着人的眼睛说话。”

李婆子颤了颤,缓缓地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脸有些焦黄,此刻,唇色却有些干干的发白。

明思看着她的眼睛,很明显,是又一种强烈抑制却又抑制不住的惊恐。

明思心底轻轻一笑——果然是她!

昨日丹红落水之后,说“尚仪害她”,明思明白丹红的意思是玉兰给她下的药。

这一句便明了了所有,明思猜想的情节也能连贯起来。

丹红字条上指的要害明思的人是指的玉兰。

丹红的恐惧和绝望,是因为玉兰要她牺牲肚中的孩子,借此诬陷到她身上,从来逼她和北将军府决裂,将她逼出北将军府。

她最初的直觉没有错!

逼她出府之后,想必就有一个华丽的牢笼在等着她!

可是想明白之后,她却直觉不对——玉兰纵然有此打算,应该也是用手段逼迫丹红就范。丹红想诬陷她,这个套儿必须是丹红自己来设局才能成!

玉兰既然已经逼迫丹红到了绝望的境地,断不可能还会通过旁人来设局。

何况,这北将军主子下人就那么些,都是能查清来历的。

丹红给自己写字条是临时起意,自己去不去,连丹红自己只怕也不能肯定。

玉兰的手再长,也没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丹红下药。

只要排除了玉兰,丹红当时所言也证明了绝不可能是她自己,那还能有谁?

呼之欲出!

明思并没有证据。

只是用逻辑去排除,最后锁定到秋老夫人身上。

然后,她细细回想了昨日的场景,再联系了往日忽略的一些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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